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看音乐剧《悲惨世界》,马吕斯死里逃生,来到广场看见所有的战友都已经死去,唱起了著名的唱段"empty chair, empty desk", 引得我眼泪涟涟,头脑里回旋的都是贝贝的身影,God on high, listen to my prayer.. 我们都是大院里的孩子,小学一年级,我7岁,他6岁,没分在一个班,但是学校小,班级之间活动多,彼此还算熟络。 贝贝的父母是大院里的高级干部,家里两儿子,他老二,哥哥比他大好多岁,所以在家里很受宠。他长相可爱,一张娃娃脸,大家学了一点点英文,就有女孩子说他是baby face, 一下子,贝贝就成了他的称呼,再也很少叫他大名了。 小学生初中分班,他和我分在了一班。他喜欢踢足球,身高蹿的很快,又喜欢时髦,扮发哥,扮郭富城,人又是特别爽快仗义,受女孩子欢迎。优秀的男生,我当然也喜欢。一天,他传给我一张纸条,让我递给我的好朋友,就是那位给他起贝贝外号的女孩,我如梦初醒,好在陷的不深,也没有受伤。 女孩虐男生有一套,贝贝为她心神不定了好几年,直到高中毕业,大家都考上了大学,天南地北分开了,女孩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信息,就这样天涯各方了。 我在女生中相貌身材都不出众,气质大大咧咧,家境比较坎坷,比较早熟,唯一出彩的是学习成绩。大概是家境与学习成绩的反差太大,我在学校里一直是老师们的宠儿,即使是体育老师,也对我呵护有加,我体育很差,但是老师怎么样都会让我通过各种测试。即使到今天, 我也一直感激当年老师们给我的爱和保护,让我从家庭的阴影里得以喘息,在学校里得到爱。 贝贝和我一直很好,经常约着出去玩,当然经常也是借机接近我的好朋友。大大咧咧的我无所谓。他成绩还不错,但是数学不够好,经常拉着我给他补习数学,一直到了高中。 高中时候, 由于高考压力,换了一个严厉的班主任。班主任把班上的所有学生都磕了一遍,除了我。那时候可以任意体罚,高中生也不例外,班主任发起威来,任意扇人耳光。大家都是16岁左右,没有多少人能受得了这个,但是不敢抗衡她的淫威,我是老师的宠儿,班长加团支书,需要经常向老师报告。高一下学期,我被不少人孤立了,其中最讨厌的我就是被班主任打过几次的贝贝,长达一年彼此不说话。 我心里绝望极了,不知道到底错哪儿了。我是个倔强的人,也不会轻易服输。高二别别扭扭的这样过了。贝贝经常缺课,不知道去哪儿里玩了,不停换发型,换打扮,我心里常常记挂着他,喜欢他这个朋友,见了他却常常把眼光别开,因为他还是不看我。 高三,他回来了,定下决心要考大学。也不知怎的,忽然和我也就和好了。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就开始说话了,我懵圈的,被他弄的团团转。他又让我帮他补习数学和化学。高三那年,很多个晚上两人一起学习,他给我带饼干和糕点,除了学习,两人还聊天。晚上回家天黑,他揽着我的腰一起回,很温馨,但两个人都明白,没有恋爱,就是纯纯的友情。 高考结束,他如愿以偿,考到了东北,我去了北京。几乎每个假期,只要我在北京, 他都会来北京呆几天。我在北京比较忙,因为要自己处理学费和生活费,接了好多工作。有天,收到他的信,里面夹了几张钞票,非常温暖。他来北京住很简单的旅馆,我去找他吃早点,他的靴子拉链卡住了,没法出门,我提了鞋出去找鞋匠刷油修拉链。他拉着我的手,北京城里到处逛,我第一次吃麦当劳,是他请客,永远记得那个麦记的下午,他穿着黑夹克,笑嘻嘻的端着可乐薯条还有汉堡给我。。。 大学毕业,我去了昆明,他得到了一份政府的公务员工作,工作了没几个月,辞职去了深圳。两个人还是会打电话,偶尔发个邮件。 过了一年,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得病了,肾衰竭,需要换肾,需要10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