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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之番外篇

2024-2-22 12:00| 发布者: rivaldo | 查看: 7309| 原文链接

裴多菲的“自由与爱情”相信各位再熟悉不过,毫无疑问这两件事之于诗人是远比生命来得可贵得多的精神世界的瑰宝。此处无意与裴姓诗人相提并论,但之于本人,亦是如此。

记得就在不久前的某个留言回复中,老生我曾经说起中学时的一件小事,这里不妨简单重复下。打小儿我的作文成绩一向优异,登上各种作文选编几是家常便饭。但是很不幸,上中学后盛景不复,得到的作文分数总是平平,前后两任语文老师不仅不给高分,还时不时揶揄小生我两句,当然我也并不在意,因为彼时尽管年幼,但我这人从来不乏个人的想法与见地,当然还有与生俱来的自信。我认准的事情,不太会因为客观环境的影响而变化,更何况是两个我从来就没放在眼里的庸师。后来渐渐发现,这正是此二人不约而同打压我的原因------你不是狂吗?我就是不给你高分,看你还狂?中国人嘛,向来如此,恨不得每个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的话,做的事,什么都要一致,写出来的文章自亦如此,要写八股文,要一个调子一个路数,但凡有点标新立异的,哪怕明摆着的好东西,也不可能让你出头,总之容不下任何个性与才华。

那几年就一直如此,语文嘛,老师讲什么也无所谓,自己看看就行了。而且我爸在看过我几篇被打了低分的习作之后明确告诉我,就这么写,挺好!然后就是高考,没有任何悬念,我的作文几乎是满分,那年北京高考的作文题是“尝试”。

其实在高中阶段,在连续受到两任语文老师恶意打压从而逐渐产生对于个性由浅而深的认知以及得到对于大面积的平庸以及从众行为极度厌恶的结论之后,自由这个概念的萌芽便已在我幼小的心灵生根发芽。此时的自由二字,相对89学运时大学生喊出的口号,之于我,已经变得具象得多。这也是后来义无反顾放弃国内惬意而舒适的日子转而出国的根本原因------我实在无法在那种极度虚伪和压抑的人文环境中生活,同样,我也无法容忍自己的个性与才华在那样一个环境中被渐渐湮没与吞噬。想想真是荒唐,连个胸无点墨一文不名的中学教员都要来压制你边缘化你。

说远了,把话题拉回来------爱情。

关于鄙人对于爱情的观点看法以及本文主人公H,还有H与我的背景故事,参看“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99-00”一文(结尾有链接),这里不再详述,那也是我在心情版发的第一篇文字。今天只想补充一段有趣的往事,是关于房子的(写到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房子,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H,还有我们的爱)。

说起房子,经常在论坛首页看到关于房价,关于利息跌涨的新闻和争鸣,有时一些ID还能为此吵起来,那么今天我就从另一个角度蹭个热度。

在我此刻的印象中,福利分房在90年代后期已经终结,但条件好的单位,比如各大部委,比如部队总字头的机关,比如几大银行的总行和一级分行,还有我们今天要说的央企,都还在以某种变通和隐晦的形式继续着,而且事实上是半公开地继续着。与此同时,H和我的恋爱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之前交代过,在无论当年还是如今经年走过自认已是颇有些阅历的我的眼中,H都称得上一位不世出的优质女性。彼时H供职于麦肯锡,她的编制在新加坡(或是英国,我不太关心这些),但那两年她和她带的队伍基本是在国内活动。Keena是H在北京最重要的客户,时任某巨擘级央企主管财务的副总。年纪轻轻(彼时也就是三十出头)居此高位,自非常人所能及------Keena是某红色权贵的儿媳。

此处大家不要误会,Keena是如假包换的北京姑娘,这个洋名字是她吵着闹着要我们H给她起的。虽说身居高位养尊处优,但在她眼里,耶鲁毕业且长期混迹于顶级商圈的H还是颇有些令其欣赏和试图企及的不一般的特质,而Keena本人亦不乏只有处于一定高度才能有的阅历和认知,当然,还有那个年代北京姑娘特有的爽朗和率真。所以于公于私,两人都一拍即合好得如姐妹一般(当然这和她们同是部队大院儿的出身背景也有很大关系,她们的北京话一样的爽脆,但京腔不像胡同出身的孩子那般浓重)。

我和H开始之后,自然也就认识了Keena,在彼时她的眼里,我就是个小弟弟。你想嘛,H大我差不多四岁,而Keena比H还大一些。记得当时写H那篇我曾提到如今找不出一张H的照片,去年底回京无意中翻出一张,不过是我俩还有Keena三个人的合影。拿着这张照片,我端详了好久好久,那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人啊,那时我们真年轻,然后不自禁感叹------人这一生,能有H这样的爱人,能有小李这样的朋友,能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能有不论是父母或是上天赋予的这点天分,自己真是一个幸运儿。

感慨结束,就在两秒钟之前,我还在徘徊是否要将这张照片贴出来作为本文附图?1.3458秒之后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就在我和H分手之后的没几年,Keena便随她的红二代老公去了美国,退隐江湖。如今看她这个选择是对的,钱是赚不完的,但时光,分分秒秒过去了任你是谁都不再来。

这张照片摄于位于灯市口的天伦王朝酒店二楼大堂的咖啡厅,那里空间很高,很宽敞,就着幽暗昏黄的灯光和轻柔的钢琴曲,会有一种空灵而安详的淡淡的浪漫氛围,无论情侣,友人,还是商务,都是一个极为惬意的相处环境。彼时那里经常可以见到一些演员,在我们这张合影中居然出现了当年我和我妈都很喜欢的刘信义(忘了是谁照的,总之不太专业)。

那时我总Keena姐长Keena姐短的叫着,转眼二十几年了,想想真有意思,也很唏嘘,人生一世,多少人来了又走,永无再会?多少人擦肩而过,咫尺天涯?去年底回北京,约北外红颜Z见面(我们四年没见了),她还逗我说,要不要去天伦王朝啊?故地重游,看看是怎样一番心境?心如止水还是泛泛涟漪?

这里不妨再生一个枝节,满足一下各位的八卦需求。Z和我以及H相互认识基本在同一时间,无论彼时还是此时,我一直对Z以红颜相称。Z是我和H这段苦恋自始而终的见证人,亦是我一生的红颜。其实和大蜜桃一样,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阴差阳错,或许我和Z本可以成为恋人,甚至夫妻。我们脾性相近年龄相仿,在一起说不完的话,每每见到,我们总相互开着玩笑,为什么人生那么多不期而至的意外?为什么你我的空窗期总是错开的?为什么H那么迷人?为什么老姐你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为什么你小子总不舍得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这都是借口。经年走过,我和Z早已是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挚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但总觉得Z是在等我迈前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其实这二十几年间我们有无数机会可以走到一起,我们会很默契很搭调,这是毋庸置疑的,或许我们可以很幸福,可以天长地久。但在谈过很多很多恋爱之后,我同样非常清楚,爱情是无法天长地久的,爱情的宿命一定是分离,是一拍两散然后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对于Z,我无意冒此风险,也无法承担失去这样一位红颜的损失。所以,我,我们,一直苦苦守着这层矜持的“窗户纸”。年底临别之际,我揽着Z的腰肢(眼看50岁的人了,好像用词不太恰当),Z搭着我的双肩------好啦,又要分别了------和从前一样,带着笑,开心地道别,而非含着泪,凄苦地道别------或许这就是红颜和爱侣的不同吧?苦恋一场,伤筋动骨,我们暂且还是维持现状吧……在Z额头印上一吻,旋即转身。

好了,把话题拉回来。

那天和Z聊到很晚,聊各自的生活,聊年轻时的日子,当然话题最终绕不开H。Z点燃一支烟,平静地问我,想不想知道H现在怎么样?我低下头没有说话。见状Z笑言我知道你小子忘不了H,没等Z说完我打断说没错但那是当年的H你应该知道我的。Z笑而不语,好,那不说了,不过你知道吗?你和H分手之后她就立刻申请调回英国,她说她再也不想待在北京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她那么伤心她说她甚至动了和你结婚的低幼念头,你这臭小子可真行能让H动真心的男人我是第一次见到。见我低头默然,Z只好岔开话题说我看了你二十几年怎么没觉得你小子那么招人喜欢啊嘿嘿嘿……然后是片刻的无言……Z吸着烟托着腮淡淡看着天花板好似在自言自语,知道吗那天H还说如果你们有一个孩子那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我就笑她我说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你就想和他生孩子?H说我当然知道但我就是没由来地喜欢啊,没救没救的你说怎么办?知道吗H说这话时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灌下一整杯烈酒,那样子我一辈子忘不了……那夜大醉……很快H就去了英国很久都没再回来。

爱是什么?爱是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刹那间炫目的那抹花火,爱是不谈天长不谈地久更不会觅死觅活的风轻与云淡,爱是含笑转身远去后凄凉萧索的背影,爱是凝结在悠远时光中串串的泪珠,爱,还是散落在离离岁月中不朽的誓言......爱的宿命,就是别离,我们所追寻的,其实是刹那的芳华和许许多多不会时时想起但却铭心刻骨的的点与滴分和秒……离开Z之后,我想了很多,或许就是这样吧,我和H都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结局或许就是最好的……

说了半天才发现还是没有进入主题,这要是搁在高中时那孙子又要说我“立意跑偏”(要知道正是这句评语直接导致了小生我当众质问该庸师以及旋即被轰出教室then事态扩大进一步出现了我妈和校长在校长室用上海话讨论此事的场景由此三十几年后的今天当老生我看到“繁花”之时脑海瞬间浮现出彼时的一幕幕以及各种回忆与惆怅总之五味杂陈的ABCD)。显然是因为题外话时间过长内容过多,此刻的我都不得不返回去看看上一个衔接点在哪里,lol……

把话题拉回到Keena,还有她的巨擘级央企。谁都知道这类单位有钱到花不完,有钱到不知道怎么花?那应该是99年的春天,Keena一个电话把我们家H叫出来说是“急事儿,要你帮忙”。这事如今说出来可能很多没经历过那个年代或者那个层面的人和事的人都不相信。Keena她们单位又盖了几个楼,前面不是交代了吗?那时候已经明令禁止福利分房,彼时这类有钱花不完的单位的应对策略就是以一个所谓的成本价(其实远比成本价低得多)卖给职工,即便是这样这几个楼也已经没人要了,因为这种央企分房频次过高数量过多,所以单位职工普遍不缺房,别说Keena这样的高管,哪怕一个有正式编制的司机都已经累计福利分了两套,长话短说就是房子盖好没人“买”但显然又不能公开在社会上发售那怎么办?就要求领导层根据级别不同作为任务摊派总之必须在某个日期之前消化掉这几栋如今看处于北京黄金位置且建筑质量极佳的高楼。

Keena知道H有钱(我记得H的主要工资部分是拿美元的,然后在中国的各种津贴是人民币总之加起来在90年代是个非常惊人的数目),就说妹子你帮老姐这个忙怎么着拿走两套吧?要知道那个年代特别是北京人对买房是无感的,而且H是个“世界人”,长期在全球各地晃着就更没有在北京购房的需求,不过H是个洒脱而淡然的人,既然好友提出这个要求自己又有这个能力便一口答应。至今记得那几个楼就在西三环以里白颐路边上大约就是紫竹院一带那个位置(白颐路南起白石桥北至中关村北大堪称彼时小生我的爱情路,无数年轻的爱情都在那条漫漫长路写就),前后我们就去看过一次。显然是吃准H好说话,Keena便将一套朝向极差且是一层的大一居“分配”给了H,然后还搭配一套各方面算是不错的三房两厅美其名曰算是老姐给你们小两口的爱巢吧,这两套房总价大约四十几不到五十万,其中那套一居室仅作价十万出头,如今可能连一平米都买不到。完了事Keena和我们边吃饭便抱怨说她一共被摊派到了五套,剩下的还不知道给谁,见状H哈哈一笑反正妹妹我是尽力了剩下的姐姐你就另想办法吧……

彼时的欢声笑语多少年过去依然犹言在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H分别在深秋,秋天一直是我最喜欢的一季,无论北京抑或悉尼。我喜欢踏着深秋枯黄的落叶就着已经开始有些寒意的晚风漫无边际地走着回家,有时会在车站简陋的长椅坐下,让当年那些身影凌乱而肆意地闪现脑海,偶有行人和车辆匆匆经过......bus到站停下,司机打开门,我会笑着摆摆手示意不上车,车子关门远去……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99-00”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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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H及“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一点补充”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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