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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特朗普能否解雇美联储主席鲍威尔？ 特朗普总统周四声称他有权罢免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此举使得一项九十年来保护美国独立政府机构的先例成为焦点。 总统周四攻击鲍威尔说：“他总是太慢，反应迟缓。我对他不满意。”当一位记者在椭圆形办公室问他是否会解雇这位美国最高央行行长时，特朗普表示：“如果我想让他下台，他会很快下台，相信我。” 特朗普的攻击使投资者和经济学家将注意力集中在一桩正在美国法院系统审理的案件上，该案涉及他此前对另外两个独立机构董事成员的解职。 这两位官员远不如鲍威尔知名，但他们受到的是同一个来自1935年的最高法院判例保护，该判例被称为“亨弗里诉合众国案”（Humphrey’s Executor）。 鲍威尔周三表示，美联储正在“密切”关注该案。该案的核心是特朗普对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National Labor Relations Board）成员威尔考克斯（Gwynne Wilcox）和人事制度保护委员会（Merit Systems Protection Board）主席哈里斯（Cathy Harris）的解职。 该案件聚焦于什么？ 这起案件将检验90年前的最高法院裁决“亨弗里诉合众国案”（Humphrey’s Executor v. United States）。当时，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前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主席亨弗里（William Humphrey）胜诉。 亨弗里因反对罗斯福总统的新政政策而于1933年被罢免。 在亨弗里去世后，他的遗产执行人继续追讨其本应获得的工资。 最高法院裁定，罗斯福在未给出“正当理由”的情况下解雇亨弗里属违法行为。“正当理由”通常被解释为违法行为或严重失职。 自那时以来，该判例允许包括美联储在内的独立机构在做出政策决定时回避政治压力。 鲍威尔计划履行其整个任期，他的任期将持续至2026年5月。周三他表示，美国中央银行自主决定利率政策的权利是“一项法律问题”。 “亨弗里案”为何对美国中央银行至关重要？ 该裁决是阻止特朗普罢免鲍威尔或其他六位美联储理事的最大法律保障。 前美联储经济学家、现任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威尔科克斯（David Wilcox）表示，“亨弗里案”已变得如此重要，以至于任何挑战它的行为都可能引发恐慌。 威尔科克斯说：“仅仅是赋予总统罢免理事的权力，就足以让市场参与者感到不安，削弱美联储在投资者眼中的信誉。” 他补充说：“我们可能会对这种最高法院判决产生相当严重的不利市场反应。” 为何部分美联储观察人士开始担忧？ 威尔考克斯和哈里斯均为拜登政府任命的官员。她们在特朗普今年1月就职总统后被解职，并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法院裁定她们应恢复原职。 特朗普政府随后将案件上诉至哥伦比亚特区联邦上诉法院，该院于4月7日裁定维持下级法院的决定，恢复威尔考克斯和哈里斯的职务。该法院特别在判决中引用了“亨弗里案”作为依据。 随后，美国政府又将此案上诉至最高法院，要求推翻下级法院关于恢复职务的命令。 4月9日，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发布命令，在最高法院审理案件期间，禁止威尔考克斯和哈里斯重返工作岗位。最高法院要求各方于4月15日前回应上诉，预计将在未来几天内对是否受理此案作出裁决。 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学者梅南德（Lev Menand）称该案情形“极为罕见”，他认为如果最高法院继续拒绝让两人复职，人们可能会认为“亨弗里案注定要被推翻”。 他说：“即使最终法院几个月后维持‘亨弗里案’，并让她们重返岗位，但如果法院在此期间认同政府立场，并使她们失业，那么本身就是特朗普的阶段性胜利。哪怕他最终败诉。” 哈里斯和威尔考克斯的案件是否一定会影响美联储？ 一些法律学者表示，“亨弗里案”之所以持续有效，是因为最高法院法官认识到维护美国中央银行独立性的必要性，包括保守派法官卡瓦诺（Brett Kavanaugh）和阿利托（Samuel Alito）在此前的判决中都体现了这种态度。 去年，最高法院以7比2的投票结果作出一项裁决，虽然该案实质涉及的是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但广泛被视为支持美联储独立性的标志性判决。即使投下反对票的阿利托，也在其异议意见中指出，美联储是一个“具有独特历史背景的特殊机构”。 学者们认为，即使最高法院最终在威尔考克斯和哈里斯案中支持特朗普，其判决也可能包括一项“豁免条款”，明确美联储理事不受政治干预。 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前美联储理事塔鲁洛（Daniel Tarullo）表示：“第一届国会在宪法批准后不久，就设立了美国第一银行。虽然第一和第二银行的特许最终未被续期，但它们设立了中央银行早期模型的先例，该模型在独立性上甚至高于今天的美联储。” 鲍威尔本人是法律出身的，他在周三表示，该案的裁决“不适用于美联储”。 他补充说：“一般来说，美联储的独立性在华盛顿、在国会都被广泛理解和支持，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来源： https://www.ft.com/content/2c7302d3-ce64-438f-85e7-96375058ecad Claire Jones in Washington Published April 17 202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