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鸳盟共守终不负，蝶影双飞过荔湖 - 她走过的八十年人生路 （继往开来）

ausarah

阿伟是良人
那个陈建华也喜欢阿英，但是有美兰在，阿英肯定不会和陈在一起吧

hilltop-bear

ausarah 发表于 2016-7-7 00:43
阿伟是良人
那个陈建华也喜欢阿英，但是有美兰在，阿英肯定不会和陈在一起吧 ...

谢谢看官发言。请继续收看

bibisos

ausarah 发表于 2016-7-7 00:43
阿伟是良人
那个陈建华也喜欢阿英，但是有美兰在，阿英肯定不会和陈在一起吧 ...

哈哈，同感，我也隐约觉得主席也喜欢阿英，不过主席不适合阿英啊，而且阿英对主席也没有喜欢的意思吧？我觉得阿伟有戏哦

bibisos

上班追剧不容易啊，等下班又来看楼主有没有更新，楼主辛苦了。

hilltop-bear

bibisos 发表于 2016-7-7 09:20
上班追剧不容易啊，等下班又来看楼主有没有更新，楼主辛苦了。

哈哈，大家追看也辛苦了。谢谢鼓励。楼主继续写故事

hilltop-bear

六十四

对阿英来说，在西关学堂教书的日子是沉闷的。学堂的课程非常简单，学生大多数是附近的家庭妇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个墟。即使在这间小小的学堂里面，也有不少女人之间的流言飞语。大部分学生对教书先生是尊敬的，也有长舌妇人时不时会来旁敲侧击，打听先生的家事。

“国英先生，听说你家在番禺，何以跑到来西关教书呢？” “国英先生，我们都认识你七姨。好好一个大姑娘，又知书识礼，何以依然云英未嫁啊？” 阿英重重地把书本放下，“我先出去透个气。你们慢慢聊。” 背后窃窃私语，“车！…听说她阿妈…”

阿英生平最恨长舌八婆，是以从小因母亲的缘故受尽流言和背后白眼。七姨走过来，“阿英，闷闷不乐，所为何事啊？” 阿英嘟起嘴巴，“那帮女人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在背后说我们家的是非！” 七姨轻笑，“无知妇孺，不要理她们。” 阿英看着七姨，“你真能忍，一直都是这样吗？” 七姨无奈滴点头叹息，“唉，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家。人家要说，你只能当听不见啰。” 阿英愤然，“难道我们就要忍一辈子？” 七姨捉住阿英的手，“阿英，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哦，对了，校长找你呢。一定是觉得你做得好，要给你固定教职了。”

阿英走到校长室前面。秘书阿姐说，“请你先等会。校长正在打电话。请坐。” 阿英性子急，坐不住。便来来回回在走廊里逛。走到告示栏，见到下面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写道：暹罗及安南招募华文教师…阿英正想细看，秘书阿姐喊阿英，“校长叫你呢。”

阿英坐在校长面前。校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学究，戴着老花眼镜，笑眯眯地对阿英说，“国英，这段时间，你还适应我们学校嘛？” 阿英有礼貌地点头，“多谢校长关照，一切都很顺利。” 校长点点头，“如今学校有一个固定教职，与你同期进来的教师有四个。我想举荐你。你意下如何呢？” 阿英感激地说，“多谢校长赞赏。国英惭愧。” 校长满意地笑着说，“你做得很好，学生们也很喜欢你。是个人才。”

阿英与校长商谈甚欢。完了，推门要离去。阿英忽然想起那张招募启事。转头发问，“校长，告示栏有张招募启事，是暹罗安南招华文老师的。是什么回事呢？” 校长把眼镜拉下一点，从眼镜上端看着阿英，“哦？那是我的老朋友放的启事。你有兴趣？” 阿英沉吟，“我没想呢，就是好奇。” 校长把眼镜推回鼻骨，点点头，“嗯，好奇很正常。来问此事的人很多，真正去的一个也没有。” 阿英奇怪，“为什么呢？” 校长没有立即回答，从抽屉找了很久，拿出一张破旧的地图，摊开来指给阿英看。“喏，我们广州在这里，暹罗是这，安南在那。看到了吧，路途遥远不说，这些地方民俗语言都与我们不通，政局动荡。你想想，做个教书先生而已，何必冒那个风险呢。” 说完，看着阿英。

阿英仔细看了地图，回味校长的话。校长收起地图，语重心长，“阿英啊，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我可以写个举荐信给你。但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要慎重考虑啊。” 阿英点头，“我想想。” 刚要出门口，校长又在背后说，“记得和家里人商量…”

春天的西关，一片翠绿。春日洒在麻石路面，仿佛都被这片滋润的大地完全吸收了。三四月是梅雨季节。今天却是难得的好天气。阿英仰头甚至看到云间的一线蓝天。

到了长寿路口，走到一间理发馆前面。店里人气旺盛。阿英下意识摸摸自己身后的长辫子。那个年代很多年轻学生都去剪短发。阿英知道母亲不喜欢女子短发，一直都没有这样做。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阿英摸摸油亮的辫子，一咬牙，轻轻对自己说，“剪吧！剪尽三千烦恼丝，待我重回欢乐时。” 一脚迈进理发馆，开口叫，“师傅，剪发！” （未完待续）

芭乐

好看，一直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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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阿英习惯性甩甩头发，短至耳际的秀发原来是这样地轻松。阿英踏着欢快的步子走回外婆家里。咣啷一声，蹚栊门打开，传来马姐一声惊讶，“表…表小姐？…你…你的头发…剪啦……” 阿英朝马姐得意一笑，点点头，“嗯，剪短了。” 马姐追着阿英走进客厅。老夫人正在喝茶，离远看到阿英样子有点不对，放下茶杯，叫唤，“阿英？…是你吗？阿英？”

阿英快步走进来，站在外婆面前，笑眯眯，没有说话。老夫人赶忙走下来，认真端详，又走到后面看。边看边摇头，“哎呀呀，怎么剪短了呢……啧啧啧，我还是喜欢你扎辫子的样子……” 阿英转到外婆面前，拉着外婆的手，“婆婆！现在外面读过书的女子都剪短头发了。这个时兴！” 老夫人挣脱阿英的手，摆摆手，“我不喜欢，女子的头发就好像眉毛一样重要。你剪短了就和男人一个样子，哪还有温柔贤淑的味道？” 指着阿英的鼻子，“你阿妈也不会喜欢！”

阿英听到外婆提起阿妈，轻轻一笑，“我知道阿妈不喜欢。但是如果我慢慢说给她听，她会懂我的。” 老夫人被阿英的怪论逗笑了，笑着说，“好了，好了，女大女世界（粤语翅膀长硬会飞的意思）。你自己喜欢就好。今晚七姨不在家，我们出去吃云吞面吧。” 两婆孙嘻嘻哈哈互相搀扶着向门外走去。马姐紧紧跟在后面。

阿英一直惦记着那张招募启事，又不愿意过早惊动外婆和七姨，于是找阿容商量。阿容摊开手，“听上去挺有意思的，不过你问我也没用。我连那什么罗什么南都美听说过呢。” 眼珠一转，“对了，你可以问我阿爸啊。阿爸以前去日本留学的，他肯定知道这些地方的情况。” 阿英点点头，“四姨丈学识渊博，问他是最好。但是他若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和四姨说。四姨知道不就等于婆婆七姨都知道了嘛。我到时候烦都烦死了。 ” 阿容摆手，“你怎么那么老实呢。你不要告诉他招人的事情。就随口问问那两个地方不就行啦。” 阿英一听，转忧为喜。

当晚阿英就留在阿容家里吃饭。四姨和四姨丈盛意拳拳，夹菜添饭，阿英应接不暇，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吃完饭，四姨笑吟吟说，“阿英，四姨还准备了红豆沙和你最喜欢的小凤饼。我去拿。你们继续聊天。”

阿英见客厅只有四姨丈和阿容。阿容向阿英使眼色，阿英就开腔问了，“四姨丈，你有没有听过暹罗这个地方。我听说民风与我们很不同。” 四姨丈正在看报纸，听到阿英的发问抬起头，“嗯，阿英懂得真不少。暹罗地处东南亚，终年炎热，奉佛教为国教，口味酸辣。” 阿英“哦”了一声，接着问，“这个地方说的语言也和我们不同吧？” 姨丈点头，“暹罗那边讲暹罗语居多。不过也有很多华人在暹罗做生意，听说曼谷那边还有唐人街呢。” 阿英私下思量，若是到那边，讲华语也未必不能。

阿容伶俐，赶紧帮忙问，“咦，阿爸。我还听说一个叫安南的地放，是不是也在那边呢？” 姨丈听到，哈哈笑，“哎呀，什么时候连我的乖女都知道安南啦？” 阿容嘴角上翘，“我在学校听书友说的。”又使出激将法，“阿爸，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吧？”

姨丈笑着对阿英说，“阿英，你看你表妹，不得了啰，不得了！” 阿英心虚，笑着点头附和。阿容见没人帮腔，眼珠一瞪，“不会就直说，笑话我算什么！” 姨丈见女儿生气，也不生气，点点头，“好好好，阿爸说。安南这个地方在南亚，民风比较彪悍，尤其是女子，可以同时嫁几个夫婿。和我们中华文化差异甚大。” 两个女孩听到这里，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情？” 四姨丈颔首，“是啊，各处乡规各处例嘛。安南和暹罗现在被英法两国分而治之，经济还是很繁荣的。就是风俗与我们很不同。”

翌日，阿英回学校，请校长代为寄信。校长盯着阿英，“你真有此打算？” 阿英诚恳地看着校长，“校长，我想先了解一下办学人的想法再做决定。” 校长点头，“果然是执信中学毕业的天之骄子，想法与人不同。好，我为你写举荐信，连同你的信件寄给我那边的老朋友。”

周末，阿容过来西关。旁下无人，阿容轻声问道，“英表姐，你真的打算去吗？” 阿英不置可否，“我还在想呢。” 两人正在耳语，有人叩门。马姐走过来，“表小姐，外面那位少爷说是找你。”

两人来到门口，原来是志才。志才提着一盒西饼站在门口，见到阿英，喜出望外地叫，“阿英，是我。” 阿英惊讶地问，“咦，什么风吧你吹来啦？” 志才笑而不语。阿容一见，心里有数，便招呼道，“过门都是客，快进来坐。” 阿英连忙招呼志才进来。志才摆摆手，“我不进去了……我路过，记得你住西关，顺路探望。”随即将西饼递给阿英，“小小意思。” 阿英笑着说，“都是老朋友了，客气什么啊。快进来坐吧，” 阿容狡狤一笑，“家里大人都出去了，进来坐吧。” 志才这才进门。

三个人闲聊了许久，志才起身告辞。阿英送他出巷口。阿英说，“我们学社的老朋友都不多了。有空过来玩，不要客气。”志才看看阿英，“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阿英嫣然一笑，“剪短了头发，人也精神了很多。”志才眼神黯然，“我还是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阿英轻轻一笑，“你骨子里还是很老套的。” 志才讪笑。差不多到巷口了，志才又说，“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这段时间都在阿爸的商行帮忙，所以会很忙……” 偷偷看了阿英一眼，继续说，“等我毕业，阿爸打算叫我打理几个商行。”言语间踌躇满志。阿英看着志才，微微笑，“志才，你找到自己的理想，我为你高兴。” 志才意气风发，看着阿英，“这只是我的起点，我的理想还远着呢。” 见到阿英还看着他，又说，“谢谢你的鼓励。我很珍惜。” 阿英挥挥手，“干嘛说得那么正经？有空过来，常联系啊。” （未完待续）

bibisos

这个志才好可爱呀，不过阿英貌似对他没感觉，，楼主把这种暗恋的感觉写得真好，暗恋好美，暗恋只属于自己，日子久远以后回忆起来那叫一个美好！

hilltop-bear

bibisos 发表于 2016-7-7 16:08
这个志才好可爱呀，不过阿英貌似对他没感觉，，楼主把这种暗恋的感觉写得真好，暗恋好美，暗恋只属于自己， ...

貌似这位朋友对志才好感很多嘛，楼主表示欣慰

vickyvicky

hilltop-bear 发表于 2016-7-7 16:19
貌似这位朋友对志才好感很多嘛，楼主表示欣慰

看来志才是你外公

hilltop-bear

vickyvicky 发表于 2016-7-7 18:00
看来志才是你外公

看官继续看下去才知分晓

ausarah

哈哈，志才也不错的，主要是对阿英痴情的很，如果是他娶了阿英，会对阿英好一辈子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bibisos

ausarah 发表于 2016-7-7 19:14
哈哈，志才也不错的，主要是对阿英痴情的很，如果是他娶了阿英，会对阿英好一辈子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

是啊，志才其实很不错的，我喜欢他顾虑周全不冲动的个性，性格又温和，太适合当老公了，哈哈

hilltop-bear

bibisos 发表于 2016-7-7 20:20
是啊，志才其实很不错的，我喜欢他顾虑周全不冲动的个性，性格又温和，太适合当老公了，哈哈 ...

咦，大家的口风又变啦？

whatever

志才不是坏人，除非有其他特别事件发生，否则恐怕和阿英应该没什么火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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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阿英回到家。阿容笑嘻嘻地问，“英表姐，刚才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啊？不像路过嘛。” 阿英侧头想了想，“志才是执信学社的旧相识。大家一起搞活动，算起来认识很久了。”阿容凑过来，“他对你…是不是有点意思呢？”

阿英和阿容无话不谈，也不隐瞒，“他对我好像是有点情意。” 阿容眨眨眼，还在等。阿英看她一眼，“什么？” 阿容笑了，“我等你的下半句啊。你怎么想的？” 阿英想想，“加入学社到现在都三年多了。这么多年的交情，大家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 又叹口气，“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但这算不算是喜欢呢，我也说不清。” 阿容点头，没有答话。阿英拍她一下，阿容又笑了，“那他还是有机会嘛……哎，哎，别打我啊……”

阿英等了个把月才收到暹罗那边的回音。办学人感激阿英的来信，同时也遗憾表示暹罗学校的教职已经满员，而安南那边由于经费不足，学校已经停办。校长看到阿英失望的表情，安慰道，“暹罗华人众多，都希望送子弟读华文，所以教职薪酬高，申请者众。” 阿英疑惑地问，“校长，你之前不是说没有人愿意去么？” 校长笑笑，“广州这样的地方当然没人想去。国内很多贫困地区的读书人还是愿意放手一搏的。” 又见阿英没有放弃之意，一拍大腿，“我还认识一个朋友在安南办学。你若真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举荐。”

阿英面露喜色。校长见阿英认真起来，清清喉咙补充道，“事先声明啊，这次这间学校可不是之前那种华商办学。应该是半慈善性质的学校。教职的薪水和住宿条件都不比之前。你要认真想清楚才好。” 阿英点头，“又要麻烦校长了。” 校长摇摇头，“国英，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次阿英等了半个月光景就收到回信了。校长的朋友是一名姓李的越南华侨，在安南首府主办一所半慈善性质的华文学校。阿英接过她的回信，字迹娟秀，言辞恳切。最令阿英动容的是李校长这句话，“吾以助学启蒙为己任，恳盼汝来安南，助吾一臂之力。”  校长看到阿英读信的反应，摇摇头，“阿英，我这个老朋友是理想主义。安南生活贫苦，你家境优越。要认真想清楚才好。”

阿英一路沉思，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外婆家。老夫人见阿英出神入定的样子，关切地问，“阿英！阿英！你有事吗？” 阿英沉吟，此事若坦诚告知外婆，婆婆一定会反对。正在担心如何开口，七姨摔门而进。

一进门就嚷嚷，“阿英，校长说你打算去安南教书，是真的吗？” 阿英和外婆听到，两个人都错愕。老夫人看着气急败坏的女儿，皱眉问道，“阿七，你吵什么呢？” 阿英愤然，“校长他居然将他人私隐到处宣讲！”

七姨没回答母亲，盯着阿英追问，“我是外人么？我是你七姨，你死去阿妈的亲妹。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出埠？” 老夫人听出七姨并非无中生有，也盯着阿英，“阿英，你说！”

阿英见瞒不下去，索性摊开来说，“对，我是有此打算，但还没定下来。” 七姨一跺脚，“你不能去！安南不是广州河南啊。你知道那是多远的地方吗？一个年轻女孩去那边，有什么事情，连个照应都没有…” 长篇大论，说了大半天，无非是劝阻阿英改变主意。

阿英沉默不语。老夫人在旁边听得久，心生厌烦，摆摆手说，“阿七，不要再说了。” 叹一口气，望了阿英一眼，“阿英，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冲动。” 说完，自己慢慢踱回房中。七姨瞪了阿英一眼，“你自己想吧，要说的，我都说了。”

客厅剩下阿英一个人。夜幕降临，客厅黑漆漆的，深不可测。阿英坐在冷冰冰的酸枝椅上，心乱如麻。

入夜，阿英走上三楼天台。外面濛濛细雨。阿英并未理会。站在天台边，唉声叹气。有人打着一伞为阿英遮挡春雨。阿英转头一看，居然是七姨。七姨没有看阿英，眼光望向对面的西关大屋。“七姨，你生我气吗？” 七姨叹息，“我是担心你。” 阿英低下头，“我很想去做一点事情。” 七姨问，“做点什么事情呢？你在西关教书，不是很好么？”

阿英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去没有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做点能帮助人的事情。” 沉吟一下，“…或者这就是我心里很朦胧的…理想。” 七姨听到这里，转过头来，注视着阿英，“理想？…” 阿英点点头，目光专注，“虽然我不肯定，但我想去看看。至少我试过，以后才不会后悔。” 说完又低下头，“阿妈都不在这里了……阿茹又在读书…我觉得我也不需要一定留在这里…”

许久，阿英又问，“七姨，你不会恼我这样说吧？” 七姨摇摇头，拍拍阿英，“阿英，青出于蓝。你比我有勇气。” 阿英感激地看着七姨。七姨轻轻一笑，“阿英，你还年轻，有理想是好事来的。只要去的地方安全，七姨就安心了。”

第二天早上，阿英下楼的时候，老夫人还没出来。阿英轻手轻脚去外婆厢房。老夫人正在拜祖先。阿英见到，走进房间，“婆婆。” 老夫人转过头，“阿英，快过来拜拜祖先和你阿妈。” 阿英点香鞠躬。老夫人安静地看着。阿英转过来。老夫人招手，“来婆婆这里坐。”

阿英坐在外婆身边，听到老人家特有的沉重呼吸。老夫人缓缓地说，“阿英，婆婆知道这里有很多令你伤怀的回忆。你想走开一段时间，婆婆理解的。婆婆就是怕你不安全。你若有什么事情，我怎样向你阿妈交代啊。” 阿英温柔地捉着外婆的手，“婆婆，我应承你。我一定会保护自己。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回来西关陪你。” 老夫人拍拍阿英的手，面容慈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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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ever 发表于 2016-7-7 21:09
志才不是坏人，除非有其他特别事件发生，否则恐怕和阿英应该没什么火花吧，
...

大家可以来听听阿英的心声了。更新啦

bibisos

阿英也说了只是好像习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习惯而已，要是真是喜欢一个人，自己的任何决定都会首先考虑这个人的想法，而阿英一点也没有想到志才，所以阿英这边是没有一点火花，志才单相思呢。不知道志才知道阿英要去安南之后会作何反应

fellow

一家人其实都很开明，一般长辈都会直接禁止了，比如参加学生运动，游行，以及去偏远地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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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阿英去意已决，便着手准备。短短两个月时间，便与李校长确认了任教的大小事宜和到埠时间。李校长的学校在安南首府西贡，属私人性质，规模也不大。阿英任职一事校长一人拍板就定下来了。

阿英思前想后，还是没有胆量当面告诉阿嬷去安南教书的事情。提笔写了一封家书，交给七姨。“七姨，等我启程之日，请你代为转寄。” 七姨明白阿英的意思，摇摇头，将信放进梳妆台的抽屉。

阿英犹豫了半天，从抽屉拿出一张纸片。纸片上是志才以前留给阿英的电话号码，号码是志才阿爸商行的。下了楼，又想了想，拿起包出门去了。

阿英来到志才帮忙的商行前面，探头探脑张望。里面掌柜穿着黑丝马褂走出来，“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呢？” 阿英犹豫了一下，问道，“志才在吗？我是他书友。” 掌柜暗地端详了阿英一会，轻轻一鞠，“请稍等。” 转身走进后面。

少顷，志才从里面出来。志才身穿白衬衫，双袖卷至半臂，头发有点凌乱。抬头一见是阿英，双目炯亮，喜不自禁，“阿英？怎么会是你？” 阿英微笑。

两人到商行对面的云吞面铺坐下。志才迅速整理一下头发，转身向店小二点了一个鲜虾云吞面和一个鱼皮饺。食物很快就端上来。志才将鱼皮饺端到阿英面前，“你最喜欢吃鱼皮饺，我没点错吧。” 阿英点头，微笑看着志才。

志才小心翼翼地问，“阿英，你今天特别安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要难受，告诉我。我和掌柜说好了，下午不用回商行。”

阿英先吃了两口鱼皮饺。志才见阿英吃起来，自己也拿起筷子吃面。阿英放下筷子，对志才说，“你继续吃，我慢慢说。” 志才点点头。

阿英咬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志才，我准备去安南教书。” 志才刚咬了一只云吞（嗯，好香啊，楼主今晚也吃云吞），听到这句话，愣在半空，头脑一片空白。过一会才问，“这是什么意思？安南？安南是哪里？”

阿英正想回答，志才又问，“你不是在西关教书吗？…好好的…莫非薪水太低，你不满意？…” 阿英打断志才，“安南在南亚，从香港坐船过去也是一天左右的功夫。” 志才放下筷子，看着阿英，“阿英，你是认真的吗？” 阿英点点头。志才失了神，喃喃自语，“为什么呢？” 又看着阿英，“上次你都没跟建华美兰他们走，这次为什么一个人也要去？”

阿英低下头，用勺子漫无目的地搅面碗里面的汤，“我…想出去看看，做点能帮助人的事情…” 志才身板向前一倾，“在这里就不能帮到人了么？你做先生就是帮助人啊。” 阿英看着志才，叹口气，“我…你…你明白吗？这可能是我的理想…”

志才摇摇头，痛惜地说，“什么理想？我不知道。阿英，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人背井离乡，这是男人都不敢随便做的事情。你一介女…你知道有多危险嘛？”

阿英最听不得别人贬低女子，挑衅地反问，“怎么，我是女子，就不能闯荡江湖？” 志才嗤笑，“阿英，闯荡江湖？那是穷人才做的事情。我们出身名门，做的是大事业，光宗耀祖。你去安南一没名，二没利，你去那里干什么！还不如当初跟他们去武汉，好歹算是个革命好汉……”

阿英嘟起嘴，瞪着志才，“我心里向往的事情，在你眼里居然是如此不堪？难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阿英的眼神暗淡下来，怅然若失。志才停下来，没有搭话。两个人僵在那里，沉默不语。

良久，志才问，“阿英，不去不行么？” 声线柔和。志才看着阿英，眼里有乞求之意。“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阿爸已经答应让我入主这条街的四间商行。很快我就有出头之日。” 阿英看着志才，叹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你就不能体谅我，祝福我想走的路么？”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志才低下眼睛，叹口气。

阿英轻轻一笑，站起来，刚要迈脚。志才在后面轻轻叫唤，“阿英…你若执意，我…我祝你一路顺风。” 阿英回头向志才微微一笑。志才缓缓地说，“…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也未必会等…” 阿英没出声，转过身走出了云吞面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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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low 发表于 2016-7-8 11:35
一家人其实都很开明，一般长辈都会直接禁止了，比如参加学生运动，游行，以及去偏远地区工作。 ...

确实，西关人家思想非常西化，故此女子可以读书，可以干事业。这也是外婆感激她姥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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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阿英是从香港坐船去安南的。慧芬专门来送行。两个女孩站在船码头，相对无言。许久，慧芬张开手臂拥抱阿英。“阿英，你要好好保重！多写信给我。”

阿英不断地点头，“嗯，我一定会的。你也要保重！有机会来安南找我玩。” 慧芬收回双手，看着阿英，“阿英，其实有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 阿英爽朗地笑着说，“什么啊，说吧。我们还有不能说的话么？”

慧芬迟疑了一下，“当初你为什么不和美兰他们去武汉？” 阿英收敛起笑容，“你知道吗？那不是条简单的路。可能要洒热血，断头颅。我自问没有这个勇气。” 慧芬沉吟，“是阿兰说的吗？” 阿英点头。慧芬低下头问，“你没想过，这或许只是阿兰不想你一起去的虚言？”

阿英将目光移向海面，“孰真孰假，不重要。做英雄，搞斗争这些东西不是我要的。我只是希望可以为他人添柴加火略尽绵薄之力。阿妈嘱托我要为人师表，我就想春风化雨，为我的学生带来一点星光。” 慧芬动容，“阿英，这就是你的理想？伯母在天有灵听到你这样想一定会很开心。” 阿英哈哈一笑，“理想？这个词太大了。只是一份心意而已。理想这东西，还是交给那些想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的人去做吧。”

初夏，安南首府西贡天朗气清。雨季还没到来，晴空万里，气候宜人。

安南即是今天的越南地区。越南和中国一样，历史上经历了无数战乱和改朝换代才演变成今天这个版图。英法殖民统治之前，越南南部由阮氏王朝统治，首都是顺化，法国人称之为安南。18世纪中叶，法国占领了岘港，随之又占领边和、嘉定和定祥三个南部省份。阮氏王朝被迫割让领土。法国将所得领土称为交趾支那。再后来，法国又夺得昭笃、河仙和永隆三省。交趾支那成为法属印度支那的一部分。

阿英来到西贡的时候，安南还是法属殖民地，经济繁荣，商贸发达。首府西贡有些大商场甚有气势。当年的西贡有“小巴黎”之称。

阿英抵埠，甫出码头，就见到有人举着牌子迎接。来人约四十来岁，身形消瘦，皮肤黝黑，身穿淡青色旗袍，笑意盈盈。见到阿英，女子招手，用标准的广东话问道，“你是国英老师吗？” 阿英伸出手，“您是李校长？”

李校长哈哈一笑，“国英老师好眼力啊！” 阿英谦逊地笑，“李校长一眼就从这么多乘客中认到我，更加厉害。” 李校长笑道，“这一大群人之中，数你最有先生的仪表，加上年纪，我就猜到是你了。”

一走出码头，阿英顿觉闷热非常，忍不住将旗袍的长袖卷了起来。李校长见到，点头说，“安南天气常年炎热，现在还没到雨季呢。我带你去置几身奥黛吧。” 阿英疑惑地问，“奥黛？奥黛是什么东西。” 李校长哈哈一笑，“哦，我忘了你不会讲安南话呢。奥黛是安南话旗袍的意思。你瞧，我身上这件就是奥黛。”

阿英定睛一看，李校长身上的旗袍别有玄机。一眼看上去，上身长衫和阿英平时穿的旗袍无异，只是胸袖的剪裁更加紧致，突显出女性玲珑有致的曲线。细心留意，阿英发现长衫两侧的开叉高至腰部，走起路来前后两片裙摆随风飘逸。李校长下半身配一条丝质白色长裤。尽管长衫看似暴露性感，其实十分密实。无论走路，坐下，蹲下甚至躺卧都很方便，也不会走光。阿英大拍双手，赞道，“这件奥赛果然精妙实用！” 李校长点头，“安南人生活贫苦，女子大多需要出来干活，但又非常贪靓，故将中式旗袍改良成这样。”

阿英想起自己语言不通，担忧地问，“李校长，安南话难学么？” 李校长微笑着说，“我们学校在堤岸区。那边是华埠，一般人都听得懂广府话。你留意多听，很快就会点简单的安南话啦。”

两人上了轿子，来到一处建筑前面停下。阿英跳下轿子，看到一栋半旧的两层建筑。李校长指给阿英看。“启明华文学校其实是西贡华人大米行的大太太捐资办起来的。校舍以前是米行的仓库。现在改成课室。”又指指对面的一排平房，“那边是员工宿舍。”转过来看着阿英，“我们学校大部分先生都是本地华人。外地来的先生暂时只有你和月嫦两个。”

李校长对着平房大喊，“月嫦，月嫦！” 平房有一女子应声开门。女子二十多岁，身材较阿英矮小，皮肤也较黑，偏偏有对漂亮的大眼睛，盈盈秋水，顾盼生辉。离远见到阿英，用不咸不淡的广东话打招呼，“是国英老师吗？我叫月嫦。”

李校长笑吟吟地对阿英说，“月嫦是广西人，广府话说得很不错。她比你早来半年。以后你们两个有个伴，一起教书。很好啊。” 转过去交代月嫦，“阿嫦，你带国英老师去宿舍，再陪她到处逛逛，介绍一下环境。” 阿英感激地对二人说，“两位不要客气，以后叫我阿英即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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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月嫦领着阿英去宿舍，一边介绍情况。“堤岸区是西贡的华埠，这里和国内没什么不同，吃的用的，基本都能买到。如果要去大商场歌剧院等时兴地方，那就要去大陆街那头。”

阿英笑笑，打开行李匣子开始整理东西。月嫦好奇地问，“阿英，你为什么来安南教书？” 阿英发问她，“你呢？” 月嫦浅浅一笑，“广西那边女子要出来做事不容易。我就想过来看看啰。” 阿英点头，“我也是。” 月嫦追问，“广州是大城市，难道女子地位也很低？” 阿英笑了，“也不一定。看家庭啰。”

晚上，阿英躺在生硬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用手从枕头里面摸出一张黑白照片。乌灯黑火，阿英看不到照片的人像。这张照片是临别时阿伟送给她的。

“阿英，我想你会喜欢这件礼物。” 阿伟从口袋摸出一个信封。阿英疑惑地接过信封，开玩笑说，“你不会是给钱我吧。” 阿容在旁边笑到人仰马翻，阿伟笑眯眯，没有反驳。阿英从信封里面摸出一张照片，抬头看着阿伟，“这…你怎么…" 阿容抢答，“伟哥用瓷相翻拍出来的。怎么样？我阿哥聪明吧！”

阿英摸挲着母亲的容颜，感激地说，“谢谢你。这个礼物很好。” 阿伟还是笑眯眯地，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谢。”

阿英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母亲的样子，轻轻地说，“阿妈，有你在，我就不怕。我一定会好好的。” 黑夜里传来老鼠吱吱的声响。

第二天一早，阿英坐在校长室里。李校长笑容可鞠地向阿英介绍学校的情况。“学校的编制很灵活。基本上由先生自己决定。” 阿英问，“没有教育大纲？” 李校长摇头，“安南这边一般民众受教育程度很低。难以用国内的制度去规范学生。教书先生要根据自己班上的情况来决定如何教学。” 校长身子向前，温和地补充，“学生无非是希望多学点文字，出去社会做事也不至于被蒙骗。阿英，你记住这点。” 阿英点头。

校长继续介绍，“我们的学生除了当地华人子弟，还会招收一定数量的助学生。” 阿英好奇地问，“助学生如何决定呢？” 校长解释，“贫穷家庭的孩子可以向我们学校申请助学。学费全免，由校董审核确认。” 阿英点头。校长又补充道，“启明是吴氏米业大太太捐资兴办的。吴太太很少过问学校的事情。吴太太的小儿子是我们的校董。学校财务和大事都要知会吴校董。过几天，吴校董就会过来开会。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未完待续）

bibisos

果然与志才无缘啊，阿伟好有心。楼主真是个细心的作者，志才和阿英见面时赶紧用手理了理头发这样的细节也没放过，有这些细节，文章好动人。楼主一家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佩服阿英！

hilltop-bear

bibisos 发表于 2016-7-8 16:12
果然与志才无缘啊，阿伟好有心。楼主真是个细心的作者，志才和阿英见面时赶紧用手理了理头发这样的细节也没 ...

到了现在，楼主可以透露，志才不是我外公 但各位看官，阿英的故事还没完呢。请继续收看。

whatever

lz，阿英那个嘟着嘴，瞪眼睛的动作难度挺高的哈

hilltop-bear

whatever 发表于 2016-7-8 19:01
lz，阿英那个嘟着嘴，瞪眼睛的动作难度挺高的哈

是吗？难得我表达得不好？我觉得做得到啊

whatever

hilltop-bear 发表于 2016-7-8 18:38
是吗？难得我表达得不好？我觉得做得到啊

误会，误会，做得到，也很形象

bibisos

whatever 发表于 2016-7-8 19:18
误会，误会，做得到，也很形象

哈哈，嘟着嘴瞪着眼，这是撒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