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H:特朗普让民族主义“再次伟大”,只是不是在美国,而是在英澳加 随着美国总统特朗普重返权力中心,民粹主义右翼的全球重组已在国际上遭遇强烈反弹。所谓的“解放日”引发全球市场崩盘、“特朗普加沙”事件,以及将波托马克河惨烈空难归咎于多元、公平与包容政策的言论,外加副总统J.D.万斯在慕尼黑与德国极右翼接触、在贴满金光闪闪战利品与俗艳装饰的白宫中羞辱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 如今的椭圆形办公室俨然成了“凯撒皇宫”蜜月套房,美国与古罗马帝国衰败的类比也越来越多。 难怪世界其他国家正对美国实施一种“反向孤立主义”,并纷纷背离华盛顿。 没有哪个国家愿意被特朗普的“马克笔签名”所统治,那潦草签名看起来更像测谎仪的读数。 文化层面上,我们也看到了对“MAGA兄弟会”式男子气概姿态的迅速反弹。这种反击以奈飞(Netflix)剧集《青春期》(Adolescence)的推出为代表,剧中强烈警示了“有毒男性气质”的危害。男性至上主义的“男子圈”如今不再气焰嚣张。 《青春期》以现实电视为蓝本,讲述一名英国男孩因沉迷网络厌女内容而最终杀害女同学的故事,其播出时机不可谓不精准。 回顾过去几个月的混乱景象,特朗普如流星般撞击他自己一手建立的国际秩序,似乎可以说MAGA式的“挥旗呐喊”已经在其他国家点燃了新的民族主义浪潮。 看看加拿大吧。特朗普称要让“枫叶之国”成为美国第51个州的言论,让一向温和的加拿大人摇身变成言辞强硬、肘击上阵的斗士。但我认为,还有更微妙的机制在起作用。与其说是盲目的民族主义,不如说是各国被特朗普主义激发出一种坚定的公民自豪感,对那些让他们不同于美国的特质的自豪。 在法国,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领导人勒庞(Marine Le Pen)因贪污被定罪后,法国人对自己的司法体系表现出了一种“高卢式满足感”。该系统不仅能让违法的民粹领袖被起诉,还能剥夺她五年内参选资格。 而勒庞随后宣称自己是“政治迫害”的受害者,显然是在模仿美国那位有案底的总统,但这类话术在法语世界并不吃香。 我写稿的英国,也正展现出对其76岁国王的尊重,与78岁的美国总统形成鲜明对比,也令英人更加珍视拥有一位“不涉政”的国家元首。 当查尔斯国王在泽连斯基刚被特朗普与万斯羞辱后几天邀请他前往桑德林汉姆会面时,这被广泛视为一种“地道的英国式‘去你X的’”。就连倾向共和的加拿大,自年初以来支持君主制的民意也显著上升,部分原因正是因为这种制度让加拿大有别于美国。 如今美国例外论早已由“灯塔”沦为“垃圾堆”,这种制度上的差异被许多国家视为神圣不可侵犯。 例如,当英国脱欧鼓吹者法拉奇(Nigel Farage)建议放宽农产品标准、允许进口美国产的“漂白鸡”时,英国民众的愤怒回应便是一种本能反应。 从世界各地来看,国家正在形成一种“精神保护主义”,拒绝放松身体与理念上的边界,以抵御美国化的加速。随着特朗普试图摧毁现行世界秩序,各国反而更坚决地捍卫自身认同,并与志同道合、共享民主价值观的国家结盟。 那么澳洲呢?我认为,即使在这场乏味的选举期间,选民对澳洲民主特色的珍视也正在复苏,这些制度特色恰恰能抵御美国式极端主义。自三年前我从美国回到澳洲以来,我不断在各种场合颂扬澳洲的强制投票制度、偏好投票机制、独立选举委员会和不偏不倚的司法体系。而今年以来,无论是在企业、学术或作家节观众面前,我明显感受到掌声和认同的频率都更高了。 也很明显,而且如今被频频提及的是:特朗普效应正影响着澳洲联邦大选。 1月20日特朗普宣誓就职那天,反对党领袖达顿还似乎在借势崛起。这位自由党领袖当时顺应所谓“反觉醒革命”的国际浪潮,提议大幅裁撤联邦公务员,并仿效马斯克提议取消公务员远程办公。 然而,本周达顿突然改口、支持居家办公,说明政治格局已经发生转变。 尽管达顿的“反觉醒”主张在“沉默的大多数”中确实有市场,但“Dodgy Dutton”(可疑达顿)和“Temu Trump”(山寨特朗普)这些绰号正成为他入主总理府的障碍。 特朗普还以其他方式影响着澳洲选举。 过去两年,政坛成了执政者的“坟场”。2024年是历史上首次所有寻求连任的政府要么失去议席,要么被赶下台。而如今在“特朗普式动荡”席卷之时,“在位”反而成了一种宝贵的政治资产,这也部分解释了阿尔巴尼斯政府支持率回升的原因。 我猜,阿尔巴尼斯如今也被选民用另一种眼光看待。 尽管他在形象与表达上有诸多不足,但他确实“很澳洲”,这使许多选民觉得他更“熟悉、可靠”。 在选民更加珍视澳洲民主制度之际,他们似乎也更欣赏一位“地道的澳洲”总理。 来源: https://www.smh.com.au/world/nor ... 0250411-p5lqyh.html Nick Bryant Journalist and author April 11, 2025 — 7.30pm Sa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