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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本在构思一个有关故乡的主题，都动笔了，写写发现越来越沉重，就暂时搁置，还是换回之前大学的话题，来点轻松的。 开篇之前先简单解释一下，“毛片儿”是北京土话，其实就是色情片，在当时那个年代，基本上特指以录像带为介质的香港三级片及欧美黄片，后来火遍大江南北的日本题材不知缘何在那时鲜有出现，抑或当时身处象牙塔的吾等少年信息闭塞片源有限也未可知，嘿嘿......闲话不多说，开始正题！ 在如今这个大时代中，这早不是什么禁忌话题，再者说这也的确是我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们（确切地说是男大学生）校园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拿出来说说没有丝毫污秽猥琐，有的只是对那些充满着笑与泪的日子的怀念和回味。 坦率地说笔者这代人的性知识主要是通过大学宿舍中传看的香港三级片和欧美毛片儿得以普及的，这事儿说起来好笑，但绝对是中国教育的又一大失误。试想如果没有这些看似上不了台面的劣质录像带，日后恋爱之中两情相悦可怎么办？情到浓时难道闭门造车仅靠始自人之初的两性相吸发挥想象力还是现看现学临阵磨枪？中学时还有门课叫“生理卫生”，到了大学索性连这都没了？中国式教育，请问你让这些血气方刚的傻小子或是二八妙龄的怀春少女花前月下风光旖旎之时可怎么整？怎么整？怎么整？不过说起来那时候的大学生都老实，谈个恋爱也就是拉拉手亲个嘴，哪像后来的年轻人恨不得认识三两天就能给你真枪实弹的招呼。 那时一盘录像带在宿舍楼层中传看一圈回来时已然面目全非，更有甚者如遇当红女星玉体横陈的名片，这盘带子基本可以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传看中不知被哪个饥渴无比的饿汉据为己有了。 当时片源效果之差远非如今早已习惯了蓝光、3D等清晰可见毛孔之新技术、对画面清晰度要求极高的朋友们所能想象。但即便这样，男生们仍是趋之若鹜敝帚自珍，争先恐后要一睹李丽珍叶玉卿们的曼妙身姿，此类录像带中必备的几段激战场面在被无数次倒带翻看之后定是无比模糊甚至彻底报废。 本系94级一男生Z，可能是因其兄在电视台任职六点档新闻导播之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传播出大量新片猛片，由此得名“毛片儿王”。此人近水楼台整日沉溺其中，但又苦于没有女友可以真人演练，导致荷尔蒙爆棚至无以复加，心中之压抑好似干柴烈火难耐之至，所以整日面带菜色萎靡不振，现在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当时可真难为了这位仁兄。 转眼廿几年过去，就是这位各方面说起来均上不了台面的Z，不知怎地漂洋过海在大米国落了户，在资本主义花花世界和华尔街无比巨大的金融泡沫中载沉载浮十数载，如今摇身一变时常打着某知名投行的旗号回国招摇撞骗四处圈钱，当年的同学们提起此人便戏言真想抽丫的！但几年前突然不知所踪，有人说是因为金融诈骗进去了，有人说是投资失败成了神经病，总之不太着调。 其实说起毛片儿道行，Z在系里虽然名头甚响，但并非真神。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真正的毛片儿大户是同一楼层93级（我们是94）一常年戴着细金丝边眼镜、长相甚是斯文、平日不声不响的低调宅男（姓名已不可考）。据说有关毛片儿的林林总总此人无所不知可谓博古通今融会贯通，且熟知各路门派各色风格，堪称毛片儿世界的活百科。但因早年间借出的几部经典佳片最终均有去无回，所以这孙子自大二开始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待得吾等94级的小师弟们入了学，关于此人的一切就只能停留在传说中了。相对其之吝啬，Z片源虽然有限，但绝对大公无私有福共享，颇有几分革命同志亲密无间的高风义举。 说起来我们90年代这批大学生还好，总算有录像中真实而生动的影像可以学习模仿借鉴。再往前推十年到80年代，新婚燕尔直到洞房花烛还懵懵懂懂不知所措，不少人登记结婚后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溜到街道办事处或是计生委一类的单位去领一本新婚手册用以速成，其效果可想而知。 可当年在尴尬局促中摸索的人们又怎会想到在如今的中国社会，关于性的畸形丑陋癫狂肮脏的一切的一切是何等泛滥？想想那时的我们，在校园里谈个恋爱至多也就是拉拉手揽揽腰，或是趁着皎洁的月色和闪烁的繁星有意无意步往某个漆黑的小角落然后就着含蓄的情话壮足了胆在那心爱的姑娘唇边印上一吻...... 在彼时的大学校园中，尽管风花雪月早成常态见怪不怪，性也绝非不可触及的禁区，但至少那时的我们都在做着与年龄以及传统（至少是正常的）道德观相匹配相吻合的事情，极少出现如今年轻人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胡来乱来，所以那时校园里的恋爱多数稳定而长久，尽管毕业伊始貌似出现过一个分崩离析各散东西的小高潮，但也不乏天长地久举案齐眉的模范夫妻（当然前文提及的两个毛片儿王不在此列）。 疫情前我每年都会回国两三次，每每旧友重逢，觥筹交错间总少不了一番感慨，如果人生可以存盘，当年的你我会是怎样？会多陪陪那挚爱的双亲，还是珍惜那扎着马尾曾经比翼但如今早已为人妻母的好姑娘？是少浪费些时间在升级拱猪李丽珍和陈宝莲，还是多用些功夫在专业课和毕业论文？......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面对无数的十字路口，我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做出抉择，却从没机会回头看看若是选择了另一条路，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补充：完稿准备上传的当口突然又想起一段颇为搞笑的往事。因为时时受制于片源有限但需求旺盛如此这般僧多粥少的困局，穷则思变不知是谁居然提出了集资众筹远赴京郊一个叫白沟儿的地方买毛片儿的想法！个中过程此处不再细表，总之最后班内八人（还有两人没有参与，说这事儿太不着调！）参与集资总共筹得280元毛片儿款，几经权衡同志们决定派小生我和同宿舍的W去执行这项非常艰巨（后来事实证明亦是如此）的任务！临行之际，怀揣凝聚八位饥渴男生半周生活费的W和我带着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踏上征途.......说实话，从小生长在北京的我那是第一次知道京郊（其实已经是河北了）还有这么一个叫白沟儿的地界，第二次听闻此地是几年前的雄安新区。 现实当然是惨淡的，因谈价不成，再加上盘道失败，W和我在白沟儿遭到当地流氓追打，幸得从小儿练田径和足球的好底子才得以脱身。现在想想当真好笑，在那些农民眼中，彼时唇红齿白的那个斯斯文文年轻的我是怎样的稚嫩，还盘道？还议价？ 毛片儿虽然没有买到，但那段往事早已铭刻心间，今次草草写下这篇小文，用以纪念94-98那段滚烫的青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