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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而逝,转眼到了2020年11月,公司的全年业绩提前一个月完成了,即便是在疫情非常严重的情况下。全公司提前开了年度总结会,感谢团队每一位成员的努力及贡献!我在庆祝晚宴上宣布年终员工评估在12月中旬完成,我们采取最轻松的方式,评估当天一整天的酒会,评估的员工可以端着酒到我的办公室聊,我们在微醺中送走2020年,提前开始2021年新篇章。每个员工都很高兴,不仅仅是对自己这一年来努力的肯定,同时也对这别开生面的员工评估会充满期待。我把12月份的出差也安排满了,一年结束了,是拜访重要经销商并致谢的时候了。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奋斗了一整年,我也应该放松下来,好好体会下生活了。在去上海出差的前两天,我一早去财务安排事情。财务经理一个人在办公室,她随口一问:“K,你好吗?”,简简单单,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开场白,我却失控了,眼泪喷薄而发,我哭着说:“我好想不太好,我身体不太舒服,我应该去体检了。”
我个人的事情已经发生一年半了,我还是没有走出来。除了工作,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哭,完全顾不上孩子的情绪,下了班到家里就是躺在床上,不受控制的哭泣。婚是没有离的,因为他不同意。离婚这个在澳洲和中国应该都不难的事情到我这里却搁浅了,因为我们都是澳洲公民,在中国离婚,必须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双双到上海民政局涉外部门才可以办理。平常的日子,不工作的时候,除了哭,就是发信息骂他,各种我认为最恶毒的话都在我极度痛苦时毫无保留的发给了他。但他如一个品质优良的抹布,收下所有的恶毒和肮脏话语,毫无反抗,毫无抱怨,甚至让你错觉到毫无痕迹,好像那些话并不是针对他。无论私下如何痛苦,在同事面前失态,还是第一次,我意识到我需要做些什么了。我应该是每年5月体检,因为总总原因,2020年一直没有做,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查体吧。
第二天,我去了当地最大的三甲医院,我每次体检都在那里。当做盆腹腔B超时,体检的大夫跟我说,你的肚子里疙疙瘩瘩,怎么长了那么多瘤子?我瞬时不能自已,哽咽的说:“这一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太难了……”,然后就是甲状腺也有结节,回声不均匀。腹部最大的肿瘤已经超过10CM了,体检医生让我尽快挂妇科专家问诊。从医院出来,我到了星巴克,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了我的体检状况,那时候我的心情是平静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告诉我不要着急,肯定没问题,尽快找妇科专家问诊吧。挂了电话,我给自己买了一张喜剧动画片的影票,还有时间,又做了一个脸部的SPA。我用我最好的态度给每一个人说话,心里想,如果真的是时候离开这个世界,让每一个遇到我的人可以感受到生活的温暖,也是对我很好的慰藉。
体检的第二天计划出差上海,我并没有改变行程,回来已经是周五的晚上。周六去医院,最好的号是副主任专家,检查报告出来,医生让我周一办理住院,需要尽快手术。我当时对肿瘤并没有太多的常识,但是我知道手术是非常重要的,还有就是我的这个肿瘤长得很快,去北京治疗有可能会耽误病情。我平时很不愿意麻烦人,犹豫了几秒钟,我还是联系了我在医院的一个朋友,我知道我可能摊上大事了。朋友是在我体检的医院眼科,她很快回复我,给了我两个医生的名字,一个是妇科最资深的医生,不过已经有70多岁了;还有一个是这个医生最得意的徒弟,40出头。两个医生都是名医,号是挂不上的,朋友可以直接带我到医生的诊室。我在网上查了查两个医生的资料,最后选了年轻的Y主任,她的年龄应该是经验和体力综合考虑最好的时候,而且有澳洲访问学者经验。事后验证了我的选择,Y主任的号是医院妇科最难挂的号,不仅大医精诚,而且医者仁心,不仅态度好,总是从患者的角度出发。
和医院朋友定了周一一早去医院会面,我通知他返回我居住的城市,做手术需要家属,他是最好的选择。取消了所有的出差,我跟妈妈和孩子说我需要出一趟比较长的差,什么时间回来还不一定。周日到了公司,我和公司核心的几个人开了视频会议,告诉他们我的情况,做了适当的工作交接,取消了年度员工评估会,让他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对我的身体情况保密。然后就是邮件通知总部我的身体情况,跟老板说如果是良性的我会2周内返回工作岗位,如果是恶性的就不确定返岗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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