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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胡须康 于 2017-12-11 22:48 编辑
六月份的时候, 安巴得了糖尿病,兽医院里住了两天, 回来没多久就回到她那摇头摆尾的状态了, 就是每天早晚要给她打胰岛素, 每两周再去测验血糖。 兽医说狗狗的血糖指标要控制在5-10之间,太高不行,低于5又会有生命危险。过去几个月血糖指数是一会高一会低的, 高了就要加大胰岛素的剂量, 低了又要降低, 来来回回好几次,好不容易控制到7, 大家都很高兴,医生说可以每四周去验一次了。
问题就出在第三周, 安巴突然就不好,送到医院去一验血糖高得爆表了, 她开始呼吸困难, 不再进食, 喝水也会吐 。 其实兽医一看到她的症状心里就有了底了, 只是没有在我们面前说穿, 我们还指望能像第一次那样, 打个吊针和胰岛素她就可以回家了。打了一天吊针, 下午我在医院关门之前去看她, 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 我看着兽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所有的检查都做过了, 不能查出原因, 最后的结论是血糖过高, 血液中毒导致器官停止工作。 她前两天还是好好的, 我开始自责,是不是我没有把她的病严肃对待, 只依赖每天的胰岛素, 是不是我太专注自己的事情, 每周带她去散步的次数不够。
回到家商量这件事,杰西根本不能接受这个决定,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哭 。
第二天一早,我们给杰西学校打了电话请假, 到了医院,他们已经把安巴移到一个小房间里, 让我们能跟她独处。她已经呼吸很困难,靠吊针和氧气维持着, 我们按她平时喜欢的方式给她揉揉脖子和脑袋, 她也没有反应。 正当我们和兽医商量着会是怎样的一个过程的时候, 她突然抬起头, 用一种很虚弱的眼神看了看爹, 看了看杰西, 又看了看我—–她这个眼神让我们彻底崩溃, 她心里分明是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选择这个方式跟我们告别。
我让杰西出去, 他们把安巴放在桌子上,好让我蹲下来的时候脸正对着她。过量的麻醉剂通过吊针管进入她身体的时候, 我轻轻抚摸着她两只柔软的耳朵,就像她小时候刚来我们家, 从楼梯的间隔掉到后院时那样安慰她,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停下来, 她的脸安详平静, 没有一点痛苦, 就像每天晚上我在电脑前,她睡在我脚下的那个表情
兽医很专业地把她裹好交到我们外面停好的车里,这天正好还有另外一家人也是跟狗狗说再见的, 他们的狗狗要送到Newcastle 那边火葬,一家五口站在外面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们人的一年等于狗狗七年的寿命, 狗狗的生命期限大约是12-15年。 我们很清楚有一天会看到安巴走的, 但是7年半太早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 安巴出生第一天我们就选中了她, 感觉她不是一个宠物而是我们的一个孩子。回头翻翻过去的照片, 忽然想起了我去年看的一个电影,A dog’s purpose, 一只狗狗生命的几次轮回, 是为了在人的世界里完成他们不同的任务。 恍然间有些明白了,安巴是一个完成使命的天使, 她的到来, 就是为了杰西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杰西现在长大了, 也许安巴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陪伴另一个孩子, 这样想, 心情也就坦然了。
过去的七年半里, 安巴教会我们很多东西。 爱是什么呢? 爱其实就是不离不弃的陪伴。我们的心情慢慢平复,但是看着空荡荡的后院,每次回家的时候再看不到安巴迎接我们的身影, 心里总是有种空洞洞的感觉。 我们知道这个空洞以后可能要靠另一个毛绒绒的家伙来填补。我们跟杰西说,人不能因为怕分离, 就不敢去相爱。
安巴在我们的后院里安静地长眠, 旁边是那棵三角梅, 到明年春天再开满一院墙的红色, 我就知道她从未走远。生和死都是我们要对面的课程, 谁都逃不过去,唯有逝去的东西才能让我们更珍惜眼前, 就像诗人的句子说的那样: 在长长的一生里, 欢乐总是咋现就凋落, 走的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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