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的《刀锋》——当年读书时写给老婆的情书

后太史生

时过十点，在从上海到衡阳的列车上，卧铺车厢已经熄灯，我站在车厢连接处的灯下，这个时候透过车门上的窗玻璃看出去，窗外一片漆黑，惨白的灯光映照在外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影子飞逝而过。我专心致志的读着《刀锋》，时而想起你来。

想着这是你曾经读过多次的故事，想着你是如何认真的向我推荐，想着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会错过拉里——和我目前所有的很多东西。

我写下这点东西，原是想用书信的方式，或许和你说说读这本书的感受，可是这样想一吐为快的话语欲望让我觉得用笔实在是太慢。我思索了很多东西，想必其中定是有很多东西也是你思索过的，舔舔嘴唇，那么多东西，突然觉得一下说不完。随便拉扯一点的话，比如我说我说我也觉得艾略特是写得极好的，最后死时候的pose让我们想起严监生、葛朗台，而且比较相似的是都极力刻画了临终的场景，包人看过一次就过目不忘；比如在最后说到拉里要写书，我觉得这一个安排大倒胃口，感觉有点像《平凡的世界》最后居然写到遇上外星人而且还进行了心灵对白这么寒的事情；又比如拉里刚出走时遇到和他一起挖煤的那个考斯第，那个人要看看的话，也有意思的……零零碎碎的话，都可以扯很多，我们都不是学院派，若要做条理清晰提纲挈领还×ד闪烁着智慧的火花”的分析评论文章，我总是作不出的——即便作出这样的一篇文章来也全无乐趣。我进一步：对于你，我若是那样的记述下什么来，非但生硬，简直×××滑稽。
可是还是想和你说些什么。

我躺在铺上，棉质的被单感觉还可以，心里在反刍刚刚合上的书本里的话，更多的是思念着你。

之前的整半个小时，我一动不动的靠在冷硬的板壁上，专心的听着拉里讲述他自己的经历。直到你的短信过来，我才猛然醒过来，读你的信息，后来听到你的声音，我心里有很平静的快乐。

我在拉里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唔，这么说我显得太NB了，我是没有他那么劲那么犀利的。那么，我曾经打算过去实践去身体力行的东西是他的故事的影子。我终究没有去做，因此拉里在印度看到的壮丽景色看到世界之美的时候感受到的震撼和寻求的发自心底的共鸣也只存在于我的想象中的探寻过程中。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曾有类似的冲动或者在心里cos过拉里，我反正是有的。我们都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爱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但是我们也知道“这很难”；于是我们以看似深谙世故的刻薄狡猾的旁观者的身份存在，在内里我们也曾想过自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精神至上的理想主义分子的吧，对，对，就是你说的“伪•完美主义者”。我们当然是不想做圣徒的，我们喜欢拉里那样敢不顾一切的追寻精神家园的人，我们也喜欢像毛姆先生来很现实的告诉拉里“钱是人们的第六感，没有它，其它的五感统统发挥不出来。”

我有跟你说过，在遇到你之前，我只是我自己的我，不是谁的谁，和周遭的人所知道的我并非同一个我或者一个完整的我，谁都看不到我的心境。真正的我自己所想追寻或接近的，都可以（也只可以）在自己的思想里接触靠近，沉浸在自己给自己慰安，自己给自己热血沸腾的世界里，一个人的大叫，踢打，或者嘿嘿笑，这声音除了心里的自己，没人能听到。一人分饰两角的人是孤单的，即便他自有他的快乐，不以这种孤单为难过或者痛苦，但是孤单是一定的。（现在有了你，我才想到我原是那么的孤单，哇娘咧，简直凄惨。）

直至遇到你，我觉得我像全然变了一个人，这样的变换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像刚才说读书，我不想提《刀锋》这部书太多，（你看到的这一堆不是我的读后感好吧？）对书里很多东西的想法关于人物也好关于观点也好我们是相通的，那些相通的东西，又是超越了我的言语所能表达的。我只想提到我的一些变化，这才是我刚刚感觉到的。

专注。

我想告诉你我刚才读书的时候很专注，以一个固定的姿势倚靠在板壁上，轰隆的车声，来往的人，站到腿脚都酸胀，都没有影响到我一点，我就那么一字一句一行一段的读着。很久没有这样的，即便我“每天阅读一小时”的习惯从来没有间断过，也好些年没有这样的读书了，沉浸在阅读的快乐里，沉浸于其中，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我可以用“物我两忘”这样的词了，对此我很惊喜。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了，是你，就是你……指指指！

自遇到你，自我们相爱开始，我觉得我不是孤单的了。我不仅仅是我的我——我是你的了！——我心甘情愿的想把自己交给你。

我们是相似的人，看了书我们都喜欢拉里，可是我更觉得拉里太过理想，倒不若毛姆那样基本理解拉里，但是不像他那么猛，而且能看穿伊莎贝尔的想法，同情艾略特，不急不躁，不愠不火，只把这故事娓娓道来。你也会有差不多的想法的对不对？

我喜欢这样的相似，属于相生而非相克的贴近。我乐意和你想到一块去，从H笑话到饮食的口味。我也乐意和“对方辩友”一通乱七八糟的瞎扯，各执己见的争执——然后笑着抱成一团。

我爱你。这样发自心底的情感，也是我做想做的事情的一部分。

我有想变得更好的冲动，包括不抽烟，定时吃饭什么的，然后克制一些消极的无聊的态度；我有想做一些自己喜欢，呃不，是和你一起做一些我们都喜欢的事的冲动，请假去旅行也好，凑在一起读书写字也好。（你说“你也是”的时候你晓得我有多欢喜咩？）我够胆去做很多事了，那些心想反正只有自己喜欢得不到也无所谓的东西现在于我看来都有去争取到的必要。毫无疑问，我觉得我现在很稳定，这些变化都是让我觉得很不错很积极的。如果从前我只在心里cos拉里的话，我们将要做的事情，也算是我们把自己心里所真正想做的事情付诸行动的一部分吧。和爱的人在一起，做爱做的事情，说起来大概就这么简单，可是真的得到了这一点，我从前想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快乐和幸福。与此相比起来，那些许多人拼命追求的物质的东西，简直不值一提，或者说，即便要追求那些东西我也信心十足哪怕要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因为你在我旁边啊你说对不对？

这些话我或多或少曾经对你说过，那时候我心里满惊讶的呀，说了也觉得是语无伦次的，因为我以为本不应该发生的变化竟然能发生。现在对于我感受到的一切我都心安理得了，因为我有你，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从大的理想到极小的生活的俗念，都是——而且，我们都只属于彼此。

写到这里我又不想把这些给你看了，我在心里对你说就好了，然后我自己带着微笑睡觉。你说，要是我写出来让你读到，你会不会把这当成Love letter？

big_beast

LZ有空写点原创吧……

big_beast

另，LZ狠牛……能坚持每天读书一小时-_-b

后太史生

原帖由 big_beast 于 2011-10-31 13:21 发表
LZ有空写点原创吧……

    谢谢加分，必须的。

    苦笑。现在难得的就是“有空”啊！

    读书的时候还经常写点东西，糊涂文章狗屁乱圈，刚工作打光棍时博客也是很用心更新的。渐渐的繁琐的事情就多起来，偶尔有一点闲暇时间，也投入了相妻娱女的天伦之乐中，想要一个人静静的读书写字实在已经变成很奢侈的事情。

    生活节奏的加快，网络技术也配合着浮躁的人心的发展，在网络交流上，大家都只追求快速的浏览和发布，论坛这样的交流形式早已没落，博客也日渐式微。微博的流行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难得来到澳洲后发现了新足迹论坛这么个人气旺盛的论坛，混了一阵之后又勾起了我从前的感觉，于是才忍不住抛出旧文来献丑。

    希望还能写出点什么来和大家共享。

    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希望也有更多的朋友一起来挤时间的乳沟。

big_beast

俺现在一个人带俩小P孩……
俺的意思是……俺加分不够迅速……相信你能理解-_-b

big_beast

另，写字对于不那坚定的人来说有种两意思
一种是：写字是狠私人的事，只有自己能写，写的也只是自己
一种是：写字是狠合群的事，有人一起写一起读，才能有热情写

俺想，大多数人都是不那么坚定的人-_-b

老猫晒太阳

楼主很意识流。 (monkey36)

mlstring

好高深。。。只会读故事书的人表示很佩服。。。

mlstring

浮生偷得半日闲。。。要挤时间确实不容易。

crunchy

毛姆似乎在中国比在西方更受欢迎。不知为啥，难道他是左倾的？

lalasong

歪一下楼：
楼主是不是曾经在声音论坛上混过

后太史生

原帖由 lalasong 于 2011-11-8 21:55 发表
歪一下楼：
楼主是不是曾经在声音论坛上混过

哦哦哦，他乡遇故知。

嘿嘿，前段声音论坛还开放的时候上去看了看，好像我还挂着声音论坛的一个斑竹衔啊。

不过最近再去看，地址已经被定向到广告页面了，估计因为国内的网络管制愈发严厉，什么实名认证，版主身份登记，声音论坛是做不下去的了。

大成若缺

原帖由 big_beast 于 2011-11-1 15:26 发表
另，写字对于不那坚定的人来说有种两意思
一种是：写字是狠私人的事，只有自己能写，写的也只是自己
一种是：写字是狠合群的事，有人一起写一起读，才能有热情写

俺想，大多数人都是不那么坚定的人-_-b

老大，你的口气走怎么和王小波一样。小波曾经说过‘作家有两种。一种是解释自己，像海明威式的。另一种是到想象中去营造，像卡尔维诺，像尤瑟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