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黄土高坡来,我从煤炭之乡来, 每年的几个月都生活在沙尘暴的包围中, 来到澳洲,蓝天白云,放眼望去, 大片的青草地,夺目的鲜花,给我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但我身边的人,我的同胞,澳洲的人却给我一种更大的心灵冲击。 我刚到店里,同事说话很直爽, 姐,这个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抠。 什么玩笑也能开,什么话也能讲,就是一提到钱就翻脸。 我笑笑,一点不担心,我这个人器量小,但不小气。 果真如此, 我们的工资是按比例发放,我都是大约估的, 每次我拿到手的,都比我估的多二十多块,可能是我少估了,就很高兴。 从来没什么冲突,、 但他和我的同事有几次争执,都是因为钱,无一例外。 一般店里都有店服,几块钱的东西,几个人, 莉莉和萍姐和他提过好几次,他和没听见一样, 要不就顾左右而言它。 有一次周六,客人很多,我们的按摩油全面告急, 缺到两个人用一个瓶底的油,做活到半中间跑到别的房间拿油, 不方便,也影响生意不是?大家发牢骚。 谢天谢地,他跑出去买油了,都松了口气, 倒是很快,我这么淡定的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都傻眼了, 就买了一瓶,天啊,不过一块多的婴儿油。 他太太也是不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哪怕十块钱, 有一次老板有事,他太太带着孩子守摊, 那天孩子不舒服,脸红红的,一直哼哼, 人手不够,他太太也做活,顾不了孩子, 只四岁的孩子,和小肥一样大,我看着心疼, 如果我是妈妈,立刻抱着孩子回家,照顾她,好好休息,吃好消化的粥,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几十块钱的生意? 过很长时间,我做完活出来,孩子脸红红的,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真不理解这两口子。 有一次和他太太聊天,才知道,她父亲得了癌症,她回去照顾了几个月, 刚发病时,是她哥哥照顾,并支付自费的医药费, 后来顶不住了,才和妹妹说, 她就和老公商量,我们老板说,这有什么犹豫的?救人要紧,钱可以再挣, 七个月的化疗,每个月一万澳币的开销, 他们把钱源源不断的汇往国内。 原来这样! 我感叹了一句,就凭这点,你嫁这个男人,这辈子不冤。 有时候,我们不喜欢国人身上的某些劣根性,自己身上也有, 我听过一句说法,美国佬爱说,你像个中国人一样,这句话是有贬意的, 意思你只知道工作,不懂得享受生活, 谁生来也不是想受苦的,谁不想享受生活啊? 就如我们老板,如果也像西方人一样的生活方式, 万一亲人生病,拿不出钱来,命就没了。 所以,就算我们再有更多的劣根性,那很多也是由保障制度的差异, 生存环境的不易造成的,不单是我们的错, 由此,再有人说,鬼佬怎么样,怎么样,中国人如何, 我对自己,对国人持一种更宽容更理解的态度, 这是我来澳洲最大的改变, 而且我们国人,我们的孩子,更注重亲情,更有担当。 一个人因为爱和责任而小气,而抠,这抠却也让人肃然起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