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给自己买的首演场门票之外,手头还有两张25日的 spare tickets,我通过邮件和电话向很多人做了推销,得到的回复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不知者,因为不了解,所以也就没有兴趣牺牲时间和金钱,理由非常充分,我无话可说;第二种是爱好者,早就买了票,我也没话可说;第三种最 annoying:以我一位朋友的法国上司为典型,他们对早期音乐的确有兴趣,但是不想去听 Jaroussky,而理由竟然是“更喜欢 Andreas Scholl”!我每次听到这个理由就非常抓狂:“Are you serious? Andreas Scholl can NOT beat Philippe Jaroussky!” Actually no one can. 事实上,我怀疑昨晚在座的听众之中,真正因为喜欢 Jaroussky 而来的人,比例也并不是很高。根据经验,澳洲音乐会的听众主体基本上由音乐演奏/演唱团体的 subscribers、常年享受打折票价的幸运人群、外加 Company Rush 和 Student Rush 的受益者、和我这样的 casual goers 组成。相当一部分听众因为拿的是 subscription 的票,在来听演唱会之前,根本不知道 Jaroussky 是何许人也,甚至“更喜欢 Andreas Scholl”的大有人在。这再次证明澳洲人不仅在物质消费市场上的观念相对落后,在文化消费市场上的认知力,也同样停留于上个世纪末的水平。 闲话少说,以下是音乐会报道。 演出当晚,照例有 Pre-concert Talk,演讲人是节目单的撰写人之一 Lynne Murray (以前担当这个角色的 Alan Maddox 据说正在 Verona 享受夏日的阳光....) Lynne Murray 主要讲了阉伶的历史和八卦,还播放了一段 Alessandro Moreschi 1904年在西斯廷教堂演唱 Ave Maria 的历史录音(说实话惨不忍听)。这些都没什么新鲜,我最感兴趣的部分,是后半段 Laura Vaughan 对 lirone 琴的演示。 Lirone(发音大致是“里洛内”),又名 lira da gamba,是一种非常古老罕见的弦乐器,全世界范围内留传下来的真品只有七架,应该都是无价之宝。其中有一架不幸毁于二战,其碎片经过拼接修复,收藏于莱比锡的一家博物馆。ABO 的这架 lirone,就是那架琴的复制品,原本是借用给探求合奏团(Ricercar Consort)指挥 Philippe Pierlot 的。大约两年前,ABO 的艺术总监兼指挥 Paul Dyer 在墨尔本音乐节的一场古装音乐会上听到 Ricercar Consort 的演奏,就对它一见倾心。后来他听说这架琴要拍卖,立刻四方求援,最后凭借两位匿名赞助人的资助,花了AUD25,000 把它买了下来。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还是在很久以前 ABO 的一封 newsletter 里面,此后一直没有听到关于它的任何消息,直到20日的这场音乐会。 由于这是澳洲唯一的一把 lirone 琴,所以长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演奏。去年晚些时候,年轻的腿式维奥尔琴演奏家 Laura Vaughan 在 Paul Dyer 的鼓动下,远赴伦敦,向 lirone 琴的演奏权威之一 Erin Headley 学习如何演奏这种奇异的乐器,从此成为澳洲唯一一位 lirone 琴演奏家。 在 Pre-concert Talk 中,Laura Vaughan 向我们演示了这架琴的构造和演奏方法。这是一件非常美丽的乐器,和腿式维奥尔及古大提琴一样,没有 endpin,需要夹在两腿之间演奏。琴身扁平,琴栓都在 pegbox 的正面,有十四根琴弦,调音方法十分古怪,不是象一般弦乐器那样几根弦的音高顺序增高,而是高低错落。另外由于琴马的弧度很小,琴弓在演奏中始终都会同时接触几根相邻的琴弦,因此总是在不断地拉和弦。作为低音伴奏乐器,它的音色迷人,有一种“异世界”的特殊风味,常常被用在诸如“奥菲欧在地狱”之类的歌咏中烘托气氛。 Lirone acquired by AB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