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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 作 就 是 猛 鬼 上 身
《 色 ? 戒 》 橫 掃 台 灣 金 馬 獎 。 金 馬 份 屬 邊 緣 , 但 台 灣 是 導 演 李 安 的 故 鄉 , 回 鄉 領 獎 , 禮 儀 周 到 , 絕 對 沒 有 「 一 闊 臉 就 變 」 的 姿 態 , 待 人 處 世 的 功 力 , 與 藝 術 修 養 成 正 比 。
《 色 ? 戒 》 將 是 中 國 電 影 百 年 排 名 之 冠 , 導 演 說 : 拍 完 這 部 電 影 , 像 從 地 獄 走 了 一 遭 回 來 , 率 領 全 體 演 員 進 入 四 十 年 代 的 舊 上 海 , 個 個 像 脫 了 一 層 皮 , 大 家 都 感 到 張 愛 玲 幽 靈 在 拍 攝 過 程 迴 盪 。
這 種 言 論 不 會 是 宣 傳 , 當 是 真 實 的 經 驗 。 創 作 第 一 流 的 作 品 , 常 有 一 點 靈 異 附 體 的 現 象 , 就 像 一 九 八 四 年 另 一 部 奧 斯 卡 佳 作 《 莫 扎 特 傳 》 。
拍 《 色 ? 戒 》 , 一 定 要 把 電 影 當 做 一 種 迷 信 , 導 演 、 演 員 、 攝 影 隊 都 進 入 靈 異 狀 態 , 成 為 一 個 小 小 的 宗 教 組 織 。 在 《 色 ? 戒 》 中 張 愛 玲 是 神 , 李 安 成 為 教 主 , 什 麼 湯 唯 、 王 力 宏 之 類 , 全 部 變 成 教 派 門 徒 。 片 子 拍 好 了 , 這 個 宗 教 團 體 隨 即 散 夥 , 不 留 一 絲 痕 跡 。
當 年 的 《 莫 扎 特 傳 》 也 一 樣 。 以 莫 扎 特 生 平 傳 記 為 題 , 首 先 要 把 這 位 樂 聖 封 為 神 明 。 捷 克 裔 導 演 米 諾 科 曼 ( Milos Forman) 、 監 製 荷 斯 曼 、 編 劇 謝 法 爾 ( Peter Shaffer) 成 為 莫 扎 特 宗 教 的 三 人 核 心 小 組 。 三 人 一 起 到 布 拉 格 取 景 , 走 訪 了 莫 扎 特 生 前 活 動 過 的 地 方 , 特 別 是 走 進 歌 劇 《 唐 璜 》 ( Don Giovanni) 這 一 場 上 演 的 地 方 。 劇 院 叫 做 「 莊 園 」 ( Estates Theatre) 。 當 導 演 和 監 製 走 進 劇 院 , 看 到 浮 雕 若 金 的 大 舞 台 , 與 二 百 多 年 前 的 原 狀 一 樣 , 看 見 深 紅 色 的 天 鵝 絨 帷 幕 , 兩 人 都 傻 了 眼 : 「 我 們 心 中 的 英 雄 , 當 年 在 這 個 舞 台 上 背 向 觀 眾 指 揮 , 然 後 轉 過 身 來 向 滿 座 觀 眾 謝 幕 , 他 的 幽 靈 就 在 劇 院 裡 。 那 一 刻 我 們 都 目 瞪 口 呆 。 」 回 過 頭 卻 發 現 編 劇 謝 法 爾 不 知 所 終 , 原 來 他 跑 到 後 台 , 坐 在 一 角 樓 梯 抱 頭 飲 泣 起 來 。 他 想 起 當 年 年 輕 的 莫 扎 特 走 過 這 樓 梯 , 從 後 台 步 上 舞 台 , 感 受 到 莫 扎 特 強 烈 的 精 神 感 召 , 於 是 就 坐 在 一 角 , 哭 起 來 了 。
三 人 很 快 就 發 覺 : 《 莫 扎 特 傳 》 的 主 角 雖 然 是 莫 扎 特 , 但 其 實 不 是 他 本 人 , 而 是 音 樂 本 身 。 古 往 今 來 , 從 來 沒 有 一 部 戲 把 音 樂 當 為 主 角 的 。 不 但 劇 本 難 寫 , 導 演 怎 樣 操 控 音 樂 入 戲 呢 ? 三 人 小 組 很 快 就 同 意 : 既 然 主 角 是 音 樂 , 那 麼 扮 演 莫 扎 特 的 男 演 員 不 可 以 是 大 明 星 。 如 果 找 畢 彼 特 、 湯 告 魯 斯 之 流 演 繹 莫 扎 特 , 不 但 沒 有 信 服 力 , 而 且 觀 眾 會 發 笑 的 。
結 果 找 來 了 名 不 見 經 傳 的 一 個 美 國 小 演 員 湯 浩 斯 ( Tom Hulce) 扮 演 有 點 神 經 質 的 莫 扎 特 。 另 一 位 反 派 找 來 老 戲 骨 梅 禮 艾 伯 罕 ( Murray Abraham) 主 演 , 他 飾 演 妒 忌 莫 扎 特 天 才 的 宮 廷 樂 師 沙 理 拉 。
其 實 真 正 的 男 主 角 , 是 沙 理 拉 而 不 是 小 莫 扎 特 , 因 為 這 位 反 派 回 憶 追 述 嫉 妒 莫 扎 特 , 如 何 把 他 累 死 , 自 己 是 庸 才 , 成 為 撒 旦 的 代 表 , 看 見 莫 扎 特 這 位 上 帝 之 子 下 凡 , 一 定 要 把 莫 扎 特 幹 掉 。
如 此 深 沉 的 陰 暗 心 理 , 怎 樣 拍 得 好 呢 ? 真 是 曠 古 絕 今 的 挑 戰 。 要 拍 出 《 莫 扎 特 傳 》 , 以 科 曼 為 首 , 全 體 演 員 和 機 組 人 員 就 建 立 了 一 個 宗 教 組 織 。 不 但 一 百 幾 十 人 拉 大 隊 進 布 拉 格 禁 閉 式 攝 製 , 人 人 必 須 對 莫 扎 特 的 音 樂 瞭 如 指 掌 , 接 受 軍 訓 一 樣 的 音 樂 灌 輸 。 男 主 角 浩 斯 從 來 不 懂 彈 鋼 琴 , 導 演 找 來 名 師 地 獄 式 訓 練 , 因 為 不 可 以 靠 剪 接 拍 男 主 角 陶 醉 彈 琴 的 像 子 , 然 後 鏡 頭 一 轉 , 只 看 見 他 那 雙 手 。 觀 眾 不 再 是 傻 瓜 了 , 不 會 收 貨 的 。
結 果 浩 斯 苦 練 鋼 琴 , 最 後 還 練 出 莫 扎 特 的 琴 技 絕 招 — — 因 兩 個 人 把 他 抱 起 , 翻 轉 身 子 , 交 叉 雙 手 , 在 鍵 盤 上 彈 出 一 段 , 這 幕 戲 簡 直 是 雜 技 , 令 觀 眾 看 得 心 悅 誠 服 。 沒 有 一 股 宗 教 的 狂 熱 , 如 何 能 如 此 入 戲 ? 看 過 《 莫 扎 特 傳 》 , 李 安 的 自 白 , 就 令 人 信 服 了 。
還 有 臨 時 演 員 。 有 幾 場 歌 劇 在 劇 院 實 地 拍 攝 。 導 演 就 地 招 聘 臨 記 。 一 九 八 四 年 捷 克 還 是 共 產 統 治 , 攝 製 隊 來 自 美 國 , 一 舉 一 動 都 在 捷 克 特 務 的 監 視 之 中 。 電 影 老 闆 不 惜 工 本 , 為 每 位 臨 記 都 度 身 製 作 二 百 多 年 前 的 古 典 服 裝 。 當 地 民 間 一 聽 說 荷 李 活 來 拍 片 , 平 民 爭 相 報 名 當 臨 時 演 員 。 有 一 場 戲 為 了 捕 捉 觀 眾 起 立 鼓 掌 、 對 莫 扎 特 的 熱 烈 讚 嘆 之 情 , NG了 許 多 次 , 導 演 都 不 滿 意 。 後 來 想 出 一 個 辦 法 : 在 台 上 演 奏 美 國 國 歌 , 升 起 一 面 星 條 旗 , 觀 眾 反 應 果 然 歡 欣 鼓 舞 , 紛 紛 站 起 來 鼓 掌 歡 呼 。 這 時 觀 眾 席 中 有 幾 個 人 張 皇 失 措 , 左 看 右 望 , 一 臉 慌 張 , 見 到 人 人 站 起 來 鼓 掌 , 也 不 得 已 慢 慢 站 起 來 , 加 入 拍 手 。 原 來 這 幾 個 臨 時 演 員 是 捷 克 特 務 假 扮 的 , 為 了 暗 中 觀 察 民 間 對 美 國 荷 李 活 攝 影 隊 的 情 感 反 應 。 這 件 事 令 導 演 和 監 製 啼 笑 皆 非 , 引 為 笑 談 。
湯 浩 斯 拍 了 這 一 部 戲 , 從 此 一 蹶 不 振 , 星 運 低 沉 , 沒 有 人 找 他 拍 片 。 不 是 他 演 得 不 好 , 而 是 太 過 出 色 。 《 色 ? 戒 》 裡 的 湯 唯 會 不 會 也 是 這 樣 ? 但 願 不 會 。 但 內 行 的 李 安 警 告 : 拍 了 我 這 部 戲 , 湯 唯 以 後 的 演 藝 之 路 很 難 走 。 這 句 話 不 是 說 着 玩 的 。 《 莫 扎 特 傳 》 的 男 主 角 就 是 先 例 。
為 了 拍 好 電 影 , 導 演 科 曼 故 意 叫 艾 伯 罕 這 個 大 反 派 與 其 他 演 員 疏 遠 。 因 為 由 始 至 終 , 在 戲 裡 , 他 都 是 一 個 離 群 的 孤 獨 者 。 在 莫 扎 特 演 出 的 時 候 , 他 冷 眼 旁 觀 , 心 中 暗 自 詛 咒 。 在 莫 扎 特 參 加 的 面 具 舞 會 中 , 沙 理 拉 站 在 樓 上 , 密 切 留 意 莫 扎 特 的 人 氣 。 這 個 角 色 如 此 陰 沉 , 導 演 科 曼 下 令 : 拍 攝 期 間 , 大 家 不 要 混 在 一 起 吃 飯 喝 酒 。 結 果 弄 假 成 真 , 演 員 們 都 與 艾 伯 罕 疏 遠 起 來 , 不 喜 歡 跟 他 說 話 , 休 息 的 時 候 也 把 他 排 擠 在 外 。 然 而 假 戲 真 做 , 艾 伯 罕 被 孤 立 , 剛 好 與 片 中 的 情 節 要 求 相 若 。
李 安 交 代 《 色 ? 戒 》 的 拍 攝 經 過 , 也 令 人 聯 想 起 《 莫 扎 特 傳 》 。 創 作 第 一 流 的 作 品 就 應 該 是 這 樣 子 。 八 十 年 代 的 布 拉 格 , 是 鐵 幕 社 會 , 建 築 物 沉 鬱 古 典 , 捷 克 共 產 黨 的 統 治 由 於 是 歐 洲 白 人 的 DNA, 對 傳 統 文 化 珍 惜 愛 護 , 一 幢 舊 房 子 也 沒 有 拆 , 結 果 五 百 年 前 的 舊 布 拉 格 完 好 無 缺 , 保 留 下 來 。 科 曼 拍 攝 《 莫 扎 特 傳 》 , 不 必 像 李 安 一 樣 , 在 片 場 搭 一 條 舊 街 景 , 製 作 成 本 省 回 一 大 筆 。
《 莫 扎 特 傳 》 拍 攝 期 間 , 導 演 和 監 製 都 覺 得 莫 扎 特 的 幽 靈 就 在 身 邊 。 《 色 ? 戒 》 開 鏡 的 時 候 , 李 安 也 聲 稱 「 張 愛 玲 奶 奶 」 的 眼 神 就 在 現 場 盯 着 他 怎 樣 改 編 自 己 的 作 品 。 創 作 人 到 最 高 境 界 都 有 這 種 神 秘 的 靈 異 經 驗 吧 ? 所 謂 「 此 曲 只 應 天 上 有 , 人 間 那 得 幾 回 聞 」 , 每 一 個 天 才 的 創 作 人 , 都 有 神 來 之 筆 。 也 就 是 說 , 這 些 訊 息 不 是 他 個 人 能 想 像 的 , 而 是 天 外 的 福 音 。 莫 扎 特 、 張 愛 玲 、 耶 和 華 都 是 另 一 度 空 間 的 神 明 , 一 個 好 導 演 只 是 一 個 傑 出 的 靈 媒 。 難 怪 創 作 是 令 人 一 生 神 迷 魂 顛 的 事 業 !
为甚么圣诞是全球快乐的第一节庆?
圣诞节到了,普天同庆,圣诞是人类的第一喜节。虽然近年欧美的许多左`倾知识分子,出于白人莫名其妙的原罪感,像台湾总`统陈水`扁拆除「大中至正」牌匾一样,声称为了照顾其他宗教和民族感情,避免宣示「基督教霸权」,视「圣诞」(Christmas)一词如寇仇,不敢宣之于口,改以所谓「冬节」(Winter Festival)代之。这种思想,浅薄幼稚,是对于文化的无知。圣诞节为甚么成为节庆之王?因为圣诞节为普世带来希望,无论世间如何纷乱,战火多么嚣狂,圣诞节永远令人在黑暗中相信将现曙光,中国的重阳和清明,是敬拜祖先的节日,讲求「慎终追远」,情感虽然深远,终究未可超越伦常的俗套。农历新年也相当欢乐,家庭团聚,兄友弟恭,却互祝「恭喜发财」、「万事胜意」,恐怕还是以金钱和私欲挂帅,层次也俗气了一点。圣诞节却不同。儿童在平安夜,把袜子挂在窗沿,期待圣诞老人的礼物,从小就懂得「希望」的意义。教宗的子夜弥撒,「拆礼物日」的惊喜,圣诞节不止家庭团聚,而是把欢乐与普世分享。基督教提倡分享,不止是家庭同堂三代之相亲,还讲究兄弟四海之博爱。中国的农历新年,一句「恭喜发财」只限于亲友之间的道贺,但「圣诞快乐」却可以向不相识的人传递欢乐。圣诞的时机,安排也巧见匠心。美国人从感恩节就开始培养节日气氛,儿童从万圣节之后就开始期待。圣诞的高潮之后,紧接的是除夕新年,更是许愿时刻。欧美在圣诞之后,企业商店才会为四月「公布业绩」而投入忙碌的商机,然后才是放暑假。西方文化的节日和工作氛围,分配得很均匀,此中自有中产阶级和工商业活动之大兴。
希望是一种快乐的流行性感冒,在圣诞节前后让人间一起感染:圣诞、烛光、美酒、礼物,因为基督教的末日审判和升天堂就是承诺和希望。虽然未许令人尽信── 在理性上,耶和华如果要救赎世人,为甚么要绕一个大圈,派他儿子下凡,一番扰攘,任由爱子在十字架上死而升天,做一场费劲的「大骚」,却又无力感召全人类于千秋万世?神力如果有尽,凭甚么令人相信天国永恒?然而这一切矛盾在圣诞节都没有人再争论,不管教徒与非教徒,一起欢庆,在快乐中融和团结,圣诞节像一年一度永不「穿崩」的一场小小的神迹。以圣诞节为题的文学作品,多是导人向善的经典,从狄更斯的《圣诞述异》开始,横跨工业和科技世代,也无非「希望」此一主题。最动人的作品之一,应该是占士史超域主演的《美好人生》(It’s A Wonderful Life),故事讲美国一个财务公司的小东主,被地产商吞并市场,走投无路,正想自杀;这时天使下凡,与他一起忆述大半生做过的善举。这部电影被评为影史上最感人肺腑之作,比起《孤雏血泪》中的那个在圣诞节前夕、拖着一只雪橇挨家抵户地出卖几个弟弟妹妹的那个孤儿孩子,圣诞节永远是属于未来还有希望的人。今天的处境无论多艰难,坚信明天一定会更好,明天会更好,不是那一个失败的政客向社会散播的假大空口号,而是圣经的福音啓示。挂在「希望号」这座火车头之后,西方资本主义发挥了强大的生命力。「消费」一旦与「快乐」而不是贪欲挂钩,经济增长也就带来巨大的道德回报。在花钱消费的同时,也想到贫穷的人,想到慈善和分享,这是基督教的文明力量在背后默默推动的,与其他「第三世界」追求的纯粹口腔感官的贪欲,本质有天渊之别。这就是圣诞节永远年轻、长久时尚的理由,因为气魄宏大,抓住了「希望」这个高尚的主题。一个道德的社会,也没有希望,暴富者疯狂消费,削山伐木,枯泽涸河,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明天,只有现在,没有别人,只有自己,他们污染环境生态,因为不信神明。他们误以为经济就是一切,利润就是终极。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但圣诞节毕竟不一样,在节日之外,还有那么多巨大的精神增值量。在世界上成为文明的领袖,正如拿破仑说的:「领袖就是『希望』的批发商」(A leader is a dealer of hope),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属于庆祝圣诞的国家和人群,因为希望会带来欢乐,欢乐能泯灭仇恨,民`主、自`由、宽容,大同理想,清凉世界,只能从圣诞节而来而不是其他,你同意吗?祝你圣诞节快乐。
龙爷爷的孩子
中国政`府取消「五一黄金周」,引起争议。有人说为了保护风景,捍衞山河。你见过「黄金周」的「旅游景点」没有?一百万「游客」大`军,侵`略张家界,黑压压的一大片,喧哗无道,强横争先,拉爷抓奶抢照相,呼爹叫娘拥旅巴,活像一九四一年。日`军的冈村宁`次部`队进`驻华北的「三`光政策」,又有点像苏北和山东一带,白烈的日午,忽然昏天黑地,一压乌云,原来是亿万翅嗡嗡的蚂蝗杀到了,化为一张黑毛毯,往田里一披,一会儿再往上一扬,一地的禾稻庄稼,通通啃光。下一代的小孩,没有见过蝗祸,但不要紧,上天对中华民族不薄,「五一黄金周」为大家上一节「国民教育」的「旅游蝗祸」,让我们见识一下,先辈的农民,当年守住一片农地,命运是如何艰难。「黄金周」,变成「蝗金周」,分别在于蝗虫会啃光食物,但黄金周人员,确实会带来无限「商机」。当他们来到西双版纳,当地的彝族小孩,不必担心没得上学了,拿着一叠明信片,守候在旅游巴停泊的地方,拖着两筒鼻涕,跟在后面缠销就可以了。由凉薄的角度,为什么一味指摘这是「旅游帝`国主义」对第三世界的剥削、令儿童失去了童真?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让三五岁的小孩,及早学习成`人世界的冷酷,他从小就把一张脸皮磨得厚厚的,行乞要饭,遭受游客无情拒绝,保安吆喝驱打,对于这位小朋友的成长,是一种水里来火里去的磨炼,是有好处的。「黄金周」是中国的汉人,向他们自己的山水蹂`躏,转而向其他少数民族的风景开刀,从前到少数民族的山区去看看,他们比较纯真,诚实而热情,造访一位彝家的龙爷爷,他会叫一家大小为你宰一头水牛,盛宴招待。今天,他们见识过汉人──或汉`匪──的「旅游开发」、「打造经济平台」。当彝族少女穿上「少数民族服装」,给汉人游客载歌载舞上演一出凉山明珠的旅游观光节目,那位龙爷爷,躲在茅寮里噗嗤噗嗤的抽水烟,眼神喷迸着一腔怒火。取消「五一黄金周」,套一句特区华文社论作者的屁话,叫做「有利有弊」,「国家」毕竟汲取了经验嘛。然而,一个后「黄金周」年代的彝寨,毕竟不一样了,正如一块农田,在亿万蝗虫啃食过之后,如一个十四岁就给强`奸了的少女,她以后一辈子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点龙爷爷的怨恨苍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