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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瘫坐在地,额头冷汗直冒。他看着地上那些洒落的盐粒,手指颤抖,却迅速行动,将它们一粒一粒小心翼翼地收拢。
盐,有了——而且,几乎是全部,足够他做试验了!他脱下自己那件最破的外衣,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粒宝贵的盐都收集起来,紧紧包好,如同护着生命的火种。
接下来,是肉!新鲜的魔兽肉!
林越的目光投向棚屋外。远处,运送魔兽尸体的拖车留下的痕迹在泥地上清晰可见,那股特殊的腥臭腐败气味还未完全散去。他知道,城卫军会将大量无法及时焚烧的魔兽尸体临时堆放在城墙根下的“腐坑”里。那里守卫相对松懈,尤其是在深夜。
他看了一眼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老库克,低声道:“谢谢您,老库克。”然后,他挣扎着起身,带着那罐珍贵的盐,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棚屋,消失在“老鼠巷”更深的阴影里。
夜色如同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沉甸甸地覆盖下来,吞噬了贫民窟最后一点模糊的轮廓。风从狭窄肮脏的巷道里穿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得化不开的腐臭气息,呜咽着,仿佛无数怨灵在低语。远处城墙高耸的阴影在稀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象是一头蛰伏的巨兽。
林越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在“老鼠巷”迷宫般的阴影里无声潜行。每一步都踩在滑腻的泥泞或冰冷的碎石上,脚下传来的细微声响都让他心脏骤停。怀里那包用破布层层包裹的盐罐,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像一块滚烫的烙铁。戒指传来持续的微弱暖意,支撑着他这具虚弱不堪的身体,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和不断涌上的眩晕感。
他的目标很明确——城墙根下那片被称作“腐坑”的乱葬岗。那里是城市倾倒垃圾和无法及时焚烧的魔兽尸体的地方。白天守卫森严,但到了深夜,尤其是刚经历过魔兽袭城、疲惫不堪的换防间隙,总会有那么一丝可乘之机。
越靠近城墙,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血腥、内脏和甜腻腐败的恶臭就越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地糊在口鼻上,令人窒息。林越不得不撕下内衬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沾了点浑浊的泥水,紧紧捂住口鼻,才勉强抑制住翻江倒海的呕吐感。黑暗中,无数绿豆大小、闪烁着贪婪红光的眼睛在垃圾堆里晃动——那是食腐鼠,它们在腐烂的盛宴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铁岩城的老人们都记得,几年前曾有一场严重的饥荒。那时,有人冒险捕杀食腐鼠,尝试烹煮食用。结果,不到半天,整个“老鼠巷”就爆发了剧烈的腹泻、呕吐、发热、抽搐,甚至出现了昏迷和死亡。医师解剖后发现,这些病人肠胃里残留着大量未被消化的食腐鼠肉,肝脏、脑部布满寄生虫和坏死斑点。更可怕的是,有些患者即使侥幸活下来,也落下了终身的后遗症——行动迟缓、精神恍惚,甚至彻底疯癫。这些惨痛的教训让所有人都明白,食腐鼠绝不能作为食物来源。哪怕再饿,也不能冒这个险。)
终于,他看到了那片巨大的阴影。借着惨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垃圾和魔兽尸体形成的恐怖轮廓,像一座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小山丘。一些尸体还在极其缓慢地升腾着那种诡异的、淡绿色的腐败烟雾。两个穿着简陋皮甲的城卫兵,抱着长矛,倚在远处一盏昏暗魔法灯柱下的阴影里,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地打起了瞌睡。
机会!
林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像一片真正的落叶,无声无息地滑入巨大的垃圾山阴影中,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城墙基石。腐烂的恶臭几乎让他晕厥,脚下踩到的东西软腻湿滑,发出“噗叽”的轻响,不知是烂泥还是别的什么。他强忍着恐惧和恶心,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在堆积如山的魔兽残骸中快速搜寻。
借着惨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堆积如山的垃圾和魔兽尸体形成的恐怖轮廓...一头被开膛破肚、体型异常庞大、覆盖着钢针般粗硬鬃毛的巨兽尸体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它有着狰狞弯曲的獠牙,庞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小丘。这正是城外常见的凶猛魔兽——魔化野猪!它的腹部被撕裂,暗红色的内脏拖曳而出,散发着浓烈的腥臊。最关键的是,它那两条如同巨柱般的后腿,覆盖着厚厚一层黄白色的脂肪,在月光下闪烁着油腻的光泽。虽然边缘已经开始发暗,但脂肪层下的肌肉深处,似乎还保留着一丝相对新鲜的暗红色泽!
就是它!这种厚实的脂肪层,正是腌制保存的理想条件!
林越屏住呼吸...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钝锈的刀锋狠狠切入魔化野猪后腿根部坚韧的筋肉与厚厚的脂肪层之中!
切割异常艰难...就在他感觉手臂快要脱力折断时,“嗤啦”一声闷响,一大块沾着暗红血液和晶莹脂肪、足有他半个身体大小的魔化野猪后腿肉终于被他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沉甸甸的,散发着浓烈的野性膻气和油脂气息!
他没有立刻包裹这块主肉。而是强忍着眩晕,用颤抖的手,快速地切下了那颗相对完整、还在微微抽搐的硕大心脏!经过他的对比观察,这处部位腐败速度稍慢,也许是他和小莉熬过接下来几天的希望!他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布将这块野猪心脏小心包好,塞进怀里最深处,紧贴着那包宝贵的盐。
几乎在肉块离开野猪尸体的瞬间,切口处暴露在空气中的脂肪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黄、发暗!腐败开始了!
林越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他猛地扯下身上那件最厚实、勉强还算完整的破麻布外衣,不顾那刺鼻的恶臭,将这块还带着温热(或许是错觉?)的巨大肉块紧紧包裹、捆扎起来!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一个趔趄。他不敢再看那具正在加速腐败的魔化野猪尸体,背着这包沾满血污、散发着致命诱惑和恐怖诅咒的“战利品”,转身就逃!
他像受惊的兔子,沿着来时的阴影亡命狂奔。身后,垃圾堆里食腐鼠被惊动,发出更响亮的“吱吱”尖叫。远处灯柱下的一个卫兵似乎被惊扰,含糊地嘟囔了一声,动了动身体。林越吓得魂飞魄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进一条更深的岔巷,蜷缩在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破木桶后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胸膛。
直到确认卫兵没有追来,他才瘫软在地,剧烈地喘息。背后的肉块隔着粗糙的麻布,冰冷而沉重。成功了!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