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三个季节

大海捞针

（1）

家辉早晨醒来的时候正在做一个色情的梦，他在和一个妖艳的女人贴得很近那样跳着舞，那女人的媚眼、体温和香水都令他有那么点魂不守舍。他很亢奋，并在亢奋中醒了过来。

家辉醒了之后仍然保持着亢奋，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希望那梦能继续下去。

悉尼秋天的早晨不冷不热的，恋在床上很舒服。就在这时，家辉真的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体香，并且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他胸前滑过去。他知道，是小雪，于是睁开眼睛。小雪见家辉醒了，很好看地笑了一下，并伏下身子亲了他一下。家辉抱住小雪，强烈地感受着两个躯体挤压在一起的真实。
         
小雪让家辉抱了一会儿后，轻轻推开他，说，起来吧，好好冲个澡，精精神神地去上班去。

家辉坐起来，看到自己的衬衣和领带都已熨好，挂在衣架上。小雪真是个好太太。

大海捞针

（2）

阿O在上班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叫做毛毛的女孩打过来的。毛毛是个画家，在悉尼华人社区是个活跃人物，她身材娇小，喜欢笑，也喜欢奇装异服，都三十多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而且，还单着呢。可想而知，围绕着她的已婚的、未婚的、正在结婚的和正在离婚的男人赶都赶不走。

阿圈，是我，毛毛。
毛毛，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是阿O，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啊？
O不就是个圈圈嘛！哎，你说那个圈圈，是字母O呢？还是数字0？要不然，是套？
什么套？
哈哈哈……什么套？安全套吧？你说你这不是成心让人家往床上想吗？
你要是想上床我们现在就……
你给我 shut  up！
说真的毛毛，我们什么时候上床啊？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再等二十年，一直等到你白发三千丈……哈哈哈……
再等二十年，你还行吗？
你行我就行啊。
我看我们还是现在就把事办了得了，求求你了毛毛。
我说阿套，你的脸皮这么就这么厚啊？你就不怕对不起你老婆？
玩玩儿嘛，又不动真感情。
这是什么话呀阿套？哪个女人不动真感情会和你上床啊？亏你还自称是诗人！
天地良心啊，我早就对你动了真感情了呀！
可我还没对你动真感情呢。
那你……赶紧滴，动啊……动完了感情我们好办事……
少给我废话！现在说正经事，今天晚上有个行为艺术活动，你得去。
行啊，毛毛发话了，敢不去嘛？几点？什么地方？
你先别急着答应，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得参加表演，而且，还得脱衣服。
啊？！脱衣服？！
怂了吧？我就知道你没这胆儿，行了，算我没说。再见。
等等！
我这忙着呢，赶紧滴，什么事？
你……去不？
废话，我当然去啊。
那你……也脱？
你说呢？
好，我答应你！

大海捞针

（3）

Frank来到班上就投入工作了，他是一家网络公司的工程师，技术权威，连老板都让他三分。忙着忙着就到了早茶时间。他的生物钟很准，一到这个时候准看表，一看表准是早茶时间。

同事们纷纷离开座位，有的去休息室喝咖啡，有的去外面抽烟。而 Frank，则把电话拉到身边，并整了整领带。他开始等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对他很重要，他把它视如自己的生命。这个电话每天都会打过来，而且很准时，从无差错。不管Frank是否已经意识到了，事实是，他的生活中已经不可以没有这个电话了。

这个电话，是Frank的顶头上司Smith先生漂亮的中国太太蓝冰打过来的。

大海捞针

（4）

阿O是悉尼华文文学圈颇有些名气的诗人，尽管他只写过一首诗。在悉尼这个地方，诗人、作家和画家多如牛毛，反正也没人发工资，于是这些并不值钱的头衔就你送我我赠你地膨胀起来。不过名气可不是说送就能送的。所以说，诗人阿O一定是有其出色之处的。事实上，那首只有十几行的诗，一上来就有惊人之语——

来到悉尼都三个月了
我还没干过那种事呢
在牛奶箱上拉上窗帘
把自己弄得大雨滂沱
……

这首诗发表后有一位读者来信说看不懂，于是就有人站出来为其解读。第一个站出来解读的人说，这首诗写的是性交。还有一个也在悉尼的中文报纸上写诗所以也应该叫做诗人的笔名叫做大海的则在报纸上撰文说，阿O的“大雨滂沱”是他自己“弄”的，这里没女人什么事，所以也与性交无关。接着就有一个女作家跳出来说，一定是有一个女人存在的，如果没有女人，是不可能“大雨滂沱”的。于是大海反唇相讥说她太不懂男人了，因为男人是很容易就“大雨滂沱”的。那位女作家不服气，继续对着干，说，我当然懂你们臭男人在黑暗中干的那些丑陋的勾当，可是诗人阿O在诗中提到“牛奶箱”，“牛奶箱”在这里应该指的就是床，有床就有女人。于是，这首诗连同诗作者阿O就给他们捧红了。

大海捞针

（5）

坐在电话机前的Frank不知不觉中已经等了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今天怎么啦？为什么蓝冰还没打电话过来？难道她出什么事了？Frank再一次看了看表，没错，确实已经过了五分钟了。难道是电话出了问题？Frank拿起听筒听了听，很正常；又去查电话插头，也很牢固。那就一定是蓝冰出事了！

Frank决定不再等下去，直拨蓝冰的手机，没人接；再打她工作电话，也是没人接。

Frank慌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其实，他还可以问顶头上司Smith先生的，蓝冰怎么啦？可他不能问，那不是找抽吗。

于是，Frank开始坐卧不安了，他一会儿站起来，从27层楼的大玻璃窗往下看，一会儿又坐回到电脑前，胡乱敲打着键盘。蓝冰啊蓝冰，你在哪里？……

denn

海哥，文风有变化。

大海捞针

（6）

阿O的那首诗后来被一位汉学家发现，译成英文，在一家英文杂志上发表了。华人的作品在英文杂志上发表，自然抬高了身价，因为这等于是打进主流社会了。于是，阿O越发不同凡响了。

接着，阿O这首诗的英译版又在中文报纸上发了一次。英译版的发表再一次引起华人文化圈对他的作品的大讨论。讨论的焦点这次是针对“我还没干过那种事呢”这句的翻译。英译版把“干那种事”译成 have  sex，于是有英文比较好的就发表文章说， have sex是性交，未免过于直露，远不如原作“干那种事”来的隐晦，委婉。有人建议译成make love，立刻遭到全体华人社区的嘲笑，因为make love也就是做爱，太像学术论文啦，没一丁点儿诗的韵味。后来，有一位同时用英文和中文双语写作的诗人从墨尔本发来文章，说，译成“I didn’t do anything in the bed”比较好。可还是遭到全体华人社区的反对，因为，I didn’t do anything in the bed是不可能的，晚上总是要睡在bed上吧？怎么可能 didn’t do anything 呢？更有一位中文老师强调说，原文根本没提到床，只是提了下牛奶箱。其实大家都明白，诗人是睡在牛奶箱上的。

在整个长达半年的对这首诗的讨论过程中，诗作者阿O一直一言不发，显示出一种与众不同。

大海捞针

（7）

当家辉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处于一种失常状态——似睡非睡，脑袋空空如也又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所以，家辉给吓了一跳。可是，家辉在被吓了一跳之后，立刻抓起电话，冲着听筒就喊起来。

喂！是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你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哦，是小雪啊……什么事啊？
你怎么啦？病了吗？怎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哦，没事，就是……工作太累。
那你……明天要不要休一天？
不用了，我没事，你什么事？快说吧，我这上班呢。
是这样的，我想卖Telstra的股票，涨了一倍多了都，你同意吗？
股票？哦，那就卖吧。
卖多少？
我们有多少？
五万。都卖的话，除了本回来之后，还能转五万多。
那就……卖吧。
好，那我就卖啦。
哎，等等，你说我们有五万Telstra的股票？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你呀你，那天我让你在支票和申请书上签字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都忘啦？
哦，那天是五万呀？我以为是五千呢。
怎么样？你老婆能干吧？
嗯，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你还能干的了。
好了，不耽误你上班了。我挂了啊？
啊，对了，我今天晚上有点事，可能要很晚才回家，你不要等我，自己吃，自己睡吧。
好。喝酒的话，不要开车，叫出租。

大海捞针

（8）

就在早茶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Frank终于等来他一直在等的电话。

喂，Frank ，我是蓝冰，等急了吧？
你没事吧？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了，急死我了。
我的手机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今天一直在外面转，到了打电话的时间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蓝冰，你不知道我这二十分钟是怎么过的。
我知道你一定会急的，所以就拼命地开车，想找一个公共电话……
别急嘛！开快车多危险啊！

你别管我，Frank，我开着开着，警察追上来了。我说，对不起，警察先生，我开快车是急着去找公共电话，我要打一个电话，必须现在就打，这个电话对于我很重要。警察先生您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警察不仅不借我手机，还要给我开罚款单！我急了，我说，我不在乎你开罚单，只是拜托你快一点，我还要找电话亭打电话呢，都已经晚了。那警察态度很好，可是办事效率极低。我一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啦！我想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一定急了，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蓝冰你不该急的，我知道你不会出事的。

不，我知道你一定会急的，我不想让你为我着急，那样我会不安的。于是我就说，对不起警察先生，您在这里慢慢地写您的罚单吧，我先走了，我得去打个电话，那个电话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车子我就留给您了，我的驾驶执照也留给您了，我先走了，我必须走了……

蓝冰，怎么可能呢？警察真的放你走了？

我还没等警察反过劲来就跑了。警察好像在后面喊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我也不想听清，我必须找到一个电话……你瞧，我找到电话了，我们说上话了，我只想告诉你，我没事。

蓝冰，听着，我已经知道你没事了。现在，你必须回到警察那里去。
不，再聊一会儿。
听话，蓝冰，回警察那里去，马上。

大海捞针

（9）

小雪在一家政府部门工作，稳定而且轻松。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家辉，为了他，她什么都肯做。她还是个好管家，她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买房子的贷款基本上还清了，而且又买了投资房；还有股票，这次股票又小小地赚了一笔，可以说是一切顺利。接下来是什么呢？该为他生个孩子了吧？想到这里，她又美美地笑了一下，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大海捞针

（10）

现在，Frank和蓝冰正坐在一家中餐馆吃午饭。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所以Frank有点紧张。

蓝冰告诉Frank，她正在筹拍一部电视片，叫做《嫁到澳洲的中国女人》。

Frank听得有那么点心不在焉，因为他正在不出声地对蓝冰说着一些他一直想说但又一直不敢说的话——蓝冰，我爱你，你知道吗？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哪怕是“我爱你”三个字，都是对我们之间神圣的爱情的一种亵渎。我真的爱你，这种爱是神圣的，也是纯洁的。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我每天都想和你谈话，都想和你见面。可我并不想侵犯你。我是说性。对于我们的爱，我绝对不会用性来污染它。爱是精神的，性只是肉体的，精神无疑是唯一可以永存的东西。蓝冰，我唯一想到的可以接触到你的肉体的动作是，捧着你的手，亲吻它……

Frank在这样想的时候，一块鱼没夹住，落回碗里，溅起一滴鱼汤在手上。蓝冰急忙拿出手帕为Frank擦拭。Frank伸手去接蓝冰的手帕，无意中碰到蓝冰的手。像是触电的感觉，两个人同时缩回手，留下蓝冰的手帕在桌子上。那是一块真丝的手绘手帕，绘的是一幅水仙。Frank没再说什么，抓过蓝冰的手帕，装进口袋。

大海捞针

（11）

现在，阿O已经在去往行为艺术的路上。在等红灯的时候，他顺手摸起一份刚买的中文报纸，翻到“澳华论坛”版。他看到署名大海的长文《阿O现象》，还注意到文章的副题——论悉尼华人的性压抑与伪道德。他想读几行，可是交通灯变绿了，于是只好把报纸放回到身后的座位上。

这个大海看样子是把问题谈到点子上了，该找个机会见见他。阿O边开车边想。

大海捞针

（12）

Frank与蓝冰是在一次晚会上认识的。那天，Frank一到晚会现场就远远看到一个身穿墨绿晚装的中国女人。他凭感觉认定她一定是个中国女人。中国女人很少穿这种露背晚装，但一旦有人穿了，不仅把传统中国女人的妩媚显露无疑，还增添无数西方女人典雅大方的风韵。在晚会亮如白昼的灯光下，Frank被她雪白的肌肤刺得就像是仰视中午的太阳。当时他就想，这个中国女人必将走进他的后半生。

当Frank和蓝冰的目光相遇时，两人就像是老朋友似的相互打着招呼，走近对方。

你一定是Frank。蓝冰用中文问。
Frank很是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Smith先生常跟我谈起你，他说你是他下属中最聪明的一个。当然，他也说了，你是个中国人。
你是说，我的顶头上司，Smith先生？
对，就是他。认识一下吧，我是他的新婚太太，我叫蓝冰，SBS台的导演。

蚝

要上班前刷一下，居然海哥哥又发故事了。
来不及看了，先加分，错不了。回来细看。

大海捞针

（13）

这次行为艺术表演有近五十人参加，是来自墨尔本的几个画家组织的，悉尼的几个知名画家关伟、沈嘉蔚、沈少民等都来捧场，所以场面很是热闹。

悉尼画家表演的是，高个子关伟把一篮子鸡蛋一个接一个地扔到另一个篮子里，而矮个子沈嘉蔚则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扔回去。这么忙活了一阵子后，剃了光头的沈少民冲上来，抢着把关伟扔到沈嘉蔚篮子里的鸡蛋一个接个地摔到一块涂了颜色的画板上。他一遍摔还一边数，one、two、three、four ……当关伟身边的篮子空了，沈嘉蔚身边的篮子也空了之后，沈少民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像试图拍掉手上的灰尘那样拍了拍手，表情严肃地说，一共50个鸡蛋。

大海捞针

（14）

而此时，小雪则在家看电视，看着看着，有点困了。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家辉还没回来。她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好像该做的都做完了，家辉明天上班穿的衣服和自己明天上班穿的衣服都熨好了，挂在衣架上；厨房和睡房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她于是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儿，她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海捞针

（15）

轮到悉尼和墨尔本两地艺术家共同表演了，创意源于墨尔本的画家傅红——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脱掉衣服，先让十个人趴在地上，再让九个人趴在他们上面，然后是八个……有点像是叠罗汉。阿O是在第三层，趴在他身边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女孩。阿O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皮肤是如此的白皙，于是开始沾沾自喜。不过，他很快便感觉到，黑女孩的皮肤很是光滑，光滑得甚至让他有了冲动。

大海捞针

（16）

此刻，那个在SBS台做导演的蓝冰正趴在自家的桌子上起草一份导演意向书。她的丈夫Smith先生站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伏下身子，亲一下她的脸颊，道了晚安，然后独自回屋睡去了。

大海捞针

（17）

阿O身边那个黑女孩叫Lucy，是个美国留学生，只有十九岁。她住的地方比较远，于是阿O主动承担了送她回家的任务。阿O一边开车一边歪过头来看她露在短裙外面的两条长腿，于是想起她光滑的肌肤。

你的腿真漂亮！
谢谢。
其实，我是想说，你很性感。
谢谢！作为一个中国男人，你也很性感。
你说我性感？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这么夸我呢！
怎么？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我是想说，中国女人从来不说男人性感的，这是一种文化。你说什么是性感？
性感只是一种感觉，如果你看到一个女孩，冲动了，那么，这个女孩在你眼里就是性感的。
哦，对不起，打断一下，我想我得纠正一下，我觉得，你非常非常非常地性感。

Lucy不再说什么，一条黝黑的手臂像蛇一样伸了过来。

大海捞针

（18）

蓝冰觉得有点疲倦了，去厨房冲了杯咖啡。在搅拌咖啡时，有一滴热咖啡溅到手上，这让她想起中午热鱼汤溅到Frank手上的画面。然后就想起她的手帕。她记得是Frank趁机拿走了她的手帕。她当然明白Frank的心事，于是心底涌出一股热浪。

大海捞针

（19）

阿O和 Lucy 是在车的后座上用实际行动结束两个人关于性感的讨论的。作为这次实际行动的直接后果，一不小心，一滴液体落到被 Lucy 压在屁股底下的那份中文报纸上，准确地说，刚好落到标题《阿O现象》的O上。

大海捞针

（20）

家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尽管他轻手轻脚，还是把睡在沙发上的小雪惊醒了。

你回来啦？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不啦，我不饿。家辉这么说着，吻了下迎上来的小雪。
那你洗澡吧，我给你放水去。

小雪放好了水，还试了试水温，家辉才脱掉衣服，跳进澡盆。

然后，小雪把家辉脱下来的衣服抱到外面去。西装明天要拿去干洗，得检查下口袋里有没有东西。于是小雪就发现了一条手帕。小雪发现那是条真丝手绘的女用手帕。她知道，这条手帕应该是有些来头的。她认真看了看，发现手绘图案是一支水仙。看着那只修长的水仙，她仿佛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发现，在水仙的花瓣上，有一块黄色的油渍。她闻了闻，是鱼的腥味。

就在这时，家辉走了出来。他看到小雪在研究那块手帕，愣了一下。小雪抬起头来，看了家辉一眼，说，不早了，赶紧睡吧。家辉没说什么，低头进了卧室。

然后，小雪走进浴室，小心翼翼地洗掉那块油渍。然后，她再次回到客厅。然后，她就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份中文报纸。她想平静一下，于是翻开报纸。她一下子就翻到“澳华论坛”这一页。她发现，这一页已经给什么东西压皱了，甚至在边缘地带已经撕破了一小块。这一页印的是大海的文章，叫做《阿O现象》。而且，那个O字，像是给什么东西弄湿了。

她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不再有心思读任何东西，于是把报纸丢在沙发上，回了卧室。

大海捞针

终于，很顺畅地贴完了，拍吧，不必客气
而且，我会选择负隅顽抗，而不是抱头鼠窜（虞版语录）

虞宅与美丽

嘿嘿。

香橙

赶上看直播了。

blackswan

这年头，谁还用真丝手帕

peanut

换个角度，小雪也来一篇吧

Poppy123

才读完，弱弱滴问一下，Frank、阿O和家辉都是一个人？

大海捞针

Poppy123 发表于 2013-5-17 10:10
才读完，弱弱滴问一下，Frank、阿O和家辉都是一个人？

我选择不回答你
回复，是表示我看到了

Poppy123

大海捞针 发表于 2013-5-17 10:12
我选择不回答你
回复，是表示我看到了

让您老见笑啦！
偶在仔细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