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is always here (bless you), if you have a good heart” 关于M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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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d is always here (bless you), if you have a good heart

话音刚落。她微微地转过头，看着我欣慰的笑了。比起一年前手脚麻利，无所畏惧的她，脸上多了一些忧愁和无助。她瘫坐在充气垫上，现在只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
【背景】
她叫M，是我一位client A的妈妈。然而就在去年10月份，她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癌症正在迅速地侵蚀她。她尝试了手术，化疗，最终带给她的除了痛苦，和日渐消瘦的身体，只有对孩子们的去处无尽的担忧。就这样，上周医生下达了最后的通知，她只剩“weeks to live”. 她毅然决然地回了家，于是她也成为我的一位cli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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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一次见到M，是去年初去帮A换药。她看着很年轻也很漂亮，却已经有三个孩子了。A是老大，还有两个小的。A天生残疾，卧床多年。他有个永久的tracheostomy tube，唾液会不断累积到管道，阻碍呼吸，需要不定时用suction清理。看着她熟练快速却又不失温柔的动作，一种钦佩感从我内心油然而生。见过几次以后，我们渐渐熟络了，我发现每次去她家里，都是三个孩子和她自己。有一次，她需要我们帮她提供一份关于A的现状描述提供给（NDIS）机构，申请更多护理补助，才聊到，她是单亲妈妈，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她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他们只懂得享受，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很独立很坚强的女人，也让人有点心疼。每次看到她，一定是上了妆的，而且总是微笑着。而且她总是亲力亲为，她说不放心其他人照顾A，坚持自己为他做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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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转眼到了去年10月的某一天。我照常在去看A之前给她打个电话。“我现在在医院，正要去做手术，A有护理陪着他在家，你可以直接去看他。”她电话里声音有些急促，我也没再多问，让她保重。后来隔了一阵子去看A，于是又见到M。这次，她看上去瘦了不少，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还是照常帮助我帮A换药。“我得了食道癌，前阵子刚做了手术，他们切除了我大部分的胃。接下来我得去做化疗了。我不在的时候，会有护理来照顾A。你们联系不到我就直接过来吧。”她声音沙哑着，说的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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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2月份休假回来，得知M也成了我们client, 我瞬间有些说不出的不安。后来才知道，医生放了Abdominal drainage，帮助她引流胃酸，防止回流和侵蚀。某一天我被安排去看M，她正躺在roho cushion上，看到我，她突然笑了。此时的她，比上次见到，又瘦了很多。但还是带着妆，依然美丽。她说很开心又看到我，现在情况变了挺多，A现在大部分时间由NDIS机构的护理人员照顾，她现在吃不下东西，没力气。实在没办法好好照顾A了。好在另外2个孩子都很懂事，也帮她做不少事情。聊到过几天她会去手术医生那边review，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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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Surgeon review很快就结束了，他同时帮M摘除了引流管。本以为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但这仅仅是另一个噩耗的开始。没过几日，M住院了。癌细胞以风驰电掣地速度扩散至全身了。“ you have weeks to live”。或许没有比这更糟的消息了。得知此消息，M毅然决然回家度过最后这些“weeks”。她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要尽快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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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22/03/2019
我们收到紧急referral— M回家了。那天我刚好不在，专项负责人B去看了M，一切因为发生的太快，B在很短的时间尽可能帮A安排能提供的一切帮助。我周六上班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B打的。不祥的预感让我不禁打个哆嗦。weeks to live，weeks to live，only weeks to live. 我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几个词，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几个单词，但对M来说，that is all she h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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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25/03/2019
这天我和B一起去看了M，M家里还有其他两位女性朋友正在弄花和气球。

“感谢你们来看我，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生日，她们在帮我准备今晚的party。”M说着，笑着看着我们。

“生日快乐，M！”我和B同声说道。

“谢谢你们。虽然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生日了。” M说着，低下了头。

待她两位女性朋友去了另一个房间，我们继续了对话。
“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B问到。

“我已经3天没有open bowel了，我觉得肚子特别胀，它压迫着我的盆腔和尿道。我每次去排尿都感觉不顺畅，而且有刺激性疼痛。我一定要坐着特定的姿势，任何姿势挤压了尿道都会疼痛难忍。我的盆腔也痛。这些roho cushion帮我减轻了一些压力。不然我可能都没办法坐着。”

B按照原定计划给了M通便药，在短时间内有了成效。“我很久没有感到这么轻松了。” M说着，本来紧绷地表情，放松了一些。并询问着，下午可否再用一次药。B说没问题，我就自告奋勇决定晚点再来M家一趟。在我们走前，M的朋友问到，有没有什么服务可提供陪夜的护理，因为现在她们都是白天轮流过来照顾M，但晚上没人在这边。

“因为M的年龄和她的情况的特殊性，确实没有这类型的政府服务。我们这边有一些额外的服务 （称为PEACH Package）但也只是白天和傍晚一个小时左右。并没有整夜的陪护。”

我如约回到M家里，M的孩子们都回来了，乖乖地陪在她身边。她看到我，笑了，还是那样美。她让孩子们去另一个房间。给完药后，正好M的朋友和亲戚带着孩子陆续到了。看得出，M很期待今晚的party。

“Enjoy your birthday party, M! We will see you tomorrow.” 说完，我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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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26/03/2019
今天还是B和我一同前往。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刚跟律师聊了2个小时，把孩子们的事处理了。”说着她抿了抿嘴唇，笑了笑。

“所以是你的哥哥帮你照顾孩子们吗？” B问到。

“呵，男人不够细心。照顾A的其中一位护理是个非常有爱非常细心的妈妈，她儿子已经20多岁了。她把A照顾地很好，其他两个孩子也挺喜欢她的。我不希望孩子们被分开，我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It doesn’t have to be blood. They will be in good hands, darling.” 说着，M看了看B，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复杂，好像即欣慰，又有些无奈，似乎还参杂些什么，说不上来的心情。

“看起来你自己已经把事情处理地很好了。那现在来聊聊你吧。现在疼痛如何？”

“今天还行。昨晚只醒过一次，肚子也没有那么胀。不过我感觉自己像个zoombie，身体很多地方麻木，而且很疲倦。”

“嗯，止痛药确实会带来这些不良反应。但至少减轻了疼痛感。同时也需要坚持服用通便药，来预防便秘。我昨天帮你做了紧急的radiotherapy referral。他们应该会尽快安排，但愿这能帮你减轻盆腔的压力和疼痛感。这周五，我们的医生会一起过来看你，他或许可以提供一些有帮助的建议。这两天我们会给你通电，问下你的情况。”

“好的，谢谢你们。”

虞宅与美丽

看得揪心，还有下文吗 ？

mbear_ai33

虞宅与美丽 发表于 2019-4-29 11:54
看得揪心，还有下文吗 ？

有的。让我整理一下。:)

pingping710

看的好难过。

白雲山民

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