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老妈通了电话,无意中聊到一对我儿时的小伙伴近况,真是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发在此版,作为我消逝的儿时记忆的一丝凭证。 我儿时的伙伴,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一户人家。男主人常年不在家,女主人带着两个孩子,大女儿我叫屏姐,比我大三四岁,小儿子我叫凯弟,比我小一岁。 从我有记忆起,屏姐妈就有点精神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是间歇性精神病之类。她的职业是扫大街的,时常异乎寻常的早出门或者晚归,甚至半夜9点钟去山上种土豆到凌晨才回家。我估计这不是出于勤奋,而是她疾病发作。至今记得,她有一次遇见我和我妈,异常亢奋地说,她昨天晚上扫大街到10:30,然后捡了一堆她觉得有用的垃圾回来。所以她家从来都很多垃圾,床底下,厨房,只有进门的房子因为偶尔客人会来,垃圾稍微少一点。每次屏姐把家里丢掉,屏姐妈过不多久又捡一堆垃圾摆满家里每个角落。不发作的时候,屏姐妈倒还算正常,和普通人区别不大,除了大大咧咧之外。 可想而知,她家异味从来很大,很少客人来。当时我小,3-11岁期间一直住她家隔壁,我也不太懂事,所以每次她家垃圾少点的时候,我会去她家和这两姐弟玩。很少见到屏姐爸,我妈后来说,她爸承包了个印刷厂,有了点钱,外面养了个女人,十天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就给点生活费。这个我相信,她家没什么东西,脏兮兮的,吃得饭菜比我们家还差,饭能吃饱就不错了。他爸偶尔回次家,就会和她妈吵架。一吵架,屏姐妈就会疾病发作,然后三更半夜在院子里骂每个人,骂她一对儿女,骂她老公,骂政府。我就躲在被子里,在骂声中逐渐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有她妈捡回来一些别人丢掉的玩具的时候,才是我和凯弟最开心的时候。我们可以围着铁环绕着院子滚半天,或者打半天玻璃珠,连吃午饭都忘了,要老爸老妈来拎着耳朵才回家。她姐和我们玩不了多久就上学了,所以后来玩的就少了。凯弟和我多玩了两年,后来我也去上学了,玩得就不如以前多了。再过了两年,我家搬出这个旧院子了,我就和他们姐弟失去联系了。只在上小学的时候,好像依稀哪儿听说她们姐弟学习都不怎么好。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情有可原,屏姐不但要照顾自己生活学习,还要照顾她妈和凯弟,也不知道她爸给够饭钱没有。这种情况下,怎么叫她姐弟安心学习。 我妈说,屏姐后来去一个民办大专读了临床医学,毕业后回我家一个乡下医院当内科医生,是临时工。后来这个医院培养她去读麻醉,她也考出了麻醉师证书,就调入我家top 2的一个县医院当了正式的麻醉师,嫁了老公是医院里的外科主任。凯弟后来去参军,退伍后在我家当地法院当保安,后来自己出来办了一个保安公司,出租保安给人家各种小区,单位,长期或者临时都有,生意不错,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屏姐妈后来就不工作,和凯弟一块儿生活,因为癌症最近刚刚去世。倒是屏姐爸,后来就不知所终了,现在他们姐弟俩都不知道他爸去了哪里或者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不管他们姐弟生活的了。 我最起码20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现在听到他们近况,也很为他们开心。现在我自己也有可爱的孩子们,回想起这对儿时的小伙伴,心中总是止不住的辛酸,想来他们不会有一个十分快乐的童年。幸好通过他们自己的努力,也终于挣得他们自己一份幸福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