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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索罗斯(George Soros)已经好多次大叫“狼来了”,结果却都被证明是假警报,不过这次他说狼真的来了。
Lou Beach; Getty Images
索罗斯也承认他的预言并不总是能应验身为索罗斯基金管理公司(Soros Fund Management)的董事长,索罗斯是位知名的投机商、慈善家和政治活动家。他曾于1992年预测英镑会贬值,1997年又预测泰铢会走软,基于这类预测而做的投资使他赚了大钱。
索罗斯曾是匈牙利难民。他斥资数百万美元在独联体国家推行民主和教育,还不吝花费重金推动自由事业,而且一直强烈批评布什总统。
不过现年77岁的索罗斯希望能以哲学家的身份留名青史。自1952年还是学生的时候起,索罗斯就一直在宣扬自己的经济理论,这种理论被他称之为“反身性”(reflexivity)。
一言以蔽之,他认为市场不仅反映基本决定因素,还能改变这些因素,导致资产价格走向极端。他在最近完成的《金融市场新典范》(The New Paradigm for Financial Markets)一书中指出,过去25年来已经形成了超级泡沫,现在这个泡沫即将破灭。
索罗斯曾在多部书中做出过预言,但预言成真的几率远远不及其作为一名对冲基金运营者的纪录良好。1987年,他在书中写道,世界必须放弃美元,建立一种新的国际货币体系,否则就可能会“发生金融动荡,出台以邻为壑的政策,导致全球性的萧条,甚至爆发战争”。他在1998年的一本书中写道,“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已经岌岌可危了。”
《华尔街日报》(以下简称WSJ)最近在华盛顿和纽约对索罗斯进行了采访,记者请他谈了对未来的预测,他如何能在世界观不正确的情况下取得经济上的成功,以及他对成为一名哲学家的热切希望。采访节录如下:
WSJ:你说过,这次金融危机是大萧条(Great Depression)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不过即便是在最不景气的时候,股市也只下跌了18%。这看起来可不像是大萧条。现在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了吗?
索罗斯:我认为房价的跌幅还会加大,比现在人们预期的还要大。有人预计年底前会从衰退中走出,我认为这令人难以信服。
不过我能想像出很多可能发生的情况。一种就是极其漫长的全球性衰退,虽然不会发生上世纪30年代那样的大萧条,但日本曾经历过的10年停滞却可能会重演。
就业数据仍然非常令人满意。这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美元走软刺激了出口增长,还有就是企业的状况也非常好。事实证明美国经济结构良好。
WSJ:你曾经说过去25年来我们所经历的历次危机回头来看都是些“测试”,让我们相信金融体系是稳定的,鼓励我们去冒更大的风险,进而导致一场灾难性的大崩溃。这次会不会又是一次测试呢?
索罗斯:每次政府救了我们,都会让我们更加确信市场是能够自我修正的。每次出手拯救经济的时候,都需要找到一个新的引擎,新的信贷来源和新的工具,使得信贷扩张成为可能。当人们无需首付便能全部依靠贷款购买价格虚高的住房时,新开扩张恐怕也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有在金融危机时发假警报的不良纪录。第一次是在《金融炼金术》一书中(The Alchemy of Finance,1987年出版),之后是在《全球资本主义的危机》中(The Crisis of Global Capitalism,1998年出版),现在我又在这本书中再次发出警报。我在三本书中都预言将有灾难发生。事不过三,这次狼是真的来了。如果我们能平安地度过危机,而免于陷入衰退,那么超级泡沫的故事就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这次也许仍是个假警报。不幸的是,如果真的陷入了衰退,却并不能证明反身性理论是对还是错。
WSJ:你的世界观迄今为止还是错误的,但你怎么却能致富呢?
索罗斯:我发家,只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何时错了。
WSJ:在泡沫期,你如何能保持头脑冷静?
索罗斯:我头脑并不冷静,我也恐慌。面对这些事情,我和其他人的反应一样,也会狂喜或是失望。我要说的是,我基本上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才撑过来的。我过去常常因为自己犯错而感到背痛。你犯错的时候,要么勇敢面对,要么逃之夭夭。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背痛就消失了。我的决定也并不总是正确的。我有时也会不合时宜地斩仓。
WSJ:真的是反身性理论促成了你的成功,还仅仅是因为你是个好交易商?
索罗斯:我目前的表现没有那么好,不过长期看来,表现还算出色。可能的解释有两个:一个是反身性理论,还有一个就是背痛。我认为这二者对我的成功来说缺一不可,因为认识到反身性能推动你不断进行反省。
WSJ:你希望自己留给世人的形像是哲学家、成功的投机者还是慈善家?
索罗斯:绝对是哲学家。你知道,人们都有自己的追求,我的追求就是做个哲学家。人们对我这种想法最普遍的反应就是……他已经因成功而飘飘然了,他有些不自量力了。这种说法显然貌似合理。当然,作为一名成功的基金经理,我获得了一个平台。不过我希望人们能从我这些想法的本质出发进行评判。
我认为自己已经与目标沾点边了。我的书(这是第十本)第一次成了畅销书。我被要求(在国会参议院商务委员会)发表陈词,因为一位议员读过这本书。
WSJ:你得到学术界或是政界重量级人物的认可了吗?
索罗斯:当然还没有深入到学术界和政府决策层。《华尔街日报》曾刊登过一篇文章,讲的是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人员正在对泡沫进行研究,我会和他们中的一位见面。我希望能安排(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的官员)谈谈。我正在等他们的电话。我还会和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见面。
WSJ:不过你对格林斯潘的做法很有看法。
索罗斯:格林斯潘是操纵金融市场的伟大人物之一,我是说,是好的操纵。他在2001年成功避免了更严重的衰退。不过他维持低利率太长时间了。虽然有人警告说,信贷标准被降低,存在欺诈性操作,但他没有加以关注。他太强调市场的作用了。他相信如果你让市场进行调控,一切都会没问题。在最开始的时候这种说法还能自圆其说,不过最后却自相矛盾了。
WSJ:格林斯潘称,创新带来的好处值得我们去经历偶尔的泡沫。
索罗斯:这当然是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的创新性破坏理论。不过……过于沉迷于变革并不一定是好事。金融创新或许并不是一种纯粹的可喜之事,因为这的确阻碍了适当的调控。
如果你看看19世纪,就会发现那时有创新性破坏,金融危机一个接着一个。不过每次遇到金融危机的时候,你都会检查是什么出了问题,然后会引入一些工具或是机构,防止重蹈覆辙。
我并不是在宣扬……中央计划,因为这比市场还要糟糕。不过监管者需要从犯过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我认为很明显,你需要承担减少资产泡沫的责任……这包括调控信贷和利率。
[ 本帖最后由 slj2009 于 2008-6-28 23:2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