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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janine

[其他] 【转】色女后传——最后一场烟花落---持续更新中……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6-6 16:53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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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春天过了。夏天来了。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左小雪,我也再没去过那家浴室。有时走在小区里的路上都会无意识加快脚步,有些紧张又有些怅惘,害怕如果碰到她,应该作何反应?不得不说那天她略带嘲讽的表情有点刺伤我,尽管我惊艳于她的美貌,但我也知道不能再奢求别的什么了。她的生活方式和我们不一样,可能包括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是与我们格格不入的。明白了这点我也就开始释然,世界千奇百怪,人们各不相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六月底的时候,公司举行周年庆典。当天晚上集体去唱K,但当经理说出KTV的名字时,我的心不由立马往下沉了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名字,不就是左小雪上班的那家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马。他倒像个没事人儿似的,正和市场部新来的一个大学MM打得火热。忘了说,他很快调换目标了,只怕现在,他连左小雪是谁都忘记了。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谁说只有女人善变的,看看老马,多好的例子。
  我想要不要给左小雪打个电话,说一下。又想地方那么大,不一定就非会碰上她吧?又觉得打了也是尴尬,就这么一路犹豫着,地方已经到了。
  
  那天很多人都已经喝的有点HIGH了,居然就真有不知死的提议要叫公主来。还好不用我开口,已经有几个女同事严正抗议,说难道当我们女的不存在不成?老马似乎终于想起什么来了,犹犹豫豫地坐到我边上,说:“小乔,这是不是就是……”
  
  我不等他问完就说:“是啊。你是不是也想叫她?”
  老马连连摆手:“你说的什么话。不管怎样她也是你朋友啊。”
  我有些黯然。不愿多说这个话题,端起酒杯和他碰杯:“来师傅,我敬你。”
  苏姐因为家里有小孩需要照顾没有来,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讽刺我的女人却来了。因为她的一头爆炸头,我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西兰花。而西兰花是我最讨厌吃的东西,簇簇拥拥的又难吃又难看。
  
  现在西兰花也坐我身边了,状似亲热地问我:“小乔,怎么不去唱歌呀?”
  我也状似亲热地回答她:“呵呵,我五音不全。”
  老天爷,这是多么正常的一句应酬话啊,可是西兰花立马就像尾巴被踩一样的炸起来了。
  
  只见她怪叫一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对旁边的几个小伙子尖声报告:“哎呀,小乔说她五音不全啊,哈哈……你们说这么好一姑娘,咋会五音不全呢……”
  像是意犹未尽,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说有时候听你哼歌听半天也听不出来你到底在哼啥呢。”
  
  周围人都疑惑地看看她,用更疑惑地眼光看看我。然后笑笑各自散了。
  下一首歌是西兰花点的,她唱了一首《星语心愿》。嗓子还行。就是那唱的时候,眼光总时不时朝我这边飘过来。
  
  老马看不过去,说:“小乔,你也去唱首吧。看她那得意劲儿。”
  我懒懒地说:“没劲。”
  于是喝酒。我有些胸闷,不想喝太多,怕喝多了要上厕所,而一出包房门就有撞到左小雪的可能性了。但是只一圈拳划下来,肚子就有点撑不住了。老马没我那么多想头,没喝几杯就出了房门几趟,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上厕所。看他那表情自若的样子,我也想没那么容易撞到吧?哪有那么巧的事。
  
  其实我还是错了,我说西兰花嗓子还行是因为那歌好唱,结果她成了麦霸,一首接一首唱个不停。歌也是要分人唱的,于是大家的耳朵都开始饱受折磨,有听不过去的去抢麦,她还死抱着不给。
  就有人故意叫:“小乔,你唱个!”西兰花犹豫不决,既想看我出丑又不甘心放话筒,正犹豫呢,就有人嘻嘻哈哈地作势抢过来了。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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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6 16:5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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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推脱不下,话筒都塞我手里了。只好说,那也唱《星语心愿》吧。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这不是显得我成心的吗。我虽然再五音五全,但唱这首还是要甩西兰花几条街的。不为别的,我嗓子听起来就比她年轻多了。
  
  西兰花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等到我唱完,给面子不给面子的都啪啪的拍手,她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然后她再也不唱了,独自坐一边拿眼睛狠狠的瞟我。老马悄悄问我:“你故意的吧?”
  
  我皱着眉用牙嗑一粒大阪瓜子儿,来兰州好几年了,还是没学会怎么嗑。我反驳他:“你怎么能那么看我呢?”顿顿又说:“大概真是故意的。”
  
  肚子再撑不住了。我出去找洗手间,亮亮堂堂金碧辉煌的,我心想这有钱就是好,看人家这厕所都修的比我家高级。也怨不得左小雪要在这里上班。拐角处一个身姿笔挺的服务生职业性的的冲我微笑说你好,我心动了一下,问他:“帅哥,跟你打听下,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姓左的姑娘?……”
  
  “姓左?”帅哥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我想也许左小雪没有用真名,于是把她的样子外貌大致描述了一下。
  帅哥眼亮了一下,说:“哦你说的是青青啊。她有两天没来上班了,听说是病了。”
  
  像是如释重负,却也有一丝奇异的失落,我回到包房,呦嗬不得了了,我刚离开一会儿就天下大乱了,有人打起来了。
  
  原来是销售部的两个人,以前就一直有矛盾,今儿酒喝HIGH了,又唱HIGH了,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就闹将起来了。
  我绕到人群里找到老马,把他拉到一边,说:“左小雪病了。”
  
  老马没吭声。我瞪他一眼,心想娘的就是装关心也不知道装一下。
  事实证明人多的时候想打架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很快这俩就被拉开了。我心里阴暗,倒想看看传说中西北人的狠是怎么个狠法,结果一下子都没看着。而且第二天,带头闹事的那个就被开掉了。人没打上,倒丢了饭碗,这真是不划算的紧啊。
  
  不过老马告诉我,之所以这样,全是西兰花挑唆的。他有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昨天可是彻底把她得罪了。这女人,不好惹的。”
  我轻笑一声:“那又怎么了?”
  
  快下班的时候,老马又期期艾艾地过来,说:“徒儿,你给左小雪打电话了没有?”
  我奇怪地问:“你不是把人家都忘了吗?”
  老马说:“那不是……要不我们去看看她吧。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异地,也挺不容易的。”
  我说:“你不在乎了?”
  老马干笑两声:“就是看看,看望,探望,她不是生病了吗。别无他意。”
  我说:“那我得跟大熊说一声。”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10 12:43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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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后我和大熊的关系又日益回升,他对游戏的迷恋好多了,不过应酬也逐渐多了起来,据他说,是因为他被调到了另外一个部门。我相信他,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事实上的老夫老妻了,老腻歪在一块儿也没啥意思。
  
  大熊说:“老婆,那你早点回来。亲一口,恩~乖。”
  我说:“你今天有啥节目?”
  大熊说:“没节目,玩电脑,等你,睡觉。”
  我说:“这么乖啊,我不信哦。”
  
  旁边的老马开始不停地往下拂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打给左小雪我的声音就正常多了,至少在老马耳朵里听起来比较像他熟悉的调儿。左小雪的声音有点倦怠,也有点冷漠,她说:“来看我?好吧。七楼左手那间。”
  
  老马问我:“徒儿,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我不解:“咋了?”
  他开始捏着鼻子学我跟大熊说话甜腻死人不偿命的口气:“这么乖啊~~~~”
  我白他一眼,正色告诉他:“老师没教过你?这就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不对……我当然不是说左小雪是鬼。”
  老马哼哧哼哧地笑。
  
  两个人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吃了晚饭,又在路边买了些水果。电话里问左小雪病情但她似乎不太想说,我也就没多问。
  
  左小雪来开门的时候,我和老马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不约而同互看一眼,心想怪不得她不上班了呢……没法上了。
  
  她的脸一侧包裹了一块纱布,眼窝是青的,似乎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看我们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她淡淡地解释说:“被一婆娘用刀片划伤了。”
  真狠啊!……我在心里暗叹。KTV公主就是靠脸蛋吃饭的,把人家脸划伤了,这要心里多阴毒的女人才能做得出来。
  
  我和老马都有点不忍心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左小雪似乎看出我俩的心思,朝老马要了一支烟,才漫不经心地说:“客人都点我,其他的公主看不顺眼,觉得我抢了她们的生意。”
  老马说:“那也不至于……”剩下的话咽回去了。
  左小雪却是面无表情,说:“那贱人也不好过,被我一脚踹在下身,怕是至少半个月才能好吧。”看看我们,警觉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病了?”
  我一时语塞。想想还是把实情告诉她,左小雪听完后脸色才稍有缓和,说:“哦原来是这样。”
  
  我问:“那你有什么打算?还回去上班吗?”
  左小雪眉毛一扬:“上,为什么不上?”
  我瞟了一眼老马,他正专心看对面墙上的字画,仿佛没听到一样。
  我说:“可是……”
  左小雪眼波流转,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媚目光定在老马身上,说:“马哥,能不能请你装下我男朋友,等我伤好后,送我上下班,几次就行。”
  
  老马吃了一惊:“男朋友?恩,啊,好!没问题!”
  我在心里暗笑他,这家伙的立场可真是不坚定啊,简直就是墙头草,随风倒。
  左小雪甜甜一笑,那笑就像春风洒过房间,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小乔,我请你们吃饭吧。涮火锅,我自己做。”
  
  老马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我们刚吃过……”
  左小雪又是嫣然一笑,她再笑我看老马就要直接晕过去了。她说:“火锅嘛,又吃不饱。来小乔,你帮我吧。”
  我刚想站起身来就见老马像屁股上有弹簧瞬间弹了起来,口里急急地说:“我帮你!我做的菜最好吃!”
  
  唉,我在心里暗叹,这美女就是美女,哪怕脸上有伤也还是美女。老马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吧?那公司里那个MM怎么办?男人呀……我不由暗自摇头。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10 12:4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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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不识趣的人,何况电灯泡这职业既没前途也不好当,吃完饭后我就找了个借口开溜,对老马说:“天色还早,要不你再陪小雪一会儿吧。”左小雪抿口不言,老马自然是求之不得,说:“既然你家就在前面,啊哈,那啥……”我一面在心里痛斥此人十足见色忘义的无耻行为,一边笑嘻嘻地打断他:“就不用您老送了。”
  
  左小雪说:“小乔,谢谢你们来看我。”
  我哈哈一笑:“朋友之间,应该的。”
  左小雪也轻轻一笑,那笑里却有说不尽的嘲讽味道,说:“朋友?你真把我当朋友?”不等我开口便又说:“那谢谢你了。”
  我一时尴尬无语。好在本来也快走了,也就装作没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跟老马使个眼色,让他自求多福吧。
  
  回去时大熊居然没在电脑跟前趴着,正一手一个小杠铃起劲儿地练肌肉呢。我疑惑地看他:“咋了?受刺激了?”
  大熊气喘吁吁:“妈的,今儿跟一个小伙掰手腕居然掰输了,太丢人了!”
  我不以为然道:“是有美女在旁边看着吧?”
  
  大熊忽地就泄了气,丢了杠铃找毛巾擦脸,一边擦一边说:“小乔,我说你这人咋心里那么阴暗啊?”
  我眼也不眨地回他:“那还不是师傅教的好。”
  大熊看了我一会儿,笑了。他说:“你还在怨我呢,把你骗到兰州来。”
  我说:“你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跟你来的。”
  大熊走过来想拥抱我,我推开他:“干嘛呀,一身汗味儿,快去洗洗。”
  
  大熊憨笑憨笑的去洗澡了。我开电脑,联网,习惯性的在Q上找菠菜的号,没有消息;我发过去的邮件,也没消息。
  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大熊的电脑也开着,有Q在闪,我走过去看了看,没啥内容,顺手关了。但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Q上有一个头像我似乎很熟悉。拉回去一看,备注改了的,再点开资料……
  
  QQ游戏里有一个奴隶买卖,那里面有个整人的招儿是:看《雷雨》时被雷劈中了。
  我呢,是看QQ时被雷劈中了。
  
  整个晚上我都是怅然若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大熊洗完澡出来,叫我:“薇薇,你去洗吧。”
  叫了好几遍我都没听到。
  大熊碰碰我:“喂你咋了?脑子坏了?眼神都不对了。”
  我心想可不是脑子坏了吗,再怎么精钢铜铸的脑袋碰到这事都得坏。但还是迷迷登登地拿了睡衣去卫生间,在热水器下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衣服还没脱。
  
  洗完澡才觉得脑子清楚了些,从里面出来,看大熊在看电影呢,看得乐孜孜的,嘴一会儿张一会儿合。我走过去,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摁了关机键。
  大熊抬起头,皱了下眉头问:“薇薇,你又干什么啊?不喜欢我看你可以直接说嘛。”
  
  我说:“你Q上怎么会有菠菜的号码?”
  大熊的脸刷的就白了。但他沉默着,没有解释,也没有辩白。
  我又说:“而且你们最近的聊天记录就在不久前?她跟你联系,反倒不联系我??”
  大熊终于吞吞吐吐开了口,他说:“薇薇,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子。”
  我不怒反笑,自己都觉得镇静的过份了。又问:“那她现在人在那里?”
  大熊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忧心忡忡地样子,说:“兰州。”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10 12:4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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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空白一片。大熊过来扶我,我把他推开。大熊说:“薇薇……”
  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我要见她。”
  
  我以为大熊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我的要求,至少也要找几个譬如“天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之类的借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很爽快地就开始换衣服换鞋,倒是我,傻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像在云里雾里。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猝然,直到大熊拉着我来到马路上,初夏的夜风清凉,昏黄的路灯下有卖烤羊肉的小摊冒出烟来,我使劲嗅了嗅,好像是嗅到了烤羊肉的香味,为了更清晰地证实这不是在做梦,我对大熊说:“不如我们先吃点烤羊肉吧?”
  
  大熊愣了一下,啼笑皆非地看我,说:“都随你。”
  于是要了二十把肉串。蘸满了羊油的肉串在炭火上嘶拉拉翻来覆去的烤,窜起足有半米高的火苗。
  
  大熊说:“薇薇,你怎么不问我,菠菜为什么在兰州?”
  我恍惚地抬头,说:“哦,为什么?”
  大熊叹气,摇头。他说:“薇薇,我和波菜没什么的。你别这样。”
  
  烤羊肉的回族大叔有着毫不逊色于天涯TX的敏锐八卦直觉,迅速抬起头来扫了我俩一眼。
  我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这些事,于是没有说话。大叔眼底里闪过一丝失望,又不能撬开我的嘴,只好又狠狠的洒了两把辣椒粉以泄愤。
  
  而我的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
  难怪你最近不迷游戏了。难怪你最近的应酬日益增多,当然,都是为了菠菜。
  菠菜和大熊最后的聊天日期,是半个月前。菠菜对大熊说,谢谢你帮忙。帮什么忙呢?有什么忙需要她亲自来兰州致谢?而且这两人对话中丝毫没提到我,完全把我视为空气,不存在。
  
  我的心痛得收缩,一抽一抽的。菠菜说,乔薇薇,你别傻了,所有的男人都会背叛的。
  而这,就是她向我证明的方式吗?
  
  肉串烤好了,而我食之无味。但我还是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把它们吃掉。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不敢见菠菜。
  见到了会怎么样呢?从此撕破脸?让我明白这个对我好了十几年的女人,原来一直都是在骗我?
  不,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
  
  吃完肉,我疲倦地站起来,对大熊说:“算了……我们回去吧。既然她不想见我……也许有她不见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虚弱的就像一个包子。
  
  但大熊不肯。他说:“既然都出来了,为什么又要回去?薇薇,我不想让你误解我。”
  他拉住我,并伸手拦车。我挣脱,他再拉。烤肉大叔眼中精光四射。
  
  我突然无比愤怒,顾不得有人在看,我冲他大吼:“难道非要让我知道你在金屋藏娇吗?是不是一定要我把你让给她,你们才肯甘心?!”
  大熊的嗓门也大了起来:“乔薇薇!我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全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肯帮她!”
  
  我一愣神的工夫,大熊已经拦了一辆车,把我塞了进去。司机很识趣的啥也不说,大熊沉着脸说了一个地名,夜间人少,转眼间车已如离弦。
  
  而我的手心里开始渗出汗水。大熊脸色平常,看不出丝毫破绽。我脑子时想着他刚说的话,什么意思?看在我的份上?……
  刚过十一点,车窗外霓虹闪烁,过黄河,过银滩,渐渐沉寂,似乎仍是很远,倒像是要出市区。我的心越沉越低,却反倒安静下来。既然如此,终归是要面对的。
  
  菠菜,阔别两年,我终于又要再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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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2 17:3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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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往事纷沓如潮水。
  
  不过两年的时间,然而感觉里却是如十年般遥远。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个喧闹而清冷的冬夜,稀疏的雪花飘在小城上空,波菜脖子上围着大红色的流苏围巾,眼睛里全是喜悦。她说:“乔薇薇,已经有家模特公司愿意要我,跟我去北京,好不好?”
  
  波菜身高一米七二,在南方女孩中实属难得。她比我漂亮,比我有味道,气质硬冷,又身材好,所以我丝毫不怀疑她的话。大熊念大三时,我去云南陪读了半年,而波菜北上只身闯荡。
  
  那天是除夕。璀璨的烟花绽放在小城上空,倒映在波菜喜气洋洋的眼中。我和她肩并肩坐在山后的城楼上,看空中烟花爆竹起落沉浮,波菜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难掩的光芒。
  
  我知道,从这一年起,她就可以彻底实现她那个远走他乡的梦想,再也不用回来。
  
  她有她的梦想,比如放逐和自由;而她不知道,我也有我的梦想,那就是大熊。
  她一直都不知道。不仅是她,就连我自己,也是当我从云南回来后,或者说,当我看到和大熊暧昧的那个姑娘时,我就开始知道了。
  更确切地说,是从那一刻起,我就背弃了波菜。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渐渐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得到什么,要付出什么,和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而波菜不。所以当她知道我最终还是和大熊粘在一起时,她很愤怒。
  她激动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乔薇薇,你忘了自己以前说过什么了?你说你从来都不会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即使是在床上,你也只是把他们当做一条狗样去玩弄。”
  我心中有略微烦躁,脸上却还是神色安静:“大熊不一样。”
  波菜冷笑:“不一样?是他不一样还是你不一样了?如果我们的对话被大熊知道,又会怎样?”
  我心中一个激灵,冲她看过去,又慢慢地收回来:“不,你不会的。”
  波菜的脸慢慢靠近我,她的眸子像海样深不见底,说:“我的确不会。但是乔薇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的男人都会背叛,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大熊也不会例外。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出租车终于停下,而我的头顶像有一道闪电炸开,头疼欲裂。大熊看我的样子,关切地问:“薇薇,你怎么了?”我勉强一笑:“没事。”
  
  抚着额头静静站了一会儿,我对大熊说:“见她之前,你必须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波菜为什么来兰州?”
  大熊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见我要发作,他又说:“她只是让我帮她找一处房子,并说一定不能让你知道。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大熊表情十分诚恳,纵使是演技,也是十足的演技派,我看不出什么来,只能叹口气:“走吧。”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四下都没灯,大熊用手机照亮,一边解释说:“这里物业不管事,灯坏了也没人换。”我强抑着心跳,嘴上却淡淡地“哦”了一声。
  
  敲门。约莫敲了十分钟,门吱呀一声开了。
  穿着睡衣的波菜站在门口,看见我,先是一愣,倒也不显得有多吃惊,懒懒地向墙上一靠,算是让路:“薇薇,你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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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我到底还是来了。
  难道我不该来吗?
  
  疑问和猜忌在我的心里盘旋燃烧,这情绪远远盖过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如果波菜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兰州,我真的会很喜悦的,相信波菜也是一样。
  但我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甚至很亲热地打了波菜一拳,说:“什么时候来的?居然还瞒着我!”
  
  波菜真的愣住了,大概她不相信我竟然能跟没事人一样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她的记忆里,乔薇薇看起来文弱又窝囊,而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我身后,有点奇怪地说:“咦,大熊没跟你一块儿来吗?”
  
  我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大熊果然没跟上来,这死家伙。同时手机嘀嘀地叫起来,是他的短信:“我在楼下等你。”
  波菜笑了笑:“他不好意思见我?也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结果他还是跟你说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不是他说的。是我看到了你们的聊天记录。”
  波菜正给我倒水的手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说:“哦这样……”
  
  她把冲好的桔子汁递给我,说:“几年不见,你变得多了。”
  我说:“你也是一样。”
  
  说完竟都是一时无话。房间里淡淡地有一股茉利熏香的味道,那是菠菜最喜欢的。她一直想让我也接受熏香,但我总是闻到就头晕。
  
  悠忽一下,灯灭了。
  波菜站起来,有点恼地说:“又停电了。”
  
  她找出两支蜡烛,微弱的火苗分别燃起来,渐亮,摇晃。烛光里她瘦削的身体在对面的墙上投映出巨大的剪影。
  她的脸在阴影里忽闪忽现,桀骜的眼神,漆黑的眸子,线条坚硬的下巴,她还是我所熟悉的菠菜,但仿佛又不是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波菜说:“薇薇,你是不是在怪我?”她声音暗哑,仿佛有着无限疲倦。
  我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好不回答。
  
  波菜叹息一声。然后,她说:“薇薇,我来兰州,是躲债来了。我在北京欠了一屁股债,再不躲,可能就要被人砍死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似是知道我的疑问,波菜淡淡地笑下,伸出手指在蜡烛的火苗中间穿来穿去,一下一下。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游戏。她语气平淡地解释说:“我打麻将,输了十几万。又借高利贷去还,最后滚到了八十多万。”
  
  我额头青筋直跳。我和大熊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存上好几年才能凑够这个数字的零头,而波菜那口气淡然地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我说:“波菜,你在逗我玩呢?你根本就不会打麻将的。”
  波菜看我一眼,说:“人是会变的啊薇薇。如果我一早就学会麻将,也许就不会输这么多了。”
  她的口气平静地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我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你简直疯了!”
  波菜愣了愣,笑笑说:“可不是疯了吗。不敢相信是不是?像电影是不是?我的生活,从来都是像电影的。”
  我说:“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
  波菜说:“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什么也帮不了我。”
  我说:“你不过是怕我知道你现在混的这样惨,你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而且你这次是自作自受,所以你也怕我嫌恶你,对不对?”
  波菜垂下眼睛。又抬起头来,满不在乎的莞尔一笑:“乔薇薇,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我一口恶气直往上涌,左右看看顺手操起一个东西就向她砸去,波菜眼明手快地一扭头躲过了。那是一串钥匙。
  我冲她大吼:“波菜!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早已经离开了家,你不再需要报复任何人!但你为什么还是要固执地把生活过得一团糟?!只是为了证明,你波菜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你去赌,去输钱,去借高利贷,然后屁股擦不干净了又跑到兰州来?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知道,你来兰州干什么?中国这么大,哪里不能行?!”
  
  波菜看看气得脸色煞白的我,慢慢把钥匙捡起来,轻声说:“可是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我突然就泄了气。颓然地坐下来,我问她:“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波菜摇头:“我不知道。”
  波菜又说:“别告诉大熊。我不想让他知道,你的朋友是这样子的。”
  
  我这才想起来楼底下的大熊,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好点点头。又想了想给大熊打电话,说:“大熊,要不你先回吧。”
  大熊听出来我声音不对劲,问:“薇薇,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上来?”
  我慌忙说:“不,不用。就是停电了,波菜害怕,所以我陪她住一晚。”
  
  大熊走了。
  我和波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她伸出手摸摸我的脸,说:“薇薇,果然你还是最关心我的。”
  
  我烦躁地头一偏,躲开她的手。波菜倒也不介意,笑笑收回去了。
  我说:“你倒还笑得出来。”
  波菜说:“为什么笑不出?反正又不会追到兰州来。就算追来了,这条命,大不了不要罢了。”
  我说:“你倒是想的开。你不是进了模特公司吗?你不是挣了钱在到处旅行吗?怎么又会去赌钱?还搞成这样?”
  波菜的脸色沉寂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她说:“薇薇,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而另一些事则不会。至少暂时不会。这也是为你好。”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15 15:4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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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我和波菜一直聊天聊到凌晨六点。聊到困得班也不想上了,索性打电话请了假。第二天才知道,原来老马那天也请假了。我们同时请假这事儿着实有点诡异,于是西兰花开始滴溜着眼睛一得空就在我俩身上转来转去,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是冷笑下不屑理她。
  
  因为波菜的事,我一时也无心去问老马那天和左小雪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来了。和大熊又不能说,本来他和菠菜就不太对付,因为菠菜从来就不喜欢他。虽然这次帮了她的忙,也确确实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个秘密压在我的心里,天天坠啊坠的,坠得我都快崩溃了。
  
  我直觉菠菜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也许跟她欠的债有关,也许无关。从她考上大学不打算去读开始,我俩就开始像那天一样的吵架,我百般地劝她,骂她,都没用。她倔得就像头驴,一旦认定了件一事,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她。
  我说我多想有那个机会但是我没有,你有那个机会但是你却想放弃,波菜啊波菜,你是脑子被虫啃了还是已经变白痴了?你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啊!
  
  波菜不屑地哧之以鼻:“就算我去念了又怎么样?我家里早就说了,只会给我第一年的生活费,以后的费用就让我自己想办法。他们所有的钱都要留给我弟弟,那好,我不念了。乔薇薇,我会让你明白,我波菜的人生,不是一个大学就能决定和左右的!”
  
  是的,大学没有左右她的人生,而她自己左右了。左右的结局是欠下一屁股债,如惊弓之鸟般从北京逃到兰州。
  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
  
  连续几天我都是头疼欲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这在兰州好容易两年多的平静生活,终于又一次被波菜打破。
  九岁那年,她为了帮我,捡起石头砸欺负我的那些男孩子。砸破了人家的额头。
  老师在讲台上威严地问:“是谁干的?”没有人回答。波菜满不在乎地斜眼看教室外,那个男孩手一指:“就是她!”
  
  我安静地站了起来。
  然后我被罚了一个星期的站。波菜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因为你是为我才砸的,所以我也应该为你罚站。”
  从那天起我们成了朋友。
  从那天起,她天天闯祸,我天天跟她屁股后面收拾。当我烦躁的时候,波菜就会小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对我说:“乔薇薇,别忘了你说过什么哦!”
  
  于是我继续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直到有一天,我开始累了。我去了云南,我来了兰州。
  
  然后她也来了。
  
  我突然很想大哭一场。我不知道为什么波菜总是麻烦不断,到底是上天真的遗忘了她,还是一切都是她自暴自弃,越生活得惨烈,就越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怕了她了。
  
  周末的时候,我带波菜去逛街。给她买衣服。波菜笑我:“薇薇,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
  她试一串手链,在阳光底下伸出手臂问我:“好不好看?好看我就买了。”
  我看着她青葱如玉的胳膊,洁白修长的手指,心里却在想恨不得找个人把这手指剁了,看你还去不去赌。
  
  我对波菜说:“我带你去五泉山拜佛吧。”
  波菜一脸吃惊:“你现在信佛了?”
  我说:“不信。不过为了你,信次。”
  波菜悻悻地说:“那算了。我不需要。”
  我说:“那就算是为了我,行了吧。”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22 14:4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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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从公园出来,菠菜问我:“看你刚才那么虔诚,你许的什么愿?”
  我白她一眼:“当然是希望把你这个瘟神尽快送走了。”
  菠菜笑了,笑得眼睛都咪了起来,她说:“你会吗?”
  我不理她。
  
  公司里开始私下传我和老马的流言,当然那是拜西兰花所赐。我有男朋友这是大家早都知道的,于是不管这事儿可信不可信,看我的人眼睛里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把老马搞的也很尴尬,有事没事也开始不往我这边跑了。
  
  我心底里的小火苗噌噌的。但不能发作,我是谁,我是忍者乔薇薇啊。
  但气终归是要出的,于是回到家大熊就成了我的出气筒。亏得这个出气筒品质好,经久耐用还管三包,这股情绪才勉强压制下去,没在看到西兰花的时候冲她脸上招呼几个嘴巴子。
  ——公司的裁员只是刚过了第一波,在这节骨眼儿上,可是出不得岔子的。
  
  我很担心菠菜的债主会追到兰州来,很是提心吊担了一阵子,但过了两周也没什么动静,于是也慢慢放下心来,宽慰自己也许人找不到了也就罢了。菠菜却始终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有一天我打电话找不到她,一问才知道,她去敦煌了。
  
  三天过去了,她没有回来。
  一周过去了,她还是没回来。
  一晃十天过了,她仍然没回来。
  
  那十多天我的脸色再怎么忍都是青的,苏姐问我:“小乔,是不是你家大熊惹你了?”
  西兰花阴阳怪气:“小乔呀,说不定是后院失火了,哈哈……”
  我默念“忍”字一百遍。
  老马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徒弟,咋了?下班老地方见。”
  
  老地方当然是酒吧了。
  菠菜的事我不能跟大熊说,但我可以跟老马说。快乐和不快乐都是需要人来分享的,说出来我的心立时像轻松了一半,虽然心里也知道其实这对现实也与事无补,并没有丝毫实质性的帮助。
  老马说:“也许她只是玩的太HIGH了?放心吧小乔,既然在兰州找不到她,其他地方就更找不到了。”
  我说:“可是她手机关机,也没有从敦煌打一个电话回来,难道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很容易胡乱猜测?”
  老马却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你那个朋友和左小雪真像啊。她也好几天都不接我电话了。”
  我看他一眼:“那是为什么?你和人家上床了吧?”
  老马又叹一口气:“要是没上,我也用不着这么郁闷了……这女人怎么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我说:“我问下大熊,如果他今天也回来得晚,我陪你去找她。”
  老马摆手:“算了……就这么结束了也好。我还是找个能娶回家当老婆的普通女人算了,左小雪……治不住呀。”
  两个人都想着各自心事,一时闷闷无话。
  
  回到家是十点,大熊还没回来。在网上查了些高利贷和敦煌的信息,却是更加心烦意乱。我想菠菜应该没事吧。她只不过又是一时任性,玩得忘了时间,也忘了我。也许她碰到了一个能让她真正动心的男人。也许我不该这么担心她,不管怎么样生活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做出的,我始终都是一个外人,我没办法也不应该介入她的生活。
  
  可是——我真的是那样想吗?
  
  高三的那年暑假,我去找菠菜。她的邻居在窗口看到我,笑笑地说:“薇薇啊,快来,菠菜在我家玩呢。”
  我进了他的家,并没有看到菠菜,却看到一张丑恶的脸,和丑恶的下身。我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落荒而逃。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菠菜,我羞于告诉任何人。
  
  而一个月后,菠菜告诉我,那个男人,把她骗进房里,灌醉并诱奸了她。
  她的神情冷静,语气冰冷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所有的伤痛和悔恨,都化作一场风暴,深深地埋藏在她淡漠的表情之下。
  而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如果,如果我当时把那个男人的丑行告诉她,让她有了提防和戒备,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是我害了她。她的人生从此急转直下,而我,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元凶。我欠她的。所以无论她怎么对我,怎么刻薄无情地嘲笑我,我都一一承受。哪怕是有一天,她用大熊来报复我——我想,我也没得选择——我乔薇薇,这一生只欠她一个人,她越生活的不好,我欠她的越深,只因我是她所有罪恶和不幸的源头。如果当初她肯去念大学,我的负疚感也会稍有减轻,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已经步步错,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无法再回头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22 14:4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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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薇不该这么内疚的。少女遇到这么丑恶的事,家人都不想告诉,何况朋友?

发表于 2009-6-24 23:5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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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也许是急火攻心,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而我却患了重感冒。头疼得像坠了个铅球,索性又请了假在家里养着。大熊有点不满,说你就矫情吧,动不动就请假,不炒你炒谁?我装作没听到,不理他。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上了半天网,又看了会无聊的肥皂剧,手机响了,是条短信。左小雪的。
  她说:麻烦你转告你的朋友,请他不要再纠缠我了!!!
  
  一连用了三个感叹号,隔着那冰冷冷的符号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的不耐烦和愤怒。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一点,心想老马一定又用办公室的电话对她进行骚扰了吧?可怜的老马呦。
  
  我给老马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老马指天喊地的叫冤枉:“我就是问候她一声,看她起床了没嘛……”
  我说:“你用办公室电话打的吧?”
  老马说:“是啊,用我的手机她又不接。”
  我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人家了?床上没能讨人家欢心?唉你不会是牙签型的吧?”
  老马大概气得都脸红脖子粗了,大声冲我喊:“喂乔薇薇!有你这样跟师傅说话的吗?你这是严重地侮辱我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顿顿他又说:“小乔,要不你帮我打听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别说是我要问的啊。”
  我吃吃笑着挂了电话,想给左小雪回条短信,打了几个字又删了,直接打了过去。
  
  左小雪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直接给她回电话,有点吃惊的样子,倒仿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我今天生病没上班,不过我已经转告老马,让他以后不要再给你打电话了。”
  左小雪愣了愣:“你病了?”
  我说:“恩,一点感冒,没事。”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庠的话,但我还是没好意思问出老马的问题,只好挂了。
  
  过了半小时左小雪又打电话过来,说:“你家在哪栋楼?我来看你吧。”顿顿像是解释,“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正中下怀。赶紧起床略微收拾了一下,头还是疼,用凉水冲了下脸。又打了点粉,让脸色好看一点。看见镜子里的脸还是一脸人比黄花瘦的憔悴样,愣了下心想:原来我竟然已经变成这样了?正愣神间有人敲门,她已经来了。
  
  左小雪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小T,下面是蓝色及膝的百摺裙,长发用两条丝带松松地扎成两个马尾垂在胸前,看起来清纯得像朵百合。
  再看我自己,已经洗得泛白的肥大睡衣,两个熊猫眼,一脸粉都遮不住的菜色,像把蔫头蔫脑的黄花菜。唉,自惭形秽啊。
  
  左小雪看到我也愣了一下,问:“你病得这么厉害?”
  我苦笑下:“别离我太近了,怕传染给你。”
  
  我头晕晕的,也不想逞强,便自回到床上躺下来,对左小雪说:“你随便坐吧,茶几上有洗干净的水果,喝水就自己倒,别客气。”
  “你男朋友呢?他不照顾你?”她问。
  “在上班。一点小病,又死不了。”我故作轻松。
  “小病?”她淡淡笑下,“那如果是他生病了,你会不会请假照顾他?”
  我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这样的问题,讪讪地笑下。但左小雪显然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她怔怔地看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眼睛里像飘来一块云彩,说:“我会。”
  “你男朋友?”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心想怪不得她不理老马,原来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可是……
  左小雪回过神来,看我一眼说:“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是不是头很疼?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
  我张大嘴,那表情一定很傻:“你会按摩?”
  “会啊。”她说,“否则为什么点我的男人那么多。”
  
  她在床头坐下,手缓缓地放到我的额头上来。凉凉的,柔柔的。我惬意地闭上眼睛。想到她刚才的话,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这双似乎柔弱无骨的手,也在很多男人的头顶上这样按过么?老马知道么?——他应该早就知道吧。
  
  想到老马,我忍不住开口问:“你和老马——”
  “我不喜欢他。”左小雪冷淡地打断我,“你让他把我忘了吧。”
  她的口气斩钉截铁,平静地没有一丝温度。我心里都替老马肝颤儿了一下,还是不甘心:“可是那天……”
  左小雪手上重重加力,我疼得直哼了出来。她说:“我和他上床了?那只是感谢他送我上下班的一种方式。男人么,”她冷笑,“倒都挺会自作多情的。”
  我老老实实地闭嘴。生怕我再说什么,她能把我太阳穴给按爆了。但果然头痛渐渐减轻了一点,仿佛周身的神经都被缓慢打开,虽然按得很疼却疼得舒适,身边又有淡淡的美人香环绕,我只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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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4 23:5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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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睡着了。
  
  醒过来却觉得周身酸疼,本来已经减轻的头疼这时却是疼的像要裂开。费力睁开眼睛一瞧,不过是过了两个小时,然而感觉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两个世纪。再一看左小雪仍然坐在床头,正呆呆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下,说:“不好意思啊……我竟然睡着了。你没呆着无聊吧?”
  左小雪也笑下,然而那笑却比我还勉强。我坐起来,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怎么能睡一觉感冒就加重得这么厉害呢?不由心里暗自嘀咕。
  
  然后我看到,左小雪的脸上,掉了一串泪下来。
  我大惊,心想这怎么可能啊?看到我病得很厉害所以伤心的哭了?乔薇薇你脑子烧坏掉了吧。
  那她为什么哭?
  左小雪说了一句话。她说完这句话,我也要哭了。
  
  她说:“小乔,对不起……其实刚刚……是我把你迷晕的。”
  我瞪着她:“你……你再说一遍?”
  她说:“是我……是我用迷药把你迷晕的。我就是想试下,这药是不是真能把人迷倒。”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见我不相信,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递给我看,说:“这是我从一个客人那里搞到的。我本来还以为他骗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大叫起来:“那你就拿我当小白鼠啊?!你怎么不试试你自己?左小雪,亏得我还把你当朋友!你——”我硬生生把那个“滚”字咽回喉咙里。
  
  左小雪低着头,大概她也知道这事做过太过分,任我怎么骂都一声不吭。倒是问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我给你倒。”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喝水?我还怕你毒死我!”
  她低头坐在那里,许是看到我至少还有力气骂她,表情没那么紧张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点泪痕,一枝梨花春带雨,不过是带毒的梨花。
  
  我想问她为什么要哭,突然间却觉得无比疲累,心想你都差点被她整死了,你还管她为什么哭?不是犯贱吗。于是我说:“你走吧。”
  她愣了一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我想起什么,又说:“等等!”
  她回头看我。
  我问:“你用这药打算去迷谁?”
  她声音空洞而平淡:“你没事就好了。”
  我有点抓狂:“我现在是没事,可明天呢?谁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那你想怎么办?我都依你。”
  
  我却突然泄了气。我能怎么办呢?迷都迷了,既没失身也没牺牲,还能怎么办?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让她快走。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我一眼,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对老马怎么样的。”
  
  她走了。我一头撞在枕头上,恨不得撞死了算了。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这是在做梦吧?掐掐脸是疼的,是真的。我被一个女人迷晕了?还是在自己家里被迷晕了?这明明是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弱智情节,不对,一定是做梦。她骗我的。
  
  昏昏沉沉地去冲了个澡,才勉强好过点。但身体再怎么难过也比不过心情的糟糕,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这才发现底下压了一张字条,还有两张百元大钞。
  
  是左小雪留的:“小乔,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以为那药不会有效果的,希望你相信,我不是坏人。今天我带的钱不多,如果你以后还有不适,打电话给我。”
  
  我气得把那两张红票子揉成一团,作势要扔垃圾篓里又忍住了。她以为这世上什么事都可以用钱来弥补吗?!就那么简单?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弥补多少!
  
  静了静神,我给老马发了条短信:“赶紧把那妞忘了。否则你哪一天被她宰了都说不定。”
  老马的电话不到半分钟就来了:“徒弟,咋了?她说什么了?”
  我没好气:“没咋,就是我差点被宰了。”
  老马:“到底咋回事啊?你们吵架了?”
  我闷闷地想,要是吵架倒好了。这事儿这么离奇这么邪门,别说老马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于是我说:“没什么。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有男人了,还是黑社会的。让你别再缠着他。”
  老马说:“小乔,你声音怎么不对劲?没事吧你?”
  我说:“那是感冒把嗓子烧糊了,没事。”
  
  又洗了把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乔薇薇,没事,你现在在火星上呢。等明儿醒过来就回地球了,没事啊。”
  
  顿顿又说:“要是明儿还在火星上,怎么办?”
  手机又疯狂地叫起来,我以为还是左小雪,抓起来就吼:“你到底有完没完?”
  却是菠菜的声音:“薇薇,你吃错药了?我回兰州了,来接我吧。”
  ……
  我说:“大小姐,没空。你自己回来吧。”
  菠菜吃吃地笑起来。“没空?”她说,“有美女陪着吧?刚我给你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的,她是谁啊?”
  我按捺了一肚子的气,却无处发作。说:“好,我去接你。”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25 00:0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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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看的TX 吗?没有的话我就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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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5 01:3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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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看的,接着转啊!不带这么把人撂下的,跟叶多爸似的!
谢谢了!

发表于 2009-6-25 11:3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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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看没人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看。有想看的我就接着转就是了。叶多爸怎么了?

发表于 2009-6-25 22:5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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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州火车站。
  车站是三教九流汇总的地方,即使如此我想那些人也不会去打菠菜的主意,她一米七三的个头看上去就够彪悍,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我去接她。
  我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一过去就有各色人种靠过来,长途拉客的,不怀好意盯包的,倒票的,纯粹无聊蹲路边吹口哨的,都来了。
  
  菠菜曾说,乔薇薇啊,你看你那张脸,一看上去就写着“啊,请来侵犯我吧。”
  我问她:“那你脸上写着什么?”
  菠菜说:“都给我死远点。”
  
  喜欢让人死远点的菠菜出现在站口的时候,我已经被深深打击过的脆弱的心脏又一次差点停止跳动,眼前甚至一瞬间冒出两朵金花。
  
  菠菜晒得全身都成了漂亮的古铜色,这不奇怪,反正现在洋人都兴这套;但她的脸上,确切的说是她的嘴唇下方,有一处白得耀眼,那是金属的光泽。
  她居然穿了唇钉!
  
  我呆呆地看着那颗圆圆的小珠子,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菠菜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好看吧?”
  她再一伸胳膊,在和我纹身相同的地方,有一条和我的一模一样的美女蛇。我心里一紧,忙问她:“这什么意思?”
  菠菜抬抬下巴:“不好吗?姐妹花,当然要纹一模一样的了。”
  我做出要吐的样子:“别这么酸行不行。”
  菠菜这才注意到我的熊猫眼,问:“你咋了,怎么变成这幅德性?昨晚被大熊操坏了?”
  旁边人的眼光奇怪地瞧过来,我忍无可忍地捶了她一拳:“喂,你别太过分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菠菜挺挺肩:“这你不用管。”
  我一时气结。
  
  看我许久都不说话,菠菜轻笑一下,说:“真生气了啊?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她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我。居然是一个带按摩功能的文胸。她说:“看你胸那么小,穿这个也许能增大一点。”
  妈的,我恨不得把这个礼物摔她脸上。
  
  顺了几口气,我问她:“你怎么还有钱去玩,去买这个?”
  菠菜又是抬抬下巴,熟悉的挑衅的动作,“这你也不用管。”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她,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响了。是左小雪。她说:“小乔,你还在家吗?我想来想去都还是于心不安,所以想请你吃饭以作赔罪。”
  
  看到我的表情,菠菜早已凑过来听。听到吃饭两个字她连连捅我,并用手指指肚子,那意思是:快答应她,我很饿了。
  
  我避开菠菜,说:“我不在家了。”
  左小雪愣了一下,说:“那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我淡淡地说:“我在火车站刚接了个朋友,你要是想来就来吧。”
  
  十分钟后一辆绿桑在我俩面前停下来,左小雪摇下车窗,说:“上车吧。”
  这是左小雪和菠菜的第一次见面。这也是一个十分错误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想,如果那次我拒绝了左小雪,如果她和菠菜永远都没机会见面,那事情又会以怎样的契机发展,会不会有所不同?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命运只可前行不可回头,无论是我,是菠菜,还是左小雪,都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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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dn2004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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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0:4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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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人落座。地方是左小雪选的,一家韩式烧烤。
  我其实不想吃棒子的东西,但是人家请客,也没什么好说的。
  
  左小雪把菜单递过来。我毫不客气,专捡贵的点。点得菠菜在桌子底下直戳我大腿。我看眼左小雪,见她倒是神色如常,倒好像是更松了口气。
  她这一松口气我更是心里不爽,心想你还真以为用钱就可以把这事儿给平了?我把人专程请到家里来迷晕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大无畏的精神病啊,我都不好意思跟任何人说,怕一说别人就看到我脑门儿上写俩字,一边写白一边写痴。
  
  我故意问左小雪:“你今天晚上不上班吗?”一问我就有点后悔了。
  果然菠菜来了兴趣:“晚上还要上班?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左小雪倒不避讳,平静地答:“KTV公主。”看一眼我又说:“本来要上的,可是……担心你,就请假了。”
  
  虽然她神色不改,但我还是看到她眼底里闪过一丝难堪和愠怒。原来她并不全是对自己的职业满不在乎么。可她为什么今天才在乎?因为菠菜?因为她看到一个跟她一样姿色出众的美女?也就是说,在以前她对我,她对老马,是完完全全不放在眼里的么?一想到此我不由更加恼怒起来了。
  
  而菠菜,看看左小雪再看看我,拖着奇怪的长音“哦”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烤架端上来,切得比纸还薄的牛肉片放上去滋啦的响。我这才发觉夏天吃烧烤这不是找罪受吗,还没吃呢,我的汗就已经出了一层。左小雪也发觉了,看看我说:“要不你和我换换吧,我这里离空调近。”
  
  我屁股挪了挪,到底没好意思站起来,说:“不用了。”菠菜却说:“我和你换!”于是她们互换了位置,左小雪坐到我旁边来了。
  我注意到她换了一条淡蓝色长裙,走过我身边时,柔软的裙边拂过我的小腿,,让我想起她给我按摩的柔弱无骨的手,一转眼却又变幻成白骨精的爪子,忍不住心里打个哆嗦。
  
  还要了酒。各自斟满,左小雪端起自己的杯子,朝向我说:“小乔,今天的事……我自罚三杯。”
  那杯子大的恐怖,她就那么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全喝了下去。一气三杯。淡黄色的酒沫子从她嘴角边溢出来,滴到胸前,在衣服上留下一条淡淡的湿迹。
  
  菠菜拍了下掌,道:“豪气!”也端起杯子来,“小乔,为了我的事,我也自罚……一杯!”
  她也喝了。
  
  我默默地举起杯子,喝了半杯。
  左小雪三杯下去早已经满脸绯红,我心中奇怪,想既然是公主应该很能喝酒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脸红了?正想着她又已经倒满,说:“小乔,谢谢你答应陪我出来吃饭,来,我敬你!”
  我皮笑肉不笑地牵下嘴角,又喝了半杯。左小雪又斟满。看看我,索性什么话也不再说,一仰脖,自己干了。
  
  我看出来了,她就是为了喝醉来的。
  菠菜也看出来了,她努努嘴角:“你不劝劝她?”
  我叹口气,压住左小雪的手,说:“你别喝醉了……今天老马不在,喝醉了也没人送你回家。”
  左小雪却反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里波光潋滟,“你别跟老马说这事行么?我不想他误会我。”
  我淡淡地抽开手:“我没告诉他。”
  菠菜在一边听得不耐烦,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啊?”
  左小雪刚想说什么,我打断她:“没啥事。她甩了我的朋友。”
  
  那天三人一共喝了二十瓶啤酒,一瓶红酒。左小雪喝的最多,中间跑了好几趟厕所。她上厕所的工夫菠菜凑过来说,人倒是挺漂亮的,你们咋认识的?
  “浴室里。”我说。
  “气质也还行。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各人有各人活法。”
  “白天接电话的是她吧?她为什么会拿你的电话?”
  “……”
  还好左小雪回来了。她醉的厉害,走路都是东一脚西一脚。我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能买单吗?
  结帐时她倒还算清醒。还找服务生要了清单看了一遍。然后拿出粉红色的小钱包,刷刷抽出几张红票子。那动作,潇洒极了。
  
  菠菜的眼睛亮了亮,又暗了暗。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是想起她自己以前那种花天酒地挥霍无度的生活了吧。虽然挥霍的下场是夹着尾巴灰溜溜逃到兰州来,但是谁说过的,一个人最大的悲剧并不是从来不曾拥有,而是拥有了再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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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6-28 15:0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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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很有意思

发表于 2009-6-29 00:4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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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一定继续!

发表于 2009-6-29 13:13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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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呢。有意思的。希望更新不要太慢就好了。

发表于 2009-6-29 14:4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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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写了我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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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9 15:5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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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不过那个性福青春还没更新完呢,又追新的,看的累人。

发表于 2009-7-3 00:0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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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菠菜在北京混的最好的时候,一天就能有两万块的进帐。
  然后第二天就能在牌桌上把这两万块悉数花光——不对,是输光。
  
  和所有的赌徒一样,她总是觉得自己下次就能赢回来,只是差一点点运气,就一点点。然而这一点点却始终没有来,反倒是越输越多。终于她的这个特殊癖好被人告了状,公司开除了她。
  没有了正式收入,她只能更加寄希望于从牌桌上赢回来——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我怀疑菠菜是不是落进了某些人的圈套,比如有人出千;菠菜笑笑说他妈的这还用怀疑吗,当然是了!……
  
  这就像是一个深渊,一个黑洞,菠菜被吸了进去,一步步身不由己无法自拔,直到欠下巨额的高利贷差点被人追杀。她谈笑风生地跟我讲起她被追的走投无路时,在马路边的垃圾箱里躲了一夜。
  她讲得轻松,我听得心痛。
  
  可是除了心痛,我别无他法。我没有钱来给她还债,即使有大熊大概也不会答应;而她也只给我勾勒出她生活的轮阔,关于种种细节她都不肯让我插手。比如她这次去敦煌,她为什么要穿唇钉和纹身,她旅行的钱从哪里来,她都不会告诉我。
  她就像一个谜团,一个我拼命想去解却怎么也解不开的谜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菠菜开始拥有许多不愿让我知道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以前的菠菜,我唯一能做的,是保证我还是以前的乔薇薇。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死党,她的亲人。
  我常对大熊说,如果你有一天去赌钱,那我们就分手。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而菠菜去赌钱了,还输得一塌糊涂,我一句话都不能说。
  我说过我欠她的。就算她杀了人,我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去挖个坑帮她埋掉。
  
  左小雪不喜欢菠菜,虽然她在菠菜面前对自己的职业有着很明显的局促和尴尬,但那也许是因为同为漂亮女人之间的嫉妒,更何况,她看出了菠菜对她的轻慢。
  从烧烤城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而这个城市才刚刚进入狂欢。菠菜毕竟是刚从长途回来,脸色疲惫,打了辆车说:“我先回,你照顾她吧。”
  
  她没有要我们也上车的意思,本来方向不同,也无所谓。但左小雪却蹙了蹙眉头,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我赶紧扶住她。
  菠菜走了。左小雪软软的身子靠在我身上,像一堆泥。我只能暗自叹气,还赔罪呢,倒是不假,我给她陪醉。
  
  打车回到小区,左小雪却不下车。我只好在司机暧昧的眼光里把她拖下来,付钱的时候她倒又清醒起来,抢着想掏钱包。我打掉她的手,她手里的钱包就扑通一声掉在地上。零钱洒了一地。
  
  帮她捡起来,又帮她放回包里,突然手背上一凉,抬头一看,一滴泪,正安静地从她脸上掉下来。
  她又哭了。
  
  我虽然不是男人,但也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更何况是美女的眼泪。一时倒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连安慰的话都忘了说。
  泪水像珠子成串地掉下来,从她白皙的脸上,慢慢形成一条小河,她开始低声抽泣,并慢慢倚倒在我的肩上。
  
  我想我应该不是一个拉拉,可为什么她倚在我肩头的时候,我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好在左小雪并没有哭多久,她很快直起身来,抹抹脸上的泪说:“对不起,我醉了。”
  我看着她突然变得冷静的眼睛,说:“现在酒醒点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她不回答,却问:“你为什么要替我隐瞒,不把我迷你的事告诉别人?”
  她不提这事倒好,一提我就胸闷,冷冷看她一眼,我说:“告诉别人?让他们看笑话?”
  她低头微微苦笑一下,说:“不管怎样,小乔,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然后她转身向楼道里走去。她美丽而单薄的背影是如此凄凉,我于心不忍想叫她一声,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出声。
  
  纵然是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纵然她带我去纹身,纵然……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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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7-3 22:0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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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七月快完的时候,大熊告诉我,他妈妈打算过兰州来避暑。
  然后他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问我,能不能先去菠菜那里住一阵子。等他妈一走,或者等她能接受我一点,再接我回来。
  
  大熊妈妈不喜欢我, 也不喜欢菠菜,换句话说,她喜欢看起来温顺好调理的女孩儿。我虽然够温顺,但因为和菠菜混在一起,又没考上大学,也就不入她老人家的法眼。也就是说,我当大熊的女朋友,她是很反对的。
  
  这是我心底的一个隐痛,也是每次和大熊吵架的根源。他总是一幅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就是跟你在一起了又怎么样?我说那好啊,那我们就结婚。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如果他愿意,他有能力去改善我和他妈妈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不愿意。他只会本能地去逃避,哪怕是他妈来兰州,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去面对现实的机会,他也要去逃避。
  
  我的心一点点的凉透,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去怀疑,这真的就是我乔薇薇选择并一心认定的男人么?
  但我还是慢慢挤出一个笑来,说:“你就那样放心我?你不怕我在外面再找一个男人么?”
  大熊抱住我,低声说:“不会的,薇薇,你那么爱我,你怎么可能会呢。”
  
  是的,我那么爱你,你知道我那么爱你,所以你从来不曾有半点担心,哪怕是这样过份的事,你也觉得我一定会无条件接受,待你妈走后,我再笑嘻嘻没事人似地回来,与你同过神仙眷侣的快活日子。
  
  可是,那可能么?
  
  我强抑着心痛,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大熊说:“我们分手吧。”
  
  大熊震惊地看我:“薇薇,你说什么?”
  大熊说:“薇薇,我不是……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三个人都不开心,她一直都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我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说?”
  大熊站起来,烦躁的样子:“那她就会跟我闹,如果她过来看到你跟我住一块儿,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样。”
  我丝毫不让:“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总得告诉她啊?熊飞,你到底打算要瞒多久?”
  大熊烦躁地抱头:“薇薇,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
  大熊说:“结婚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婚姻是埋葬爱情的坟墓吗?”
  我冷笑下:“那你有没有想过,不结婚,死了连坟墓都没有。”
  
  大熊颓然坐下来。“薇薇,别逼我了好吗?我已经劝过我妈了,说兰州没什么玩头,可她非要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是薇薇,给我一点时间……”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谈到夜里两点。话题无疾而终。
  自从来兰州以来,凡是牵涉到现实,牵涉到家庭之类的话题,几乎次次都会不愉快,争吵,而每次都是我作出妥协。我总是安慰自己,他只是还贪玩不够成熟,所以逃避结婚,而总有一天,他会长大的,他会理解我的。
  
  而现在,我才发觉,原来我错的很离谱。
  因为他压根就不愿意向他的家人承认说,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我是如此的爱眼前这个男人,而他又爱我多少?
  我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切的无助和悲凉,我曾经以为两个人相爱便是足够,然而这是多么幼稚可笑的想法。大熊不愿意承担未来,而我执意要他给我一个未来——而这个想法,真的是很错误么?
  
  还是我乔薇薇,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不够爱——至少不够爱。
  黑暗里我的眼泪慢慢落下来,大熊察觉到,回身抱住我,被我轻轻而坚决地推开。
  
  “我们分手吧。”我再一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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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7-4 00:4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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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条!明天还

发表于 2009-7-8 01:0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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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公司周一的晨会,我迟到了。
  
  一夜辗转无眠,到凌晨五点才勉强睡着,闹钟响起居然没有听见。大熊上班要比我晚一个小时,他听见了却没有叫我,大概是以为我起来了?发觉我起晚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手忙脚乱匆匆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说:“老婆,别上班了吧?我养你。”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心中却是一痛,赶紧一声不吭地离去。
  这样的话,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
  
  
  到了公司,屁股还没坐热晨会就散了,心中倒有些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更晚几分钟来,还免得让那些BOSS们注意到我。西兰花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还得意地冲我翻了个大白眼,被我瞪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一向热心的苏姐却也没问我怎么迟倒了,心中纳闷,但也没多想,做事吧。
  到中午的时候,苏姐接了个电话,说,小乔,X经理找你。
  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而我却没察觉,或者还不及察觉。X经理是管人事的,去了他办公室,他先咳嗽一下,说:“是这样的小乔,我们觉得这份工作不太适合你……”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是啥,玩笑么?就因为早上大熊破天荒对我说了那句话?
  他有几分歉意地拿出一个信封给我:“这是公司给你结的薪水,包括下个月的。”
  
  我麻木地接过来,牵了牵嘴角倒笑了一下,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眼前的人看到我的反应居然超出了他的预想范畴,有点惊恐地问:“你没事吧?”
  
  我清点了下钱数,脑子昏昏的回到办公室,苏姐看到我的神情仍然什么都没问,反倒找个借口去了隔壁办公室。 西兰花又幽灵一样的出现在门口,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说:“小乔,听说你不干了啊?要去哪里高就呀?”
  
  我的手都要抖起来,脸上却勉强微笑一下,想找几句话回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西兰花更加得意起来,说:“小乔,知道接替你的人是谁不?是苏姐的侄女哦,大学刚毕业,漂亮的呦……”
  
  哗一声,像一根针狠狠地戳进耳朵里,这回我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老马也过来了,疑惑地问:“小乔,咋回事?”
  我看见他眼睛就一酸,眼泪仿佛就要掉出来,咬咬牙忍回去,没回答他,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老马就明白过来,一时也呆在那里,只有西兰花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个不停。老马厌恶地看她一眼,说:“你就少几句吧!”
  “呦,心疼了呀?”西兰花吃吃地笑,“我都忘了,早知你们关系不一般,当然要维护她了……老马啊,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哦!嗬嗬……”
  
  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忍忍吧,不必跟这臭婆娘一般见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个声音又说,你反正也不干了,怕什么?
  
  正当我在那剧烈挣扎的时候,老马捅捅我:“怎么了?”
  我回神一看,西兰花已经走了。但她又在对面的办公室跟几个人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瞟我,还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就是傻子也知道,她在说我。
  
  我仿佛看到波菜一脸嘲笑加鄙夷地看着我,说:“乔薇薇,原来你现在还是这么懦弱啊?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哈哈……”她边说边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触电般地站起来,刹那间脑子里所有的念头都没了,仿佛自己整个意识都不存在了,直勾勾走到那边办公室,看到苏姐居然也在,她神情尴尬地扭开头,避开我的眼睛。
  
  我叫西兰花的名字。她还在笑着,得意洋洋地扭着腰肢走过来,我什么话也没说,劈头就给了她一巴掌。
  西兰花被打懵了,像打了鸡血般尖叫起来:“打人啦!乔薇薇打人啦!”一边上来扑我。女人的打架一般都了无新意,我到底身体瘦弱,被她扑倒在地上,但我指甲尖利,死命一抓,竟然被我在她胳膊上生生抓下一小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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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9 11:4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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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老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太阳却早早躲进了云层里。天空阴暗,更阴暗的是我的心。
  
  南关的那对铜铸的石狮子,我每天来来去去不知看了多少遍,是块石头现在也看活了吧,然而现在它却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瞪着我。我心想事到如今难道连你也要鄙视我么?摸着它光溜溜的身子,感觉多么像自己,以为自己一切都小心行事足以左右逢圆,结果呢,却还是被最信任的人摆了一道,最后就像这狮子一样从里到外都光溜溜地呈现于众人面前,什么自尊,形象,全都像尘埃一样冰冷冷碎了一地。
  
  头皮有些火辣辣的疼,那是西兰花抓的。嘴唇因为愤怒被自己咬破,吐一口唾沫都疼。我对着空气冷笑,我乔薇薇,哈,终于也打过一次架了。
  
  手机连续响了好几遍我才怔怔地接起,老马有点着急的声音:“小乔,在哪儿呢?”
  我向四周看看,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半天才声音涩涩地说:“南关。”
  老马说:“你别动,我来找你。”
  
  他带我去吃饭。看到我他很吃惊的样子:“小乔,你头发怎么还是这么乱?脸都没擦干净。没回家?那你东西呢?”
  我笑一下,淡淡地说:“丢了。”
  老马重重叹口气:“何必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报的警。没事吧?”
  我怔怔地回想起派出所里那小警察不耐烦的嘴脸,摇摇头:“没事,只是做了个笔录。”
  老马看着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着,轻轻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拍了拍。他的动作小心而温柔,我心里动了一下,回过眼睛看他。
  老马笑一下,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说:“呃……我只是……”
  我看着他,说:“今晚能不能去你家?”
  “扑——”老马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为什……”一抬头看到我悲戚愁苦的脸,剩下的的一个“么”字也就含到了喉咙里,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抓抓脑袋,说:“好啊。但千万别让你男朋友知道啊……我这么瘦伶伶的,肯定打不过他的。”
  我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但随即这点笑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饭菜上来,老马埋头苦吃,而我半点食欲也无。
  
  老马只往我碗里夹菜,说:“不就是失业吗!有啥大不了的!想当初你师傅我……”
  我垂着眼安静地打断他:“我和大熊分手了。”刚一说完一滴眼泪就掉在碗里,淹没在无数的米粒里,不过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啊这个……怪不得……”老马苦笑起来,“小乔,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也想不出啥安慰你的话……这样!吃完饭咱们去喝酒!想喝多少都随你!一醉解千愁!”
  
  吃完饭已近天黑,老马提议去酒吧,我摇头。指指远处的露天啤酒广场。
  兰州有许多露天的啤酒广场,每逢入夏,但凡有片开阔地一眼望去都是桌椅连绵,西北汉子的划拳声惊天动地,似乎空气里都是隐隐的酒香。有时候我和大熊睡到半夜里,都能被从遥远处传来的划拳声吵醒,可想而知,那声音的段数有多么恐怖和吓人。
  
  我向来不喜欢那样的地方,觉得太吵。可今天,我却只想越吵闹越好,仿佛所有的心事都能在这喧闹里掩盖和消失。而酒吧和迪厅,闹则闹矣,却觉得说不出的压抑。
  
  金黄而冰凉的扎啤,一杯一杯地灌进肚子里。我看见老马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桌上调成静音的手机一直亮个不停,36个大熊的未接来电,终于没电了,挣扎地闪了最后一下归入永远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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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发表于 2009-7-10 16:2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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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发表于 2009-7-16 22:32 |显示全部楼层
此文章由 王子 原创或转贴,不代表本站立场和观点,版权归 oursteps.com.au 和作者 王子 所有!转贴必须注明作者、出处和本声明,并保持内容完整
有中毒了,这个作者怎么就不能写完一片在发表呢

发表于 2009-7-17 12:1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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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我醉了么?没有。
  因为喝醉的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广场上人渐次少了,已是深夜,老马不住地催我:“走吧!”我抬头冲他傻笑。
  是快到十五了么?月亮是这么圆,这么大,银盘样倒扣在天空,不知道当初的那个人,如果此刻也抬头看去,看到的应该也是同样的月亮吧?丝丝怅惘像百蚁在心里啃噬不停,我的泪再难止住,扯过老马的肩头便埋头痛哭。
  
  老马的身子僵了一僵,犹豫着伸出手来环住我,拍拍我的背,说:“丫头,想哭就哭吧。哭出就好受了。”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只觉胃里一阵翻腾,甚至来不及俯身,直接吐了他一身。
  
  老马苦笑,我的酒也醒了两三分,看也不敢看他,苦兮兮地说:“我……我给你洗……”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那被我吐脏的衣服,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跑到一棵树下,哇哇又是一阵好吐。
  
  头晕眼花地扶着树干站了好一阵,一张纸巾递过来,我回头看:“咦,你衣服呢?”
  打着赤膊的老马温和地笑下:“白衬衫不好洗,丢了。”
  我扭着衣角喃喃道:“那……我明天给你陪一件……”
  老马笑:“还想不想哭了?想可以再借你靠一会儿。但不许再吐了啊。”
  他的胸肌结实有力,在黄色的路灯下似乎还泛着幽幽的光。在酒精的麻醉下,这胸膛是多么熟悉……
  
  但我没有靠过去,却傻笑了几声扭头就走,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老马赶紧扶住我。叹口气,不由分说把我拦腰抱起,像扛米袋样把我扛在肩上就走。我挣扎了几下无力挣脱,头发披垂下来遮住脸,心想反正谁也看不出我是谁,也就随他去了。
  
  我喝的实在太多,一夜中又反反复复吐了好多次,直到最后呕出来的全是清水。到天亮时才勉强睡着。醒来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桌上有老马留的字条:“丫头,厨房里有早餐。”我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头疼欲裂,又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的事来,一时心中羞愧不已。
  
  手机已被老马帮我充好电,一开机无数的短信涌过来,大熊的,菠菜的。大熊说老婆你去哪儿了?菠菜说乔薇薇你失踪了啊,听说你打架了,我都快急死了。
  
  心中略微升起一点暖意,但我还是没给菠菜回电话,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解释,又如何面对她嘲讽的脸,如果说我和大熊是个错误,那么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对的人。想想我给大熊回了条短信:“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彼此冷静一下。三天后,你给我答案。”
  
  我给他三天时间。也是给我自己。但这三天我要去哪里呢?总不能一直缠着老马。
  不是不能回去,是我不敢回去。我知道只要我一见到大熊,我所有的努力和决心都会瞬间烟消云散。我爱他啊。但我已经没得选择——既然他为了我们的将来什么都不愿意做。这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我爱你,但是也只能如此而已。
  
  电话响起来。是左小雪。她说:“小乔,忙吗?我想约你见面。”
  她的声音很涩,我想想,终于没忍心拒绝,说:“好吧。哪里?”
  
  我到黄河边的时候,左小雪已经在渡船上了。她穿了一条淡紫的雪纺裙子,风一吹裙据便随着风蝴蝶般上下飞舞。远远看去,她的背影美丽而娴静,单薄而寂寞,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凄凉。
  
  这是一条永远不会开动的渡船,被改成了茶楼,是乘凉休闲的好去处。有几桌人在打麻将,我们在最远的船尾坐下来, 河风阵阵,船底下便是被奔涌了千年不息如今却日益萎缩的黄河,只有那河水是千百年如一日的湍急,让人看了眼晕。
  
  “你找我,有事?”这是最笨拙的开场白,因为她一直不说话,反倒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低头犹豫了半晌,终于问我:“薇薇,我想问你……上次在你家里,真的是我把你迷晕了,还是你自己睡过去了?”
  
快乐生活,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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