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看《花为媒》是在电影院，和妈妈、姐妹一起去的。那时侯才十几岁。 张五可一亮相，再一亮嗓，当时心里就有了偶像。那时还不叫偶像，就知道心下喜欢的不得了。 那时侯不象现在，明星什么的在粉丝心里都有档案，仿佛透明的。关于如花似玉的张五可，只是从妈妈那里得知她叫新凤霞，而那个唯妙唯肖的媒婆阮妈妈叫赵丽蓉。从此就喜欢上张五可、阮妈妈，喜欢上新凤霞、赵丽蓉，喜欢上评剧。 明白了什么叫“巧笑倩兮”，什么叫“美目盼兮”，什么叫“眉眼盈盈处”。美人，原来只能是天成的。 后来自己长大了，知道的略多了，了解到生活里的张五可其实是有太多心酸、苦难相伴的，从出生开始。 或许更早，从孕育之始。 可能是不忍伤害她，养父母至死也没有告诉她亲生父母是谁。所以，她的身世象一团谜，一团永远解不开的谜。生辰八字、姓甚名谁无人知晓。 还好她的养父母始终疼她，她的义父（白石老人）一直教她，她的爱人（吴祖光）生死伴她。 所以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至少还有一些支撑。 在被揪斗、剃头的那些日子里，回到家中，爱人会细心地替她擦净脸庞，她会报以含泪的微笑…… 在瘫痪后不能重上舞台的日子里，她还可以凭着义父传授的画功、爱人教授的文字描画丹青、书写岁月…… 甚至用半边尚能活动的身子，将戏功悉心传授，培养出又一代评剧传人。 即便经历了苦难的人生，她仍旧那么美丽，不论外貌还是内心。 …… 再看《花为媒》，是和女儿一起。在秋天一个周日傍晚，夕阳如火时分。 拉上窗帘，拧亮台灯，屋里一下暖和起来。 静静地看，偶尔和女儿说一些背景。女儿看到张五可，直说她为什么美得像画中人。一颦一笑莫不婉约生姿。 而那个二十多年前也是和母亲一起坐在电影院里发出同样感叹的女儿、现在的母亲，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张五可、想着戏剧人生的新凤霞，眼前一片模糊…… 还听得见耳边与二十多年前一样脆生生、甜美美的唱腔传来： 慢闪秋波仔细观瞧 见自己生来的俊好似鲜花一样娇 头上的青丝发乌光闪耀 插一枝红玫瑰紧压着鬓梢 面似芙蓉眉如新月耳如元宝 鼻如悬胆齿如扁贝呀 我这口似樱桃 水灵灵一双杏眼似笑非笑 翠耳环戴两边 临风就摆摇 上身穿苏州绣靠身小袄 紧裹着这一掐杨柳细腰 八幅裙腰间系珠围翠绕 轻移步慢转身裙带飘飘 对菱花我仔细照 我样样都好 真好像九天仙女下云霄 …… 抚今追昔，这些词，还有谁能当得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