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周恩來的殺人紀錄 (转自“徐恩曾:我和共产党战斗的回忆”https://blog.boxun.com/hero/201206/xsj1/1_1.shtml) 我派人赴滬迎接顧順章眷屬的事情失敗之後,仍繼續多方打聽顧的眷屬的下 落,顧本人更是焦急,不時與新近破獲的自新共產黨談話,查詢消息,結果總是失 望。但有一次當他看到被捕共產黨中有一名叫王竹友,以及他的相片之後,忽然高興 的叫起來,興致沖沖的跑來告訴我說:「我的家眷有了消息,這個人一定知道。」他 取去王竹友的相片給我看,又補充作說明: 「此人的眞名叫王世德,江蘇松江人,四十餘歲,莫斯科中山大學出身,他是 我的助手,擔任科長,也是常到我家裏去的少數人中的一個,他一定知道我家眷的下 落。」於是我立刻發電到上海,將王竹友帶到南京,這是一個外表很老實的人,好像 一個舊式鄉村私塾的教書先生,絕想不到這樣一個人是在擔任著殺人不眨眼的赤色特 務工作。當由顧順章和他單獨談話,談過之後,問他結果時,顧頹喪的回答:「他說 自我出了問題,他也被隔離起來,直到最近才恢復自由,只知道我的家眷已被共產黨 監視起來,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樣不得要領的問答,延續好幾天。我的一個同事K君,忽然想起這個王竹 友,是他的小同鄉,且是教過他書的小學老師,遂自告奮勇去和他談話,據K君事後對我的報告,他和王竹友的談話是從敍同鄉談起,漫談他們故鄉的風物、回憶小學時 的往事,談到他的家庭和親友的近況,這樣輕鬆隨便的談話,先使他心理上的緊張戒 備狀態自行解除了,不知不覺中把他的情緒引到另一方向,使他想起.他的家庭,想 起他所敬愛的親友,想起他的出世之後尚未見過面的孩子,於是他不由流露出對家人 的懸念和內疚的心情,他承認這幾年來爲了「革命」工作,絲毫沒有照顧到家庭。過去,在共產黨魔術的催眠之下,成日成夜的「工作」、「工作」,這些問題根本沒有想到過,如今換了一個環境,經過好幾天的靜思,一經有人點破,於是往事如夢景般 地在他的心頭掠過,表現在他的面部的,是潤濕的目光,和輕微的嘆息,這是一個共 產黨徒恢復人性的開始,也是他的感情最脆弱的時候,K君抓住這個機會,向他進行 突擊,對他說: 「那麼,你現在作何打算呢?爲共產黨犧牲呢?還是回頭是岸,和我們在一起 呢?如果願和我們在一起工作,我是最表歡迎的一個,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我本人 的一切經歷,可以使你相信,我不會出賣你、欺騙你,再就利害關係說,我們不必談 什麼理論或政治形勢,就以你過去的工作以及與顧順章的關係而論,即使我們現在放 你出去,他們能仍相信你嗎?」這樣的勸解很有效果,王竹友表示願意接受建議,考 慮「轉變」。第一次談話,至此暫告結束。跟著,爲他遷移一個更舒適的環境(即顧 順章居住的地方),在更和諧、更輕鬆的氣氛中,由K君與王君繼續與他談話。終於 王竹友表示誠意「轉變」了。並且對顧順章說出衷心懺悔的話: 「請你原諒我,這不是我的罪惡,我是奉命執行的,在我們得到你的「轉變」 消息之後,周恩來立即召見我,要我把你的家眷統統解決。」 這一不愉快的消息,顧聽了雖然感到一陣難過,但並未引起突然的刺激,因 爲後果早已在預料之中,王竹友的話不過予以證實而已。同時,彼此都深知共產黨特 務手段的內幕,對王竹友的「身不由己,奉命執行」的實情,顧順章,更充分諒解, 反而安慰這位新戰友不必介意。王再一次受到感動,爲了表示他的忠誠,當即說願親 自到上海去發掘屍體。 一天之後我派K君偕同王竹友和顧順章的內弟張長庚,一同到上海去辦理此 事。由王竹友的引導,先到法租界甘斯東路愛棠村十一號,那是相當僻靜的住宅區, 全弄有十餘幢西式住宅,只有三、五幢有人居住,其餘都是空房。十一號這一幢,也是無人居住的空宅,進門一個小院子,除了水泥人行道之外,空地不過一丈見方,長 滿著雜草。那是一個晚上,我們用手電光向地面及四周照射,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王 竹友則用手指指草地,意思是說屍體就在下面。因爲天黑不便動作,並且即使要發 掘,對租界方面也必須事先辦好交涉,於是回到旅館去休息。 回到旅館後,K君對於是察看地形的結果,存著極大的懷疑,不相信這一方寸 之地,竟能活活地埋葬了八條人命,於是提出一連串疑問,提醒王竹友說: 「這可不能開玩笑!王先生,這樣小的院子,如何埋葬的了許多人?再說埋人 也不是片刻可以完事,難道鄰居不會發覺?挖出來的泥土又到那裏去了呢?這裏的房 屋建築,都是同一型式,你不要弄錯門牌的號數?萬一錯誤,豈非天大的笑話?」 但是王竹友非常肯定地回答: 「地點絕對不會錯,那天埋人之前,挖土的時候,我們說是種花,泥土嫌多, 所以挑些出去,等到一切就緒,再行動手,有什麼不可以呢?」 第二天,由K君出面向法租界警務當局接洽,提出派員會同發掘屍體的要求。 法租界當局同樣認爲此事的超越常理,經派人實地視察之後,向我們提出左列的難 題: 一,如無事實發現,則法租界當局的名譽損失,應予賠償。 二,此事傳揚出去,影響房屋的出租機會,如房主人要求賠償損失,如何應 付? 這二點K君一口答應願負完全責任,事情總算可以進行了。然而經此往返洽 商,消息被新聞記者探聽去了,到了發掘那天,上海各報都大字標題刊載:發掘共產 黨特務殺人埋屍的驚人新聞。因此,那天清晨,甘斯東路愛棠村的周圍屋頂和樹枝上 不知擠滿了若干人,成千成萬抱著好奇心的市民,都想親眼看看共產黨殺人的殘忍手 段,究竟是那樣一回事。這一場面,更增加了這件工作的緊張性和戲劇性。 發掘工作自上午十時開始,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滑過,一切無動靜,K君等的 心情,隨著時間的消逝,逐漸沉重起來,萬一無發現,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想到這裏,眞不知如何是好。半小時之後,挖掘約兩尺深,只發現一枚牙齒。 「這是大牙呀!那裏是人的。」周圍的觀眾這樣嚷著。挖泥的工人也不耐煩起 來,只裏只嚷著「沒有」、「沒有」。但是王竹友仍非常鎮靜,他堅持非挖到三、四 尺深不能發現。 時間又過去半小時,泥土忽然轉鬆了,而且有殷紅的濕跡,大家的眼前忽然 一亮,再下去不到一尺,出現了一個洞,洞中飄出一陣屍體的腐爛氣息,令人作嘔, 土工們嚷著「下面有東西」。一個工人伸手進去,登時臉色都變了,結果帶出一條死 人的大腿,四面的觀眾,不期然地同聲嘆息著:「共產黨眞是……」K君等立刻鬆了 一口氣。 於是輕輕地耙開浮土,四個赤裸裸的屍體,一男三女,排列在一起,每二個 人顛倒捆成一紮,一個的頭頸和另一個的兩腳捆紮在一起。這顯然是死後捆紮的,顧順章的內弟張長庚看到這些面目模糊的屍體,不覺淚下如雨。 「那是我的姊姊,那是我的母親,那是我的父親,那是葉小妹。」他對著屍體 一個個地指認,旁觀的人鴉雀無聲地欣賞共產黨特務這一「傑作」,莫不咬牙痛恨, 而對顧順章一掬同情之淚。第二天的報紙,更詳細地記載發掘的經過,並附有多幅照 片,於是,共產黨殺害人命的殘暴罪行,初次大白於天下。 顧順章被害家屬的一部分屍體發現之後,根據王竹友的指認,又先後在公共 租界武定路武定坊三十二號,新閘路斯文里七十號等四、五處,繼續從事發掘,由於 初步工作的圓滿,英、法租界當局對我們的繼續工作,非但不再阻撓,且竭誠協助, 結果又掘出三、四十具屍體,都是周恩來命令王竹友等所幹的成績。 現在是租界當局向我們提出要求了,因爲這種駭人聽聞的慘劇,連續不斷地 被發掘,這對於租界當局維持治安的能力,實是莫大的嘲笑。尤其是連日經過在滬的 各國新聞記者的報導,此事弄得舉世皆知,這對於租界當局的名譽自屬不利。因此, 他們向我們要求迅速作一結束,不要再繼續發展了,他們提供的報答是:今後我們在 租界方面進行防制共黨活動的工作,將獲得他們的全力協助,我們因任務大部完成,当时就同意了这个“君子协定”。 上述的三、四十具屍體,除了顧順章的家屬以外,其餘的也都是共產黨內部 的所謂「叛逆分子」。據王竹友說,凡是違反「黨中央」或是周恩來的命令的共產黨 黨員,都會遭受這樣處置,不是這樣嚴厲的話,就無法維持地下活動的紀律。他是奉 命執行的人,大都不知姓名,只有一個是例外,是叫「斯勵」的老共產黨黨員,他還 是國民黨北伐時期一個軍長的胞弟。 這個消息,被記者聽了去,第二天就在報上發表。不料在當天早晨,就有一 位年約三十左右的漂亮婦人,跑到K君的寓所,她哭哭啼啼地向K君訴說,她的丈夫已 告失踪幾個月,什麼地方都找過了,毫無影踪,今天見報才知被共產黨殺害了,她要 求K君立刻引她去認屍,K君想不到事情的反應有那樣快,但仍安慰她:「也許報告有 錯,未必定是妳的丈夫。」一面準備帶她出去,一同前往認屍。 那兒的埋葬方法更是周密,如果不是報告人有了前次的信用,實在無法相信 共產黨會如此做,原來共產黨特務把人弄死之後,埋在一丈以下的地底,上面蓋上 四、五尺泥土,再澆上一層水泥,粗看起來,像似已被廢棄了的屋基,然後再蓋上 六、七尺泥土,才是地面。當我們挖掉六、七尺土的時候,雖然出現水泥地基,工人 們不知內情,認爲沒有希望都要歇手了,我們堅持要他們挖下去,掘開水泥,再繼續 往下挖了很久,才發現一堆大小有十多具屍體,面目已模糊不能辨認,其中的一個, 就其身材觀察,似是一個矮胖而結實的壯年人,身上尚穿一件背心。那位婦人一見此 屍,就撲上前去嚎啕大哭,因爲她從屍體的身材、牙齒、腳趾,還有那件背心等等, 辨認出來,正是他的失踪已久的丈夫。 她告訴K君,她的本名叫陳梅英,和斯勵結婚不到三年,生了一個小孩,他們 過著美滿的小家庭生活,她的丈夫失踪以前的半個多月以來,她看出她丈夫好像有什 麼問題難以解決那樣,常是緊皺雙眉用力沉思,她問他究竟有什麼事,他始終不說, 有一天早晨出門以後,便始終不曾回來。她說,她始終不知道丈夫是幹共產黨的,現 在她才明白,她的丈夫在失踪以前的最後半個月之所以滿腹心事,必定是在考慮如何 脫離這個罪惡的圈子,不想因此遭到毒手。她愛她的丈夫,她堅決表示要撲殺幾個共 產黨替丈夫報仇,因而竟向K君提出參加我們的工作的需求,K君當然很同情她,但在 分析了她的家庭環境和本身條件之後,對她的請求未曾接受。 這一連串的發現,完全出於我們意料之外,本來我們的目的,只在查究顧順 章眷屬的下落,不想因此發現了共產黨特務殺人滅跡的種種殘酷手段。這都是周恩來 所親自導演的。當時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上海各報連日都有詳細記載,並附刊各 種圖片,可惜這些材料,我現在已散失了。 此事所發生的影響,是多方面的: 第一,全上海以至全中國人民對共產黨在赤區以外殺害人命的殘酷手段,有 了確切體認。同時,國際的正義人土,也普遍引起深切的注意和同情,輿論一致指責 共產黨的違反人道主義的罪行。 第二,我們在租界方面的工作信譽從此建立,爲了雙方的共同利益,我們和 各地的租界當局從此建立了密切的友誼合作關係,爲以後的業務增加不少便利。此 點,關係極大,因爲各地共產黨的地下指揮機構,大都設在租界裏,沒有租界當局的 通力合作,是難加以破獲的。 第三,對於新近轉變的,或是以後轉變過來的共產黨分子,堅定了他們效忠 於我的決心。 第四,周恩來本人也因此不能在上海立足,秘密潛往江西赤區。我想若不是 他走的快,他一定會步許多被捕同志的後塵的。 最可笑的,共產黨國際爲了平息國際正義人士的憤怒,挽回國際輿論的不利 形勢,對於中共的這種暴行,竟也假惺惺的發出「指責」,說是「世界革命的成功,不能依靠於殘酷的報復手段」。話是說的不錯,然而除了「殘酷的報復手段」之外, 共產黨又能用什麼來維繫他的暗無天日的魔鬼集團呢? (在线阅读徐恩曾回忆录全文:http://blog.boxun.com/hero/201206/xsj1/1_1.s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