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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老扁是国内某重点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一毕业就留校了。那年代留校不容易啊，老扁家里是农村的，留校靠的是真本事，不过在科室分配的时候还是让那些有关系的人调包了。
老扁很不情愿去了人体解剖教研室。简称"人解".虽然说科研的道路没有贵贱之分，只是革命分工不同。但是这种特殊科室还是冷门啊。天天跟尸体打交道，国内的尸体很多都是刑场上运过来的，左胸有至少一个弹孔。老扁和技术员将尸体泡上福尔马林。上课时从皮肤，皮下组织，肌肉，内脏层层剖开教医学生，福尔马林呛得鼻涕眼泪哗啦啦的流……
日子就这样过着，老扁觉得自己跟殡仪馆的工人差不多。看着自己的同班同学都看的是活人，做的是真真正正的医生，自己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哪。
跟老扁一起留校的还有隔壁全英班里的小玲，小玲的毕业统考考了全年级第二。所以也留了下来。小玲进了英语教研室。小玲也郁郁寡欢，因为没有进到附属医院，小玲最想进的是高干病房，专给首长门看病的科室。
就这样两个不得志的同学在毕业两周年年级聚会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两周年毕业聚会，老扁和小玲作为校本部的东道主因为工作需要就多看了一眼，之后两眼，三眼到明送秋波了。话说同学们两年不见，变化说大也不大。
干临床的都喜气洋洋的，明着暗着的吹自己救死扶伤的动人事迹。
老扁不是滋味啊，留校天天和死尸打交道，还不如当初回自家小县城当医生。
小玲呢，也是心理不平衡。小玲来自江西的一个地级市，号称"才子之乡".小玲从小就崇拜居里夫人，她的理想就是称为"第二个居里夫人",要拿至少两个诺贝尔奖。她的物理特别棒。高考本来学校是要保送她上科大的近代物理的，可不知咋的学校得罪了科大，她的居里夫人梦就破裂了。小玲一怒之下就投奔医学院，准备成为"白衣天使".因此大学六年学习没得说的，不是第一就第二。天意弄人，想不到因为太优秀一不小心又变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跟教研室那些师范英语毕业生一起教大学英语呢。
两个本来不得志的才子才女好像别无选择的走到了一块，没想到负负得正，在一起都变得很开心。看来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啊。
学院有房分给年轻夫妇，老扁催小玲结婚。小玲说没房怎么结婚？老扁说不结婚哪有房？双方争执不下，最后以石头，剪刀，布定输赢。老扁没给小玲家一分钱就娶到媳妇了。打那时候起小玲就老抱怨自己太便宜了老扁，老扁也笑骂：便宜没好货啊。
成家立业，既然成了家。就该想想怎样立业了。老扁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是我党久经考验的共青团员。干一行爱一行，是金子总会发光滴。老扁想明白了。再加上媳妇小玲天天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玲说好好干吧，搞基础说不定更容易出人头地，你看咱们的现任校长不是生理教研室出来的吗。等评了讲师教授的再分间好房子。可不是嘛，这房子是分到了，可是这啥房子啊，就是他们以前上小课时的一间破教室，地面凹凸不平，窗户的玻璃全破了。小玲说这简直不是人住的，老扁答应一定要给媳妇住上人住的房子。
老扁在人解室越干越起劲。同事学生都喜欢他。
既然留校了，本科学士文凭是远远不够的。科室主任何教授主动招他在职读博，还跟香港大学合作搞课题。老扁很高兴把好消息告诉小玲，没想到小玲并没有特别高兴。这个从小要做居里夫人的小玲肿么啦？
小玲今天在科室听到高年级的几个师姐师哥从美国回来的英勇事迹，一个师哥是心脏科医生了，一个是病理科的。这次他们是应邀回来参加他们的年级聚会的。在美国医生第一，律师第二，不管收入还是地位。咱们的学校是联合国卫生组织承认的。在美国行医只要拿了绿卡，通过medical board 考试就行了。小玲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鸡血沸腾了。
小玲说：老扁，咱们去美国做医生，在国内做不了医生咱去美国做。
老扁一愣，美国？偶从来木有想过啊。
难怪，老扁来自广阔的农村天地，能跳出农门，留校已经是他们农村人的中级目标了。虽然是做"人解".老扁从来不跟家里的亲戚朋友谈他的职业。因为农村人封建，怕吓着他们。就有一次喝多了跟他堂兄提到在"人解"教书。此兄竟然到处跟人吹老扁是在一个人民解放军办的大学教书。呵呵。
小玲看老扁犹豫，马上怒道：小农思想！就会安于现状。
老扁说那怎么去呀？
考托福鸡阿姨啊，我们天天复习，考个全奖半奖的申请大学读博，有了博士学位就申请绿卡，再考BOARD呀。小玲说：我都打听清楚了。
老扁说那要多少年呀，我家三代单传，老爷子催着抱孙子呢。
去去去，在中国再怎么生也就一个。到美国去，我们生三个，取名"诺贝尔",小诺，小贝，小尔。
老扁一听小玲肯去美国生三个，顿时心花怒放。中，咱老扁家从我这代就能独子成群了。别看老扁已受过高等教育，骨子里还是农村那种多子多福的封建思想。
说干就干俩人第二天就到新华书店买了一巨幅美利坚地图贴破窗户上。人生的一大目标确立了：向着彼岸的美利坚前进前进前进进……
人生有了新的目标就不一样。老扁小玲开始节衣缩食，重新吃学生饭堂，既省钱又省时间。尸体还是照剖，博士课程也不能耽误，保密工作做得很严密的说，千万不能让学院领导知道他有外逃的阴谋，否则啥时候支边下乡说不定就会把他赶回去农村。虽然老扁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是经过6年的大学，他早已经被这所大学的前辈们洗脑了。这所大学的学生在50 年代时就因为不愿意下乡惊动了周总理。民间流传："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认爹和娘，四年谈恋爱，五年不下乡，六年打报告上中央".反过来，这所大学以出国留洋，出国当医生为荣。这不老扁和小玲中毒太深了。
俩夫妇很快考过了托福，联系了美国的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就等鸡阿姨的成绩了。
国庆的时候小玲她们老乡聚会，大家问起她去美国的事，在市侨办工作的老李说为什么不直接移民去加拿大，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呢？
这条信息无疑象一枚重磅炸弹冲击着这位居里夫人：相公，且慢，鸡阿姨的事我们再放一放……
怎么啦？不出国了？不去也好。这鸡阿姨太难了，要2000多才全奖，现在就半奖的水平。这边博士的课题也不顺利。
小玲眼珠一转：我要移民，直接拿绿卡。你想到美帝要读博要六年才能毕业申请绿卡，有了绿卡才能考医生，那些美国做医生的师兄师姐们都是40好几才考上的。太费时费力了。去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有绿卡可以直接考医生啊。
美国有啥好的，你看北大的卢刚，本来要拿诺贝尔奖的，结果毕业没工作没绿卡，最后把导师和同学全杀了。你不想做第二个卢刚吧？
--不敢
美帝是国际警察，到处发动战争，不定啥时候战火就要烧到他们本土。{几年后果然911发生了，老扁不得不佩服夫人的先见之明}
老扁说夫人说的是，那拿哪个国家的绿卡好呢？
新西兰太小了，咱中国是大国，水往低处流，人往大国移。新西兰咱不去。
加拿大太冷了，小玲最怕冷。听说加拿大有零下40 度的，有医生晚上出诊汽车没有汽油了冻死在车里的。
对了，就澳大利亚吧。澳大利亚医学发达，每年都好几个诺贝尔奖得主，发现幽门螺旋杆菌和胃癌有关而获得诺贝尔奖的就是澳洲的。佛洛伊德也是澳洲的呀。澳洲是骑在羊背上的国家，很富裕的说，听说家家户户厨房的水龙头一拧就哗哗哗地流牛奶呢。
真的？
珍珠都没那么真！
老扁想真是天助我也，幸亏没做上看活人的医生，医生要减分，不能移民啊，现在就名正言顺的以科学家身份申请了。
夫妇俩把资料准备好给了老李代办，就掉转枪口考爱而死了。破窗户的地图换上了澳洲大陆。老扁又向着彼岸的澳洲前进前进前进进……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爱而死通过以后，将近两年老扁终于收到澳大利亚移民局批准的移民签证。老扁小心翼翼地把辞职信给了何教授，心理暗叫老天保佑，不要节外生枝。 老扁知道何教授以前从来不给要申请去美帝都师兄师姐写推荐信，能卡就卡。不过最近两年好像大发慈悲了。可能要退休了，仕途到顶了。何教授打起了官腔：恩，出去好好学习解剖学，回来报效祖国，象老校长一样，去了几年澳大利亚，回来现在做卫生部副部长了。后来老扁才知道在他走后何教授就退休去了美国，他女儿早就给他办好了绿卡等他退休去。
飞机起飞的时候，老扁故作深情地说：再见了，我的祖国，我要去澳大利亚当看活人的医生了。小玲说：我要去喝水龙头里的牛奶……
老扁夫妇赔了一大笔钱给学院，带上所有财产其实就两个皮箱和3000刀澳币来追梦啦。
按原计划入住了悉尼唐人街的一个背包旅社后，老扁打了个电话给老李介绍的早期移民老胡，老扁幻想着这个老胡会给自己接风。没想到老胡电话里交代老扁买份报纸租房就挂了。娘希屁！世态那个炎啊，人情那个凉啊。老扁脑子里瞬间闪过《北京人在纽约》里王启明被撇下地下室的镜头，老扁的遭遇比王启明还不如。
旅店一晚55刀，老扁银子有限伤不起。立马买了报纸打电话，第一个不招夫妇没成，第二个不嫌弃夫妇就定了，一周130刀，share,房东是二房东，也是一对夫妇。巧了，也是学医的，男的在读运动医学博士，女的陪读。累了，大家寒暄寒暄就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老扁被敲门声吵醒，有人敲大门，并说"kiss me,kiss me ",老扁大惊，难道这是妓院？黑店？老扁端正了一下衣帽，心想一定要跟资本主义的腐朽没落做斗争。
老扁从猫眼往外看，是一个矮个子亚洲人，面善，不像打劫的啊，就壮胆开了门。小子说门怎么反锁了？哦，是 自己人哪，你丫说啥KISS ME KISS ME 呀，吓我一大跳啊。
矮个子住厅，刚做餐馆回来呢。一身的油烟味。老扁缓过神来明白了，敢情这小子英语不好，把EXCUSE ME 念成KISS ME 了。虚惊一场啊。
矮个子道：干啥地？老扁老实到：人解？
人民解放军？那咱俩差不多。
第二天老扁把这笑话告诉房东和小玲时，大家都笑得岔气了。女房东说，现在矮个子算进步大了，以前他一直将EXCUSE ME 说成KILL ME .搞得人家鬼佬不知所措。
有一天老扁正在家跟小玲准备去办税号的时候，突然间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矮个子犯事了，让老扁去一下。
老扁马上想到矮子是不是贩毒了？抢劫了？杀人了？因为听说过一些移民穷得过不下去了，就铤而走险。对了，这几天报纸上正在通缉一个杀了的哥的亚裔。想到这里老扁头皮都麻了。
来到警察局矮子一见到老扁就象看到了大救星。原来矮子下午去柜员机取钱打算交房租，不想被几个阿拉伯兄弟盯上了。就在矮子拿钱的瞬间，阿拉伯们围了上来，一人按住他的手，一人抢了钱，一人撒腿就想跑。矮子大喊：畜生，哪里逃，看拳。原来矮子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兵。这区区几个土匪哪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的全给弄趴地上流鼻血了，矮子正干的如痴如醉的时候，几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警察认定矮子是元凶，是训练有素的黑帮。矮子英语不好，也不会解释他是正当防卫。就一个劲地说：KISS ME KISS ME 求人家放了他。警察烦了，不得不请了老扁做临时翻译。
老扁这下明白了那晚他说自己是搞人解的时候，为啥矮子说他也是了。
圣诞节到了，老扁和小玲把悉尼游了个遍，歌剧院，悉尼塔，情人港，拍下一大堆照片寄回老家光宗耀祖。老扁爹拿了照片到处显摆：这是俺家小扁和媳妇，调动到悉尼去了，入了悉尼的城市户口，拿了干部指标，可以生很多娃，那里啥都不缺，就缺娃呢。老扁家终于在村里面扬眉吐气了。这个三代单传的扁家要在南半球开枝散叶啦。
这西方人的圣诞节也忒长了，老扁夫妇看着银行的钱越来越少，捉急啊。老扁从矮子那知道男房东是公派来留学的，女的在餐馆打工的，因为没身份。听说餐馆工是最累最脏的。老扁夫妇决定打死也不干餐馆工。听说唐人街有猎头公司，交100刀帮找工作。两人上门要求要体面的工作，比如公司管理人员，私立学校助理等。猎头公司老板耐心开导他们：工人，农民的工作是不是考虑一下。老扁坚决说道咱是移民，有身份的。体力活不考虑。老扁他们交了钱填了表就等组织分配工作了。
老扁等啊等的都没消息，靠，敢情是跟国内一样的骗子。人穷志短。老扁决定试试累脖工。老扁可不能让小玲累着，传宗接代任重儿道远呢，小玲在家养着先。
买了一份一块钱的中文报，老扁就一个一个打电话了，几经打击终于一个沙发厂让他第二天去试工，50刀一天。工作就是将海绵塞沙发皮里，不停地塞，很要体力，老扁为了能使上吃奶的力气，一天喝一瓶牛奶，两只手背都被沙发皮磨的血淋林的。第5天老扁刚出门上班，吧唧一声头上就被树上的鸟粪击中，老扁想凶多吉少啊，果然下班时老板说你不用来了，这份工作你做不来。万恶的资本主义呵……
失败是成功之母。老扁马上找到一间家具工厂上班。老板很和气。工人都很卖力。只是大家都不聊天。老扁总觉得有啥不对头，可又说不出来。
这天老扁正在做婴儿床时，有人喊：快跑，不好了。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闯了进来，并把大门堵上。大伙纷纷往后门逃。老扁想这悉尼咋治安那么差啊，又遇上土匪了，我真倒霉啊。还没等老扁跑到后门，一大汉一脚将他绊倒，就按住了他。老扁心想：完了，不，我不能死呀，我的医生梦…扁家不能无后…小玲…哦，大哥，钱，我有钱，都在屁股兜里，好汉手下留人啊……
大汉道：起来，拿出你的钱包。老扁想果然遇到强盗了。暗叫：不要反抗，破财消灾啊。
老扁主动献媚道：这是信用卡，你要密码吗？
大汉拿了信用卡：嗨，少来这套，我们是便衣警察，说，在悉尼打了多久黑工了？
老扁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来抓黑民的。
我是PR 呀，大大的良民哪。
大汉不信，把老扁的名字和生日输入他的手提电脑。果然是有身份的。大汉恼羞成怒：你不是黑民你跑什么呀！
老扁：我初来咋到的，哪里知道你们干啥滴啊？
原来除了老板，老扁，还有一个老华有身份外，其他十来号人都是偷渡来的黑民，警察扫荡完就拉那些黑民去有个叫屋里窝拉的羁留中心了。老板黯然道：给你两工钱，你们走吧，移民局要关了我的厂了。我还得送衣服钱去屋里窝拉这十几个同胞。他们为我工作了一年多，我不能没有良心哪。
老扁感叹原来身份这么重要的同时，也对这位良心老板肃然起敬。
老扁坐老华的破车一起回家，路上聊开了。原来老华已来了几年了，也是技术移民，老婆主办的，老婆是三级翻译，老华是北方某个重点医科大学毕业生，还留在他们附属医院做了儿科医生几年。老华满脸沧桑，双手老茧，出来后英语不好就一直做木工，反而老婆做翻译收入高，最后老婆跟一鬼佬跑了。老华喃喃自语：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慢慢就离啦。
老扁问道考医生的事。老华说难啊，他知道有一个来自大陆的医生花了10年时间才考过所有试，刚开了个诊所。英语难，考试还得有经济来源啊，要吃饭啊。
原来考医生这么难。移民的婚却那么容易离。
老扁回家将一天的奇遇告诉了小玲。老扁说：小玲如果我考不上医生，你会不会也跟人跑了？小玲道老华他们怎么离的。老扁就将老华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慢慢就离啦。
小玲笑道：傻子，我俩天天说话就不会离了。哈哈……
要是有钱，无后顾之忧就可以全付以力考医生。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呢？买骆驼？买跑马？"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就买骆驼吧？夫妻俩买了张2块钱的骆驼并且注册了，这样中了奖也不会丢了。就等天上掉馅饼吧。
有一天老扁在市区焦头烂额找工做，看到一间中药店，就想有了，我可以卖中药啊，大学学了中医半年，这卖药容易啊。老扁径自走了进去问要不要人卖药，那老板娘不耐烦道：不要不要，你没看我这连一个病人都没有吗？你如果是中医的就要，我们要中医师和针灸师。
原来中医在澳洲可以挣钱的。老扁后悔啊，当初以他的分数上中医学院那是小菜一碟呢。都是那个鲁迅害的呀，中学课本鲁迅的文章痛诉中医害死了他父亲，结果老扁就信了。唉，鲁迅害死人啊。
老扁精疲力尽回家，刚到楼下。就听到小玲在阳台激动地喊：老扁，我们中骆驼了，我们中了……
老扁大喜，真是老天有眼，天无绝人之路。在国内买那么多体育彩票从没中过。肯定幂幂中注定我是要来澳洲当医生的。
中了多少钱，多少啊，快说。老扁感觉自己在做梦。千万不要醒啊。
小玲说：我拿到信，还没拆呢，我怕钱太多我……
如果一百万，我们马上买房子，生娃，全天复习考医生。
如果一千万不用考了，就做老板开诊所，雇医生吧。
如果一万万那就开医院……
老扁按住驿动的心拆了信：切，才20刀，空欢喜一场。
果然是一场梦。
梦醒时分，隔壁传来了房东夫妇吵架的声音。
只听女房东在数落男房东：你个大骗子，窝囊废，读博士读到啥时，啥时才能毕业拿身份？
男房东：小声点啊，老婆，老板说论文还得改改。
老娘在计生办做妇女主任好好的，不出来早就该妇联主席了。都是你，说得好听，让我来做博士夫人，开博士车，住博士山豪宅。现在倒好，成了洗碗婆。
"我要跟你离婚！我今晚住客厅！"女房东嚎叫着冲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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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人类 (2011-2-15) pink_maomao 
发表于 2017-7-10 2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