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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士多可 于 2024-11-6 11:53 编辑
24/9 Day 11
San Juan de Ortega
24.8公里
French Way 其实是很好走的,感觉中大多时候我走的路是比较平整的,坡度也不大,行走时觉得,背上的那个背包倒是一个挑战,徒步本身是fun,所以,还有人在路上会时不时的搞出一点创意花样,这里堆出一些什么,那里弄出个什么造型。下午两点半到了San Juan de Ortega,一个很小很小的镇,但它的教堂规模却不亚于别的镇上的任何的教堂,建筑也不马虎,都是built to last for thousands of years,是真的千年大计。
找到了albergue,登记,洗澡,洗衣,为我的日志记录下一些我的想法,并写下日期,24/9,这个我写过无数遍的日期,为什么?我的生日,9月24日。
在仅有的两个饭店中的一个订了一个座位,理由有两:一是这个小饭店有15欧元一个人的pilgrim menu,另一个没有,另外,看到很多这几天同路的人都在这里订了座,他们不知道我今天生日,但Antonio今天一直在和我一起走,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我告诉了他今天是我的生日,估计等一会他会告诉大家的,然后有个“突然”的生日歌之类的惊喜。
果然是的,吃饭聊天到一半的时候,饭店的小喇叭响了起来,众人一起唱起了生日歌,应该是Antonio安排的吧,然后我谢了大家,大家又喝了几杯,就回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我在想,我真的六十八岁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感觉中我还是三十左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我想起了来欧洲的路上的一件事。
去巴黎我坐的是海航,要在深圳停十个小时左右,网上订票时看到有这个选择,觉得不错,可顺便看看我的朋友W。我是十二号下午到深圳,十三号凌晨两点去巴黎的飞机,有充足的时间看看朋友,聊聊天,吃一餐饭。
下午从上海到了深圳机场,因为这一段是国内航班,没费什么周折,只是我还是必须去取托运行李,不是因为重量(七公斤左右),只是因为里面有登山杖,不能把背包带上飞机。取了行李以后,就去机场地铁。上一次来深圳,在地铁售票处想换硬币,被告知,在深圳,六十岁以上的人坐地铁免费,包括外国护照,所以,我没买票,直奔深圳地铁站专供免票人的通道,有一个人把守着,看身份证查年龄,所以我也拿出了护照,准备接受检查,在我前面好几个老头老太看上去明显六七十岁,把门人却仔细地检查他们身份证上的年龄,轮到我,他看都不看,手一挥就让我进站了,这对我的自尊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我难道看上去比这些大妈大爷还老吗?上了地铁,有几个空位,我没去坐,一个年轻人很有礼貌的对我说“老大爷,您坐”,前面那个伤口还没好,这句话好比在我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我怀疑人生:难道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是我的幻觉?不管怎么样,此生第一次被人叫“老大爷”倒是值得纪念的。
在The Republic,亚里士多德询问Cephalus,一个睿智的长者,上了年纪是一种什么感觉,Cephalus 回答说:上了年纪,你就摆脱了各种欲望对你的摆布,欲望是一个疯狂凶猛的主人,有了欲望,你无法停下你的脚步,你无法得到安宁。
的确如此,年轻时,我们有太多的欲望,这些愿望就像很多牵在一个木偶的绳子,而我们就是这个木偶,那些欲望驱使着我们,控制着我们一举一动,为了实现欲望,我们失去了宁静,失去自我,我们从未想过,我们是否真的有必要实现这些欲望,我们甚至没想过,这些欲望到底是来自我们的内心和需要还是来自外界的灌输,我们不停地为了实现那些欲望忙碌着,焦虑着,更坏的是,当那些欲望被注入进你的心灵时,它们还伴随着恐惧----我们因不能实现这些欲望而感到恐惧。
Cephalus 继而说道:当你老了,欲望就会失去它的力量,你从那些疯狂的主人那里解放了出来,你得到了自由,得到了安宁。
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Epicurus 曾经说: By pleasure we mean the absence of pain in the body and of trouble in the soul.( 我们所说的快乐是指身体没有痛苦,灵魂没有烦恼。)
我对着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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