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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伊达政宗

[史海钩沉] 帝国最后的荣耀——大明1592·抗日援朝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3-4-18 18:22 |显示全部楼层
此文章由 伊达政宗 原创或转贴,不代表本站立场和观点,版权归 oursteps.com.au 和作者 伊达政宗 所有!转贴必须注明作者、出处和本声明,并保持内容完整
 长政令小河撤城退,小何抵粟山四郎右门卫,江阴寨。明兵既近,部将谓;“我兵仅千余,何得敌大兵,当求援于白川,做书曰明大兵至,今夜既交刃,请速发援兵。”粟山曰;“纵令援兵至白川,往还路程八十里,何得救援。”即令发书,但告死而,不须乞援之语发书。
    (1593年2月9日)明兵既济河。我兵发铳一声,扬喊突战,死伤互无算,明大兵堕河水败绩。长政驰至,深称其以寡克众,访伤夷慰劳而还。(《明史记事本末》上没有)
    (1593年2月10日)十日,明兵3万袭白川,长政令曰;“敌近至城堞下发铳只一次,速突击,城兵如令,明兵出其不意狼狈,长政乘机挺身奋战,明兵遂败退。。(《明史记事本末》上没有)
  
   此日立花宗茂、高桥直次发兵将救行长途与明兵战,敌败绩,斩获数千余。(《明史记事本末》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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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4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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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行长是商人出身,或许没有武士家庭记录家记的传统,而且作为关原合战中的战败者被杀,属于叛党一类。
  
  于是在小西行长指挥的平壤之战中,日方史料即与中韩史料完全一致。
   而在江户时代依然显贵的征韩将领,如三姓家奴-立花宗茂,黑田长政等,他们的家记却与中韩史料相差甚远。成
  
  王败寇,在日本内战中胜出的大名,都有艺术夸张,甚至伪造的假史料为其作传,而小西行长作为征韩先锋的小西
  
  行长,却被描写的很不堪。
   最后,不是我的日期写错了,是日本史料胡编乱造,我只是引用。2月9日、10日,李如松大军都在平壤城。
   2月9日,只有李如柏3000人埋伏在东江间道伏击小西行长败军,后来遇上黑田军的小河传门卫救援,李如柏取得
  
  斩首360余级的战果后,退出战斗。关于这个发生在龙泉城(小河传门卫军驻扎地)附近的战斗,黑田家记与立花家
  
  记的记载也矛盾,黑田家记说救援过程中根本没有立花军来到,并说李如柏军自行撤退。而立花家记却说是与小何
  
  军一齐救援,并斩杀明军千余,明军败退。并且把这一天记为2月10日,日本史料自相矛盾,不可取。
   而2月10日的黑田军的白川之战,也系虚构,因为当天明大军还在平壤,李如松还祭祀了阵亡将士(李朝实录)。
  
   令我不解的是,江户时代,日本是否流行书写艺术夸张,甚至伪造的假史料的“家记”。但想到同一时期的中国
  
  也在流行《杨家将》,《岳飞传》等通俗演义,疑虑自开。也许这是当时社会的一种文化需要,群众喜欢英雄的故
  
  事,将演艺与历史混淆,而且随着流行既然发展到不愿正视历史,而只相信演义的地步。就如同中国人对《三国演
  
  义》及《三国志》的态度一样。对于这段战争历史,中国也有颇具艺术夸张的书籍,如明末诸葛无声的《两朝平壤
  
  录》。
   最后指责“文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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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4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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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倭寇的单兵格斗能力,那是真强悍。这批人喝的面红耳赤,又猝然遇袭,到了这份儿上仍旧不肯束手就擒,反而拔刀反抗。明军只道这些小鬼子手到擒来,没料到却遭遇了意料之外的反抗,一时间也有点懵了。
  
  结果经过一番激烈而短暂的格斗,十五名鬼子被杀死,生擒日本小队长竹内吉兵卫、汉奸翻译官张大膳和另外一个鬼子兵,剩下的五个鬼子趁乱逃走了。
  
  废物!得知这个结果的李如松勃然大怒:在如此优势兵力和完美圈套之下,居然还让敌人跑了五个,实在是太无能了!这些逃跑的倭寇回到平壤,势必要把这事告诉小西行长,岂不是让他苦心孤诣设计的赚城计划破产么!
  
  他一腔怒火发泄到李宁身上,若不是他弟弟李如柏苦苦相劝,李宁的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李如松不甘心这个诱敌的任务就此失败,他一面让后方安州的大军尽快赶到顺安,一面把沈惟敬叫过来,让他亲自去平壤城里给小西行长解释一下。
  
  沈惟敬听了李如松的要求,吓得一哆嗦:大人您砍了人家十五个脑袋,都闹出这么大事了,您还让我进平壤城?这跟送死也差不多了。但当他看到李如松阴沉的双眼时,非常明智地把嘴闭上了。
  
  沈惟敬之前就已经十分清楚自己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有用就留在棋盘上,没用便会立刻被扫地出门。如果他这时候不答应去平壤,李如松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砍死。沈惟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再次勉为其难、义无返顾地上了路。
  
  他一步三挪地到了平壤城,小西行长看见他以后,当然不可能有好脸色,厉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看沈惟敬在面对李如松时束手束脚,可面对日本人,却马上恢复了骗子本色,牙尖嘴利。
  
  沈惟敬的解释,把责任都推给了汉奸翻译官张大膳,一口咬定都是翻译惹的祸。在两军处于交战状态的情况下,大家精神高度紧张,有时候会因为翻译一句误译而导致兵戎相见,这事太常见了。
  
  反正那五个逃回来的鬼子不懂中文,那晚又喝的稀里糊涂,对明军怎么翻脸的也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是沈惟敬两片嘴唇一碰的事。
  
  小西听完沈游击的辩解,当时充满歉疚地说了一句话:“此必是通事两误也。” 沈惟敬听完这句,这才舒了一口气,估计那时候他在心里想,老子又撑过了一关,多活了一天。
  
  误会消除了,小西行长又提起册封的事。沈惟敬现在更镇定了,说他生怕出事,为了澄清误会,所以只身紧急赶来来平壤,册封用的仪仗都在后头呢,你派人跟我去接一下吧。
  
  这次小西行长派了内藤如安——就是在朝鲜民间传说里被桂月香杀死的那位仁兄——跟随沈惟敬去迎接。沈惟敬把内藤如安带到顺安,谒见了李如松。李如松没想到沈惟敬能把事办得这么漂亮,在自己砍了十五个鬼子之后还依然能把日本人哄得团团转,心想这个机会可绝对不能放过。
  
  于是李如松对内藤如安大加安慰,什么中日亲善、什么封王封爵,总之怎么好听怎么说,把内藤如安说得五迷三道。最后李如松说册封使者初六即到,让内藤如安回去转告小西行长,把脖子洗洗干净等着授封。内藤如安连连点头,屁颠儿屁颠儿地回平壤城报喜去了。
  
  沈惟敬在一边见了,心中大叹:李提督真神人也,无师自通,竟比我还能忽悠。当下拜服不提。
  
  话说这边厢鬼子被李如松和沈惟敬两人联手忽悠得只等着招安,那边厢明军也已经全部准备停当。
  
  朝鲜军本来集结了一万多人,可是李如松对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放心,加上粮草也不够,所以只挑选出了三千人跟随明军前进。
  
  正月初六,李如松大军与朝鲜军三千人齐聚顺安,近五万人虎视眈眈地望着平壤城。而此时小西行长在平壤城的部队,已从巅峰期的一万八千人锐减至一万五千人,还有一部分是朝鲜伪军。其他驻守在中和、黄州等东边的部队,约有一千人。
  
  此时日军的最高指挥官尚不知道数倍于己的敌人已经大兵压境,还兀自作着美梦。
  
  小西行长这一天很早就起床了,昨天晚上他兴奋得睡不着,不由得想起杜甫的那两句诗:“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一大早,他把最华丽的日式礼服从箱底翻了出来,披在身上,登上风月楼,伸着脖子往外望去——对了,这栋楼就是传说中桂月香与小西飞“同归于尽”的地点。
  
  领导如此重视,一干手下自然也不能落后,一群大大小小的倭寇也纷纷换上最绚丽的和服,涌上平壤街头,手执花束,准备夹道欢迎大明天使。日本人的品味和中国不太一样,他们一方面崇尚素雅,一方面又特别喜欢花哨,觉得花越多才越正式,所以这一片欢迎队伍放眼望去,个个穿的都象是解放前的农村小媳妇,花红柳绿,粉团锦簇,让人目不暇接。
  
  对于如何“招安”及“册封”日本人,李如松也作了精心地准备。他把明军骑兵部队分成数营,在城外转悠。一旦伪装的册封队伍赚开了普通门,他们就立刻飞速迫近,占领城门。大军随即掩杀入城,扩大战果,一举拿下平壤。
  
  这个主意是好的,可是却漏算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日军对李如松的到来确实没有思想准备,但作为日本百年战国打下来的强军,他们也并非碌碌无为。在过去几个月里,日军不辞辛苦地把朝鲜外城外围土地耕作了个遍,全部种上了鹿角,重要地带还搁了不少拒马,这是为了防止敌人骑兵直接突击到城下。
  
  这下导致明军的骑兵部队无法靠得太近,但他们又不能也不敢离得太远,只好围着城墙不远不近地兜圈子。
  
  这一转,转出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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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4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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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觉得李如松这仗打得很龌龊...
  
  李如松和努尔哈赤真是一个爹教出来的...
  
  派间谍,偷城门,借和谈阴人...真是李成梁的好儿子。
  
  沈惟敬和小西同学倒是很有正面人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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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5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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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鲜之役,日军的罪行罄竹难书,但非常遗憾的是
  
  中朝联军打死的所谓日军头目,都是那些只带几十上百号人的家臣或足轻队长,像“八道国割”中的八个人,或者在日本战国史上出名的将领,都活着回国了;甚至连宗义智、松浦镇信、大友义统这样的三流人物也毫发未损;
  
  攻坚战:除了平壤,其他两都(开城汉城)是日本人让出来的。后来联军在蔚山、泗川却遭遇到顽强抵抗,长时间没攻陷,最后日军撤退回国才占领;
  
  野战:碧蹄馆还能一说,其他战役虽小有斩获,中朝却连李宁李有升以及多个朝鲜抗倭名将都阵亡了;日军立花宗茂和岛津义弘却打出了“西国无双和鬼石曼子”的称号;
  
  海战:李舜臣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但在露梁海一战,中朝指挥官相继阵亡,联军总帅陈磷差点被干掉,日军最终逃出生天,我们再说击沉多少船都显得苍白----毕竟日本人在关原合战双方出动的兵力达到20万人,而侵朝日军15万是当时日军的主力了,连猴子都感慨国小不能有再多的兵----因此有理由相信很多侵朝日军都没受到应有的惩罚;比如,岛津在关原战后还有能力出兵1万人协助立花宗茂对抗柳川包围战,你说露梁海海战萨摩岛津这个穷国究竟死了多少人?
  
  所以,对万历朝鲜之役略感失望,毕竟大部分日本禽兽都活着回国了,他们的恶行没有收到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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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5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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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朝联军本来有机会抓获或杀死小西行长、小早川秀包(毛利元就的小儿子,给哥哥小早川隆景当养子)
  
  比如,明军本来都已经把小早川秀包拉下马,却被他挣扎着用小腰刀(切腹用的)捅死,然后醒悟过来的家臣把明军杀散,甚为可惜。
  
  日军对晋州报复性攻击,明军旁观一干朝鲜将领白白战死,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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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8:5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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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津义弘是立花宗茂的杀父仇人。关原之战前他是德川派系,带了1500人去伏见城,鸟居元忠不开门,他一气之下投了丰臣。在会战中,丰臣派损兵折将,岛津义弘带了剩余人马直冲德川家康的本阵,让德川派几个大将手忙脚乱地赶回来,还被他带了80多人跑掉了。
  
  在港口等船回九州的时候,立花宗茂带了残兵来到;一看岛津只有80人,于是部下要求追杀岛津义弘;宗茂说,我们现在都是丰臣派的,你安心上船,我不害你。岛津义弘于是邀请宗茂去萨摩(岛津属于南九州,立花属于北九州),立花宗茂拒绝了;回到萨摩,听说德川派了黑田氏攻打宗茂,岛津还出兵1W去增援,但也无济于事。
  
  最后,丰臣派只有岛津的封地没有被没收或减少,只有宗茂的领地是没收后又让他恢复大名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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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9:0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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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行长在风月楼上朝西眺望,远远看到一支队伍靠近平壤,看队伍中的仪仗,应该就是沈游击和李提督说的天子敕封使,不由大喜,准备下楼去迎接。
  
  可等他再定睛一看,有点不对劲了!在敕封使队伍的附近,似乎游弋着其他几支骑兵部队,数了数人数,显然远远超过了护送部队数量。再一看,发现那些骑兵队不象是护卫,而且也没有紧紧跟着敕封使,反而围着城墙转悠来,转悠去。队伍里的人个个目露凶光,乱七八糟的长枪大刀倒挎了不少,好像屁股后头还拖着好多门大炮……
  
  “我草,上当了!”
  
  小西行长一拍栏杆,大声吼道。
  
  到了这时候,再傻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明军根本不是来册封的,而是来攻城的。小西行长恼羞成怒,立刻传令平壤各处,别搞欢迎仪式了,都给我上城头守城去!
  
  一时之间,锣鼓喧天,不过不再是欢迎的鼓点,而是警报。军令一传到平壤街头,日军原本负责迎接的队伍都有点乱,大家原本都是一副“热烈欢迎”的心态,突然要切换到“拼死抵抗”,这界面不怎么好操作。
  
  好在日军士兵的优点,就是听话程度比较高。经过短暂的混乱以后,大家纷纷把花衣服脱掉,手忙脚乱地爬上城头,拿盾的拿盾,提刀的提刀,架起铁炮和弓箭。当明军的敕封使靠近城门的时候,他们刚刚来得及放出第一枪。
  
  枪声一响,冒牌的敕封使慌忙后退。远处的李如松看到城头上一群人乱哄哄地提刀弄枪,还架起了数扇简易的防箭枪木栅,腮帮子不由得一抽,知道这个“瞒天过海”之计被人识破了。
  
  要说这个计策,真是个好计策,前期铺垫得也非常到位。如今功亏一篑,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的部下演技太差了。
  
  李如松很快就从挫败感中恢复过来。用兵本来就是奇正相合,奇计用不了,那就正攻呗。四万多打两万,数量上明军并不吃亏。
  
  他传令诸军,开始执行B计划。
  
  围城攻坚,是件很有学问的事情。城市的形状、附近的地势水文、城中兵力多寡、军粮储备、指挥官性格,乃至气候变化、周边局势等等,都会影响到攻城策略。每一座城,都有它独特的进攻办法。
  
  明军动作迅速,甫一展开,首先便攻占了平壤西部的药山、大兴山和东部的木觅山。李如松移营药山之上,居中指挥,其他部队缓缓伸展开来,把整个平壤城包围起来。
  
  关于如何正面攻打平壤城,袁黄作为军中赞画,已经拟定了一个初步计划,这个计划在安州又得到了柳成龙的补充,趋于完备。而李如松本人,刚从宁夏围城战里打完出来,在这方面的资历更有发言权。
  
  袁黄、柳成龙和李如松这三个人,虽然背景不同、性格不同、学历不同,但他们在制定计划时,不约而同地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欲攻平壤城,先占牡丹峰。
  
  牡丹峰位于平壤城的北部顶端,海拔九十五米,有一个独立的北城环绕四周。这里是整个平壤城的制高点,上有乙密台、最胜台等数个石质要塞,用条石垒成,十分坚固,能扛住当时最有威力的火炮轰击。要塞三面设有雉堞,堞上有射击孔,射手可以很轻松地躲在要塞里,向仰攻而上的敌人射击,地势易守难攻。
  
  牡丹峰就象是一个俯瞰整个平壤城区的守护神,如果要进攻平壤城,无论如何也要先将这里拿下来。这个教训,是用一千多名明军士兵的血换来的——当初祖承训在平壤城内遭遇伏击,包括史儒在内的许多明军就是被日军在牡丹峰上居高临下射死的。
  
  此时在牡丹峰上大约有两千多人的守军,隶属于第一军团松浦镇信。松浦家是九州出了名的强藩,士兵精于铁炮射技,战斗力十分强悍。这一次侵朝战役中,松浦家担当了第一军团主要的火力输出,是小西行长手里的一张王牌。
  
  松浦家的士兵看到敌人来袭的讯号,立刻打起青白旌旗,竖起大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便架起枪炮,冲城外的明军嗷嗷直叫,还挑衅地射上几枪,气焰十分嚣张。
  
  看着牡丹峰上敌人的嚣张嘴脸,李如松麾下诸将都跃跃欲试,表示愿第一个出阵去教训一下小日本。可没想到的是,李如松扫视了一圈,点中的却不是辽东系将领,而是一个外人——吴惟忠。
  
  吴惟忠,字汝诚,是浙江金华府义乌人。在嘉靖三十八年,一代名将戚继光前往义乌招兵,把吴惟忠和其他四千义乌青壮挑中,成为戚家军的最初班底。从此他跟随戚继光鞍前马后,历经无数剿倭血战,亲身见证着戚家军从一群乌合之众变成铁血军团,属于嫡系中的嫡系。
  
  后来戚继光去蓟州修长城,又远调广东,吴惟忠都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左右。戚继光在万历十五年病逝以后,吴惟忠接过了戚家军的衣钵,把这支军队的血脉传承下去。这次援朝之战,宋应昌唯恐辽东骑兵不足以应付局势,听了黄应阳等浙兵系的劝说,特意把拥有丰富抗倭经验的吴惟忠调了过来。
  
  吴惟忠和戚家军另外一位将领骆尚志各带了一千五百人,都是正宗的戚家军底子,所用的装备是标准的鸳鸯阵配置:藤牌、狼箲 、长枪、叉、刀一样不缺。这个沉默寡言的义乌男子继承了戚继光的治军之道,少说多做,与趾高气扬的辽东诸将格格不入。
  
  李如松派遣吴惟忠的南兵去攻打牡丹峰,有三个理由:第一,牡丹峰是高山,骑兵难以仰攻,只能依靠步兵强攻。吴惟忠的部队是明军步兵序列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二,进攻牡丹峰,可以试探一下日军的虚实。从他们防守的强度,能够大致判断出来他们是打算死守平壤,还是打算撤退。
  
  还有第三个理由,只是李如松难以宣诸于口。他想借牡丹峰这块硬骨头,削弱一下南兵实力——吴惟忠擅自行动那笔账,可还挂在李如松心里,至今还惦记着呢。
  
  对于李如松这个命令,吴惟忠没有作出任何疑问,沉默地接过将令,回去准备。
  
  戚家军挑选任务,从来不问最轻松的,只挑最困难的。他可以战死沙场,但戚家军这块招牌不能丢。
  
  吴惟忠回到自己的营地,吩咐士兵们带好武器,作好打一场血战的心理准备。当他们走出营地的时候,忽然营地外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的装束很古怪,个个留着光头,脖子上还带着佛珠,手里却提着长枪大刀,充满了违和感。为首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人,穿着百衲衣,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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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各兵种也有为数不少的杂役、工匠、车夫等非战斗人员,相当于辅兵,属正式各营编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不少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比如工匠,负责火炮火枪修理等方面),不只是光背粮草那么简单。
  
  车营:每车营有战车128辆,每辆战车配有佛郎机2门、鸟铳4杆、火箭手4人,平均每12名士兵装备一门火炮,临战之时火枪轮番射击可以终日不停,战斗兵2048人;军官、杂役、工匠、车夫等1061人;全营官兵共3109人。装备:佛朗机256挺(佛朗机手768人);鸟铳512枝(鸟铳手512人);大将军(重型大口径火炮)8门;以上火器手共1320人,占战斗兵的64.2%;其他的都是长枪手、藤牌手等等装备冷兵器的士兵。
  
  步营:战斗兵2160人;军官、杂役、工匠等共539人;全营官兵共2699人,装备:鸟铳1080枝(鸟铳手1080人)。火器手共1080人,占战斗兵的50%。其他的都是长枪手、藤牌手等等只装备冷兵器的士兵;其中有216名党耙手,装备火箭共6480支。
  
  骑营:骑兵约2700名,除弓铳刀枪等冷热兵器外,另装备有60门发射霰弹的虎蹲炮。
  
  水兵营:每营编2哨,共510人。战船火器:大、中、小战船10艘;大将军炮4门;佛郎机40门;碗口铳30门;喷筒500个;鸟嘴铳68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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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时连久  十时 连久(天文2年?(1543年)?-文禄2年1593年),日本战国时代、安土桃山时代的武将。通称传右卫门,一名惟道。十时惟长次子。立花家侍大将,拥有异名“生摩利支天”。   十时氏为九州丰后国之中的国人众,仕于其中势力较大的户次氏,并且依附统领丰后的大友家。 主君户次鉴连(立花道雪)奉命转封筑前立花山城后,连久作为十时氏的一员也跟随前往。这个时期立花家的军团主力有约三分之一是为十时氏,并且连久之父惟长以上的十时一族几乎都为家老职。   而连久和另一名堂兄弟连贞则因为都是十时家庶流,所以一时没有继承家族通字"惟"字;连久则是因为战功彪炳而得以继"惟"字而取名“惟道”。然而十时家嫡流的十时惟忠却传到次子十时连秀为立花家老,惟道因此又改回连久之名以提升身分   连久作为武士,此战后的内田统续对于自己没有和连久一同战死大感羞愧,并且包刮战前对小野镇幸所说的话、为立花家所建的军功以及为自己所建立的名声,连久真的是一位至死也令人敬配的‘真勇士’   这时小野镇幸终於越过明军大炮的爆风和连久会合,就在成功撤退之际连久又击落敌方一名骑兵之时,却被敌将李如梅趁机以毒箭射中右胸,然而连久再此时又奋力击退想进一步攻击自己的敌兵并继续撤退,却不及箭上的毒已迅速扩展全身,回不了本阵的连久就这么战死在荒乱的战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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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19:5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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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士兵很奇怪: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会有和尚上门乞讨?
  
  吴惟忠慌忙迎了出来,这支部队他可不敢怠慢。带头的那位高僧他认识,法号休静,也叫清虚禅师,是朝鲜八道十六宗总都摄,手底下有八千人的特殊军团,号称“僧兵。”
  
  僧兵在中朝日三国都不算新鲜。中国有少林寺,日本有本愿寺,里面的和尚都是一个赛一个地能打。朝鲜的僧兵当然也不例外,不但不例外,他们还是朝鲜军里战斗力最为强悍的一支。
  
  朝鲜尽管尊奉儒教,可佛教也相当盛行,国内寺院很多。壬辰战争爆发之后,朝鲜各地都有义军涌现,这些释门修行的僧侣们,也在爱国之心的激励下,毅然挺身而出,勇赴国难。当时在释门影响力最大、身份最高的,便是这位休静大师。老和尚看日本人实在太过分了,便作金刚怒,果断地站出来号召广大僧人反抗侵略者。他的号召震动整个朝鲜,数天时间里就聚集了八千人,被朝鲜国王封为八道十六宗总都摄,成为了僧兵总司令。
  
  休静大师的僧兵军团别看都是和尚,打起仗来可不是吃素的。在壬辰年的七八月份,休静的弟子灵圭配合着朝鲜义兵赵宪发动了清州战役,硬生生把第五军团的名将蜂须贺家政赶出了清州城,在敌后钉下了一枚牢固的楔子。在随后的第二次锦山战役里,虽然赵宪、灵圭相继战死,但他们强悍的战斗力也把小早川隆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次听说明军要进攻平壤,休静大师亲自率领一千五百名僧兵赶往顺安的法兴寺,与大军会合,要为攻克平壤出一份力。现在吴惟忠受命要攻打牡丹峰,休静大师对大明南兵仰慕已久,主动请缨配合作战。对这个请求,李如松无可无不可,反正是朝鲜人的军队。
  
  吴惟忠与休静大师都是外柔内刚、不擅言辞之人。两个人没有太多言语,就这么平静地并肩站在一起,一起仰望牡丹峰上良久,然后同时说道:开始吧。
  
  他们的军队继承了指挥官的特质,没有呐喊,没有鼓噪,在向牡丹峰的冲锋中保持着出奇的沉默。吴惟忠部与僧兵混编在一起,数人为一组,尽量分散开朝山顶冲去。
  
  牡丹峰上的日军毫不示弱,用火枪、弓箭和滚石拼命反击,一时间山腰一片喊杀。牡丹峰很陡峭,仰攻起来十分吃力。中朝联军向上冲了二十几米,便被峰顶乙密台与最胜台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依靠树林掩护,战局一下子僵持住了。
  
  日军除了乙密台以外,还在山腰各处挖了许多土窟。土窟是一种简易工事,在平地挖出一条很浅的战壕,上面用土或者石头筑成一道柧壁,前后涂上泥土,再挖出摆放铳筒用的孔穴。里面藏多少兵,在远处根本看不出来,靠近了便会被火器轰击。
  
  除了牡丹峰以外,日军在平壤城各处都建了无数土窟,放眼望去就象是一丛一丛的蜂窝。
  
  吴惟忠部久经沙场,对倭寇的战术十分了解。他们经过短暂的停留,把手里的藤牌高举起来,悍不畏死地朝上冲去。藤牌可以挡住弓箭,但挡不住铁炮的弹丸。日军纠集优势火力使劲射击,很快明军便在居高临下的打击下溃不成军,纷纷朝山脚下撤去。他们退的十分狼狈,甚至顾不上拿武器,把藤牌丢得满地都是。
  
  日军见状大喜,许多士兵觉得藤牌这东西很好用,追上去想捡个洋落。不料正在他们俯身争抢战利品的时候,四周树林骤然杀声四起,竟是明军和僧兵杀了一个回马枪。猝不及防的日军大为慌张,与中、朝联军绞杀在一起,变成了白刃战。山顶的同伴不敢擅自开枪,火力登时稀薄了不少。
  
  没有了火枪火炮的威胁,这些浙江兵勇近身对付日本人驾轻就熟。很快局面变成了一边倒,这些捡便宜的日军被一一被砍杀,斩去了头颅。
  
  原来这是吴惟忠与休静在进攻前就定下的计策,故意丢下藤牌,是为了利用日军的贪婪进行近身混战,以最大限度削弱山顶日军的火力。
  
  日军遭遇了强力反击后,不敢再靠近了,全都龟缩在两个要塞与一些简易的防御工事里。山顶的火炮不停地喷发,漫无目标地砸在山麓上。
  
  吴惟忠和休静大师正在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进攻,远处忽然传来鸣金的声音,这是李如松要求撤退的信号。
  
  这一次攻击,目的只是试探敌人虚实。现在牡丹峰的敌人数量摸得差不多了,还额外斩了几十个首级,见好就收。吴惟忠虽然憨直,但还没傻到以为,在没有友军大规模配合的情况下能攻拔牡丹峰。
  
  除了吴惟忠、休静在牡丹峰以外,在平壤城附近各处都爆发了小规模的战斗。李如松不急不躁地在药山上注视着城里的动静,就象是一个高明的棋手,故意四处乱放子,试图从敌人的反应中看出些许端倪。
  
  其中他最关注的,是位于平壤城南的含毬门。负责这个方向的是朝鲜军左防御使郑希贤、右防御使金景瑞,《关西邑志平壤续一古志》里说他们有八千人,但这个数字不大可信。他们的真实兵力,最多就是一千五百人。
  
  八千人这个数字,是朝鲜军集结在前线的总人数,可这里大部分士兵都是临时征募来的,能上战场的并不多。《宣祖实录》里记载:李如松觉得这些人素质实在太差,就在一月五日叮特意嘱柳成龙,让他挑选出三千名稍微懂得打仗的,前往斧山院集结,参与围城战,其他部队在外围担任警戒工作。
  
  这三千人里,一千五百人属于休静大师的僧兵,另外一千五百人,便是郑希贤、金景瑞的朝鲜正规军。后者虽然战斗意志差,但毕竟是行伍出身,比临时抓来的壮丁部队强那么一点。
  
  这两位朝鲜将领的任务是佯攻,但李如松还是高估了朝鲜正规军的战斗力。日军看到是朝鲜军的旗号,居然大着胆子主动出击,从东侧中城的大同门瓮城绕出去,突然出现在朝鲜军的身后。结果朝鲜军大溃崩散,死伤惨重,直到辽东军赶过来支援,这才勉强站住阵脚。
  
  正月初六这一天的攻击没有任何实质成果,除了牡丹峰之战有一次漂亮的反击以外,其他地方都被日军击退。诸将回到大营,心中无不揣揣。尤其是郑义贤、金景瑞两位朝军将领,更是忐忑不安,其他部队只是没取胜,自己可是打了一场货真价实的败仗。若是李提督嫌他们没讨到彩头,岂不是死定了?
  
  但他们玩玩没想到的是,李如松居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淡淡批评了几句,就宣布解散了。
  
  李如松其实此时心里正高兴着呢。日本人虽然凶悍,但心眼比较实在,有一句说一句,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从来不藏着掖着。他去年在宁夏打哱拜时,围城数月才摸清敌人的心理,可今天略微那么一攻,日军便竹筒倒豆子把所有战略意图都暴露出来了。
  
  李如松是个骄横的将领,但也是个目光如炬的名将。今日的试探性攻击,让他发现了日军的致命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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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0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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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我赢了
  
  李如松回到中军大营以后,吩咐亲兵叫来七个人,他要依次密谈。
  
  第一批来的,是除了李如松之外的明军三巨头:李如柏、杨元和张世爵。李如松要求他们回营之后,让士兵们不要休息,铠甲不脱,火器不封,火绳火药弹丸什么的,都别忙着收起来。
  
  三将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主帅怕劫营啊。李如松说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也没多加解释。
  
  第二波来了一个人,是吴惟忠。李如松把平壤地图摊开来,点了点其中一处,说过两天正式开打的时候,我不要求你攻克牡丹峰,但你跟休静和尚无论如何得把这里拿下来。吴惟忠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军令如山,他也没反驳,领命回去了。
  
  第三波是两个朝鲜人,郑希贤、金景瑞一对难兄难弟。俩人以为李如松要秋后算账,谁知李提督和颜悦色,拍着肩膀让他们明天好好打。郑希贤、金景瑞赶紧表示一定比今天打的好,李提督说不用,就照今天的水平打就行。
  
  见完这六个人,李如松把最后一个人叫了进来。
  
  这个人是祖承训。
  
  平壤城是祖承训的伤心地。自从那次失败之后,祖承训在辽东军中的威望大跌,尽管靠着李成梁、李如松父子的威望,他没有被一捋到底,但一个军人打了败仗的耻辱,是无法洗刷的。返回辽东后,祖承训被发配到凤凰城里埋头修理盔甲,可在他心里,复仇的火苗一直不曾熄灭。
  
  李如松入朝时,没有忘记这位老部下。他以祖承训有与日军交手经验为由,让他随军出征,官职仍是副总兵。他问祖承训:想报仇吗?祖承训点点头。李如松说好,附耳过去面授机宜,你要如此这般。
  
  祖承训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两眼放着绿光,有如一头饿坏了的出笼猛虎,浑身都散发出要吃人的杀气。
  
  做完这些安排,李如松安心睡觉去了。
  
  主帅睡了,下面的人却不敢睡。他们有将令在身,只得强睁睡眼,伏在帐篷旁、战车底下与营寨栅栏内,望着明晃晃的旗灯打瞌睡。说不定还有人在心里暗骂主帅无事生非。
  
  这一夜都很平静,可到了凌晨三点,异状出现了。
  
  熬过夜的人都有经验,最难熬的时候不是午夜十二点,而是凌晨三点到四点。那时候人最容易疲惫,精神也最涣散。小西行长特意挑选了这个时刻,派了三千人来劫营!
  
  这三千人大着胆子摸到营寨外围,正待动手,却不防营寨里喊杀四起。等候一晚上的明军士兵已经不耐烦了,盼着小鬼子们早点来,打完了好睡觉。现在鬼子们来了,士兵们把一腔缺觉的怒火一古脑全喷射了出来。一时间火焰冲天,万枪齐射,照得天空红彤彤一片。
  
  日军劫惯了朝鲜人的军营,没料到明军的攻击如此强硬,有点不适应。要知道,缺乏睡眠的人脾气特别容易暴躁,何况又是数万脾气暴躁的东北汉子……
  
  这是李如松发现的日军第一个破绽:自大。
  
  从壬辰年四月开战至今,日本人在陆地上还从来没遭遇过大的挫折,过于顺利的战局养出了一伙骄兵悍将。李如松在初六的攻城战中,感受到了日军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尤其是当他看到日军大将高举旗牌,吹着螺号在城内四处大摇大摆地督战时,更确信自己的判断。
  
  李如松也是个骄横的人,对别人的骄横心态十分敏感。他知道,明军在第一天攻城失败之后,耀武扬威的日军一定不会放过夜袭的机会。他对症下药,果然一击即中。
  
  日军丢了大批尸体,仓皇逃回,这时候天也差不多蒙蒙亮了。李如松吩咐各部埋锅造饭,草草吃了顿早饭之后,吹起号角,然后集合出发。
  
  城内的日军如临大敌,初六没打,今天初七明军肯定是要正式开始攻城了,少不得要有一场血战。可他们光听见号角声响成一片,却不见动静。
  
  过了半晌,日本人看到远处一支小部队战战兢兢地靠近了平壤西侧的普通门,再仔细一看,乐了。
  
  原来这支军队,正是昨天在含毬门外被杀得溃不成军的郑希贤、金景瑞部。
  
  他们今天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居然鼓起勇气孤军深入。日军在普通门的守军耐不住性子,明军咱们要谨慎对待,对付朝鲜人那还不是跟撵草鸡差不多嘛。
  
  于是当郑希贤、金景瑞部靠近普通门的时候,日军突然大开城门,一群士兵趾高气扬地杀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向朝鲜人奔去。
  
  朝鲜军毫无悬念地开始溃退,他们熟练地丢弃武器与旗帜,转身飞快地奔跑。郑希贤往西逃,金景瑞往北窜。日本人更兴奋了,追着朝鲜军屁股后头猛追。
  
  追着追着,他们发觉情况不太对。一回头,看到两支大明骑兵已经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日本人身后,把他们与平壤城隔开。旋即朝鲜人也不跑了,和后继跟上来的明军步兵合流,围成一个大圈子。这些追击的日本人傻了眼,直接被包了饺子,死了三十多个。
  
  日军守军在城墙上看得目眦欲裂,却是无能为力。消息传到城内,小西行长有点发愁,看来明军数量不少,战力也很不差啊,心想不如求和吧。他派了个使者去李如松营中,说了一通我国只是想朝贡大明何必刀枪相见的屁话,不如大家先各退开几步,从容商量一下。
  
  没想到,李如松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把撒出去的人马都收拢起来,回营休息去了。这让已经准备好死战的日军有些惊讶。
  
  小西行长一看明军答应的这么痛快,心思又变了,以为这些明军一定是外强中干,迫不及待等着日军谈判。他的小算盘又活动开了:今天晚上再劫一次营看看。于是一月初七晚,小西性长又派了一支部队,去夜袭李如柏的营地。
  
  小西行长的逻辑是:我第一次袭营被你们蒙中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第二天还会来。
  
  李如松的逻辑是:你第一次袭营被我猜中了,你一定会以为我想不到你第二天还会来。
  
  这是一个没完没了的逻辑问题,反正谁猜到的步数多,谁就有胜算。
  
  遗憾的是,这次的剪刀石头布,李如松又赢了。他又猜中了小西行长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是什么。
  
  于是袭营日军的下场,比昨天那拨还凄惨,被李如柏迎头一通乱打,连哭带喊跑了回去。
  
  李提督早就知道这是小西行长的缓兵之计,之所以假装答应和谈,是他根本没打算在初七那天动手,因为还有一样东西没到。
  
  他在等大炮。
  
  明军这次带来了三百多门大炮和火战车,大大小小什么口径都有。这些火炮以及配套的炮弹、火药、毒药等辎重十分笨重,需要用牛车慢慢地拖着走。明军主力抵达平壤时,大炮还扔在后头拖了一路。袁黄正心急火燎地抽着运输队,催促他们连夜赶路。
  
  一直到了初七晚上,抵达平壤的明军火炮也没到齐,但数量勉强够打一场大仗了。
  
  李如松之所以坚持等到火炮到齐了再打,是因为他在初六发现了日军第二个破绽:弹药匮乏。
  
  他注意到,包括牡丹峰之战在内,日军的铁炮射击密度远远不如之前战报那么大。很多地方的战斗中,日军明明可以铁炮射击,却选择了白刃战。城头上很多地方,甚至使用的是朝鲜伪军的弓手。
  
  这一切迹象表明,日军的弹药储备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除了牡丹峰那种要害地方之外,他们已不敢尽情使用铁炮。没了铁炮的日军,等于是拔掉了一半爪牙。对付这种敌人,用大炮在远处把他们燎成熏兔子是最好的选择。
  
  在火炮辎重队抵达不久,李如松召集了中、朝联军所有将领到中军帐内,说了四个字:“初八,攻城。”
  
  随即他给出了一个十分详细的进攻计划表:
  
  杨元所部进攻位于平壤西侧的普通门。
  
  张世爵所部进攻平壤城东北部的七星门。这一路集中了明军现有火炮数量的一半以上,为明军主攻方向,李如松的中军也设置在这个方向。
  
  在他的左翼,吴惟忠、休静大师与辽东军查大受部组成一个突击箭头,他们的目标是进攻位于北城的牡丹峰。
  
  李如柏所部负责进攻正南方的含毬门、车避门。他的麾下还包括骆尚志的一千五百名浙兵与李镒、金景瑞等一千五百名朝鲜正规军。
  
  明军分成了三个集团,从西、南、北三个方向把半个平壤外围团团包住。
  
  所有人看到这个计划,都不约而同地提出一个疑问:东边呢?平壤的东城出了大同门,直接面向大同江。此时正值冬季,大同江的江面已经结冻,人马皆可通行。如果一点兵都不放,岂不是放任日本人逃走么?
  
  李如松的表情很轻松,逃就逃吧。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事实上,这就是李如松发现的日军第三个破绽。
  
  沈惟敬和小西行长的谈判,李如松已经了解到了详细内容。他注意到,小西行长在谈判中一直在强调,要划大同江而治。这个条件一方面表明日军对东部朝鲜志在必得;另外一方面也表明日军的扩张已到极限,平壤城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鸡肋一样的存在,不再是兵家必争之地,而是可以拿来谈条件的筹码。
  
  李如松在接下来两天的攻城战里真实了自己的判断,日军是色厉内荏。别看他们摆开一副与城共存亡的架势,只要施加足够的压力,让他们意识到守卫平壤城会带来的损失要大于收益时,小西行长便会弃城东遁。
  
  既然这样,那与其让日军在平壤城里困兽犹斗,不如索性围三阙一更符合明军利益。要知道,李如松的主力是辽东骑兵,攻城战不是他们的强项,追击才是。当日军承受不了三面的强大压力而选择从东边撤退以后, 铁骑将尾随着他们一路追杀,这效率可要比强攻城墙要高多了。
  
  有人也许要奇怪,李如松之前打宁夏城,可是围得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耐着心思打了几个月。现在到了平壤,怎么改性子了?
  
  这是因为李如松的心里还有另一本帐。宁夏不留一点缝隙围城数月,那是因为在国内,哱拜属于胆大妄为的帝国叛徒,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个人都必须要死,双方不死不休,没有第二条路好走。而眼下的明军,说白了是在替朝鲜人卖命,因此完全没必要非拼个你死我活,只要能拿下平壤城,那就是皆大欢喜。
  
  不同的敌人,决定了攻城的不同方式。兵法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大概就是如此。
  
  李如松的判断的一点都没错。小西行长现在正缩在平壤城里,一把一把地吃着后悔药。
  
  关于平壤守城事,在日军高层中早就有争议。早在日本占领军接到大明可能会出兵的消息时,宇喜多秀家专门召集了包括小西、黑田长政、福岛正则、毛利吉成等军团长来汉城开会,讨论接下来的用兵方略。
  
  会议开始时,诸将发现,黑田长政毕恭毕敬地坐在一个人身后。这个人叫做黑田官兵卫,是长政的父亲,也是秀吉曾经的军师,他在日本还有个称号,叫做“稀世的名军师”。
  
  黑田官兵卫之前一直跟随宇喜多秀家当参谋,但他对于侵朝战争丝毫不看好,秀吉一怒之下把他赶回国去。现在听说大明要出兵了,秀吉不得不借重他的智慧,又让官兵卫来朝鲜帮忙。
  
  对于接下来的作战计划,黑田官兵卫面对一群小辈丝毫没客气。他的意见是,以汉城作为防守重心,汉城以西沿途大路两侧修建堡垒,节次抵抗。这样可以缩短补给线,从釜山-汉城一线及时出兵援救。至于继续进攻,现在时机尚不成熟。
  
  他这么一说,小西忍不住跳出来了。平壤现在是他的主基地,黑田官兵卫主张停止进攻,分明就是要拆他的台嘛。小西行长不顾尊老,直接表示,朝鲜军不足为畏,大明的军队要渡过鸭绿江也不容易。你们想缩回去随便你们,老子是要从平壤打到鸭绿江,在鸭绿江畔与明军对磕。
  
  官兵卫叹了口气,说你跑那么远,万一明军打过来,后方支援不及,你岂不是要孤军奋战?小早川隆景也劝小西行长三思。
  
  面对一位名军师和一位智将的劝解,小西行长听不进去。他和石田三成是一伙,而石田三成跟黑田官兵卫一直关系不睦,所以小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官兵卫给他穿小鞋呢。
  
  会议结束以后,官兵卫给秀吉写了封信,说小西行长这死孩子不听话,早晚要打败仗——结果这封信差点给自己惹出杀身之祸,几乎被秀吉逼着剖腹。小西回到平壤以后,依然我行我素,把官兵卫的话当成耳旁风。
  
  可随着明军进入朝鲜,小西行长发现战略环境不断恶化,缺衣少食,日子越过越紧张。这时他才想起黑田老头子的忠言逆耳,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他的第一军团,被平壤死死地拴住,附近唯一的友军,只有驻在凤山城的第三军团大友义统、牛峰的六军团立花宗茂和平山的小早川秀包。这三路人马数量不多,大友麾下两千人,立花麾下两千五百多人,秀包的兵力也差不多两千。
  
  这种程度的兵力,最多也只能是接应一下平壤出来的败兵,指望他们解围是难。
  
  现在平壤城成了小西行长烫手的山芋:撤退不甘心,死守呢,不是有困难,是肯定守不住
  
  李如松摆出围三阙一的态势,正是比着小西行长的心思,给他量身定做的。
  
  且说明军诸部得了将令,分头要去准备。李如松却叫住他们:“兵贵神速,别吃早饭了,灭了倭寇再说!”诸将只得同意。
  
  临开站前,李如松焚起了一柱香,在随军带来的关公像前占了一卦,结果是吉。于是他转过身去,又向全军发布了两道命令。
  
  不许斩首。先登者赏银三百两。
  
  不许斩首,是因为明军习惯于以斩首来计功,士兵们经常为了抢夺敌人首级而耽误了正事。李如松知道这次攻城干系重大,特意叮嘱明军诸部,不要忙着抢功劳,先把城拿下来是正经。
  
  在不同的史料里,李如松提出的赏格很是不同,从最少的三百两到最多的五千两都有。五千两的奖赏显然有点离谱,小西行长的脑袋才值一万两银子;三百两是南军将领在战后向李如松讨要的数量,最符合事实。
  
  这一正一反两道将令,表明李如松对于平壤攻坚战并不乐观,他需要全军都重视起来,专心干活。
  
  一月初八清晨,在经历了两天的试探之后,明军对平壤城的总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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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1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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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发出怒吼的,是明军的炮兵。他们昨天晚上已经进入了阵位,把各种火炮远近摆正,调校好射击角度。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炮弹飞过城墙,普通门、七星门、含毬门立刻陷入一片火海。
  
  日本守军全都懵了。日本虽也有类似的大筒、石火筒,但数量极少,在战场上不占主导地位。象大明这种一次万炮齐鸣的场面,他们从未经历过。
  
  第一阵火炮打击结束后,日军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明军又飞快地把一辆一辆架火战车往前推去。
  
  这种战车的造型,与后世的多管火箭炮非常类似。它的底座是一辆人力木车,车上放着两排共六个长方形的箱子,里面装有一百六十支火龙箭或者毒火箭。这些火箭的引线都被铰在了一起,置于箱尾。操作者只需要把引线点燃,这一百多支火箭便可一起呼啸而出。战车的前方还设有棉帘,可以防御箭矢与铅丸。
  
  几十辆战车被明军推进到至城墙数百步的地方,车头仰起,对准城头一起发射。数千枚火龙窜上半空,划出耀眼的轨迹,蔚为壮观。
  
  日军发现,这些火箭落到城中以后,不但会引燃房屋,而且还冒出一种烟雾。只要接触了烟雾的人,便会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这是大明特制的化学武器,药物暗藏在火箭箭头,遇热燃烧挥发。
  
  架火战车发射完毕以后,飞快地退回阵地。阵地前方埋有铁蒺藜,可以有效地防止敌人步兵与骑兵突进。
  
  与此同时,明军主力开始向城前突击。
  
  在进攻的队伍中,有许多火器小组。他们怀抱着虎蹲炮,身手矫健,旁边还有护卫紧紧跟随。
  
  虎蹲是一种两尺多长的炮筒,筒身用七道铁箍,炮口还伸出两个铁爪。他们冲到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将炮筒放下,铁爪牢牢抓住地面,与城墙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仰角。随着一声声沉闷的轰鸣声,虎蹲炮向城头喷射出无数高速运动的铅子与石块,把碰到的每一个人都砸得血肉模糊。
  
  明军的火器攻势远近交替,一波接着一波,声势极其惊人。日军这一天见到的五花八门的火器,比他们前半辈子见到的都多。整个平壤城都在隆隆的炮声中摇动。
  
  旁观的朝鲜人,看得那叫一个爽啊——开眼了,值回那么多粮草的票价了。在回顾这一天时,他们用沉醉的语调这样描述道:“倭铳之声,虽四面俱发,而声声各闻,天兵之炮,如山崩地裂,山原震荡,不可状言”、“响振天地,山岳皆动。大野晦冥。烟焰涨天,旁弥数十里。火箭布空如织,火烈风猛。直冲城里,林木皆焚。”
  
  就在平壤城北、西、南三面同时陷入混乱的时候,吴惟忠、休静大师与查大受的部队不动声色地接近了牡丹峰。
  
  牡丹峰在平壤城的东北角,它四周修有一圈城墙,构成了独立的北城,通过北城南门与平壤城连接。李如松在初六的晚上,对吴惟忠下了一个命令:占领这道城门,切断北城与平壤城之间的一切联络与通道。
  
  吴惟忠不太明白这道命令的用意。因为牡丹峰上的敌人能够独立作战,封锁城门并不能阻止他们用火力支援平壤城。不过他没有提出疑问。
  
  这一天总攻开始后,吴惟忠吩咐休静与查大受分别率部属围攻牡丹峰,自己则率领浙兵精锐直入北城南部。
  
  开始的进攻很顺利,明军铺天盖地的火炮攻击让日军一阵犯晕,防守为之一懈。浙兵很快就突破了外围防线,攻陷了北城南门。
  
  在控制了北城南门之后,吴惟忠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捅了个巨大的马蜂窝——日本人全疯了。平壤内城一下子冲出了无数武士和足轻,嗷嗷叫着不要命地开始猛攻北城南门。
  
  面对日本人疯狂的攻击,浙兵的压力陡然变大。北城南门的城楼规模很小,他们打下来很容易,现在守起来当然也很难。吴惟忠有点糊涂,不知道日本人吃错了什么药,这地方有这么重要么?至于么?
  
  他不知道,此时日军主帅小西行长正在牡丹峰上督军。明军占领北城南楼,等于是切断了日军半拉脖子,日军司令官和司令部都给孤立在平壤外了,你说日本人能不急么?
  
  这正是李如松发现的日军第四个破绽。
  
  在古代,战场上没有无线电和电话,所以碰到大规模的战斗,主帅都会选择一处高地,登高望远,便于掌控全局。尤其是守城战,及时看到敌军的一举一动至关重要。
  
  李如松知道,只要明军四面一围,小西行长肯定会往最高处爬。李如松也是作指挥官的,对这种主将爱爬高心态知之甚熟,以己度人,料想不差。
  
  平壤城最好的瞭望地点是在牡丹峰,坐镇此处,四面一目了然。明军一攻城,小西行长一定会选择这里——可问题是,牡丹峰不象别的制高点是在城内某处,而是孤悬平壤主城之外,只靠一个城门连接。这便是日军的致命破绽之一,明军的绝佳机会。
  
  初六的那一次攻击,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李如松在给小西行长作心理暗示。果然在初八这一天,小西行长登上牡丹峰,俯瞰整个战局。
  
  吴惟忠把北城南门一掐断,在主城指挥战斗的宗义智几乎急疯了。牡丹峰上一共才两千多人,如果明军死守南门,同时派大军死力进攻,小西行长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平壤守军也必群龙无首,李如松这是要实施斩首行动啊。
  
  宗义智立刻发动了数次突袭,企图打通通道,接回小西行长,但都失败了。浙兵在吴惟忠的带领下,拼死不退,牢牢地守在南门。宗义智在为难之际,一个粗豪汉子站了出来,大声说我愿意去闯关!
  
  这人叫做国分隼人,乃是宗家的一员猛将。宗义智闻言大喜,挑选了一批精兵,跟在国分后头,再次发动攻击。依仗着日军铁炮的密集火力,国分隼人硬生生从明军阵内杀出一条血路,一骑绝尘,闯入北城,登上牡丹峰。
  
  小西行长正脸色阴沉地盯着明军火炮轰击,忽然接到隼人的报告,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他连忙率领扈从离开牡丹峰顶,来到山脚下的南门。
  
  一看见小西行长,吴惟忠顿时意识到了日军疯狂的原因。此时主城日军与牡丹峰日军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发起犀利的攻势,吴惟忠率浙兵死战不退,双方陷入了混战。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颗子弹十分凑巧地射穿了吴惟忠的胸口,鲜血喷出来沾满了他的小腹。吴惟忠虽然身负重伤,被部下抢了下去,但犹然须发皆张,大声下达着各种战斗指令。一股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我是戚家军出来的人,绝不能玷污了这三个字。
  
  只是主将的受伤,依然影响到了本就在兵力上处于劣势的明军。最后在主将重伤、两边受敌的局面下,他们终于难以支撑,只能簇拥着负伤的吴惟忠缓缓退去。
  
  小西行长没敢追击。他现在是惊弓之鸟,只想尽快回到城中。
  
  吴惟忠的奋战,虽然没有达成斩首局面,但并非全无意义。小西行长吃了他这一吓,返回城里以后再也不敢爬高了,而是把登高瞭望的任务交给了宗义智手下一个叫大石荒河助的家伙。这哥们有点混不吝,铠甲也不穿,披了件短衫就蹭蹭爬上风月楼顶。他看到什么,转告给小西行长,小西再做出决定。
  
  这种间接报告的办法,最终害了日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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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1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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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战斗开始到吴惟忠退去以后这段时间,其他地方的日军经过适应,抵抗逐渐有了章法。此时不独北城南门,在平壤主城的各处战场,两军都进入了僵持阶段。日军的顽强程度超出了李如松的意料,他们趴在土窟与城墙上,冒着猛烈的炮火与明军展开对攻。明军靠近,他们就往城下浇滚油投掷巨石,明军后退,他们就拼命放箭,用铁炮不要命地疯狂射击。
  
  自战斗开始,李如松就骑马带着护卫们往来于三门之间的阵地指挥战斗。此刻眼见明军久攻不下,李如松大怒,突然之间率着他的百多名扈从,直逼城下,亲自加入了登城攻击的队伍。
  
  主帅如此悍不畏死冲锋在前,明军士兵顿时不要命一般地发起了进攻。张世爵见状大惊,急忙命明军火炮部队迎着日军枪弹向前推进,抵近射击压制日军火力,以保护李如松,避免主帅被日军所伤。
  
  其实城中的日军,此刻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他们的人数毕竟不及明军多,各门吃紧,根本无法抽调机动兵力。小西行长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忽然注意到,七星门与普通门的攻势都异常强烈,可南边含毬门的压力却相对轻松,远没有其他两门那么惨烈。
  
  大石荒河助很快向小西报告了一个情况,说看军装服饰,似乎含毬门那边的攻城主力是朝鲜人。小西顿时松了一口气。朝鲜军的战斗力他太清楚了,别说攻城了,只怕日军只要一开城门,他们便会大溃而走。
  
  于是小西作了一个决定,他把含毬门附近的守军抽调了一部分,补充到七星门和普通门去。
  
  含毬门部分守军调离以后,门前的朝鲜军又开始发动新一轮攻击。在明军火炮齐射过后,他们依仗着遮挡视线的硝烟前进,战战兢兢。城头的日本兵轻松地望着下面的手下败将,计算着这次能干掉几个人,他们连铁炮都不屑使用——朝鲜那些废物,就算靠近城墙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当朝鲜军队抵近城下以后,意外发生了。
  
  其中数百名朝鲜士兵作了一个奇怪的举动:他们把身上的衣服撕扯了下来。
  
  里面,露出的是明晃晃的明军铠甲。日本人看到为首的一个人,一脸狰狞、面部全是愤怒和无比强烈的复仇欲望。
  
  这人就是得令而去却一直没露面的祖承训。
  
  在初六的战斗中,李如松发现日军对朝鲜军有强烈的优越感,郑希贤、金景瑞攻城的时候,日军甚至敢出城反击。李如松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安排这两位朝鲜将领在初七又进行了一次试探攻击,果然日军又一次开城出击,再次证明了他“日军极端蔑视朝鲜军”的猜想。
  
  这种对朝鲜军极度轻视的态度,是平壤日军的第五个致命破绽。
  
  李如松叫来了祖承训,他知道这个人对平壤日军拥有心结。有时候心理阴影会让人颓废,有时候却可以让人战力倍增。李如松相信祖承训是后者。
  
  祖承训和他的部下换上朝军军装,混在李镒、金景瑞的攻城部队里,此前一直没动,这是李如松埋在南城的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
  
  现在这颗炸弹终于爆炸。祖承训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他自从去年七月以来,一直背负着沉重的耻辱感。这种耻辱感,只有在平壤才能得到洗刷。
  
  祖承训甩掉朝鲜军服,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怒吼着扑向含毬门。在他身后,数百名明军精锐如疾风烈火般席卷而来。倦怠的日军一时间无法适应突然加快的攻击节奏,兵力又不足,含毬门前险象环生。
  
  如果是小西行长自己亲眼观察,说不定会注意到那些“伪朝鲜军”的破绽。可惜他已经被吴惟忠吓破了胆,只敢借助大石荒河助的眼睛来观察——后者是个粗豪武者,视力可能很好,但观察力就不行了。
  
  南方面军主帅李如柏一直在远处观战,他看到祖承训的突然攻击让守军陷入混乱,立刻挥动将旗,命令明军主力紧随其后,千万不可让这个宝贵的战机白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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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1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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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将不死战便要杀头那是今人的揣测,倒是条条框框权利所致导致了杨元的悲剧。
  举例来说:总兵一般是镇守,守一镇、边、省,就算你斩了再多的头,只要你的汛地丢失,换句话说官职所赋予的职责丢失便是死罪。而副总兵有协收、分守之分,协守的副总兵一般驻扎在总兵一个镇城,就是打下手,分守好一点可以独立一个区域(几路),但是总归总兵管,所以不能不防被总兵“陷害”,我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在典章职责和群体利益的夹缝中求活”。
  杨元在南原时,他就是最大在朝的武将,但是他并没有被授予统辖吴惟忠、陈愚衷两部的权利,三者各守一城而已,比不得癸巳刘大刀被直接受命统辖南方系。他的职责所在就是分守一座城,失了城就是死,除非证明你死战,另外杨元的悲剧也在于听信了朝鲜人的一贯的忽悠,说什么刘总戎、骆参将曾经在那里修缮,地广可以您跑马。的确,刘大刀、骆尚志在癸巳年分别短暂驻扎过南原,并且改造了部分的城防设施,但是这都过了三年了,而且据说杨元拆处南兵遗留用于防卫铁炮射击的“棉被”。
  而杨元的悲剧更在于过分自信(我相信杨元知道出城一战然后逃脱肯定也会杀头,所以他选择了求救,但是别忘了另外两位不是你的辽东系,也是明确自己的职权所在,谁管你。何况更有被李如松下套过的吴惟忠和刚刚好不容易募集到的第二批南兵,我相信此时吴惟忠的眼中癸巳擅动兵败导致被李如松弹劾事件和石门寨沙南兵事件还历历在目。
  另外,谁也没有意料到成犄角之势的闲山岛朝鲜水军大营的全军覆覆没来得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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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2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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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在最前头的,是浙兵的带兵大将骆尚志。骆尚志是一员猛将,也是名武林高手,据说他擅用八十八斤大戟,能举八百斤石锁,因此号称“骆千斤”。他带头冲锋,手持长戟挥舞如风,极有声威。李如柏在出发前建议说在城下堆起沙桥,谁知骆尚志大手一摆,说不用,你看着吧。
  
  骆尚志率部冲到含毬门下,正赶上城头的日军被祖承训的突然猛攻折腾得灰头土脸。随即又见从明军阵里腾起数十个黑影,蹭蹭跃至到半空,越过了城墙直朝城里飞去,犹如神兵天降。日军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当下骇然惊绝、肝胆欲裂,叽里哇啦一阵乱喊,心说这仗没法打了……
  
  慢着,这情景不是武侠小说里头的么?普通人哪有这种本事?
  
  确实,一般普通人真没这种飞入城中的本事,但有一种普通人是有的——死人。
  
  骆尚志在进攻之前,耍了个花招。他事先弄来了不少尸首,套上明军衣服,然后绑到投车上,扔过城头去。那时候爆炸的祖承训已经杀过去了,日军正慌乱之间,又看到空中有无数明军越过城墙飞进城里,心神大震,哪里还能分辨半空飞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浙兵利用这段千载难逢的空窗期,抬来钩梯贴上城墙,下方有人死死固定住。骆尚志一马当先,窜上梯子直朝城头冲去,他身手矫健,眼看只再几下就能登上城头。
  
  谁知快到城头时,一块飞石突然砸来,正中骆尚志的小腹。若换了别人,恐怕这一下便直接被砸下城去;但骆尚志体格极强,硬是生生扛住了这一下。
  
  骆尚志强忍剧痛,翻身登上城头,砍翻周围日军,大呼前进。浙兵见主将如此给力,全都红了眼,嗷嗷地一窝蜂往城楼上冲。上去的明军一脚踹翻日军旗帜,把大明龙旗插上了含毬门高高的城楼。日军被这股势头压倒,惊慌地向后退去。
  
  日军防守这一段城墙的将领是五岛纯玄,他在祖承训、骆尚志的狠狠打击之下,短时间内损失了太田弾正、江十郎、青方新等数位五岛家重臣和数百名士兵——更危险的是,含毬门已不复为日军所控制。固若金汤的平壤城防,终于露出了第一道裂纹。
  
  李如柏大喜,催军前进。骆尚志等人在前头浴血奋战,他们的辽东军在后头忙着砍人脑袋争功——李如松开战前的嘱咐他们全抛到脑后了。
  
  五岛的心在滴血,他的封地不过一万五千石,此次带到朝鲜七百多人,已经是倾家而出,可就这么一会儿,便损失了几乎一半。五岛悲哀地发现,刚才小西行长几乎调光了南城所有的预备队,现在他已经无兵可用了。
  
  南城含毬门的失陷,已经被日军指挥部察觉——没办法,登上城头的明军都开始学骆尚志,把日军旗帜丢下来,换成大明龙旗,一时间含毬门上旌旗飘飘,只要不是色盲都能分清楚怎么回事。
  
  小西行长大惊失色,立刻从七星门的守备部队抽调一部,前往南城支援。
  
  再说七星门攻击的明军,为了保护加入登城部队的大帅李如松,在张世爵指挥下,火炮部队一口气向前推进到距离七星门不到两百步的地方。这个距离非常危险,稍不留意就会被日军从高处打击到,造成大炮和操作人员的损失。可这个节骨眼上,张世爵顾不得了。
  
  明军冒着城头巨石滚油弓箭铁炮的猛烈打击,一面跟着李如松攻城,一面把佛郎机炮和灭虏炮等等全都推了上去。好在这两种火炮都有自己的专属车辆,只需要把炮身抬到车上,再蒙上数层浸湿的棉被,就能构成一个简易的攻城车。
  
  “开炮!”
  
  随着这些大炮近距离的一声怒吼,巨大的炮弹呼啸着砸向城门。随即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传来,七星门的城门楼子竟然硬生生被这种不要命的抵近射击轰碎了。
  
  日本人吓呆了,明军趁机蜂拥而入。张世爵还未来得及高兴一下,就见前方一道影子闪过,他定睛一看,却是主帅李如松又已一马当先,直接突进城去了。
  
  李如松刚冲进平壤城,迎面就是一阵日军铁炮袭来,密集的枪声中李如松翻身落马,生死不明。
  
  他的扈从们大惊,赶紧冲上前去把他抢了回来。大家仔细一看,所幸大帅没有受伤,只是坐骑被打死了。不过由于之前明军曾向城里发射了大量毒火箭,附近弥漫着明军发射过来的毒气,十分危险。李如松被熏得晕晕乎乎的,部下取来毒烟解药让他含住,心说这下大人您该安稳点了吧?
  
  谁知李如松起身换了匹马,一点磕巴都没打,噌一下又窜了出去,继续向城中突进。
  
  随后跟进的张世爵见状,把个李如松恨得牙痒痒的。心道你都落了一次马了,还不老实,这万一哪里再来一阵暗枪把主帅伤了,玩笑可就开大了。他再顾不上指挥,急忙带人去追李如松,谁知道才跑了没几步,又找不到李如松了。
  
  张世爵正要急眼,不远处的地下猛地冒出一个人来。此人灰头土脸一脸是血,犹自大呼前进。听见声音,再一看盔甲的造型,张世爵确认此人正是前一刻凭空消失的李如松李大提督。
  
  原来日本人在平壤城里挖了不少沟堑,李如松冲锋的时候充满激情,结果连人带马绊落进了大沟里,和他一起冲锋的步兵因为速度慢,倒是一个没事,蹭蹭蹭越过壕沟直扑向前。
  
  这是李如松在这场战斗中的第二次落马了。
  
  张世爵一看主帅鼻子都磕出血了,连忙劝他在后头指挥。谁知李如松眼睛一瞪脖子一梗:不退!
  
  不得不说,李如松平时脾气不好很骄横,但他面对敌人的时候也一样骄横,从不把敌人放在眼里。他第一次落马是就因冲得太靠前坐骑中弹,这次又是如此——冲锋在前的大无畏精神是好的,只不过有时候可能会付出很大代价。平壤之战因为冲锋在前,他两次落马,死了两匹坐骑,在以后的朝鲜战场上,他这种冲锋在前的落马还会继续下去,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
  
  主帅如此凶猛,部下谁还敢贪生怕死,明军无不以一当十,一窝蜂地杀入了平壤。
  
  张世爵刚才为掩护李如松而使出的大炮抵近射击战法,很快被传到了普通门前线。杨元毫不犹豫地如法炮制,几下子把普通门的城门楼子也给轰成了齑粉,门户大开。
  
  于是,平壤城的日军连一个上午都没坚持住,含毬门、普通门与七星门就相继失守。平壤环城防线在李如松一个又一个的狠辣招数和他悍不畏死的带头冲锋下,很短时间内就彻底宣告崩溃。
  
  主城防线既溃,防守牡丹峰也失去了意义。牡丹峰守军纷纷通过北城南门向城内溃退,休静、查大受和失去了吴惟忠的浙兵一鼓作气,登上了峰顶。指挥官松浦镇信狼狈逃窜,他的侄子松浦源次郎——在第一次平壤城攻防战里侥幸生还的那位青年才俊——这次运气没那么好,走晚了一步,看到明军与朝军四面围上来,被迫剖腹自尽。
  
  只不过明军虽然杀入城内,距离大获全胜还很远。
  
  日本人自从上次大败祖承训之后,尝到了街垒战的甜头,在城内各处都造起了沙窟掩体,把好好一个平壤城变成了一个大蚂蚁窝。现在城墙既失,日军便龟缩在这些掩体里,层层抵抗。
  
  明军大部队在狭窄的街道里不易展开,大炮一时半会又拉不进来,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从四面八方来的攻击,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南部方面军的李如柏副将李芳春,在巷战中被射中了左脖子,又被毒气侵染,不得不退出了战斗。
  
  李如松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这些部队虽说名义上归属皇帝陛下的,可实际上算是他们李家的私兵。这些兵可都是他们多年经营培养出来的,用起来如臂使指,十分珍贵。
  
  “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白白送死。”李如松心想。
  
  为了迅速占领平壤,同时减少明军士兵伤亡,李如松立刻调整了战术,放出了又一个狠招:火攻。
  
  平壤城的房屋一间接一间地焚烧了起来。这是座充斥着大量木建筑的城池,时值冬季风高物燥,一烧就是一片,顿时把里面的日本人和朝鲜平民都烧成了黑炭。整个平壤城笼罩在一片烈焰之下——事实上,这场大火才是整个战役里造成日军和平民最大伤亡的原因。
  
  李如松之所以这样做,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不是国内战场,只要自己的部队不再伤亡就好,至于朝鲜的建筑和平民损失,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面对这种呈一面倒的战局态势,各门明军将士无不士气如虹,一片欢腾。可李如松却没显出一点高兴的样子,看神色,他甚至还有些焦虑。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迹象表明日本人试图从大同门离开平壤。这说明他制定围三阙一的计划还没实现,这不符合他预先设计的大量杀伤日军有生力量的作战计划。
  
  李如松认为这是日本人承受的压力还不够之故,他决定再添一把火。于是在李提督的指示下,一股明军精锐迅速形成一个精锐箭头,一口气直插到了平壤城的日军指挥中枢——风月楼。
  
  小西行长当然不知道李如松在打什么算盘。他见全城都飘起了明军旗号,连自己的指挥中枢都已开始遭到明军冲击,心知局势极度恶劣,赶紧逃入了内城的练光亭。他前脚刚走,后脚明军就杀到了。在风月楼殿后的日军还试图抵抗,明军当然不会客气,七手八脚在楼的四面堆上柴草之类易燃品,然后丢了一把火。小西行长的兄弟小西与七郎、从兄弟小西安东尼奥和亲戚日比谷奥古斯特三人,顿时被活活烧死在风月楼上,成了孤魂野鬼(小西行长信仰天主教,所以他们一家人都有教名)。
  
  风月楼一失,小西行长彻底绝望了,大概连剖腹的心都有了。如今整个平壤城三分之二已落入敌手,日军伤亡惨重,逃在内城的不过是数千人的疲敝之师。
  
  就在这时候,一个探子气喘吁吁地跌了进来,报告说明军撤退了!
  
  小西行长、宗义智等人根本不信,明军已经占尽优势,只要再多几轮攻击,必然全城陷落,现在撤退,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哪知道他们涌出去一看,发现明军真的撤了!
  
  原本喊杀声四起的平壤城,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远远可以看到明军从北、西、南三门徐徐退出去。日军诸将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为他们带来解释的人到了。
  
  这人大家都熟,是沈惟敬入城时的日方翻译,前不久在顺安被俘的汉奸翻译官张大膳。
  
  张大膳给小西行长带来了李如松的口信:“我这个人最善良了。今天的仗打得太惨,所以我决定放你们一条生路:要么你们来我的大本营投降,要么赶紧退兵走人。” 小西行长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幸福砸晕了,回答道:“我愿意撤退,请别追击。”
  
  后世之人读史至此,往往为明军的功败垂成扼腕不已,认为只要明军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把日军全歼于城内。李如松作为指挥官居然如此懦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种观点,其实是以今人之心度古人之腹。
  
  李如松不是傻瓜,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兵,原因其实和他烧城是一样的。
  
  平壤内城非常狭窄,又聚集了数千敌军,密度太大。如果明军要进行强攻,势必变成逐屋逐路的血拼,损失会极惨烈。李如松绝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强攻小西,报的是朝鲜人的仇,死的却是他自己的部下,这笔买卖不划算。如果日本人情愿撤兵,他只要把平壤城拿下,便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他根本就没考虑过日本人会不答应。风月楼是明军施加给日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如松非常自信,小西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即使他不想或者不敢跑,但只要自己一开口说放他走,他就一定会选择逃跑。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
  
  就算你小西知道我李如松想围三阙一,我就是不想增加自己的伤亡,就是想等你逃跑的时候再来追击杀伤,你也还是得乖乖走上这条我给你规定走的这条路。哪怕明知道是死路,你也只能自己主动走上去。
  
  李如松到了这会儿,已经把小西算得死死的,一点余地都没给他留。
  
  退一万步,如果日军真的视死如归,回绝了他的要求,那也无所谓。反正平壤的普通、七星两道大门已破,城防也一塌糊涂,日本人根本没时间修复。大不了明军再打一次,再烧一次,就不信那些已经吓破胆的日本鬼子还能有今日这么顽强。
  
  一月初八的攻城战就这么突然结束了。入夜之后,明军诸部带甲枕戈,安心地呼呼大睡起来,而平壤城里的日本人却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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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西行长把所有的一军团将领都叫过来,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小西行长告诉诸将,之前有斥候报告,北、西、南三面全是明军营寨,密不透风,只有东边无兵。而且大同江已经冰冻,船开不走,只能步行渡江。
  
  他还苦笑着告诉他们,斥候一直朝东边走了几十里,一个援军的影子都看不着,别指望固守待援了。
  
  有马晴信在白天的战斗中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士兵,两眼冒火,气势汹汹地说明军明天肯定攻城,咱们趁着晚上把城防好好修缮一下,利用内城狭窄的优势跟他们好好周旋一下,坚持个几天,说不定援军就来了。
  
  这时候松浦镇信站出来,说有马同志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松浦家和有马家的出身差不多,都是从秀吉那里领过朱印通商证的海上豪商,彼此有点竞争关系。
  
  松浦镇信说大同江以东既然没看到援军,肯定是明军把前头的路给截住了。咱们就算等破了天,援军也到不了,白白做炮下亡魂。小西问他该怎么办,松浦拿出地图,指着其中一处道:“在凉山的中川,和龙川的南条,都有黑田长政的第三军团驻扎。咱们不如兵分两路,一路去凉山,一路去龙川,明军要是追击,咱们回头左右夹击。到了这两处,我军与黑田的大军合流,回过头再夺平壤不迟。
  
  松浦镇信兜着圈子说了这么多场面话,中心思想其实就两个字:“逃吧。”今天一天,松浦家的精锐全都扔在了牡丹峰上,他已经无法坚持了。
  
  大家觉得松浦的意见最靠谱,有没有余力回头夹击明军再说,反正能逃出平壤城就行——神马都是浮云,活命最重要了。
  
  小西行长扪胸长叹,当初我不听黑田老爹的话,以致有今日一败,到头来还得去求他儿子。
  
  当夜,小西行长打开大同门和长庆门,带着数千残余日军与十日份的粮草渡江而走,告别了这座伤心的城市。他们把冻在江上的渡船全都烧掉了,当做路灯指示。熊熊燃烧的船火照亮了半边大同江,火光映衬下的日军个个面色凄凉,神情惶然。
  
  小西行长还给凤山城的大友义统、牛峰的立花宗茂、平山的小早川秀包都发了求援信,希望他们能来半路接应一下。
  
  日军过了大同江,走了没一阵,忽听一声炮响,路左右杀出三彪人马。左边是祖承训、右边是李宁,中路是葛逢夏。原来李如松料定日军入夜必定遁走,早在此伏下三千兵马。
  
  明军肆无忌惮地杀入日军队列,和他们纠缠成一团。日军已是疲惫之师,可毕竟人数众多,一时间祖、李、葛三将虽杀伤许多日军,却无法阻挡日军主力的退却。只不过李如松伏下这路兵马的目的,本就不是想全歼敌军,他的目的就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明军只要一路掩在日军身后追杀,就能以最小的伤亡尽可能多地杀伤日军的有生力量。
  
  按照计划,平壤南侧的朝军李镒所部,还有沿途的朝鲜守军应该与他们会合,从各个方面一起截杀日军,谁知道明军已经打了半晌,原本早就应该出现的李镒却毫无动静,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西行长无心恋战,被三路明军斩首三百五十九级后,仓皇东顾。
  
  李如松这一夜也没睡,他一听到前方传来敌人逃遁的消息,就一方面组织入城,另一方面派出部队从后陆续追击,一股股明军不断地撒了出去。
  
  当李如松听到李镒等人放任敌人逃跑,既不汇报,也不配合明军,顿时怒了,把李朝的陪同使韩应寅喊来,狠狠道:你们的部队不听我指挥,耽误军机,这事没完。
  
  韩应寅吓得赶紧说这事我们一定严肃处理,回头上报尹斗寿,撤了李镒的职务。而后来接替李镒的人选,则是柳成龙一直反对的那位李薲……
  
  关于李镒这路人马,朝鲜方面的记载和我们这里说的情况,完全不同。
  
  朝鲜方面记载说,由于李如松下令把原本埋伏的李镒人马给撤了回来,这个错误决定直接导致小西得以全身而退,以至于明军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日军已撤出平壤,这才赶紧派部队去追击,李如松还因此无理指责朝鲜军不配合、不出战。
  
  也就是说,朝鲜方面不但不承认李镒没按照李如松布置出战的指控,反而倒过来指控因为李如松的错误指挥,将李镒部队撤掉,才导致了小西行长的顺利逃跑。
  
  这些记录的态度,非常成问题。
  
  首先是在第二天早上,小西已经跑到了龙泉城,如果明军这个时候才追,哪怕是长了飞毛腿都追不上了,双方绝无可能发生战斗。但龙泉城的黑田所部早上却和追击小西的明军干了一仗,这说明追击明军一直跟着小西行长在打追击战。朝鲜方面所谓的明军到早上才发现小西跑了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另外,由于小西部队撤走是得到了李如松同意的,根本不需要悄悄地走,所以他走时放火焚烧了被冻住的船只来当路标,大同江上火光熊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明军怎么可能要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日军遁走?朝鲜方面所有的这些说法,显然是文过饰非,无非想为朝方的失职开脱而已,没什么可信度。
  
  还有就是从事后朝鲜罢免并且要将李镒进行审判这一情况看,显然朝鲜是承认李镒有问题的,也就是说,朝鲜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但李如松在天黑前撤掉李镒这一路人马,这应该是真的。从上面这些情况判断,我们猜想他撤掉这路埋伏的朝鲜军队,不外三个原因。
  
  一是即使放着李镒这路人马,以朝鲜军队的战斗力和一贯表现,拦不住小西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所以这支部队的去留对战斗本身没什么意义。但要命的是,朝鲜军队极可能又搞一次全线败退,光这样倒不怕,就怕他们夜里溃败冲乱明军阵地,或者是日军因此把士气又给提起来了,那就麻烦大了。
  
  二是在城外放着这路不完全属于自己的人马,战局凭空多了无数变数。万一朝鲜军队出击时机不对,导致小西受惊改变方向,甚至于干脆又缩回平壤城去不走了,李如松可就冤到家了,到时候能活活气死。朝鲜军队甚至有可能故意这样做,这点是李如松必须要防范的。
  
  三,李镒部队出现了异动——也就是说,李如松并没有让李镒去埋伏,李镒部队的埋伏是朝鲜军的自主行动,不符合李如松的战略,因此必须将他们撤掉。这个可能性我认为是最大的。
  
  因为无论朝鲜还是明朝的记录,都只有李如松撤掉李镒这路的记录,而没有他指派李镒的记录。李如松自己的行为虽然经常有点愣头青,但他的战场指挥风格却很细腻,在这种事上他绝不会漏算什么。
  
  小西所部已经破胆,且对李如松放他们走的动机必定非常疑惑,撤退时会十分警惕。只要在准备或者刚出平壤的时候,前方有什么迹象显示异常,小西非常可能缩回去,李如松接下去就会被迫和小西死磕。而李镒和柳成龙这几位,是坚定的主战分子,力主明军和日军决战的中坚力量,如果搞出什么小动作来,十分正常。
  
  不要说不可能。要知道,朝鲜君臣从头到尾可都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才能让明军和日军早点死磕、决战,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他们从来就没断过这念头。至于明军死伤多少,他们才不在乎。这从朝鲜方面的各种记载上都可以看见极明确地表述。像这次平壤之战结束后,朝鲜君臣对李如松最大的意见,就是他放跑了小西,在可以包饺子的情况下,没有把小西给包饺子——死磕小西,死的又不是朝鲜君臣,甚至都不是他们的士兵,他们当然乐意了。
  
  所以一旦出现可能让明军和日军死磕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李如松这一路杀奔平壤,要不是宋应昌事先防着朝鲜人,自己屯了一批粮草,袁黄那老儿又在大军后边一路逮谁抽谁,朝鲜人真能干出只准备到平壤的单程粮草这事来,到时候李如松就是个有进无退的局面,只要一退,非饿死在半道不可。
  
  事实上,在平壤战役后,明军向后方输送伤员时,就真出现了伤员沿途吃不到饭喝不上水的状况,可见这绝非李如松多疑。而且也正是因为这种缺粮局面,李如松后来才急于向前推进,因为他要攻占龙山粮仓解决吃饭问题。
  
  无论上面那一点,都是李如松绝不允许发生的,所以最好的安排就是干脆撤掉这路军马,等日本人完全撤出平壤后,由明军发动追击战,再让朝鲜军队跟着明军打打顺风仗,确保自己的战略意图能百分百实施,不会有妖蛾子出现。哪知道朝鲜军队居然很干脆地彻底退出了战斗,不知去向。
  
  李大提督看似威风八面,肚子里其实辛苦得很。他不但要算敌人,还得算自己人,时刻提防友军使阴招逼迫自己和日军死磕。这一仗下来,身上固然带了不少伤,心神更是劳顿不堪,所谓身心俱疲。而几位朝鲜大帅,个个囫囵滚圆完好无损,打下平壤后更加红光满面不说,居然还企图搞小动作,被自己阻止后更以拒不执行自己命令的行为来抗议,李如松当然勃然大怒。
  
  也因此这种怒火之盛,才会达到即使朝鲜国王出面还依然摆不平,最后只能把李镒撤掉并押送后方进行审判的程度。我认为这种小题大做,恰好说明这是李如松在借题发挥,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为了这点事连人家国王的面子都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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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3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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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小西行长连夜狂奔,比来时更快,再次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小西途经中和、黄州,可这两处的日本守军听到平壤隆隆炮声,早已逃散,还被当地的朝鲜义军追着捅了几刀。当下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直奔凤山而去。这里有大友义统驻扎的数千人,可以为他们抵挡明军的追击。
  
  凤山距平壤有五十里,小西跑了半夜才跑到地方。到了凤山城以后,他本以为能喘口气,结果一看城头,差点没气死。
  
  大友义统这个没义气的混蛋,居然收拾东西自己先跑回汉城去了!
  
  大友没法不跑,他手底下一共才两千人,万一明军倾巢出动追击小西部队,他这点兵根本抵挡不住。
  
  后来小西行长才知道,就在大友义统逃跑的同时,六军团在附近的两员将领做出了不同的抉择。
  
  平山的小早川秀包听说平壤城溃,也是二话没说就撤退了;只有立花宗茂还算讲义气,主动西迎,他的好哥们岛津义弘还特意派了有马重纯等数百人从金化城赶来支援。立花带着这三千多人勇敢地跟追击明军打了一场遭遇战,直到听说小西行长去了白川,才撤回来。
  
  战后大友义统因怯战而被没收封地,下场凄凉;小早川秀包却因为养父是小早川隆景,关系硬,得以幸免。
  
  凤山已经空无一人,小西行长也不敢久留,强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夜奔。一直到了九号早上,才赶到龙泉城。这里距离开城已经不远,守卫龙泉城的是黑田长政部下小河传卫门,他接下小西行长,派遣生力军截住了因一路追击已经同样疲惫不堪的明军。
  
  至此,第三次平壤攻防战这才算告一段落。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平壤之战从初六开始,历经三天鏖战,终于以小西行长东遁、李如松入城而告终。
  
  是役的伤亡人数,历来众说纷纭。
  
  首先是日本人的记录最不可信。居然声称第一军团在平壤守军只有五千人,而明、朝联军的总兵力是二十万……要是真有这么多兵,一人吐口口水就可以把平壤城淹了,还用得着李如松这么费劲?
  
  中方的记录也有问题。宋应昌向朝廷报捷的杀敌数是两万日军。这个数字相当于平壤城以及和州等地的部分守军之和,显然是夸大的,应该是为了哄皇帝开心编造的。
  
  实际上,平壤之战的官方奏功记录里,日军被斩的首级为一千两百八十五颗,夺马两千九百八十五匹,倭器四百五十二件——要注意的是,这一千两百八十五只是阵斩的首级,并非日军全部阵亡人数。
  
  整个平壤城战斗中,真正的近身白刃战并不多,主要集中在牡丹峰战场附近。日军大部分战斗伤亡,是由明军的火炮轰击、毒火箭攻击造成的,不少日军士兵死无全尸——尤其是在入城巷战之时,明军为了反制日军的土窟战术,在城内大肆纵火。
  
  平壤多木屋,相距又近,经常一焚即连绵数十间。《宣庙宝鉴》里说“悉烧房屋,众贼逃窜被烧者约一万余名,臭闻一十余里”,足见火势之大。根据事后朝鲜官员描述,平壤城被烧的状况相当凄惨,城里的民居官舍全都烧成灰烬,大同馆、清华馆等处衙门全数破毁,永崇殿干脆被烧得只剩个台基,大同门楼、练光亭、镇西阁、风月楼等名胜也被烧成了断垣残壁。 后来明军入城之后,甚至因为没有地方住而露宿街头,冻得苦不堪言。《宣庙宝鉴》此处,透露出了朝鲜方面认为平壤战役的杀敌数:约一万余名。
  
  《两朝平攘录》里的记录,和明官方奏功记录里获得日军首级数差不多,是一千六百四十七级,略多一点,这应该是把大同江以东追击战的那三百五十九个首级也算进来了,不过和其他不少中朝记录一样,这里也特意提及了此战中敌人被“熏、溺死者十倍之”;而《皇明实录》里则说“余死放火反从城东跳溺者无算”、“焚溺死者万记”,等等。
  
  无论中、朝哪种记载,都暗示日军的伤亡在一万以上。那么,到底日军的伤亡有没有这么大呢?
  
  日方记录在正面描述平壤之战的时候,刻意夸大敌人数字,降低己方损失,其程度近于笑话。但在《秀吉谱》、《黑田家记》和《征伐记》等史料中,对小西军团返回汉城后一段时间里的具体记载,却透露出第一军团伤亡相当惨重的真相。
  
  根据日方记录,在万历二十一年三月,小西行长驻在汉城的总兵力是六千六百二十九人。而从正月到三月这两个月里,小西行长再没参与过任何战事。所以这个数字,基本上就是他在一月十七日返回汉城时的总兵力。
  
  开战前,小西有一万五千人的守备部队,加上一千人的外围驻留部队,共一万六千人。回到汉城以后,只剩六千六百二十九人。这两个数据表明,小西所部在平壤战役后的减员达九千三百多人。
  
  我们认为,这个数字,其实就是小西行长所部在平壤战役里的死亡数字。
  
  因为小西所部退到龙泉山之后,期间两个月没有任何作战行动,平壤战斗中的伤员完全能获得良好治疗,两个月时间足以恢复重新进入编制。但两个月后,小西行长的部队依然只有六千六百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其他人都已死亡。
  
  重伤回国的情况肯定有,但绝不会太多。不然作为和明军的首次会战,又有数量巨大的伤员归国,日本国内其他大名的私人记载及民间记录里,不可能没有任何记载。
  
  因此哪怕考虑到这两个月里有零星损失和人事变动,把三百多人的零头当变数抹掉,日军在平壤城之战的阵亡数也最少是九千人,这其中直接战死及被明军斩首的估计约在两千上下,其他的都应该是死于火器攻击及火灾中,还有在逃跑途中支持不住的倒毙和溺毙。
  
  那么明军的伤亡情况呢?宋应昌的报告里说的是阵亡七百九十六人,受伤一千四百九十二人,合计伤亡为二千两百八十八人。
  
  一看这数字,都会觉得这个数字过于夸张了,一定是明军文过饰非的虚报。如此激烈的攻城战,居然只阵亡了七百多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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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比当年明月靠谱多,我看了很多原始资料以后,对他的东西嗤之以鼻,他的东西只能作为通俗读物来读,很不严谨。LS想看原始资料的就在网上搜征韩伟略和壬辰史料汇编,明实录,惩毖录,这几本网上都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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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3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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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这数字,都会觉得这个数字过于夸张了,一定是明军文过饰非的虚报。如此激烈的攻城战,居然只阵亡了七百多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如果仔细分析就会发现,首先在整个战役过程里,明军没有遭到任何围歼或者被分割,也没有发生过溃退——在武器杀伤效率有限的古代战争中,在围歼、追击溃退和分割时,最容易产生大量伤亡——明军从头至尾都保持着完整的阵线与优势火力支持,连局部阵型都没混乱过。在这种情况下,伤亡数字不大是可能的。
  
  其次是城墙前的攻防战中,也没产生太大人员损失,因为唱主角的是明军火炮。
  
  明军的主要伤亡,发生在牡丹峰阵线和平壤巷战中。前者没有火力支援,必须仰攻要塞;后者必须与敌人展开一个一个土窟街垒的拔除战。这两处的战斗很惨烈,但伤亡不会特别大,因为这两处战场容量很有限,参与的部队人数也不多。
  
  另外,平壤战役结束以后,明军继续前进,朝鲜人为了维持明军有足够的粮秣供应,一直在伤脑筋。从他们的对谈记录里能发现,朝鲜人始终是以四万人为前提准备粮草的,而且明军在这期间也并未得到新的兵员补充。换句话说,明军的士兵数量,并未产生大的变化,否则会体现在补给数字中——对朝鲜人来说,补给数字是断然不敢作假的,不然就是犯傻了。尤其是可以少给的情况下。
  
  究竟宋应昌说的数字靠不靠谱呢?我们还有一个来自于朝鲜官方记载里的李如松的旁证。
  
  李如松离开平壤准备前进的时候,曾经对平壤城内的朝鲜大臣说:“我们为了打平壤,死伤三千人。现在你们也集结好三千人的军队,把这三千套明军甲胄换上,跟随大军行动。 可见即使不考虑随军必然携带的一定数量的备用品,明军在这时候,最多也就只有三千士兵不再需要甲胄——不是阵亡,就是受伤不能动了。
  
  因此这次平壤之战,是明军大约五万人联军对日军一万六,最坏的结果是明军付出了伤亡三千(死一千,伤两千)的代价。日军最少死亡了八、九千名士兵,伤亡人数总计不会少于一万。这个比例对一场大炮对火枪的准热兵器战争来说,不离奇,还算合理。
  
  日军伤亡那么高的原因,除了大量死于城内大火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在仓促撤退中伤员无法携带,只能沿路抛弃,加上寒冷的天气,所以死者非常多,伤者却没有多少。这一点,日军也没法与拥有完备战时护理体系的明军比。
  
  平壤之战的胜利,首先是武器的胜利。大炮在这一战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明军的火炮部队收割了大量日军士兵的生命,整个日军防线,几乎都是被这些钢铁怪物咬碎。事实证明,在攻坚战中,火炮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而明军的热兵器战术发展与规模,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这让我们忍不住要做个假设,如果明代历史没有被清朝中断的话,任由这种火炮趋势发展下去,一八四零年英国人打来的时候,会面对的是怎样一支军队。
  
  其次,这是一场李如松的胜利。是指挥艺术的胜利。在这次战役中,无论是战前谋划、临战发挥、用人选择还是对敌人心态的把握,李如松都表现出了一个优秀指挥官的素养,稳重有致,妙手迭出。整个平壤之战明军各部都打得非常有头脑,从战斗一开始就牵着日军鼻子走,进退极有节奏,始终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尤其是破城后的突然退兵,堪称神来之笔,这手不但避免了可以预见的大量明军伤亡,还迫使小西主动放弃平壤并乖乖地按照李如松安排的路线逃亡,因此被明军呈波次攻击一路追杀到龙泉城,再次出现大批伤亡。此辉煌战果,皆李提督战前谋划、临阵应变、突前指挥之功。
  
  无论在战后李如松的行为有多么不恰当,在一月初八的平壤,李如松表现出了用兵环环相扣的名将风范。
  
  这也是一场浙兵的胜利。南兵在这次战役中,出力最多,伤亡最大,立功最著,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几个关键环节,比如牡丹峰牵制作战、含毬门先登,都是因为南兵的奋战才取得突破。反倒是不可一世的辽东军团,在战斗中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只在后期追击时才表现了那么一下,而且把主要精力放在抢掠上。
  
  吴惟忠等人的奋战用实际行动表明,戚家军雄风犹在,戚家军仍然是无敌的。南军皆着红衣,以至于日军在后来的战事中,一看到有红衫军出没,便顿时战意尽失,畏之如虎。旁观了这场战争的朝鲜大臣们对此赞叹有加,这些南兵的铁杆粉丝在自己的记录里,拼命赞美这些大明忠勇之士,说他们是解放平壤的真正功臣。
  
  可是,有一个人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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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南兵北兵
  
  这个人自然是李如松。
  
  如果在万历二十一年的朝鲜搞一次明朝将领选秀,那么冠军一定会被吴惟忠夺走,而不可能是李如松或其他什么人。
  
  朝鲜人太喜欢这位沉默寡言的总兵了。他来自传说中的大明南方;他能力超群;他是戚继光的亲传弟子;他从来不象那些辽东人一样趾高气扬,对人和蔼可亲;他的部队军纪好到不得了,行军沿途不仅不骚扰百姓,而且还主动帮他们修缮房屋,接济老幼。
  
  许多逃避兵祸的朝鲜人,听到是吴总兵的部队路过,都会纷纷走出来主动夹道欢迎,从义州到平壤一路上,都是赞颂吴总兵的碑颂。
  
  吴惟忠的声望,在平壤之战后飚到顶点,他被子弹透胸而过的光荣事迹,通过休静大师的僧兵之口,广为传颂。以至于骆尚志先登城楼的大功,也被朝鲜人描述为“不愧是和吴总兵出身相同的南兵”。
  
  在明朝,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党争,如果没有党争,那就不是明朝了。对朝鲜人这种大肆推崇南兵的行为,提督李如松大人心里非常不爽。
  
  平壤之战结束以后,李如松开始论功行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入城的头功分给了李如柏,理由是他负责主攻的南城是最先被攻破的。
  
  这个举动搞得南军一片哗然。南兵在平壤之战中伤亡相当惨烈,三千死伤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劳苦功高。骆尚志最先登上城楼,这是多少双眼睛看到的事实,可李如松食言而肥,硬把这一份大功记在了李如柏的头上——更过分的是,吴惟忠和骆尚志此时重伤未愈卧床不起,根本无力辩驳。李如松这一手,真是太不地道了。
  
  吴惟忠在病榻上听到头功分配给了李如柏,双目望天,默然不语。后来尹斗寿代表朝鲜君臣,去探望吴惟忠时,后者病势相当沉重,神色怏怏,一腔愤懑郁结于胸。他病得不能说话,便给尹斗寿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就一句话:我估计自己是不行了,希望能看在我为平壤流血的份上,给我置一副柏木棺材。
  
  尹斗寿一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赶紧派人去定州染源山上去找上好柏木。所幸吴惟忠和骆尚志都是武林高手,体格健壮,修养了一阵总算是恢复,逃过了一劫,得以继续在朝鲜战场上奋战。
  
  不光是他们两位,另外一位南军将领钱世桢,也同样蒙受委屈。
  
  钱世桢的经历相当传奇,他是嘉靖甲子科的举人,觉得当笔杆子不够过瘾,毅然转了专业,在万历乙丑科居然又考中武举,不折不扣的文武双全,在大明朝里也算少见。他这个人一生嗜马,在朝鲜的民间传说里,曾说钱世桢到朝鲜以后,碰到一匹凶悍的野马,当地人说这匹马不光吃草,还吃肉,把附近山里的飞禽走兽吃了个遍,连老虎都没剩下。钱世桢带着铜锤钢索,跟这匹马斗了一天一夜,终于将其驯服。
  
  这次论功行赏,钱世桢也一直在被李如松有意无意地打击。在平壤之战中,他一直冲杀在前,和家丁杨文奎、徐大胜、郭子明等人率先登城。南军登城之际,那些不可一世的辽东军。磨磨蹭蹭地还没靠近城墙。等进城以后,他敛军整训,那帮辽东军人却闹哄哄地四处抢掠战利品。
  
  这就够窝心的了,可还有更气人的事。他在小西行长离城以后,带兵追过大同江,路遇一个白袍日本将领,三两下砍死,割下首级,带了战袍回去讨赏。李如松问他这人叫什么名字,钱世桢一愣,这我哪儿知道。李如松摇摇头,这功劳没法给你算啊。
  
  种种不公平,终于惹起了另外一位南军将领的反弹,他的名字叫做王必迪。
  
  王必迪也是戚继光旧部,跟吴惟忠、骆尚志等人是同僚,级别略低。吴、骆两人重伤以后,能为戚家军撑场面的也只有他了。
  
  李如松在一月二十五日进入开城,分派将令。按照规矩,游击以下的都要跪着接受命令,可李如松抬头一看,发现王必迪一个人站在那里没动。李如松皱着眉问他怎么回事,王必迪平静地说道:“李如松你不智不仁不信,这仗没法打。”
  
  李如松有点生气,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不智不仁不信啦?王必迪回答:“初八的平壤之战,你一大早把士兵轰起来打仗,连早饭都来不及吃,让我们饿着肚子攻城。这是不仁;围城的时候,我听见李提督你喊了一声‘先登城的赏银三百两,或者授都指挥佥使的官职。’结果那么多人奋勇杀敌,登城入围。现在银子呢?官职呢?这是不信;现在您把主力搁在平壤,自己带着先锋前进,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军便会动摇退却。这是不智。”
  
  听完这三条,周围将官脸都绿了。王必迪这三条,条条打脸,一个小小游击敢对提督这么讲话,看来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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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李如松听完以后,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挥挥手让他退下。散会以后,李如松找来手下,吩咐拨一部分银子给平壤、开城的南军队伍,对王必迪没有作任何处罚。
  
  等到李如松从碧蹄馆死里逃生退回开城以后,找到王必迪,没有怪他的乌鸦嘴,反而拍着他肩膀说:“我知道南兵劳苦功高,这几天实在是辛苦了。”着手安排南军退兵。王必迪表示不愿后退,李如松点头说理解,理解,亲笔给他写了一份将令,准许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以李如松的傲气,对宋应昌都毫不客气,怎么对一个小小游击前倨后恭?
  
  李如松不是天生恶人,也不是反派,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李如松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利益集团。他虽然是这个集团的核心,说一不二,但如果他不为这个集团谋取利益,很快便会被抛弃。
  
  李如柏、李如梅、杨元、张世爵、祖承训、查大受、李宁这些人和更多的辽东系中下层军官,已经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的辽东小集团。李如松在作战的时候,必须要同时考虑国家利益和这个小集团的利益。为了小集团的利益,李如松必须要安排南兵先攻,北军掩后;为了小集团的利益,他必须尽量避免辽东军的兵员损伤,为此不惜把小西行长放走。
  
  平壤头功这件事,实际上是辽东系将领联合施压的结果。李如松对南军的功劳心知肚明,也不是没考虑过犒赏他们。可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口风,称赞南军那么几句,李如柏、张世爵几位北军中坚便拼命诋毁,把南军骂得一文不值。
  
  李如松若是秉公处理,恐怕从此辽东将领便会离心离德,让这个小集团分崩离析。因此,李如松对此别无选择。
  
  不过在李如松的内心,对抢功这个可耻行也不无愧疚的,这有损于他作为一个军人的骄傲。因此,他对王必迪的直言不讳表现出了异常的宽宏大量,并尽量给予其安抚,把自己对南军的亏欠,从别的途径弥补一下。
  
  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李如松还未来得及对南军施展怀柔之术,南军背后的大佬们已经开始反击了。
  
  这个世界,总是分成派系的。朝鲜有东人党,西人党;日本有文治派、武断派;而在大明的东征军里,南、北二军也早已泾渭分明,各自形成自己的基础力量与上层关系。辽东军靠得是李如松和李的家族势力,而南军依靠的,则是嘉善人袁黄和绍兴人宋应昌等浙籍朝廷大员。
  
  一旦贴上了派系的标签,争端的性质便会发生转变,从唯对错论变成唯派系论,乃至、甚至是唯籍贯论。
  
  李如松对南军玩出种种手段,是故意也罢,是不情愿也罢,总之对南军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势必会引起强烈的反弹。
  
  最初的反弹,是些毛毛雨。
  
  一月二十三日,朝鲜国王在返回平壤的路上,碰到了刚到朝鲜的宋应昌。宋应昌还带着朝鲜人民的老朋友黄应阳。几个人见面,相谈甚欢。
  
  席间黄应阳说我当年推荐的浙兵表现如何?李昖说牛逼啊,可惜才了来三千多人,要是来一万,日本人就完蛋了。黄应阳嘿嘿一笑,一脸神秘地掏出一张纸。李昖问这是什么?黄应阳回答说:“李提督生性残酷,爱杀戮,这一路打下去,搞不好会屠杀平民。我这次带了许多免死帖,沿路散发,可以让老百姓免于死在辽东军屠刀之下。
  
  黄应阳也属南军派系,是最早向朝鲜君臣介绍南军的人。他的话,朝鲜人信服得很,于是李如松在朝鲜人心目中,悄然变成了一头嗜杀的暴虐分子。李昖特意派了许多人前往各地,分发免死帖,告诉附近的人绕着李如松的军队走。
  
  讽刺的是,这份免死帖的落款,还是宋应昌和李如松的联合签名。
  
  这有点太埋汰人了,辽东军的军纪是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像防日本人一样防他们。
  
  这还只是小手段,然后,厉害的反弹来了。
  
  总参谋长袁黄在战后抵达平壤,偷偷告诉骆尚志等人:“你们的委屈,朝廷都知道。我给上头写的奏表里,你们的功劳一个都缺不了,稍安毋躁。”
  
  过不多时,明、朝联军里开始流传起一则流言,说辽东军人喜欢滥杀朝鲜人冒充倭寇首级,经常偷偷跟着落单的朝鲜平民,到了没人的地方,手起刀落,咔嚓一下砍断脖颈,再把头发剃了,回来领功——当时中、朝男子皆蓄发,只有日本人要把脑袋剃秃——这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传到了朝鲜王室耳朵里。
  
  这则流言相当狠辣。这一招,确实是辽东军常用的伎俩。他们在辽东与鞑子作战时,经常砍杀沿途百姓冒领军功,当地御史弹劾辽东将领,这一条罪名是从来不会少的。加上之前黄应阳在朝鲜造起来的舆论,这流言一经流传,立刻得到许多人的认同,纷纷帮忙转发。
  
  等闹得差不多到火候了。袁黄站出来,找到李如松,问他“老爷何为如此事乎?”李如松一听就怒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猥琐的事!他揪着袁黄脖子吼道:“可恶老和尚,何处得闻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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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8 20:5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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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则流言相当狠辣。这一招,确实是辽东军常用的伎俩。他们在辽东与鞑子作战时,经常砍杀沿途百姓冒领军功,当地御史弹劾辽东将领,这一条罪名是从来不会少的。加上之前黄应阳在朝鲜造起来的舆论,这流言一经流传,立刻得到许多人的认同,纷纷帮忙转发。
  
  等闹得差不多到火候了。袁黄站出来,找到李如松,问他“老爷何为如此事乎?”李如松一听就怒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么猥琐的事!他揪着袁黄脖子吼道:“可恶老和尚,何处得闻此语!”
  
  解释一下,袁黄是个居士,有事没事都拿着佛珠念叨几句,他最出名的不是袁黄这个名字,而是他法号了凡。
  
  面对李如松的怒火,袁黄面色平静:“这是公论,外头都传遍了,还能有假?”他手里一扬,说我已经上报给宋侍郎了,到时候朝廷会派人来调查的。”
  
  这就是文官式的反击,阴柔无迹,转弯抹角,没有长枪大戈般的犀利,却于无声处陡出杀手。
  
  无论袁黄还是宋应昌,在北京都有自己的同乡同窗,势力广大,不是李如松这等武夫可比。真想在官场上玩死李如松,手段可多着呢。
  
  这个反击没吓着李如松,反倒把朝鲜君臣吓得不轻。李如松冤枉不冤枉他们不清楚,但他们知道,如果这件事捅到万历那里去,把李如松拽回去调查,明军势必要停止攻势,一来一去走马换将,怕不得三个多月。反攻大业,很可能就此失败。
  
  朝鲜人没办法,赶紧派使节去为李大提督辩诬。辩诬这事,真成了朝鲜人的专业了……
  
  那么滥杀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宣祖实录》里记载了这起冲突的结局,十分很耐人寻味:
  
  “其后黄谢以闻之误。”意思是袁黄向李如松道歉,说我的消息来源有问题。看起来他承认自己是诬告了。
  
  但紧接着这句,实录里又追了一句:“则北将亦口头谢罪云耳”辽东将领叩头谢罪,说明这事还真有,而且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也就是说。滥杀确有其事,但组织上认为属于个别现象,不能证明辽东军有组织地干过这些事情。最后的处理办法是:让袁黄道了个歉,把肇事军官抓出来申饬一番了事。
  
  “滥杀朝人”事件以南北双方打了一个平手相互妥协告终。李如松向宋应昌证明,东征军说得算的始终还是姓李的;宋应昌也向李如松证明,你最好也别太嚣张,咱朝中有人,想整你也是有办法的。
  
  南北之争一直持续了很久,后来李如松与袁黄交恶,上书弹劾袁黄十大罪状,这个诬告之事还成了其中一枚炮弹,可惜这万历朝最出色一文一武不能相容,不过这就是后话……现在暂且让我们把镜头再拉回到万历二十一年正月。
  
  平壤的夺还,是一场极大的战略胜利。日军在整个朝鲜的势力,因为这场胜利摇摇欲坠。这让李昖和朝鲜大臣们喜出望外,在义州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摆驾回城。
  
  可自从平壤被占领之后,粮食危机越发严重起来。战线的前移,让本来就脆弱的补给线更加雪上加霜。联军从日军撤退后的平壤城只搜出了三千石补给,根本撑不了几天。附近的村寨早已因为战乱而沦为废墟,更不指望有什么补充。朝鲜君臣凑到一起,每天都谈论粮草补给话题,说来说去都是唉声叹气,除了打催粮官的板子,再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为了筹粮,他们甚至打算以黄海之上的江华岛为中转站,一东一西,西从义州,东自全罗道、忠清道运输粮食过来,再经江华岛运到陆上,直接输送到汉城前线。自从被李舜臣教训了几次以后,日本海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朝军的粮船应该很安全。
  
  宋应昌也知道朝鲜的窘迫情境,他特意又从辽东追加了六万石运抵朝鲜。可粮草再多,运不走还是白扯。大明的下一步计划,是再增援四万人,包括两万南军,两万北军。如果在这之前不能解决补给问题,军队将不战自乱。
  
  这个时候,乱象的迹象已经出现,许多明军伤员在转运的路上,吃不到饭,喝不到水,李如松急了眼,派人持他旗牌去沿路敲打朝鲜官员,勒令他们必须优先考虑照顾明军伤员。大明方面的后勤官们也全都急了眼——前方武官拿下了平壤,朝中接了大捷报告,这个时候如果后方文官连伤员都保不住,真是后患无穷。一旦辽东军团随便哪位将领因此发难,文官们就全完了。因此户部主事艾自薪甚至不顾会引发外交问题,以联军司令部的身份连续杖责了中枢府事金应南、户曹参判闵汝庆和义州牧使黄进三名朝鲜高级官员……
  
  面对这种严峻形势,李如松唯一的选择,是继续前进。他不得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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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0:2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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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钱世桢,有几点释疑。
  
  首先钱氏率领的不是南兵(戚家军)或南方的卫所兵,而是实实在在的北兵(蓟镇三屯右营马兵千人),而且这些北兵是作为每年惯例的山东秋班兵被临时调往朝鲜(参见钱入朝时的职衔:統領山東秋班經略標下禦倭防海都司僉書管游擊將軍事)。略微分析一下:蓟镇三屯右营马兵千人为每年惯例奔赴山東秋班的营兵,由担任經略宋应昌標下“禦倭防海”(形容词,无实质意义)都司僉書(也就是都指挥佥事或都指挥佥书,從元代乃至明代早期的“佥事”這一官衔看是作为军中的文书管理官员,钱在大约前一年是署都指挥佥事,本次入朝则是转正)。
  
  钱世桢,字士孙,号三持。出生于南直隶苏州府嘉定县,换句话就是江南人,他出生家族和李如松有一些类似情况,由朝鲜而来,祖先是福建宁化人元朝学士钱惟谦(1331—1411),其在二十岁那年在高丽恭愍王王妃邀请下来到了高丽并且和高丽的权臣崔荣妹妹结婚,家族在“关山”(闻庆)扎根,然而因为牵涉1388年的崔荣谋反事件被关押,不过后来被释放,在此期间几个儿子纷纷躲避官府搜捕而流落到满洲,其中的一支钱宇则后跟随朝鲜使臣杨天进去明朝朝贡,并且从此定居在了明朝,这位钱宇也就是钱世祯家族-宝山钱氏家族的始迁祖,钱曾经在短暂的朝鲜之旅中于闻庆探访宗家无果在返回国内时于白马江边立碑。
  
  钱世桢并没有考过举人,小时候不喜欢正儿八经读书,年七八岁能骑马上高坡走马射箭,也喜欢和武士、材官学击刺兵书(唐时升《射评》序,嘉靖甲子年则是其父亲钱春沂由江西教谕升德化(九江)知县。因为父亲的缘故,钱世桢的脾气略显孤傲和清高(其父为官清廉不喜欢巴结上司,被人弹劾去职坚决不愿辩诬上官再三挽留他却在马头下挂一条幅写“林下清风”,此后二十年便是在江南和好友前任兵部职方司主事殷都等人饮酒游园终老人生。)所以我始终认为钱仕途的不顺很大程度上和父亲性格遗传有关。
  不同于行伍出生或者世袭军户出生,钱世桢由于是诸生从军,所以他的思想中或多或少对于儒家传统的孝道、春秋十分在意,朝鲜出征时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他隐泣不敢言,而对于君臣之礼的观点也导致了其在坡州和戚金一起训诫朝鲜柳成龙、金命元的时面对柳的“去国图存或为一道”以及“上国也曾应为蛮夷入侵导致君王被俘(正统朝土木堡之变导致英宗被俘)”两句话的失态,钱世祯当即大发雷霆、撕碎柳成龙文书拂袖而去。
  钱世桢本人和吴惟忠、骆尚志等为主的南兵系关系十分和善,这是因为戚家军的老将前任游击叶邦容作为本队的监督官的作用,乃至后来战争结束后一直和戚继光的侄子戚金十分友善,战后曾在戚金还未抵达吴淞时代为署理参将镇戍。
  钱世祯的交友圈大致在江南,这和他父亲不出嘉定有很大关系,和嘉定很多名门有往来,尤其是晚明的嘉定名宦练川三老(唐时升、娄坚、程嘉燧)及其深交,同时和晚辈侯峒曾、黄淳耀等人也是关系密切。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钱世桢和晚辈武举人高颖的关系也很不错,这是因为钱世桢年轻时痴迷骑马射箭有关,好友唐时升称每起必先矫弓箭射事,北游燕云时只要听到有人射箭就要去拜访,即使是仆人鞑子也不计较。大约在1601年左右,钱世桢的《射评》成书,这是一本射箭的专著,今已经不见于世(可能和乾隆文字狱有关,因为其中哟侯、黄做的序)。而高颖在明代晚期的射箭界乃至今天的传统弓箭射艺方面是首屈一指的大家,其《射学正宗》在明末清初流落到日本,为今天日本弓道的规范奠定了基础。而在《射学正宗》中四次说到了钱世真的射艺,因此可见这本《射评》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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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0:2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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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钱世桢和作为杭州人的经略宋应昌的关系,可能和钱在1590-91年担任江南漕运把总驻扎杭州有关,而另外宋应昌和钱世祯的叔辈嘉定人殷都有关,殷都曾是宋应昌入兵部的支持者和同乡。关于钱世桢后来的经历,在大致返回江南故乡期间先后做过江南游击防卫上海,此期间可能和徐光启有初交,后来担任了常(州)镇(江)参将、登莱参将,徐州参将,蓟镇参将等职,但是不是不就就是做了一年就不做了,在江南游击任上曾经也因为兵饷问题向上面讨说法结果的罪上司被罢官,也曾数次在嘉定家乡期间临时署理金山、吴淞、天津以署理游击、参将职短暂练兵并且在家乡的闲暇之余引种番薯大获成功。大约在公元1618年底努尔哈赤反,徐光启在宁夏册封病愈后曾去过一封信,称朝廷特起大将十员,而兵、饷不足,汝为名将不应待价而沽。并且推荐其以原官通州练兵颇具成果,但是一系列的外在因素导致这次的通州练兵功亏一篑,徐光启也因为成果不明显被弹劾,此时党争日渐胶着,好友徐光启去职也使得钱世祯心灰意冷,足后再次返回故乡。天启末,曾有人举荐钱世祯再次出山担任江西总兵但是因为老病没有成行。
  值得一提的是钱氏一门忠烈,其姐钱氏随丈夫长宁县令张振德在天启元年奢崇明反叛中殉国,其后代崇祯朝的武举钱耀如也在后来嘉定抗清中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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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0:3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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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兵也是正规军,不是民夫.
  
  至于明军中战兵与辅兵的区分不是很固定,也不容易讲清楚.
  举个后金的例子:
  满人定制:年满十五而不满六十者,曰丁,分属八旗,曰旗丁。三丁抽一丁,曰披甲.
  其中披甲为战兵,无甲旗丁为辅兵.即战辅比为二比一.
  由于满人人口少,所以辅兵比例低,明军一般都高于二比一.
  有没有盔甲是战兵与辅兵最大的区别,当时无甲兵是不上战场的.
  后金及蒙古的辅兵牛一些,有马,因此一般参与追击,逃起来也快,意罢免也逃得掉.
  
  明军辅兵无马,因此明军与后金作战一旦失利就是全军覆没,因为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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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00:3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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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种严峻形势,李如松唯一的选择,是继续前进。他不得不进。
  
  后方没粮,那么就只能去前方找,前方有开城与汉城。汉城附近的龙山仓里就储积着大量粮草,只要占领汉城,补给危机迎刃而解。
  
  更何况,李如松也不太想留在平壤,整日面对着南军将领怨愤的眼神。
  
  就在平壤城陷落的第二天,他的弟弟李如柏已经马不停蹄地向东做了试探进攻。初九日李如柏进占黄州,初十抵达人去城空的凤山。随即李如柏又带了一百多名家丁,前往查探釰水,结果没找到敌人,只得回到凤山,旋即进据平山等地。
  
  
  初十一日,李如柏所部开始进攻驻守白川的黑田长政军团。小西行长在此前劝黑田长政一起走,黑田长政说你们先走吧,我一枪不放就撤退,实在说不过去。小西行长只能先自己撤退。
  
  日方资料《黑田家记》里说一月十一日进攻白川的明军共计三万人,这个数字是不准确的。除去之前的损失和平壤附近诸城的驻留部队,明军此时能动员的兵力总数,大概也就是三万多人,不可能在十日全扑向白川。满打满算,进攻兵力最多是一万人。
  
  此时黑田长政在白川只有六千多人,只及李如柏兵力的一半多,但他还是决定打上一仗。
  
  在江阴寨,明军首先遭遇了黑田所部粟山四郎右卫门的殊死抵抗,互有伤亡。当李如柏的先锋部队突入到白川城下的时候,黑田长政集中了优势铁炮兵力,猛烈还击。明军唯恐伤亡过大,遂后退结营,双方转入相持。
  
  但是这种相持肯定不能长久。明军的主力军团已经在路上,当大明的火炮部队赶到,以白川这种小城的城防,恐怕比平壤还惨,连一个上午都支撑不住。
  
  但黑田长政也是个牛脾气,就是不走。
  
  不肯走的不只是他,还有第六军团的军团长小早川隆景。这个老头子驻屯在白川以东的开城,可战之兵有一万人,自忖也能与明军掰掰腕子。
  
  他自诩为智将,却屡屡在朝鲜吃瘪,老人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决定在开城跟明军打一仗,挽回自己的声誉。
  
  这一老一少都不愿意撤,可他们不走,对日军影响太大了。平壤失陷之后,日军汉城总部相当震动。宇喜多秀家和高参们商议之后,作出战略收缩的决定,命令平壤以东的日军全部集结到汉城。
  
  可如今黑田长政和小早川隆景这两个犟种不走,会严重影响日军的行动计划。秀家没办法,只能请了一位叫安国寺惠琼的和尚前往游说。
  
  安国寺惠琼是毛利家的和尚外交家,口舌灵便。一月十四日,他先去找黑田长政,劝他早日退回汉城在宽阔地域与敌人进行决战。长政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说看到敌人就跑,别说个人名誉了,国家都会因此而遭遇耻辱。安国寺惠琼在长政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又去开城找老上级小早川隆景。
  
  想不到隆景一点也不给面子,他回答说:我自从渡海过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今日与明军交战而死,也算老兵死得其所!
  
  安国寺惠琼拿他们没辙,灰溜溜地返回汉城。秀家思前向后,派出了更高级的说客——大谷吉继。
  
  大谷吉继是三奉行之一,身份尊贵,朝鲜战区的任何决定,都必须经过他与石田、增田两位奉行与秀家的认可,才能执行。对待大谷,隆景不可能像对待自己老部下那么不客气,不能拂了人家面子。
  
  经过大谷苦口婆心地一番劝说,隆景最终同意退回汉城,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吾见其进可进,子等指挥令诸将为后继。”意思就是,我如果觉得能打,就掉头来打,你们还得帮我。对于这个要求,大谷自然是满口答应。
  
  小早川既然要退,黑田长政在白川的坚持失去了意义,也随即退去。李如柏见敌人主动撤退,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长政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进了白川城,并在一月二十日占领了空无一人的开城。
  
  李如柏还想一鼓作气渡过临津江,结果到了江边,看到对岸有三、四千日军。日军也看到李如柏了,很快派来一个朝鲜妇女,对翻译官说这些日本人急着回汉城,因为明军追得紧,才在此驻营。如果你们追击能稍微慢一点,日军会自行退去,这样两家就皆大欢喜。
  
  李如柏此时正气势如虹,压根没听这一套,下令杀过江去。但他忽然发现日军动向诡异,又担心临津江冰面不牢固,为求谨慎,他马上又取消了渡江的命令。李如柏派了几个斥候,去看看清楚,日军到底有多少人。
  
  斥候很快回报,日军总数为一万六千人……
  
  这一万六千人,恰好是小早川隆景和黑田长政合兵之数。他们刚刚撤离开城,正在一肚子不情愿地朝汉城走去。恰好明军追将过来。隆景偷偷摆了个示弱的阵势,只要明军冲过来,便有借口回军一战。可惜李如柏不上当,隆景只得悻悻离开,心头愤恨不已。
  
  李如柏暗自庆幸,他派了李宁、张应种两员大将带了六千多人,尾随日军渡过临津江。在距离临津不远的坡州,明军与日军发生了小规模冲突,斩杀数十人,其他日军逃回汉城。李如柏建立起一个前进基地,然后火速派使者通知平壤的李如松。
  
  消息传到后方,朝鲜一片欢腾。坡州的进驻,标志着敌我的军事分界线已经西移到了临津江。至此,朝鲜的黄海、平安、京畿、忠清四道、平壤、开城两终于全部光复,回归李朝治下。
  
  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所有人都认为彻底赶走侵略者计日可待。可真实情况是,日军是主动放弃这一片统治不稳固的区域,除了平壤之战以外并未损失太多有生力量。而且随着日军退却和明军的追击,两者之间的补给优势悄然发生了转换——可在这个时间点,还很少有人意识到这个隐忧。
  
  黑田、小早川他们两个在一月二十三日回到汉城,发现其他人早就在等他们了。除了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的一万三千人仍旧留在咸镜道以外,日军在此地的总兵力约为四万,与明军总兵力大体相当。
  
  小早川隆景想打仗没打成,带着一肚子情绪到了汉城,死活不肯进城。秀家派人来劝,老头子瞪起眼睛,说明军马上就打来了,我在外头准备迎战还方便点,进城干嘛。诸将好说歹说,把他弄进城里,讨论如何守城。隆景拼命唱反调,说咱们这么多人这么点粮食,死守就是个死!明军从平壤出发,路上需要花十天时间,士气肯定大不如前。现在不痛痛快快进行决战,还守城干毛啊!
  
  他的意见得到了少壮派的赞同。比如号称西国第一勇将的立花宗茂,就举双手赞同隆景的意见,他认为一旦汉城被围,釜山的补给线就会被掐断,不是良策。敌人刚攻下平壤,肯定对我们极端轻视,应该出其不意出兵决战,肯定能赢。
  
  秀家一听,行啊,那就麻烦你出去巡逻吧。于是立花宗茂担任汉城外围巡逻,率领部下随时监视明军动静。同时,其他部队还在东大门、南大门的沙汉里、汉江等处演习,汉城周围遍插鹿角。为了防止汉城内有间谍向朝鲜通风报信,日本人竟然还残忍地对汉城百姓进行了一轮屠杀。一时间汉城内外腥风血雨,人头滚滚。
  
  在日本人紧锣密鼓地备战时,李如松在平壤一直密切关注着前线局势。他希望在汉城的日军,也能像在平壤和开城一样主动撤退,这样明军不必付出太大代价便可完成此行任务。
  
  这时候,一个姓张的日军通事——很可能又是那个汉奸翻译官张大膳——对李如松说:“日军的精锐,都在平壤。平壤一败,其他日军根本就不足为惧。”
  
  人一般会倾向于相信那些自己内心希望的言论,李如松也未能免俗。他按捺不住心中喜悦,当即传令,派了高升、孙守廉、祖承训两万人先行出发,他自领中军在后,只留下了高策、梁心的三千人守卫平壤。
  
  李如松的主力部队在一月二十五日抵达开城。在前一天,他在路上接到朝鲜哨探传来的消息,说前方汉城已经空了。这次李如松没有轻举妄动,兹事体大,他得谨慎从事。他指派查大受作为前锋,前往汉城进行侦查。
  
  查大受是个傻大胆,他带了数百骑兵渡过临津江,随行的还有朝鲜军高彦伯所部,实际就是向导和翻译。他们一口气跑了八十里路,途径原平、碧蹄馆、成均馆,在二十五日清晨摸到了慕华馆。
  
  他这一摸,摸出来壬辰战争中最具传奇色彩也最扑朔迷离的一场大战——碧蹄馆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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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朝鲜,所谓的“馆”,特指明朝使者沿途歇息的驿馆。官道每隔几十里,都会设有一处专馆。比如朝鲜国王李昖在义州,接待明朝往来使臣的地方便是在义顺馆。在定州有林畔馆;在顺安有安定馆。而平壤的规格比较高,叫做大同馆。在许多朝鲜史书的时候,作者有时候干脆就把这些馆的名字当作地名来使用。
  
  慕华馆属于汉城的迎宾馆,位于西大门外。查大受走到慕华馆,等于是摸到了汉城的城墙。
  
  在这里他遭遇了日军的巡逻队。这支一百左右的巡逻队不属于立花宗茂的外围巡逻兵,而是秀家的直属城防部队,隶属于秀家的军事高参前野长康、加藤光泰。
  
  他们看到明军身影,十分震惊,难道说明军主力这么快就抵近汉城了?为何外围巡逻部队毫无警报?
  
  两军发生了短暂的交锋,事出突然,兵力又处于劣势的日军完全不是对手,被杀得一败涂地。查大受怕孤军深入,并未认真追赶,连夜返回开城。
  
  查大受向李如松汇报说,日军并没放弃汉城,不过守军战斗力很弱,估计都作好了弃城的准备。此时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钱世桢在《东征实纪》里认为查大受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贪图功劳,所以说了假话让李如松尽快进兵,以致由此大败。
  
  这个评价有点事后诸葛亮,更何况钱世桢对辽东军一直存有偏见,在他看来,贪婪的辽东将领作事都是为了贪功。在这件事上,我认为查大受只是误报了敌情,没有存心贪功——他只是根据那一场遭遇战的战果,得出了一个不太准确的结论。
  
  李如松得到查大受的确认之后,终于相信汉城守敌不堪一击。李氏血液里的冒险因子在这时候开始发作,内心掀起了巨大波澜。再加上当时明军以及平壤、开城各处的综合状况实在太差,已经发展到李如松觉得无法再拖延进军汉城的地步,他最终作出了一个决定。
  
  一月二十六日清晨,钱世桢和其他明军将领发现,李宁、孙守廉、祖承训三名辽东将领带着李如松及各将的三千嫡系精锐急匆匆出了开城,李如松的五弟李如梅也在军中。
  
  这支部队一路向西疾驰。沿途包括钱世桢守军迎上去询问,三员将领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一抖缰绳离开了。
  
  钱世桢还没回过神来,又看到李如松带着杨元、李如柏、张世爵等两千人也离开了开城。钱世桢问他去干嘛,李如松回答说去侦查敌情,还叮嘱其他人好生守住开城。钱世桢在心里大骂:你骗鬼呀!
  
  在这里解释一下。家丁是明代中、晚期出现的一种特殊军事编制,是将领通过隐占、私役、招募等手段控制在手里的武装集团。这些家丁名义上属于官军编制,从朝廷开饷,却只听命于将领本人。当将领转任其他地区的时候,家丁也被允许跟随,实际上等同于将领的私人部队。家丁的多寡,被视为该将领的实力体现——李如松之所以在平壤网开一面,不想与小西行长硬拼,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自家实力受到损伤。
  
  这两波人马共计五千人,将领全部都是辽东将领,士兵也都是诸将的家丁,抢功的意图昭然若揭。
  
  此时已有早春迹象,温度回升,道路上的冰雪融化,雨水又多,泥泞一片十分难走。李如松所部涉水趟过临津江,晚上到了汶山,第二天早上抵达坡州。算上之前在此驻扎的六千人,明军在临津江以西一共聚集了一万一千人。
  
  日军巡逻队的败战,刺激到了这位提督的功利心。既然敌人如此不堪一击,那还等什么呢!他如此急匆匆地上路,为的就是早日把收复三都的功劳拿到手。
  
  日军巡逻队的败战,在汉城内同样掀起了轩然大波。
  
  被明军斥候轻而易举地摸到了汉城城下,这对于日军诸将的刺激非常之大。石田三成等人认为应该立刻加强城防,但小早川隆景找到秀家,拽着大谷吉继说咱们可是约好了的。现在敌人已经逼近,我得出去迎敌。
  
  秀家被小早川隆景逼得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在讨论谁当先锋时,诸将都争先踊跃,小早川隆景眼睛一扫,淡淡道:“我虽老,颇有所思,今日之事请许我。”他的资格在这里一摆,没人敢争,于是先锋就这么定了下来。
  
  汉城日军在出击之前,把四万部队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小早川隆景的第六军团,除立花宗茂外,麾下还有小早川秀包,共一万五千七百人;第二部分是宇喜多秀家率领的主力,其中包括黑田长政和加藤光泰等人,共计一万五千人(黑田军团总兵力为一万一千人,但黑田长政此次只带了五千人);第三部分为守城部队,由小西行长、大友义统这两条丧家之犬负责。日军此次出战兵力高达三万余人,可谓倾巢而出。
  
  之所以动员了这么大规模的阵容,是因为秀家认为明军主力即将前来,必须要全力一战,才能取得胜利。所有的日军将领都没想到,此时渡过临津江的明军部队,只有区区一万人而已,而且还没携带大型火炮。
  
  立花宗茂本来负责外围巡逻,结果被明军钻了空子杀到城下,他十分羞愧,主动要求打头阵。有人质疑说他孤军深入,是否不够稳妥,小早川隆景拍拍立花肩膀,说了一句很著名的话:“立花家的三千人,能顶其他家一万人用。”
  
  有了老大作背书,再没人质疑。于是立花宗茂带着三千人两百人担任先锋位置,先行出发;小早川隆景带领第六军团的一万两千多人尾随列阵,主将宇喜多秀家为最后一阵。
  
  于是,明、日双方不约而同地在一月二十七日采取了主动攻势,双方从坡州与汉城同时向对方进发。坡州距离汉城一共八十里路,碧蹄馆恰好位于在这条路的中点。
  
  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日军还是明军,都不知道对方出动的兵力,和自己意料的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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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碧蹄馆
  
  碧蹄馆位于汉城以北四十里处,靠近恭顺永陵,位于惠阴岭与平原地区的结合部。
  
  这里的地理环境以碧蹄馆和附近的高阳城为分界线,碧蹄、高阳以北是惠阴岭山区,峰峦起伏,只有中间一条小路;以南地势则趋于平坦,道路两侧有一些海拔不算太高的山丘,把大道夹在中间,是汉城以北的最后一片山区的出口。
  
  从古至今,这里都是开城至汉城的必经之路,又因为是山地过渡到平原的地形,所以是兵家必争之地。公元一九五二年一月三日,美军25师第35团第2营曾试图在碧蹄里、高阳一线的开阔地带利用机械化部队阻击东进志愿军,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激战,结果被志愿军149师占领了高阳,打开了通向汉城的大门。其地理位置之重要,可见一斑。
  
  万历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六日深夜,李如松抵达坡州,他立刻又把查大受与高彦伯撒了出去,带兵前进侦查,李宁、孙守廉、祖承训三人尾随其后,总兵力为三千人。
  
  不少记载说碧蹄馆之战中,查大受的前锋有五百人,加上李宁、孙守廉、祖承训的三千人,明军总兵力为三千五百人,实际上。这种说法把发生于二十四号的查大受汉城侦察遭遇战,和二十七号的碧蹄馆之战混为一谈了。二十七号碧蹄馆之战的三千明军,包含了于二十四号晚上已返回坡州的查大受部五百人。
  
  与此同时,立花宗茂的三千两百人也从汉城出发,气势汹汹地朝着碧蹄馆开去。负责侦查的立花家重臣十时连久很快发现明军查大受部的东移动静。立花宗茂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一振,下令部队加速行军,很快运动了位于碧蹄馆南六里处的砺石岘。
  
  砺石岘是汉城以西的最后一道防线,穿过这里,南边便是一马平川。因此立花必须要先控制此处,才能把明军关在碧蹄馆附近山地,无法进入汉城范围折腾。
  
  此时夜雾弥漫,立花宗茂觉得反正敌人不可能通过山口,索性先不着急进攻,吃饱了再说。于是日军开始坐下来吃早饭。当天色快蒙蒙亮的时候,查大受所部逼近砺石岘的情报传来,立花宗茂连忙通知全军迎敌。
  
  应十时连久的强烈要求,立花让他担任先锋,与内田统续一起带兵五百突前;小野镇幸和米多比镇久两员大将率七百人次之;他和高桥统增两千人在后。
  
  十时连久的五百人沿着大路向北搜索前进,凌晨七点左右,在弥勒院附近与明军前锋查大受的数百骑迎面遭遇。双方兵力相当,爆发了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
  
  很快十时连久支持不住,在付出了一百三十人阵亡的代价后,被迫后撤。查大受大为得意,立刻吩咐部下向李如松回报消息:“敌多,人傻,速来。”
  
  查大受看信使走远了,决定全队继续前进,扩大战果,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可以直接占领汉城。
  
  可很快他便后悔了。十时连久后撤以后,与后阵的小野镇幸和米多比镇久合在一处,转头杀了回来。面对着两倍于己一千余日军的凶猛反扑,查大受抵挡不住,连连后退。就在这时,忽听背后一阵马蹄声响,大批明军涌了过来,正是在查大受身后的李宁、孙守廉、祖承训、李如梅所部明军。
  
  战场上多了这股生力军,合计达三千骑兵的明军又一次占据了优势,第二次反扑过来,把日军压得再次向后退却。
  
  此刻立花宗茂也率本队的两千人赶到了战场。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立花宗茂数了数明军的人数,发现己方总兵力与明军差距不大,但对方全是骑兵,意识到不能硬拼,便命令十时连久和小野镇幸先死缠住敌军。具体是由十时连久近身纠缠,小野镇幸隔着小河发射铁炮,他则率领本队两千人紧贴着位于明军南侧的小丸山山麓潜伏前进,偷偷绕至明军的右翼方向。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可雾气仍旧弥漫四周,所以立花本队的迂回动作不快,相当花时间。这可苦了在前线御敌的十时连久,他一直英勇奋战在最前沿,但终究兵力太少,寡不敌众,只剩下三百人的部队被三千明军轮流冲击,岌岌可危。小野镇幸试图冲进去把他救出重围,可他也只有七百人,被明军优势兵力堵截住,不得寸进。
  
  差不多就在立花宗茂的本队运动到小丸山以东的时候,十时连久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明军阵中的李如梅远远地射来一支淬了毒的箭,正中十时连久的身体,他当场阵亡。
  
  在开战之前,十时连久本来被安排在第二阵,他找到立花宗茂,说小野和米多比都是立花家的中流砥柱,不能出事,毅然以苍老之身担任先锋。想必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必然会战死在此次战事中吧。
  
  立花宗茂没有时间惋惜老将的死,他率军趁大雾杀出小丸山,突然出现在明军侧后。明军被这股从雾中杀出来的日军吓了一大跳,一时间陷入混乱。立花宗茂、高桥统增和正面的小野镇幸趁机大声鼓噪,挥军猛攻,把明军的阵型冲乱了。
  
  上午十时许,明军在日军两面强力压迫下被迫北移,三千人退到大路北侧的望客岘北,重整队形。日军虽然依靠立花宗茂的奇兵突袭迫退了敌人,可敌我双方兵力相当,立花凭着手里这点兵力,无论如何也吃不下这块肥肉。
  
  奇袭的效果很快就消失了。明军迅速整理好了队形,恢复镇定,与日军又形成了对峙局面。
  
  双方的牌都打完了,剩下的便是实打实的正面肉搏战。明军和日军都打出了脾气,战斗打到最激烈的时候,立花家大将池边永晟战死,连主将立花宗茂的铠甲上都插满了箭支,看起来象是一只刺猬。这位闻名西国的武者,只能暂时从前线退下来,在小丸山上喘息。
  
  战斗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左右,排在第二阵的黑田长政所部的五千人匆匆赶到,替下差不多精疲力尽的立花宗茂,展开了优势兵力。这才迫使明军开始后退。
  
  至此,碧蹄馆之役第一阶段的前哨战结束,战斗暂时告一段落。
  
  有日本学者声称这一战是立花宗茂精心策划的一场诱敌战,具体的战略是:十时连久孤军示弱,以五百人先击溃了三千敌军,又把六、七千名敌人主力吸引过来,然后本队在侧翼发动奇袭,最后杀死明军两千多人,敌人仓皇而逃,是场大胜利。
  
  这个推论的基础首先就不存在的。明军在这场遭遇战里的参战人数,最多只有三千人,立花宗茂所部是三千二百人,日军兵力比明军还多一点。日军所谓的“六七千明军”,只存在于他们的幻想。
  
  且从战斗过程具体分析。在开战之前,立花宗茂确知的情报,只有“查大受五百骑袭来”的消息。对付这点明军,他不可能也没必要实施示弱战略,正确的做法是迅速移动本队支援前锋,构成局部兵力优势——立花宗茂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等到十时所部和小野所部合流之后,总兵力为一千二百人,但之前阵亡了一百三十多人,因此这时兵力大约是一千出头,开始反击查大受。这个阶段日军占有优势,宗茂也不可能采取示弱战略。
  
  等到明军后续的两千多骑兵赶来支援的时候,十时连久立刻在前线陷入苦战。在这种情况之下,宗茂已没时间策划也不需要策划所谓“示弱诱敌”,因为十时连久加上小野部,早就已经“弱势”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用演。
  
  换句话说,从立花宗茂出兵开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来实行“示弱战略”。所以结论是,这个“示弱”的说法,是为了美化立花宗茂能征善战的形象附会而来的。他确实作出了迂回奇袭的决定,是一招好棋,但这只是一名优秀将领对战场情况的一种活用,是临时起意,而非处心积虑的策划。
  
  从战斗的结果来说,日方的记录也颇值得商榷。《征伐记》、《黑田家记》、《毛利家记》、《安西军策》、《立花朝鲜记》等第一手史料众口一词,认为立花宗茂在这一阶段取得了大胜利,杀敌数从两千到六百不等。
  
  这里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历史研究现象。当我们阅读史料时,经常能发现记录者出于某种目的,极力渲染战争中某一方的英雄事迹,但他们又经常顾头不顾腚,一不留神就在别处记录里留下些许矛盾的细节,最后泄了自己的老底。
  
  对于这场遭遇战,我们无须去深究在战斗中立花诸臣到底有多么骁勇善战,上述史料在吹嘘完以后,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细节,如《征伐记》说“长政疾驰来援,遂以统茂归”;而《黑田家记》则说“宗茂铠上矢如猬毛,登小丘而休,长政代奋战,明军退”。
  
  日方的记录光顾着吹嘘立花宗茂的武勇,却忘记把结局改一改。
  
  从《黑田家记》里“长政代奋战,明军退”的描写,可以反推回去证明,明军在与立花宗茂的战斗中,根本就没有落荒逃跑,反而是步步紧逼,所谓的“登小丘而休”,分明是立花宗茂本人反被明军压迫到了小丸山山上。直到黑田长政赶来支援,接过立花部投入战斗,明军才退去,黑田才有机会“遂以统茂归”,把他救出来。一个“代”字和一个“归”字,让之前的吹嘘泻了底,这么窘迫的遭遇,实在不是胜利者所为。
  
  事实上,在这场战斗里,明军的兵将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了极强悍的近战能力和极高军事素养——当然,这是因为这些部队是李如松等人的家丁,战斗力比普通明军要强——与日军先后数次交锋,并未呈现出弱势。甚至在遭遇侧后袭击的时候,明军也无一部溃败,而是回撤一段距离后迅速重整队形,硬生生地挽回了局面。众所周知,在白刃战中接战不利,整队回撤而不引发溃败,反而立刻重整好阵型进入反攻,这对士兵和将领的素质要求有多高。
  
  而且,这些明军并未携带大量轻重火器,手里只有少量神机箭还有三眼铳,再就是标准的马战武器——佩刀、弓箭了,在这种情况下与日军进行的是一场实打实的白刃战。在这个日军最引以为豪的科目里,明军丝毫没落下风。
  
  号称西国第一名将的立花宗茂,面对与自己兵力相当的明军,除了靠奇袭暂时迫退了明军以外,再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赔上了十时连久和池边永晟两员大将的性命,最后连他自己都被迫退到了小丸山,靠长政的救援才缓过气来。
  
  因此这一场碧蹄馆的前哨战,双方最多只能说是打了一个平手,客观地说,明军占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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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錢世楨對於查大受的“貶斥”,很大程度上也因爲在李如松大兵入朝前夕,尚在山海關的宋應昌派遣了兩部人馬先期入朝偵查,其職責並不是安定朝鮮國王一行的心而是取哨探一下哪裏利於大軍駐扎、哪裏可以堆積糧草充足水源。遼東都司方面也另外派遣了查大受一干遼東軍前往義州朝鮮穩定大局,時間不會差很多。但是有一點意見顯示出來,宋應昌派遣的兩批人馬第一批是吳惟忠(薊鎮三千南兵)、第二批就是錢世楨(薊鎮馬兵)、王問(薊鎮車營),總計五千。因爲山海關上曾經宋應昌咨詢過一干從京畿帶來的部下有關破鳥銃的方法有人提議棉被,有人提議藤牌,甚至有人說也要以鳥銃對鳥銃,愣頭青錢世楨卻當即豪邁地表示:“鳥銃不足為懼,當兵哪有不受傷的”,被宋營昌表揚了一番乾脆接這機會安排他作爲先鋒入朝,不過特地叮囑他“遠不過定州”並特定安排了慼傢軍老將葉邦榮作爲“副手”,但初上戰陣的時錢世楨立功心切一口氣帶著幾十個家丁和向導就沖到了平壤郊區附近,還遭遇了一次小規模的伏擊,結果斬了5個人頭,還射傷一個白帽子拿著長槍的“九尺”倭將,回去喜滋滋的。聽到說遼東軍派了副縂兵查大受也到了定州,因爲官場的規矩(官差兩級去禮見一下)也可能打個招呼以後大家好照應,查大受勉勵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你初次上陣但是違了軍令...(估計也連嚇帶蒙)”,所以錢世楨有點後怕沒敢報功,過了兩天李如松大軍到達肅寧舘,錢世楨也在旁邊蹲著,小心翼翼偷眼觀看,發現李如松倒是沒有發怒,一切沒事那樣,所以他得出結論:查大受因爲看到我的實力所以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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