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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说说我初来澳洲认识的那些陌生人（二） [复制链接]

hilltop-bear

钻石靴族

发表于 2010-8-28 22:3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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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辛辛苦苦的码了一个小时，按了保存键，居然被系统提示字数超过了，这一个小时的功夫全部废了。。。。

Luke 和他的狗还有那些女人（续）
上集说道Luke和Fiona分了手。房子又变回冷冷清清的样子。Luke也重新回到了每周五出去喝酒的单身汉生活。

这时候我发现Zac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捷的接住我抛出去的食物，走路的时候有点左右摇晃，出去尿尿的频率也增多了。以前他每天早晚出去一趟就可以了，现在每一晚都要出去三四回。有时候我已经睡下了，他还敲我的门，让我帮他开门出去解决。Luke说这是因为Zac已经老了，身体机能变差的缘故。即使是这样，Zac的目光依然深邃，充满着各种不同的感情。

平静的生活有一天被打破了。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见Luke正在卖力的整理他的房间。他说明天有一个老朋友要来看他和Zac。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紧张的样子。他不好意思了，告诉我，其实是他以前那个韩国女友要过来。还请我明天不要用厨房做饭。他说Kim以前在这里住过1年多，对房间清洁的要求很高，所以要预先打扫一下。

第二天中午，还没进家门，我就已经听到客厅的欢声笑语。第一眼见到这位韩国女友，说实话我真的失望极了。Kim，20多岁，矮矮胖胖，圆嘟嘟的脸，短头发，眯着典型的小眼睛。和我脑海里那些韩国野蛮女友相差太远了。Kim对我有点不屑，略过Luke对我的介绍，跨过厨房径直去浴室打扫去了，一面还嚷嚷着让Luke把她拿过来的kimchi放到冰箱里。Luke乐于听命，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是啊，好像很久都没有见他那么开心过了。路过浴室，我看傻了。Kim正跪在地板上洗刷着浴室的地板。转头看见我，她很不悦的说，浴室怎么这么脏。以前我在这里的时候，这个房子从来没有这样脏过。我心想，她该不是以为我和她一样，和房东谈恋爱还包揽家务吧。清洗浴室一直是Luke的责任，他说狗毛多，所以吸尘和清理浴室都让他来做。

Zac和Kim以前一定很熟络。一见到Kim，老狗不停的围着她转，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Kim是很能干的女孩。她把整个房子（除了我的房间）都清理了一遍，然后又忙碌着做饭。那天晚上我没有出去厨房，但客厅里的欢笑声依然清晰可闻。2人1狗的情形该是多么温馨阿。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下午Luke下班回来，神情有点落寞。他谈起他和Kim往日的时光。他说，那时候他是真的想过和Kim结婚生子过日子。但后来Kim走了，搬去了campsie。她说那边的生活比较适合她。我想，也许Kim太年轻，也许她有很多事情想做，那些Luke从来没有过的梦想。Luke从冰箱里拿出那袋kimchi，问我要不要吃。我说我怕辣。他说他也怕辣。我好奇了，不是因为你喜欢她才拿过来的吗？Luke笑了，她一直以为是。Luke随手把那袋kimchi放进了垃圾箱。我在想，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干脆的放进垃圾箱呢? 那Fiona呢？

这段时间Luke买了一台电脑学习上网。他说现在很多人都在网上找房子，想把那间空房放到网上招租。那天他请我教他回复email。那封email里有一张照片，里面是一群亚洲女孩。Luke把其中一个女孩指给我看。在我看来，那个女孩极其普通。身材瘦削，皮肤黝黑，头发扎起来，和一群女孩站在一起，衣着也很朴素。Luke说这是他以前的泰国女友。回泰国后当了导游，邀请他去清迈探望她。我问他会不会再去见她。他说，当然会。我再问他，那以前那些经历呢？他说不上。他的眼睛逐渐充满了憧憬，说他很希望能够赚够钱每年去泰国呆上3个月。他很认真地对我说，每年三个月就足够了。我还是想在澳洲生活。

Zac的状况越来越坏。他的视力退化的很厉害，腿力也差了很多。经常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挣扎着站起来。嘴边也经常挂着口水，把地板弄得到处脏兮兮的。但是他每日外巡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Luke说不用担心他，因为Zac的鼻子好得很，他会找着回家的路的。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吃饭，Luke很突然的回家了。他神情慌张，说Zac走失了。Zac每天都看守工地，闲得慌了就在附近逛逛然后再回来。十几年都是这个习惯。这天他出去闲逛但再也没有回来。Luke懊恼地支着头，说已经报警了，但希望渺茫。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呆到很晚也没有去睡，总盼望着Luke的手机会忽然响起。有时候Luke会忽然冲向门口，以为听到Zac敲门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Luke冲了回家。他兴奋的告诉我，警察已经找到Zac了。好家伙，4个人用了2个小时才把它捕获。现在Zac在动物庇护站，已经看过他了，明天就可以回家。

Zac终于回家了。那是一种不真实的快乐。Luke疼爱的抚摸着Zac，说起他们在动物庇护站重遇的情形。Zac听见主人的叫唤，耳朵不停的抖着，就是没有回头去看。Luke走到它面前，Zac才如梦初醒的颤抖着站起来。

从那以后，Zac变了很多。他再也不愿意出门，整天呆在家里。走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的嗅觉也变差了很多，有一次他甚至把一块黄瓜吞进口里。 Luke带他看兽医，说是不行了。那天晚上Luke和我说，要回昆士兰他家乡一趟。那里是Zac的出生地，他4岁就随着主人来到悉尼，再也没有回去。Luke想把Zac带回家乡做安乐死，把他葬在那里。落叶归根，原来不分国籍。

Zac临走前那天，我最后一次把肉送到它的嘴边。它一如既往的闻了很久才吞下。这一次，他没有转身离开。老狗轻轻的靠过来，把头放在我的手边。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抚摸着这只高深莫测的狗，心情复杂。我知道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不会再见到它了。

一个星期后Luke从昆士兰回来了。他一见到我就向我点点头。我知道Zac走了。我一直很幼稚的希望Zac会像那些灵异故事里的黑猫一样回到这间房子。不过他是真的走了，也没有回来。少了一只狗的房子显得那么空荡荡。拿开Zac以前睡的软垫客厅空出了一大块地方。Luke在那里建了个博览柜。也许他和我一样，希望Zac留下的空间可以很快被其他东西掩盖吧。我们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又聊起Zac。这些趣事不知聊过多少遍了，但还是津津乐道。Luke把Zac的照片集合成一本相册。第一次我看见Zac小狗的模样，还有他正当壮年的英姿。我想Luke一定很难过。对他来说，失去Zac就像失去了生活的伴侣。我问Luke有没有打算找个稳定的女朋友。Luke说，40岁的男人成家好像太迟，单身又难免孤独，很迷惘。我想他心里还是期望一个家庭的，只不过他不清楚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

Luke的网上招租终于有消息了。这天我回到家，Luke把新房客介绍给我认识。新房客是一个巴西女孩，棕榄色的皮肤，身材高挑苗条，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长睫毛，性感的嘴唇，笑起来很甜。巴西辣妹Jen刚到澳洲1个月，正在语言学校读英文。因为哥哥在美国工作，Jen先去美国呆了几个月，发现美国居留签证比登天还难，于是转战澳洲，打算搞个居留签证，再回美国发展。Jen的英文其实很好，读语言只是拿PR的一个方法而已。Jen特别招人喜欢。她总是笑眯眯的和你说话，无论什么话题都听得津津有味。我觉得像Jen这样年轻漂亮的辣妹，不会在这间房子呆得太久。

可能因为大家都是海外过来的，Jen很喜欢和我聊天。她不断的把澳洲和美国进行比较，对她的祖国巴西倒很少提起。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想出国。Jen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想过更好的生活。她说自己在巴西的名牌大学读公关，一毕业就在一所国际公关公司工作。工作得有声有色，那些因为工作而认识的美国人欧洲人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那么好的生活。 Jen还和我说起那些有钱帅气的男人。她说，在巴西你永远找不到这样的男人，所以她要去美国，因为只有在发达国家才会遇上这样的男人。Jen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希翼和向往。

Jen有很多朋友，她的手机总是不停的响着，每天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在家里的时候，她总是忙着做面膜，做发膜。Jen很少煮食，她唯一的食物就是沙律，不是蔬菜就是水果。怪不得她的身材那么好。Jen特别喜欢去night clubing。每个星期五都会彻夜不归。有一天早上她兴奋的告诉我，她在酒吧认识的一个朋友把她介绍到一家挺有名气的公关公司做兼职。她接受的第一个项目是一家百货公司的新装发布会。我很为她高兴，因为这样她就会有机会留在那间公司，甚至拿到工作签证。这要比读英文申请签证容易多了。

有了兼职工作后Jen留在房子的时间更加少了。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Luke在发愁。我问他有什么心事。他说他很喜欢Jen，但是Jen不是很感冒。我暗示他说，Jen很年轻，她想过的是每晚逛夜店的生活，太安静的生活不适合她。Luke说，我也经常去喝酒。她要是愿意，可以和我周五去喝酒阿。我心想，这话不是傻冒了吗。人家Jen去的是悉尼最trendy的酒吧，哪能和你Luke去的社区保龄球会馆一样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经过这次谈话后Luke改变了他的追妞计划。每次见到我和Jen在聊天，Luke就会过来建议我们一起出去玩。Jen是很聪明的女孩。每次听到这些建议，她都显得很兴奋，然后拉着我问我去不去。我知道他们各怀心意，一概推却不去。只要我拒绝了，Jen就摆出意气阑珊的样子，Luke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有一次，Jen和我说那天是她的生日，说特别想和我去吃顿中菜。我们正准备出去，Luke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硬要请我们吃饭。Jen勉为其难的上了车，Luke把我们一路载到中央火车站的停车场，然后3个人步行到George路边的一家韩国餐厅。Luke竭力向我们推荐这家餐厅，说是非常的地道。我想他以前的韩国女朋友一定和他来过。餐厅里人声喧哗，我们几乎无法听到对方的讲话。Luke兴致很高，熟练的点菜，招呼我们吃饭。显然韩国餐不是Jen的那杯茶。她浅尝之后就停下了。加上吵闹的环境，这顿饭吃得有点尴尬。Jen本来说吃完饭要和我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因为Luke的加入，晚饭后她就提议回家休息，没有再提起去夜店的事。回家的路上，车上很安静。我想，Luke应该知道人家的心意，懂得知难而退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求爱不成进而恼羞成怒，就过了几天，Luke突然向我们要求加租。开始我以为只有我一个受害者，以为他断然不舍得向Jen逼租。结果接到Jen的电话，说Luke也向她提加租的事情，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虽然觉得加得挺多的，但住惯了地方，只要能力还能承受就算了。Jen说原来有个朋友（说的应该是一个男人吧），一直叫她搬过去他家住。本来Jen还是喜欢和女孩一起住的，现在租金贵了，而且离市区也不是太近，就决定接受朋友的邀请。听到她的话，我的心有点难过。我知道Jen是很能干的女孩，对待男人的手腕也不会差。但是为了金钱的压力而接受一个男人的要求，还是让我忍不住替她小担心一把。

我回到家的时候，Jen刚和Luke说完退租搬家的事。明知道凤凰要飞了，Luke还是难逃辣妹的电力。他很绅士的和Jen说，可以退还所有押金，也不需要她清理房间，随时可以离开。Jen眨着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感激地笑了。这样温柔的笑容，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无法拒绝。那天晚上，来了一辆很漂亮的汽车，把Jen和她的那两箱行李接走了。临走前Jen捉着我的手说和我相处的这1个月很难忘。她说希望我们常联系，还会在悉尼见面。我目送她离开，我相信她一定有很灿烂的将来，也祝福她真得可以找到她所希望的生活。

房子再一次回归平静后不久，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做饭，忽然听见女人的笑声。回头一看，居然是Fiona！我真的好吃惊阿。她离开了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不止一次希望他们的关系还会有挽留的余地。直到Jen的出现我才中断了这个想法。现在看见她，我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为她担心。Fiona没有什么变化，笑颜如初。她很激动地走过来和我拥抱，然后又像以前那样在客厅里和Luke打情骂俏，仿佛他们分手那幕从没出现过。我如坠云里，不知道错过了什么情节。

第二天Fiona走后，我问起Luke。Luke淡淡地说，有一天他在街上遇见Fiona，两个人吃了顿午餐，就重修旧好了。我想，这也太容易了吧，难道Fiona真的忘了那些伤害？又或者她根本当这是场游戏？

接下来的日子，Luke和Fiona又像以前那样交往起来。稍有不同的是Fiona很多时候很晚才过来，很少像以前那样和Luke煮饭看电视了。有一晚他们开了一瓶酒，招呼我一起喝。那晚我们少有这样的兴致，喝了很多酒，大家聊了很多各自的往事。半醉中Luke说起他父母哥哥还有姐姐都离婚了，他说他父母离婚那天他再也不相信婚姻，也没有回过家乡。Fiona聊起她妹妹美满的异国婚姻还有他们刚出生的宝宝，她还像以前那样期待着婚姻和孩子。她捉住我的手说，我一定会找到的，妹妹可以，我也一样可以。

网上招租真的很有效。很快又有新房客了。Joana看上去很年轻，她身材很高挑，短短的卷头发，像猫一样绿色的眼睛，不合时宜的刁着一根香烟，有种不属于她年纪的沧桑。她让我想起卡门那首曲子，想起那些豪迈的吉普塞女人。Joana搬来当晚，就和我聊上了。她叼着根烟，瞄了我一眼，低着眼睛问我可不可以和她聊聊。我们走到门外，她点燃了那根香烟，开始讲她的故事。她的声音低沉沙哑，让我想起了周迅。Joana来自葡萄牙，好像是学管理的，毕业后就在葡萄牙的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做接待员。这个让我感到很奇怪，堂堂大学毕业，为啥去干个接待工作呢?Joana 别了我一眼，她说在葡萄牙国际公司的工资高很多，所以很多大学生宁愿在这些公司干些admin之类的工作也不到当地公司做自己的专业。这个倒和我们中国挺相似阿。Joana 说在欧洲，东欧国家实在太穷，所以人们都争着往外跑。有些她认识的同事跑出来了，给她带去不少移民澳洲的信息，所以她跑到澳洲来了。

来到澳洲，Joana 也和Jen一样读英文寻求移民机会。她已经来了差不多2年了。说到这里，Joana 恨恨的把香烟掐熄。她刚来到悉尼2个星期就在一个酒吧遇见一个澳洲男人。两个人干柴烈火般交往起来，Joana 立刻就搬进男朋友的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她向我伸出她的手，是一双有点粗糙的手。她说，她没有花过男朋友一分钱，她自己找了一个咖啡馆的工作，早上4点就上班了。咖啡馆免费提供三文治做午餐，午餐后她就去做保姆，直到晚上8点女主人回来为止。她停顿了一下，一定是回想起些什么。她神情凄苦的望着我，自问自答，这两年里我在家当保姆似的照顾他，连杯咖啡都是我帮他弄的。怎么叫他用事实同居关系帮我申请签证就不肯呢。。。。。

（人犯一次错误可以原谅，我居然犯了两次！我又超出字数，2个小时的东西没啦！）

只能够放下篇写了：请看说说我初来澳洲认识的那些陌生人（三）http://www.oursteps.com.au/bbs/viewthread.php?tid=261756&extra=page%3D3

Brain的故事
（待续。。。）

[ 本帖最后由 hilltop-bear 于 2010-9-12 19:4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