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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爱与哀愁的零碎记忆

2020-2-24 11:37| 发布者: knight97 | 查看: 1168| 原文链接

题记——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部小说。有人说创作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笔者的观点却恰恰相反。很多细节我们往往无法用最准确的语言和文字来记录或者表达得比生活更真实生动。今天的故事没有主题,只有一些关于爱与哀愁的零碎记忆。希望每个人都能热爱生活,用心去感受,爱,每一天。


一.初来乍到

我,来自甘肃,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父母是最传统的农民。家里没有现代化的设备,种地,就意味着要看天吃饭,最怕旱季,没有收成就没了收入,吃不起饭。同村的年轻人都出外打工了,唯有老一辈的还留守在那片贫瘠的土地。我十一岁那年父亲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发生了意外,因为家贫,两年后母亲留下我改嫁到了临村一户姓张的农户。此后,十来岁便没有家的我,初中毕业前放弃了学业,背井离乡,在国内各地工厂打零工维持生计。

走南闯北的十多年弹指一挥,改革的春风已经吹遍大江南北,却偏偏没有吹到我。机缘巧合下,听同厂的朋友说起到国外捞金多。动了心。几方打听,决定到澳大利亚寻找机会。一咬牙把干了十来年工打下的钱给了留学中介,买了机票办了学生签证,只身一人闯荡澳洲。

北京上海深圳我都待过,但是澳洲对于我这个从来没坐过飞机的人来说,远比北上广要神秘得多。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离家最远的一次漂泊。初来乍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国外的空气并不比我老家的甜,但是绝对比大多数国内城市来得清澈一些。留学中介给我安排接机的是一位广州来的留学生,虽然他和我一样矮小,可能是自己对洋人还不敏感,在人群中我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同胞以及他手里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激动地上前与他握手同时,嘴里蹦出的第一句话是“同志辛苦了。”有种新闻联播里国事访问的感觉。一路上这位同学操着夹杂粤语口音的普通话跟我交流着,很快便到了暂住地。

这是一家两层楼的洋房,门前种着一排排红红黄黄的小花,在澳大利亚的阳光底下显得格外鲜艳。感叹屋主的悉心打理以外,心情也轻松了不少。房子的后院有个泳池和一条黑色的杂种狗。房东给我开了门,我提着自己的行李,在东主的指引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采光却很好。刚放下行李,隔壁屋的两位小留学生也来给我打了招呼。因为自己完全不懂英文,小留学生就成了我的翻译。经过短暂了解,原来房东是来自埃及的一对夫妇,丈夫是个花匠,妻子在银行上班。同住的两位小留学生都来自国内有钱家庭,十四五岁的年纪过来上初中的。亏得有小留学生翻译,后面的几天,如何坐公共交通、找地址去学校报到、哪里买报纸找工作等问题我都一一了解。

我开始逐渐适应了国外的生活。没有特别的惊喜,最大的发现也许就是澳洲的广东佬实在是多。遍地的粤菜烧腊和广东人开的小店。我想,这里也许就有我打工的机会了。


二.打工生涯

在洋房里住了两周时日,房子依旧那么美丽,租金却让人喘不过气。搜遍全部身家只有俩千澳币的我,对于每周二百五十块的房租确实负担太重。幸好我行李不多,只有一个随身包,可以拎包就走。找到了一间很便宜的屋子,跟这边的房东提前两周打了声招呼便搬了过去。

简陋的板房,走路时地板嘎吱作响,房子的马桶总是堵住,各种蚊虫蟑螂。其实这状况并不比我在国内打工时候更糟。我始终相信安逸的生活会让人败坏胃口!安顿妥帖,我决定找工。

我,只有初中学历,英文于一个其实初中也没怎么好好上过的人来说,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挂了个语言学校,每天翘课,也没有出勤率的困扰就可以大胆放心得打工了。买了份《澳洲新报》,听人说,找工作的技巧就是八点前买好报纸,九点准时打电话。功夫不负有心人,打出的第一通电话就让人欣喜。老板是上海人,开了个玻璃厂,叫去搬玻璃。本想着活不重,自己能应付,没料到老板是做厨房装修的钢化玻璃。钢化玻璃有个特性,你正面用锤子怎么锤都不会破,但是侧边只要轻轻一磕就整块炸碎。当看到一块块横向摆放都和我人一般高的厚玻璃时,我顿时心里有了底。果然不出所料的,在老板再三叮嘱下,我还是顺利炸碎了三块价值上千的玻璃。听说每块光上色烧钢化都得好几百呢。下班时候我没敢提工资的事,第二天接到老板电话叫我在家里等通知。

约翰洛克说,人生的磨难是很多的,所以我们不能过于敏感,在生活磨难面前,精神上的坚强和无动于衷是我们抵御人生意外的最好武器。因此我很乐观,但是口袋里越发稀薄的钞票却并没有无动于衷。报纸招工已错过了最佳周末版黄金时机,忽地想起马路上四处可见的粤菜馆,决心一一敲门试一试运气。

澳洲的夏天是出了名的火辣,跟家乡不同,澳洲的阳光直射在皮肤上会有针刺的疼痛感。顶着烈日,在各大华人区东奔西走了一个星期。被问得最多的是“内习勿习广东哇?”(你会不会广东话)这让我再次意识到外语的重要性。

虽说不会粤语,但是我坚持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的信念,终于在一个黄昏的周五找到了份餐馆刷盘工。工资按日算,一周上七天,从下午四点开始到晚上十一二点收工,一天五十澳币。虽说工资不多,但是最叫我看中的是餐馆包的两顿伙食,晚饭和宵夜。有叉烧饭吃,这是我出国后吃到的最好的伙食了。

餐厅的规模不算小,后厨除了两位大厨外,还有一名帮锅,三名执码和两名洗碗工,一共十个人。生意很不错,顾客每天络绎不绝。饭店的老板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大背头梳得锃亮。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小眼珠子不停在转,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的人。成天挎着个LV包坐在大堂里饮茶,没客人时就跟几个留学打工的服务员小妞谈笑风生。真是教人羡煞。

一个男人寂寞久了,心思就难免活络一些。有时候吃员工餐,我也试着跟小妞搭搭讪,万一擦出点火花来,岂不是很哇噢。可惜人家连白眼都不舍都给你一个,除了老板和大厨外,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就这样,在寂寞中,一干就是五年。回想起来,在餐馆打黑工的那段磨砺,也许才是我开始走向幸福的时光。


三.决心移民

我,不是一个喜欢拼命存钱的人,不然我不会依然这么穷。尽管餐馆里包伙食,吃饭不用开销。可我还是存不下多少钱。我把原因归结于寂寞。别人不是问鲁迅最害怕的是什么,他的回答是,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和孤独。这句话也说进了我的心坎。每个礼拜在交完房租之后,我都会往自己的小行李箱里悄悄存个几十块一百块,因为打黑工,我不敢开银行户口,生怕哪天被遣返的时候全部被没收充公。而剩下的钱,就被我拿去给寂寞消费了。同是天涯论人的厨房另外两位黑工老兄教会我了如何找乐子。

悉尼的妓院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至此我才真正理解了何为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也可以不上船的快活。一开始还是心疼钱,数周一去。但寂寞真的可以叫人走火的。慢慢的,寂寞决堤,就像一个抽烟上瘾的人,几乎一周不去就会浑身不自在。我宽慰自己,或许以前在国内工厂打工找的小姐服务从来没有这么到位,都是办完事提起裤子赶你走人的那种。澳洲这里让你有了作为消费者的感觉,我可以把白天对饭店服务员小妞不搭不理的不满情绪肆无忌惮地宣泄在这奇妙的肉体之上。更重要的是,宣泄完之后她们还可以陪你聊天。

天天打黑工的日子总是叫人担惊受怕的。由于常去档口捧场,我跟里面的几位可人儿混得很熟了。有一个比我小六七岁的南京姑娘,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很滑,她不笑的时候挺美的,只是一咧嘴的时候,整个牙床都会裸露出来,看着有点叫人不舒服。听她说,她十多岁时候就未婚生子,后来几经辗转,一个人带着孩子通过早年修习法轮功的经历,成功以难民身份登陆澳洲。可能同是苦命的人,她对于穷乡僻壤出身的我倒也没有太多见外和有色眼镜。跟她好了几次之后,一点点熟络了起来。谈天中了解了孩子的花销确实很大,更何况一个没有太大能力的单身母亲!她告诉我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因为还要留时间陪孩子,每天她也无法接太多客。我了解她的处境,所以之后的每次光顾,只要她在,我都会点上她。一来二去之后我也跟她坦白了自己黑民的身份,她倒是没有一点惊讶。不过也难怪,瞅瞅自己,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廉价超市衣服的人,怎么能白呢?出于利益也好,出于同情也罢,之后,她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给她笔钱,她就跟我办假结婚,让我留下来。

成功大易,而获实丰于斯所期,浅人喜焉,而深识者方以为吊。好事来得太快,让我反而从高兴转而担忧了。问题还是出在“钱”的身上。这打黑工的几年里也就存了几万块,本想着再混个五年就荣归故里回老家盖小楼,如果花了这笔钱,要再攒回来要等到猴年马月?不过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也出于对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的厌倦和害怕。最后横下心豁出去,跟她以五万澳币的条件谈妥了,答应先给她三万(其实我手里也只有这么点钱),剩下的两万我每个月按比例给她。此后,我变得身无分文,日子更窘迫了。


四.辞职换工

时间像奔腾澎湃的急湍,它一去无还,毫不留恋。

又熬了三年,如愿拿到了澳洲身份。听说一个澳洲人可以为结婚移民担保两次,为了不妨碍别人赚下一笔钱,我也跟南京姑娘撒扬娜拉了。这几年因为假结婚的事,我没有存下钱。但是拥有合法身份的我犹如获得新生,对餐馆的工作开始越来越感到不满。脏和累我不怕,只是老板因为我们黑民的身份,对我们冷眼相待百般挑剔的态度的不满。每年过年员工餐的时候,老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餐馆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却是做得最开心的”,当初我听得心里直好笑,可是也只能忍气吞声。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当新年红包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张红色二十块钱的时候,我所有的不满情绪终于爆发了。

吃过年夜饭,我义无反顾地提出了辞呈,要打广东佬一个措手不及。我心里早构思了千万种画面,就算他当众跪下来求我别走,我也绝不回头!事实却并没有如我所想,结了钱,临走时,老板没有一句挽留。

辞工后,在暂住地的床上躺了两个星期。

记得托尔斯泰在《复活》中有写,脱离劳动就是犯罪。而作为一个已过三十而立,即将步入四十不惑的中年人来说,怎么能够容忍犯罪!必须要在职业上要有所突破。翻开报纸,拿起电话,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虽然离刚到澳洲已经过去了八九年时间了,唯有一个我没有改变的观点就是,澳洲的广东佬确实多!

又找到个新活计,仍然是给一个粤佬手下干!他叫华哥,比我大了没几岁,四十出头,一双儿女都已经读中学了,而我还是孤家寡人。他管叫我鸡蛋仔,因为我每天搬鸡蛋。他上货我下货,他开货车我搬蛋,每周要搬六天。从早搬到晚,平时中午粤佬也都会买个叉烧饭给我吃,我们就在车上吃。这让我又想起了餐馆的叉烧饭。熟悉的味道,不同的是,我现在每天是搬鸡蛋的了,有了合法身份工资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古语教导我们“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 秉承苦活重活抢着干,多干活少说话,就会远离责备的原则。凡事我都积极主动去做,华哥说一我不说二,但还是没有少挨骂。在粤菜馆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虽然我还是不会讲粤语,却也练就了听的本事。送蛋路上,华哥以为我不懂粤语,话语里时不时来几句“捞仔”“死蠢”“痴线”。我脸上依旧挂着笑,而华哥见我似乎不懂,就骂得更开心,更肆无忌惮了。我想想,骂了就骂了吧,尊严在喂饱肚子面前又能值几个钱?这不,每天还有我最中意的叉烧饭吃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直到有一次,粤佬上货的时候没把鸡蛋摆实,之后又驶了条颇为颠簸的道。一路无察,当送达第一家,打开货车舱门的那一霎那,空气凝固了。蛋全倒在货车里,碎光了。看粤佬很懊恼的样子,没办法只能把车开回厂里再拉鸡蛋。那天搬到很晚,中午本来应该有吃叉烧饭的,早上出车时我分明看粤佬都带着了,他居然没有拿出来给我吃!下午他跑去woolworths里面买了条白面包,我们两个人就着自来水在车里啃面包片。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尝到叉烧饭的味道了。


五.隔壁小王

虽说再也没有叉烧饭吃了,可好在工钱倒是从没有拖欠过,每周发工钱,很准时,这让我有了一直干下去的理由。

又到交房租的日子。正巧收工早,晚上七点多钟就送完了鸡蛋,回到落脚处。没见着房东,只看到上周末刚搬来一起租住后院房子的湖南人站在院子里抽烟,于是我凑上前攀谈。由于平时打工早出晚归,我只知道有人搬进来,从没打过照面,今天借着还没落山的夕阳让我见到了新来的屋友。湖南人姓王,一米七出头的个子,理了个小平头,平直的浓眉下面挺拔的鹰钩鼻特别引人注目。跟我同年生,已经成家,妻子在国内,有一女,六个月大。打量他全身,没发现什么特别值钱的装束。我想,能租在我们这破败的房子里的也不会是有钱的主,果然,他告诉我他是旅游签证过来打黑工赚奶粉钱的。才来澳洲两个月,搬来这里之前住在韩国人区。一落地就跑去给人干清洁,每次跟车接送。干了一个月,他以为澳洲是一月一结工资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要工钱,结果就再也没联系上老板,钱也拿不到了。由于房租不能按时交,被那边房东赶了出来,押金也捞不回来。怕节外生枝,也只好选择隐忍。我宽慰他天无绝人之路,当年我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澳洲只要肯卖力,总有机会的。
此后几周又和他聊了几次,听说他找了个给人花园锄草的工作。也是跟老板的车,有一次做一次,工作时间不固定,钱也不按时结,每次问工资老板就给他两百,说剩下的以后给。虽说我们那个房子租金很低,但他除去房租开销已经没剩多少,还要按时寄钱给老家的孩子老婆,生活有点入不敷出。

那天他敲开我的房门,说想借我电话打一打国内,好像他连手机费都交不上了。还给我手机之后,我借步到后院同他稍微谈了一下,看得出,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了。他住在后院房东私建的屋子里一周租金六十,而他现在手上只剩下六十块钱,这次指定是交不上房租了。他用了十块钱买了两包面粉一盒鸡蛋当作一个星期的伙食,另外还要了一包最便宜的走私烟。愁容写满在他的脸上。说着说着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连打火机都不舍得买的他,从厨房的煤气灶上取了火。他深吸了一口,骂了一句,“呸!人穷起来,连卖烟的都欺负你。”原来他买到的是假烟,并且烟丝可能还发了霉。虽然同情他,但是当自己的壶里也只剩一口水的人如何还有能力去拯救苍生?不过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义无反顾得从我仅有不多的积蓄中抽出一张五十元塞给了他,帮他渡过难关。

我提议他何不重新再换一个工,他讲他怕那边不做了后,之前锄草拖欠的工资也就永远没有着落了,现在好歹每次还能要回来一些。而且怕那个老板举报他身份,他现在已经没有钱再搬家了。我始终表示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也同意。之后聊了一下他妻子女儿的情况,话语间充满了思念。

家的方向,永远是记忆深处最美的凝望。我想这或许也是每一个远离家乡的人的共同点吧,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六.再次搬家

日子滴在了时间的流里,没有声响,也没有影子。

其实我现在的暂住地离我打工上车的地方是有一些距离的,坐火车要转两趟。只是因为租金便宜,加上每周只休息一天的我,懒得折腾自己,就一直没有动搬家的念头。

在历史的车轮中,总有一些力量催促我们前行。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老话都说了,男大当婚。步入中年的我,娶妻生子当提上日程。如果能有一个为你洗手做羹汤的女人将是何等幸福?我认为换个环境,或许就可以有所转机。人一旦有了一个想法,就需要在惰性蔓延之前付诸行动。当机立断,还是通过报纸,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我工作区域附近两套交通便捷租金相对合理的房子。联系了房东去看房,一收工便马不停蹄去踩点。二选一,定下了一间离车站最近的公寓房子。当晚回去,我就跟现在的房东道了别。

很快,我搬进了新的公寓。位于繁忙的华人区,这里聚居的多是中国留学生,华人上班族和老一代华人移民。在国外,洋人的商店都打烊得早,此刻在华人区,我们华夏民族勤劳的优良传统便得以充分发挥。华人店通常经营到很晚,一排排华人商铺临街而立,购物便捷,晚上还能吃宵夜。房子地理位置也极好,坐南向北(南北半球不同,南半球朝北房间最理想),离车站只有百步之遥。当说在如此人流熙攘的地方居住会非常嘈杂,但不得不赞叹开发商的构思巧妙。整栋公寓是以“回”字形设计,外围还种有绿化,闹中取静,把城市的喧嚣隔离在住宅楼外。

我租的地方,就是这栋楼里一套复式三房两卫中的一间偏厢。整间屋分上下两层,楼上三间卧室,楼下是一个厅。东家不与我们同住,房东太太为了利益最大化,把楼下的厅也悄悄改造成了一间独立屋,因此三房的屋子里,其实住了四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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