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藍山EVERGLADES 花園>,
作者: May Ku
藍山是澳洲悉尼西部一處旅遊名勝,她以終年氤氳著一籠悠淡的寶藍而令遊人絡繹不絕。九月末的悉尼市區,春意尚醞釀在枝頭的蕾苞和嫩葉中,而在藍山的深處倒已春意撩人,花團綿簇。在藍山的 LEURA 區,有一座歷史超過70年的美麗花園 EVERGLADES GARDEN 是春遊的好去處。
1930年代,一位殷富的比利時商人 Henri Van de Velde先生, 身處在異國澳洲,十分懷念故土歐洲,他邀請了著名的建筑師Paul Sorensen 取址LEURA蓋起了這座被譽為澳洲“最受歡迎和最富意義花園”,為商賈名流度周末開闢了一處”又一村”。1978, 該花園被納入澳洲文化遺產管理委員會(Australian Heritage Commission) 。
甫入花園,就到了Upper Drive,遊人的視線立即被一道道的鮮花風景吸引了,目光流連迷失。兩列嬌紫的鬱金香最先奪目,她們纖然挺直的莖如美女的小腿,每枝都嵌著顆待發的春心,由片片凝香聚脂的瓣兒拱著。小女天真,以為是路邊的野花,想掐一枝,忙向她解釋不已。她接納了然後很快被一座噴泉浮雕—酒神噴泉吸引住了,那是這座花園的一座地標,由丹麥雕塑家Otto Lundbye Steen設計。在橡樹和紅杉的綠枝的掩影下,那造型可憨的、口涎不停的酒神顯出酒色的濃金, 那是歲月醞釀出的氣質和格調。小女兒持相機為我們拍了照片,雖失焦點,可誰能說她不是在建構她的格調呢?轉入The Watercourse,心情由興奮的激湍轉為悠然的涓涓細流。那兒有一片大草坡,零落有致地安設了數套由粗獷的原木造成的桌?,它們好像在向我們揮手示意 “停停”。我們安頓在其中一套上,並擺出食物,適意地吃喝著。抬頭可見參天的銀色的樺樹,浮雲在樹消間輕挪,視線久久不願離去,可否如此慵懶地看雲天一萬年?可我的目光還是被女兒吸引住了,她在草坪上跑了幾圈,又在其它的木?上試做平衡木,我想起朱自清的<<春>>。先生被一棵樹上的一隻鳥兒給吸引住了,牠白身灰冠,怡然地站在枝頭張望,牠也在看雲天和樹梢嗎?先生讓女兒在樹下放了些?仁,想牠會飛來尋食,沒想到牠看都沒看。牠是一隻清高的鳥還是一隻笨鳥?也許一線之差。 Watercourse 的主題是草坪東面的一條迷你小溪,遠眺前去,草坪起伏,樹木錯落,頗有層疊意趣。兩岸種滿了各式嬌小的植物,有酒紅的日本楓樹、花朵如星星狀的紅白小杜鵑、紅粉緋緋的薔薇。最讓我驚鴻的是數叢白裏滾金粉的蘭花,妙曼地拱腰情傾溪水,我不得不按下了數次快門,他們是不是希臘神話中那種因自戀而死的美男子的再生花?沿溪而下,水?成塘,水面浮了褪色的楓葉, 他們老死嗎? 牠們也曾紅彤枝頭, 如今隨水五角流轉,仿佛是對上季風華歲月的一次次的留戀。那是小小的人生呀,當我們還來不及為逝去青春說聲再見,便在滿街年輕的臉中失落了。 我覺得Watercourse雖在澳洲又不像澳洲,因為她流露了一種東方文化特有的婉約纖膩之美 ,與澳洲本土特具的原始拙樸的氣度頗不同。而貫穿這個花園風格應該是歐洲式,到Garden Courtyard花園裡喝杯地道的英式下午茶吧。Garden Courtyard有兩層的綠草坪,放了銅絞絲的桌椅,維多利亞式的。兩旁植的數排粉紅的櫻桃和非洲愛情樹都盛放著,但並不扎眼。那些小小的花朵讓人那麼心生憐惜,她們綴滿了樹枝,樹枝柔靜地隨風悠悠地擺,有些花瓣就在你的耳邊 ”??”有聲地飄落, 到你的髮、到你的肩,最後回歸青草地。舉目繁花枝梢,低頭落英青菁,皆是風景。有沒有一種心情照相機,能為這刻的心情留影? 好心情在紛擾日子中最難得。閉上眼一會,深呼吸,讓甜香的空氣為這心情薰芬。 來得太早,茶館尚未開門。早春的英式庭園,萬事俱備,少了一壼下午茶,成了我、特別是先生心中首樁春天的憾事。回想起三年前,那次在這個庭園輕品下午茶,好像讓我們與貴族沾了點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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