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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爸爸，牛仔宝宝有礼物给你呢”，刚进屋，就听到你迫不及待又兴奋异常的叫声。 我只能放下炒勺和备好的菜，熄了火，蹲下身，等着你从你上幼儿园专用的Thomas火车包包里面费力地往外掏。 “哇，一张卡啊，谁做的啊这是？” “牛仔宝宝和老师一起做的。” “那你知道这卡上面写的什么么？” “不知道。牛仔宝宝不认识字呢。” “那我告诉你好不好。这上面写的是——我爱我爸爸！” “不”，你急切而坚决地打断了我，“我不爱爸爸，牛仔宝宝爱妈妈呢！” “不许这样讲爸爸，爸爸会伤心的”，刚刚停好了车后脚进得屋内的你妈，赶紧对你“好言相劝”。 我当然知道不能跟你这样一个两岁七个月大的娃娃认这个真，我只能说，“爸爸是不是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天天陪你做游戏，天天给你读故事啊”。 “是。” “那你都不爱爸爸啊？” “牛仔宝宝爱妈妈，不爱爸爸！”你小子坚决死了。 “NND，那老子做那些好吃的都喂了小狗了”，我也只能这样“发发牢骚”。 “爸爸喂什么小狗了”，你还不知趣地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嗐！哪儿跟哪儿啊都。 二 这是上个周五，父亲节的前一天的前一天，你妈把你从幼儿园接回家后的一幕。 事后你妈跟我说，我后来做饭你妈陪你在院子里玩儿的时候，你告诉你妈，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爸爸总是气气”。 不用你妈描述，我都可以想见你说这话时，蹙着小眉毛，瘪着小嘴巴，的那副小模样。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也是言传身教的显著后果之一，你的表情，便是你爹我“气气”时的翻版。 三 我知道在你的小心灵里面，我跟你妈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绝对的。 你妈那儿是可以商量的，可以撒娇的，可以回旋的，可以拖延的。 在我这儿，没门儿。 这你都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理解的是，你亲爹我为甚么会这么“苛刻”地拿你当一个小男子汉来要求。 将来的你，不一定要能够成为人见人爱的角儿，但至少，你不要变成人见人厌的主儿。 你是个爷们儿，打小就得有个爷们儿的样儿。 我不会因为你还不到三岁，就惯着你。你不忿也没辙——除非以后换你当爹。 我也不是说我就一定是对的，就是真理，就不容质疑。 我们这个时代有个叫王朔的写书的家伙说过，这玩儿意就是命定的，一出场，我这次就是演“爹”，你就是演“儿子”，大家伙儿都是头一次，在这人生的舞台上，谁的经验也不比谁来的多，负责任的做法呢，就是大家都努力，兢兢业业地把自己那份该做的工作，做得比别人出色。 我也会有错的时候，不理智的时候，误会你的时候，该认错就认错，这一点我做得还行，将来我也还会这样继续，你放心。 四 其实那天做B超超出来你是个小子的时候，我是有点儿寒心的，这一点我必须坦白。 其实也不怨你。只是，我一想到我和你小叔当年有多惹你爷爷伤心，我就忍不住会想到你小子将来有个不短的阶段，会对我有多叛逆。必然的。 所以我知道，你现在给我的这点儿“苦头”，那才真是叫一个“小儿科”呢。 我想好了，趁来得及，我得写点儿东西留给你，你呢，将来愿意看，就看，不愿看，拉倒。 所以我给你的，就叫《听，爸爸的话》——我明白着呢，你肯定会“听妈妈的话”的，但对我，就保不齐了。对妈妈，你们是孝字当头感念毕生的“听从顺服”的“听”；对我等，你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随便听听”的“听”。 容我想好了就动笔哈小子。 话到最后，想起来大约十年前一件事儿。那时候国内还不兴甚么父亲节，那时候你爹还干着记者的营生，为了给徐静蕾的电影《我和爸爸》搞宣传，你爹策划了一个“说句心里话”的征文，截至日期前投稿到报社最好的几个人儿，可以带着老父亲去北京一起参加电影的首映礼。没想到，有那么多人跟自己的亲爹有那么肉麻的话要说，而且是儿子居多。我现在还能想起来，有个儿子是忏悔，他在市里读高中时，为了“面子”，他愣是没认他那大雨天从乡下赶来给他送东西的父亲，他那一身水半身泥土得掉渣儿的父亲，直到他父亲怅然若失地离开，他还在跟同学们解释，那是他“远房的表叔”。还有一个儿子，为了一杆儿曾经很时髦的“英雄”钢笔还是甚么，逼着他那一米八几的亲爹，去跟邻居借钱，没借到，被他奚落说是“没本事”。另外一个，为了跟他爹对着干，故意不考学，非要去当兵，最后工作婚姻人生什么都不如意，后悔也来不及，所以很想跟爹说声“对不起”。 我觉得，我应该没那么惨。 因为，你绝对是个懂事的小子。 因为我看到那天你拿着你的小兔子玩具对它说，“要做开心的宝宝，开心的玩儿，开心吃饭，开心睡觉，这样（才能）长高高，长高高骑摩托打篮球；不开心，（乱）哭，（乱）闹，丢东西，吐口水，爸爸妈妈气气，会罚站，打屁屁”——你爹我差点儿眼泪没掉下来当时。 咱家人少，周围哪家邻居家里人都比咱家多。爸爸妈妈怕你觉得孤单，这两年除了挣个基本的生活费，别的精力和时间都花你身上了。 尤其你爹这边使不上劲儿的时候，全靠你妈上班顶着。那我不就成了奶爸了。天气好，我就带着你在外面遛跶。天气不好，我就陪着你在家里娱乐。我要的不是别人夸你爹“称职”啊“合格”啊“上心”啊“用功”啊这些浮云，那又有哪一样不是该着的。 我要的是跟你一起，尽量健康地愉悦成长。 成功人士有好多种，小子。你能成为一个有担当有气度有情怀的男人，我这辈子就狠TM成功。哦耶。 摄于04/05/2011俺第三个本命年生日当天上午，谢谢牛仔妈 [ 本帖最后由 amon54 于 2011-9-8 11:32 编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