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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早报：特朗普或贺锦丽赢大选？为何华裔科学家担忧美国对他们的不信任阴影将持续 在安全调查永久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后，这些研究人员担心不论美国选出谁为新一任领导人，双方的“巨大伤害”将继续存在。 随着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在多个领域升级，美国总统大选中，特朗普与贺锦丽展开角逐。本文是美国大选系列的第十四篇，Ling Xin探讨了政府调查针对的华裔科学家面临的风险。 实验经济学家严辰（Yan Chen）并非特别希望贺锦丽获胜，但希望特朗普在下周的美国总统选举中落败。 严辰在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University of Michigan, Ann Arbor）工作时说道，“如果特朗普当选，对华裔学者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如果贺锦丽当选，会有很多未知数，但至少我们知道她是半亚裔并且是科学家移民的孩子。 他说，我希望她对亚裔和亚裔美国学者社区能有更多同情心。 位于费城坦普尔大学（Temple University）的物理学家郗小星（Xiaoxing Xi）并未被任何阵营打动，他认为特朗普和拜登政府都将中国视为美国的最大威胁。 他说道，这是两党都反复强调的重点，是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其中的新的地缘政治现实。 尽管他们对候选人看法不同，但像严辰和郗小星这样的科学家在一个重大问题上意见一致，众议院近期通过的立法重新启动特朗普时代的“中国行动计划”令他们感到沮丧。 该计划旨在打击中国的经济和技术间谍活动，但在2022年关闭前，过多地针对了华裔学者。 该法案上月以214名共和党人和23名民主党人的支持通过，但预计不会在参议院获得推进。 然而，社区担心新版中国行动计划可能不可避免。 郗小星说，“这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华裔科学家就是间谍’的假设不改变，就会有更多人试图恢复这一计划。我不会惊讶于它在未来某个时候重新启动。” 杜克大学亚太研究所（Duke University's Asian/Pacific Studies Institute）客座教授西蒙（Denis Simon）强调，华裔美国人在推动美国科技进步方面一直走在前列。 西蒙，这位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领域耕耘多年的教育者，前中国杜克昆山大学（Duke Kunshan University）执行副校长说道，众议院的这一行动纯粹出于政治目的，反映了对为这个国家做出巨大贡献者的毫无根据的恐惧。。 美国司法部于2018年正式启动中国行动计划。 很快，该计划开始审查华裔研究人员，涉及未披露在中国的学术关系或收入等问题，这些问题与经济间谍或技术盗窃无直接关联。 尽管该计划没有揭露出一位间谍，但许多被调查的研究人员失去了工作，生活被彻底颠覆。 堪萨斯大学化学工程终身副教授陶正麟（Franklin Tao）花了五年时间打官司推翻指控，这些指控认为他隐瞒了与中国的研究联系。 尽管社区捐款支持，其妻子打三份工，陶正麟为自己辩护的努力几乎使家人破产。 截至7月，他仍欠律师逾一百万美元的法律费用。 加拿大华裔教授胡安明（Anming Hu）在美国田纳西大学（University of Tennessee, Knoxville）担任教授，他的遭遇始于一名联邦调查局（FBI）特工通过Google找到他在中国的一次暑期讲座信息，并用Google翻译将内容转成英文。 他说，“FBI在我案件中的行为展示了对学术活动的根本误解，将与中国的任何专业联系都视为犯罪，即使它们是合法的。”。 2021年9月，胡安明在联邦法官发现证据不足以定罪后被宣告无罪。 然而，这次起诉毁掉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并给家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胡安明说道，“直到今天，每当下午电话响起，我的妻子仍会感到焦虑，因为正是在这样的电话中，我们的儿子通知她我被捕。压力让她掉了很多头发，我的儿子们对在美国生活感到恐惧。”。 他说，花了两年时间家人才恢复一些正常的生活，但情感上的创伤“将永远伴随我们”。 作为最早的调查对象之一，郗小星的研究工作量显著减少。许多科学家要么削减了工作量，要么干脆停止申请联邦资助。 科学家们也变得极为谨慎。胡安明说道，“现在，我会检查五六遍，确保准确无误，任何内容都不能被曲解。这非常有压力。”。 郗小星的遭遇在中国行动计划启动之前就开始了，但也同样戏剧性。 2015年，他在枪口下被逮捕，指控他向中国的研究人员分享了一种称为“口袋加热器”的设备信息。 FBI依据他与中国同事的电子邮件交流，错误地将这种设备与一些公开已久的超导技术混淆。 郗小星的案件当年被撤销。他说，“但仔细想想，我的案件发生在中国行动计划启动之前，奥巴马政府期间。”。 根据在韩国首尔的裴金李律师事务所（Bae, Kim & Lee）的外籍律师金宗锡（Andrew Chongseh Kim）的研究，对华裔在经济间谍调查中的偏见早在2009年就已出现。 在德州执业期间，金宗锡质疑像郗小星这样的案件是媒体炒作的个例，还是美国政府体系内存在的问题。他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会发现什么”。 在分析了1996年至2020年间所有涉及经济间谍罪的被告后，金宗锡对这些数据感到震惊。 他指出，“从1996年到2008年，只有约16%的经济间谍犯罪被告是华裔。但这一比例在2009年翻了三倍，自那时起，大多数被告为华裔”。 这一变化可能表明，美国开始视中国为严重的经济对手和威胁之时。 金宗锡回忆起2016年FBI针对德州大学MD安德森癌症中心（University of 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re）华裔研究人员的调查，几乎所有被审查者都是华裔美国人。联邦和州当局审问了这些研究人员，其中包括一例秘密安装监控摄像头。 这些调查并未发现任何间谍或间谍行为。然而，许多顶尖癌症研究人员被解雇，无法再获得政府研究资助，几乎无法在美国找到工作。 由全球最大医学研究资助机构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后来对生命科学的调查，其影响与中国行动计划类似，扰乱了许多研究人员的生活。 例如，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称，美国中西部一所大学至少三名华裔研究人员因与中国的联系受到调查，被剥夺了进入实验室和接触学生的权利长达两年，其NIH资助也转给了其他教职人员。 这些拒绝向媒体透露身份的研究人员，因担心报复，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决定。 有人提前退休，有人辞职回到中国，另有一人留在大学专注于教学，直到被允许恢复研究。 9月16日，亚裔学者论坛（Asian American Scholar Forum）举办了公开论坛，NIH领导与华裔学者见面，倾听他们的担忧。 参加在线会议的严辰认为，“这是良好的第一步，”她指出，领导层似乎愿意与社区沟通，承认对华裔学者的过度打击。 不过，严辰强调，问责是必要的。“有人需要道歉或辞职。那些要求大学实施这些惩罚的官员需要道歉或辞职。受害者应获得补偿，至少，他们应拿回研究资金。”。 杜克大学的西蒙认为，中国行动计划的寒蝉效应也是导致在美中国STEM学生减少的主要因素之一。 他说，美国正面临着人才管道被严重影响的危险，无论是人工智能、量子计算，还是生命科学，很多在这些前沿领域工作的教授和研究人员都是华裔。。 西蒙在中美两国有40年STEM教育经验，他是试图搭建两国互信桥梁的人之一。 他说，“即使政治关系恶化，科学、技术和教育本可以作为支撑框架。” 然而，在过去五年里，科学和技术本身已成为冲突点。他说，国会的行动、前总统特朗普的政策，甚至拜登政府的延续都将这些撕裂。 西蒙说，“如今美国大学人心惶惶。他们担心如果与中国关系过于友好或招收太多中国学生，可能会失去联邦研究资金。” 许多人表示，如果贺锦丽当选，对中国的政策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西蒙说，“我担心的是，科学、技术、人才和教育领域的冲突会对两国关系造成如此大的破坏，以至于需要10年才能恢复”。 他说，美国若切断与中国的接触，将付出代价。 我们显然需要接触中国，不仅了解他们当前的科技水平，还需要了解其发展方向，以避免任何‘技术意外’。这非常重要。 即便中国行动计划已正式终止，美国司法部仍在调查华裔研究人员。 新的案件聚焦于传统间谍罪，外国代理人登记法和跨国压制相关指控，。 与此同时，NIH和大学仍在进行披露问题的调查。这些调查未公开进行，但引发了对正当程序和歧视的严重担忧，戈尔斯基表示。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高级律师戈尔斯基（Ashley Gorski）指出，“我非常感激美国独立的法律体系最终伸张了正义，证明我无罪。” 田纳西大学的胡安明教授说道，对华裔科学家的恶意起诉是一种短视做法，破坏了这个国家在科学技术上的领导地位。 他补充道，作为一个国家，我们只有通过从这些错误中汲取教训并确保不再重蹈覆辙，才能更加强大。 郗小星认为，中国行动计划从根本上是错误的，认为其本质上是基于出身的歧视。 他说，这违背了美国的基本理想。 郗小星呼吁华裔研究人员站出来捍卫他们的权利。他说，我们不是为了享受民主的好处而来到美国，而是为了参与并为之做出贡献。 我们必须成为这一民主的一部分。    来源： https://www.scmp.com/news/china/ ... picion-will-persist Ling Xinin Ohio Published: 6:00am, 31 Oct 2024Updated: 9:20am, 31 Oct 202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