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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osstong 于 2013-5-11 18:38 编辑
迁徙
九龙真火罩的天儿,人只能连皮带肉的粘在空调房里,苍蝇蚊子都懒得飞。不宜出行的时节,却归人不断。美国的,欧洲的,澳洲的,都是故人,都是多年前这一亩三分地生的长的混的眉来眼去过的,都曾经有追求有理想有个性,都曾经自以为是好鸟,水击三千里的满世界飞,飞着飞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离群的倦鸟,便想起了故乡这片好生养的草场。迁徙,无关季节,远行的人是悲伤的,那些青春宛如昨日黄花的过来人。理想散落在路上,在寻找未来的过程中,未来,变成了过往。
应情应景
十年前遇到个小女子,我要出国她要上学,于是相约5年之后再见面。5年之后我回到国内,她却在国外,虽然谁也没去“痴痴地等”,却都知道相约见面的地点已经被拆了,和当初的承诺一样,时过境迁,是这个意思吧。再见面已是十年之后,前几天在上海,灯红酒绿的外滩上她唱了一首歌,when autumn turns leaves into flame, there is no time for the waiting game, 应情应景,也是这个意思吧。
疏离
留得残荷听雨声。一朵花盛开的瞬间便是凋谢的开始。易经中说,乾卦,亢龙有悔,象曰:赢不可久。易,变化之道也。因为变化而不可知,又因为不可知而充满神秘。一阵风吹皱一潭水,一声汽笛敲碎一夜的梦,时间在钟表的圆盘中轮回,上一秒,便是回忆,下一秒,便是未知。风与风之间,笛声与笛声之间,便是疏离。
或者所谓春天,不过是山谷里的一缕炊烟
只有一点点动摇。从海洋上带来的清新在城市混浊的空气中所剩无几,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次在青山绿水中的旅行。语言陷落在空气中,唇齿之间的音节拐了个弯,从临街的饭馆中捎来了些杯盘碰撞的声音。那应该是三月,窗外的阳光明亮而妩媚,窗帘上的温暖带着些尘土的味道。迎春花和桃花慢慢伸展在湖畔山边,柳树的枝条渐渐冒出青青的嫩芽,在万物刚刚开始生长的时候,感到成熟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又或者所谓春天,不过是山谷里的一缕炊烟,被风翻动的书角,在路边的书报亭前。
呜呜
奶奶前两天突然打电话来叫我过去,说要找我谈谈,这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是唯一的一次。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她从来不主动要求别人为她做些什么。
奶奶的小屋干净,简单,整洁。电视,录音机,桌子,茶杯,烟碟,打火机,都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一千年不会变。空气里漂浮的烟草味让我感到亲切和安全,奶奶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爷爷的遗照放在桌上的录音机旁,皮肤苍老,表情黯然,这是我的家,他们是我的亲人。
奶奶说,她决定了,要搬到敬老院去,她说她做的饭一个人总是吃不完,浪费,她说爸爸新找的人对她很好,总给她买新衣服,还接她到家里住,可是那里没有认识的人,闷得慌,她说不能继续一个人住在家里了,春节的时候晕倒了两次,幸好都有人,怕再晕倒的时候家里没人,她说就不搬来和我住了,我白天上班,晚上也忙,搬过来家里还是她一个人,她说,雇保姆不习惯,也没什么事,家里多个外人不习惯,她说敬老院里都是老头老太,不怕没人聊天,又有护士照顾,挺好,她说不让我坚持了,她说她决定了。
奶奶说,箱子里有两床被子,为了我成家亲手做的,她说被罩是丝绸的,她说我总不拿走,以至于被罩前些日子让爸爸拿走了,她说你快把被子拿走吧,要不也让爸拿走了。她说箱子里还有一幅皮袄的里,还有个水壶这么多年没用过,她说一起拿走,她说她用不着。
今天,奶奶的小屋空了,奶奶搬去敬老院了,奶奶的被子放在我的床上,有淡淡的樟脑香。奶奶的水壶放在灶台上,水开的时候呜呜的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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