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那年

rivaldo

记得数月之前就曾在坛子里煞有介事罗列出一连串有意落笔的主题，可时至今日仍无一兑现，实为惭愧至极，lol，各位好朋友，抱歉了！

闲话不多说，开始今天的话题。

吴彬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会觉得陌生，但提到李连杰黄秋燕李霞李志洲戈春艳赵长军王群吴京这些人恐怕就无人不晓了（黄秋燕李霞戈春艳都是非常典型的那个年代我们北京姑娘的名字，听上去好亲切）。吴彬是北京武术队自七十年代初建队起延续数十年的总教头，上述人等便都是他打小儿开始带出来的徒弟。在中国武术界，称其为泰斗级的权威绝不为过。

吴彬是我妈发小儿，两家是世交，两人同龄，所以自小儿便是同班同学。在上海中学读满六年高中毕业后我妈考进上医大（当时还叫上海第一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北京。而吴彬不知是因为自小好动（我妈说他小时候是如假包换的调皮大王）还是成绩不行而考不上理工科院校（那个年代最牛逼的学生都考理工，至于什么文科的、经济类的、外语的、体育的，都属于成绩稍差一些的才上的二线选择），所以一猛子扎进了北京体院（如今的北京体育大学）。

两家关系源远流长的进一步契机源自来京之后我妈自告奋勇当了月老把同窗数年的同宿舍大学同班同学介绍了吴彬且关键是两人终成正果。好了，吴彬这个称谓到此为止，因为我自小儿便称其为吴叔叔，这里简称吴叔。至今记得我平生第一次坐的进口汽车便是李连杰拍完少林寺用片酬买的一部红色丰田。很遗憾当时的大量照片都存于北京家中，否则倒是可以作为附图来配一下本文。80年代中期某日，我妈带我去吴叔家玩儿，一起的还有鄙人近期在坛子回帖中提到的那个后来在哈佛大学出版“The cultural revolution at the margins”一书的吴姓亲戚，他们家和吴叔家亦是颇有些渊源，这里就不再展开了。期间李连杰和黄秋燕突然造访，印象里他们尚未成婚，李连杰尚带腼腆之色，而大两岁的黄秋燕则成熟许多。那时我还是个小学生，只记得追着李连杰问那些少林寺的故事，眼前回想起来，彼时黄秋燕好美......转眼快四十年了，此刻陈与义那首“临江仙”依稀浮上心头，“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说远了，进入主题。像所有那个年代的少年人一样，年少的我也是无比痴迷于当时方兴未艾诸多武打片中的觉远、霍元甲、陈真等等这些银幕形象。在彼时我幼小的心灵中，李连杰身手如此了得，其师自当非同小可。在无数次的追问中，我妈跟我说在她这么多年的记忆中，吴叔跟人动手貌似只有一次，确切地说也就一拳。

关于这一拳的故事一会儿再说。把话题先拉回到几年前红极一时的电影“老炮儿”。剧中冯小刚的那个角色很有代表性，这个群体也的确曾经存在且表象性地风光于北京的某个层面。之所以说某个层面，是因为说心里话，那也就是一个接近或者压根儿就是社会最底层的低端市井，无论是那些所谓的曾经辉煌过的日后的老炮儿，还是围绕在老炮儿身边鞍前马后打打杀杀更加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不要说我如今走过沧海已然颇有些见地的思维意识，即便在几十年前那个稚嫩幼小的心灵中，也同样不以为然，对于这些低端江湖中的林林总总，不说不屑，但至少也是不感兴趣。

人生一世，无论一个人渺小几何，他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不是来自周遭来自他人，而是自己要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定位，也就是所谓的平台的概念。找准了位置，未必活得精彩，但至少可以活出真我。找到自己的价值，哪怕只是一个低端江湖中的老炮儿，自得其乐未尝不是种挺好的活法。相反，如果定位失当，轻则贻笑大方重则招来无妄之灾，一如接下来要提到的那一拳的故事。

我这人毛病不少，但有一样可以不谦虚地说，我绝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我很清楚自己几斤重，什么事儿做得了什么事儿玩儿不转。对于行的，我绝不谦虚，对于不行的，也从不充大头。比如说我这人一身傲骨极度清高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所以当孙子看脸色的事儿绝做不了。其实这并非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只不过但凡环境允许，也算是给自己的随性懈怠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又说远了，把话题拉回来。之所以突发奇想写这篇江湖往事，也的确和老炮儿电影多少有些关联。在文革初期最乱的那几年，北京特殊的政治地位决定了这里自不可能出现南方一些省份那样真枪实弹甚至坦克大炮横行的大规模武斗，但红卫兵以及年轻时“六爷”这样的胡同串子地痞混混却着实不少，也的确为那个本已混乱不堪的年代又平添了几分野蛮甚至血腥。

由年轻版老炮儿引领的胡同江湖至多也就停留在相互间的小规模低档次械斗层面，但红卫兵闹得最凶的时候那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人打死。那时我爸妈住在南锣鼓巷南口炒豆胡同的单位宿舍（南锣本就是北京纵横阡陌无数胡同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条，想不到如今竟成了整日熙熙攘攘充斥了无数目光呆滞莫名游客的旅游景点），与后来走出不少明星大腕儿的中戏比邻而居遥遥相望，附近有一所小学（宽街小学），听我妈说文革初期那会儿有一阵几乎天天有老师被活活打死，凶手就是些初中甚至年龄更小的红小兵。

文革不是今天的主题，我们略过不说，单说老炮儿。看过都梁小说“血色浪漫”的朋友应该不难想象我接下来描绘的场景。

新街口、平安里、北海后门、什刹海、地安门这些地方对北京孩子（特别是东城的）而言自是再熟悉不过，相信我这个年龄的每个人都有无数童年记忆在这里写就。在老炮儿纵横四海的年代里，上述地界貌似也是此类人等横冲直撞逞强耍横的重要区域，据说后海一带还曾是当年那个市井江湖约架的一个主要战场，可能这也是缘何老炮儿影片中数度出现后海溜冰场景的一个原因。而吴叔所在的北京武术队恰恰就在北海后门正对面如今荷花市场旁边的什刹海体校中。由此看来，这个地处江湖中心地带且存放了无数训练器材关键是还有大量各色正宗兵器的其实并不太起眼的事业单位被一众可能包括年轻时的六爷在内的江湖儿女盯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时的社会环境可能如今的年轻人根本无法想象，虽然本人尚未出世，但耳濡目染加上主观上对那段历史的特殊兴趣，所以多少也略知一二，当然此刻还少不了我无比丰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希望可以在行文精彩的同时尽可能地接近历史或者说力求还原出这一拳的原貌。

镜头暂时切回到八十年代末，那会儿我们一班男生经常到安定门外的地坛体育场踢球，同时那也是东城体校所在地。体校的运动员个个都是身强体壮且骁勇好斗，尽管年龄不大但凭着那副身板自是颇为嚣张，我曾亲眼所见一个练举重的黝黑少年在和对方三言两语呛起来之后瞬间将一举重杠铃的负重卸去、以我怎么也无法想象的百米冲刺速度奔向对方、丝毫不计后果地将那根显然仍有相当分量的生铁棍拍向了那个和我一样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练举重的能跑得如此之快的貌似强大的对手的背心------场面很血腥，后果很严重，与我时时浪漫无比的小情怀显然背道而驰不在同一维度上，所以此处略去两百字。

我想说的是在从前的年代里，即便是流氓混混对于体校运动员这个群体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井水不犯河水应该是不难想象的一种主流常态。那么当年这群人之所以敢于明目张胆流窜进什刹海体校偷器材，我想一方面他们可能知道当时体校的训练已经彻底瘫痪，运动员全部放假回家（其实是解散了），而教练和工作人员也已经七零八落------一部分因为政治原因被隔离，一部分被市里借调出去到北京远郊区县搞四清，还有一小部分被派去（实际上有点像发配）五七干校，由此真正留校正常上班的已经非常有限。当然也不排除那个为首的年轻老炮儿的确在当地打打杀杀积累了足够的人气和知名度，当然还有因此导致的自信爆棚，所以无论是坦途还是险境都不以为然（这样的人物形象在血色浪漫及姜文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都有反映）。

如果本人此刻思维尚未短路，那应该是一个周末的午后。当时我爸爸已经确定将被所在单位派到遥远的嫩江五七干校，妈妈也必须随行（这又是一段满是唏嘘的旧事，日后或许会有呈现），所以那天一帮一起从上海分配过来的老友便相约到体校食堂包饺子，吴叔当日休息，并无值班任务（所剩无几的教职工在体校彻底停训之后几乎无所事事，看家护院变成了每日的主要工作，这也是文革中相当一段时间很多很多单位的常态），出来接到我妈及另两个大学同班同学后一起走向食堂，在路过练功房时便正面遭遇了那伙儿刚刚从窗户里爬出来准备满载而归的在新街口及后海一带可能颇有些江湖地位的混混儿。

童年时我常去体校的练功房玩儿，在我儿时的记忆中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到处都是各种兵器，印象里最令我神往的一把看上去怎么也不太可能被常人举起关键是还要耍将开来的时时在我梦中古战场出现的大刀，还有就是我最爱看那些队员操练九节鞭，那时的我看来看去任我绞尽脑汁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怎样不让那条钢鞭打到自己的呢？

见有人走过，这些人居然没有丝毫忌惮，反而索性有意识地放开手脚将诸多训练器材和大量兵器直接往不知哪儿弄来的一辆平板儿三轮上装，有一个显然是带头大哥叼着香烟斜倚着车把用一种不加掩饰的挑衅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吴叔。

题外话时间------真正的习武之人绝没有人高马大的块头和咋咋呼呼的做派，从我耳濡目染的亲身经历看，吴叔本人，还有李连杰王群等等都是身形不高，也绝不粗壮，看上去并不起眼的普通人，这也是在上述被我暂时定格的场景中，那个小混混自然而然产生某种习惯性错觉的原因。

吴叔面无表情地叫我妈她们在一边等等。然后径直走过去用他那永远一成不变的平静语调对那个一脸不屑的老炮儿年轻版说，把器材放下，赶紧出去！那人撇嘴一笑根本没搭理，而边上几个忙于装车的喽啰放下东西围了上来，嘴里一口胡同京片子开始骂骂咧咧。此刻老炮儿开口了，你们该干嘛干嘛，我看丫能怎么着？边说边自己走了上来。

我妈她们照理说见到上述场景多少应该有些发憷，但显然是心里有底所以待在一边并无任何惊慌失措更没有大呼小叫。在我此刻的想象中甚至觉得她们已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关键是其结果）成竹在胸，所以就选择一个适当的视角拭目以待吧。

那一拳究竟是怎样打出去的，其实谁也没有看到。据我妈回忆她还听到吴叔说了一句派出所瘫痪了我就替警察管管你之类的话，所以当是凝神摒弃就等那一下了。可那一拳实在太快------如果当时有如今的摄影器材和相应技术，如果时间能够有哪怕一秒钟的停摆抑或凝固，如果那个貌似多少有些实战经验的老炮儿能够稍稍做出些闪躲，如果他们没有如此肆无忌惮大白天就闯进来大肆抢劫，如果我妈坐的那班107电车没有在半道上脱轨。。。如果没有如果，生活没有假设，总之那一拳是出去了。

尽管眨眼的功夫未能看到过程，但结果是清清楚楚地呈现眼前了，那一拳被有意识地打在了侧脸，也就是北京话俗称的腮帮子上------因为速度太快，关键是力道太足，按常理说至多也就是人仰马翻的一个想象中的场面并未马上出现，而是另一个绝对有悖常理且想起来肯定有些恐怖的定格画面先行上演------拳头砸在左脸上，但见其右脸骤然出现了某种如今电影特效时时能见的、被有意识慢动作化的局部扭曲，确切地说是从右下颌到眼眶下沿出现了百分之一秒的瞬时共振，那个其实是稍纵即逝却又无比明显甚至夸张的脸部强烈抖动以及由此导致的五官瞬间扭曲据妈妈回忆说她要是早知如此骇人，在其出拳之前一定早早闭上眼睛。

在这个显然非常电影化的定格画面呈现后，那人一声没吭（其实是还没来得及呻吟抑或喊叫就已经休克了）就飞了出去，紧接着便是120斤体重（那会儿人都瘦）砸到旁边一溜自行车后导致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但在自行车连串倒下短暂的嘈杂过后，这个本应聒噪的现场竟出现了片刻鸦雀无声的凝固。照理说这帮人平时隔三差五约局码架的多少也应该见过点血，但彼时那个瞬间恰恰没有一滴血，有的只是片刻的无言以及余下几人瞠目结舌如石像般一动不动的矗立。

多少年后的2006，李连杰拍了一部叫霍元甲的电影，剧情中有一场沽月楼大战。霍元甲最后当胸打向对手致命一拳的那个效果设计在我此刻信马由缰的脑海中便是源自三十年前某个已然在人们脑海中有些模糊的那个夏日午后发生在什刹海体校的故事而带来的灵感。电影中秦爷前胸中拳后并无立时显现的受伤症状，那一拳的力道与效果全部呈现于后背，胸腔与内部脏器的全面变形甚至让人觉得如果不是后背表皮的阻隔，是否会打透形成一个大洞？

不管画面灵感出处几何，“霍元甲”肯定是李连杰非常看重也非常满意的一部片子，一方面片中角色的确打出了中国人罕见的精气神，动作设计也精彩漂亮。在李从“少林寺”开始三十年的演员生涯中，霍元甲是为数不多他开口请师傅观看首映的几部之一。

镜头再度拉回到当年的江湖现场，在经过片刻的沉寂之后，那几个喽啰战战兢兢地围到貌似昏厥的老炮儿身前，在经过一系列已是惊弓之鸟之哀鸣的低声呼叫后，老炮儿突然醒转吐出一大口满是碎牙齿的浑浊的血污。吴叔仍是那么无甚表情淡淡的样子，说了一句把器械卸下来拉他去北大医院，然后就招呼我妈她们奔食堂包饺子了。

后来我不止一次见到过这个姓李的老炮儿，从他明显右倾的脸部结构和含混不清的口齿不难推断，颧骨和上颌骨骨折是一定的了。而且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以及老炮儿底层出身的家境下，也不可能有太多技术手段进行治疗。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在事发数月后的一天，老炮儿的母亲，一个非常典型的北京女工，突然来到体校找到吴叔对其感激涕零且是无比由衷。老炮儿自那次被打后彻底变了一个人，绝迹江湖改邪归正。文革结束后子承父业到机床厂当了一名工人，九十年代拜国企改制所赐下岗没了生计，吴叔便在体育系统给他安排了一份差事，如今六十有加已然退休。

扣回主题，吴叔那一拳，是处于不同层面不同平台不同概念基础上的一拳------本应是永不相交平行关系的两个层面上的人或事，若是因为某一方瞬间的大脑短路抑或干脆就是坐井观天而导致了哪怕是片刻的交集，其结果自是早早注定。人生一世，找准定位站在一个与自己匹配的人生舞台，方能活出真我活出价值。反之，无自知之明鼠目寸光，结果必然处处碰壁贻笑大方。老炮儿自打那次被打便浪子回头迷途知返，尽管平淡一生，但总算安安稳稳，之于一个市井草民，夫复何求？从小到大，鄙人骨子里一身的傲气，但我能够尊重身边每一个人，无论高低贵贱，尊重他们的人格，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哪怕是一个身处底层的胡同串子，哪怕是一个貌似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或多或少，抑或不为人知，但一定有他人性的亮点与点滴间的光辉。

忙碌的华侨城

吴彬前几天去了福建泉州，朋友圈看了他的照片

rivaldo

忙碌的华侨城 发表于 2023-4-22 21:52
吴彬前几天去了福建泉州，朋友圈看了他的照片

90年代吴叔的女儿去美国，我妈去机场送行，后来我来澳洲，吴叔送的我⋯⋯几十年的光阴真就是眨眼的功夫。

最近一次见面应该就是我19年9月那次回国，吴叔来看我，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转眼又快四年了⋯⋯

rivaldo

这是当年北京武术队的一张全家福，前排左一即笔者本文中的吴叔。

lvr

rivaldo 发表于 2023-4-25 07:05
这是当年北京武术队的一张全家福，前排左一即笔者本文中的吴叔。

武术队的女孩也挑长相吗？看起来个个漂亮

rivaldo

lvr 发表于 2023-4-25 07:20
武术队的女孩也挑长相吗？看起来个个漂亮

我的理解，武术作为一个体育项目，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表演项目，所以在选材上肯定要看样貌和形体。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去什刹海体校看他们训练，就是照片上这些人，这些女孩不仅漂亮，而且有那种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气，也就是北京人口中的“飒”。这张照片上没有黄秋燕，黄年轻时也非常美。

虞宅与美丽

楼主前面这番铺垫，我还以为这一拳打在李连杰脸上了呐：叫你丫的和黄秋燕离婚......

rivaldo

虞宅与美丽 发表于 2023-4-27 09:59
楼主前面这番铺垫，我还以为这一拳打在李连杰脸上了呐：叫你丫的和黄秋燕离婚...... ...

经常能看到有人诟病李连杰对于婚姻和爱人的选择。但我不这样看，年轻时的爱情，或许纯真，美好，但往往碍于年龄和经历的局限而不够成熟。人，肯定是要有了足够阅历以及成熟的心智以后，才会知道自己追寻的，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无论爱情，还是这一生的路，皆是如此。

虞宅与美丽

rivaldo 发表于 2023-4-27 11:41
经常能看到有人诟病李连杰对于婚姻和爱人的选择。但我不这样看，年轻时的爱情，或许纯真，美好，但往往碍 ...

李连杰的选择当然说不上错，人之常情吧。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儿，当时并不是双方都有了新追求要move on吧？总有受伤害大的一方。

当然黄秋燕后来过的也不是不好，婚姻终归要是你情我愿，黄最终也得想得开。不过李连杰承认个对黄的亏欠也不为过吧？

虞宅与美丽

而且，“人，肯定是要有了足够阅历以及成熟的心智以后，才会知道自己追寻的，在意的，到底是什么”，这是一个层面，还有一个层面是：

人，随着阅历以及心智的变化，自己追寻的，在意的，也会不停在变，这才是本质。它不像植物一样有个成熟的点，而是一个不停变化的过程，这才是人的可怕（可爱）之处。

只不过面对变化，不同的人拥有的应对方法和选择能力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