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凋零

yunzaitianya

daniello 发表于 2013-11-21 21:45
俺们家80年代末接待的一个台湾老兵，在来大陆时，反复念的，就是陆游的那首“梦断香消四十年”，很令人慨 ...

呵呵， 保不准若干年后，我们也会念一念：梦断香消四十年？

bcfc489

孙越，49年去台老兵，在“搭错车”里成功扮演自身形象：哑巴老兵

明河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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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goyung

（二） 外省仔麵館

    台語用詞的末端偶爾喜歡加上“仔”字，與普通話一樣是指幼小的意思，但若是加在特定人群或族群的末端便帶有些許歧視的意思了，比方說台灣人不會稱自己是台灣仔，但卻喜歡稱台灣原住民為山地仔，稱日本人為日本仔（小日本），也叫外省人外省仔。小時候哪知道這層含義，於是就學著大人說外省仔，這其實不是帶有惡意的，只是一種沒經過深思熟慮的習慣用語吧！

     要說到台中縣老家菜市場鬧區的平民美食，說也說不完，但有幾樣是每次回去必定品嘗的，如肉圓、筒仔米糕、蚵嗲、肉羹麵線還有魷魚羹，這些都是所謂的本省料理，而說到麵類的話，便不能不提到菜市場街角的外省仔麵館；美味的海帶、豆乾、滷蛋先切好再平鋪於盤子上，然後豪邁地撒上大量蔥花以及香油就成了餐餐必點的滷味三拼，有了配角的襯托當然也少不了主角，有美味的乾麵、麻醬麵、榨菜肉絲麵以及牛肉麵任君挑選，餐桌上的酸菜以及辣油永遠無限供應，說不上是大陸哪裡的口味，但扎實口感的寬麵以及香濃卻不油膩的湯頭是母親煮不出的味道，這是我童年的味覺記憶組成中不可少的一部份。

    鄉下的老家只有那麼一家外省人開的麵館，因此也算是獨門生意，麵館是兩位外省老兵合開的，他們從軍中退休之後沒有什麽特別技能，雖然有所謂的榮民（榮譽國民，是49年起由外省來台的退伍老兵）終身俸，但數目不多僅能勉強維持生計，再來就是坐領乾薪沒事幹的生活其實也很無趣，於是他們便一起合夥賣起麵來了。小時候，老家的外省人為數不多，但估計幾十個應該還是有的，除了退休的公務員及老兵之外，還有一些是退休教師，國民黨來台初期努力推廣國語教育，教員奇缺，因此在大陸有初中或高中程度的外省人不少都去當了小學教師，他們的足跡遍及全台灣，父親以及母親都被外省籍老師教導過。在老家，本省籍人口占絕大多數的鄉下，麵館是老外省人的交誼場所之一，偶爾在那裡會聽到不知名的外省口音國語。

    因為父親喜歡吃麵，偶爾母親懶得做飯的時候，我們全家便過去麵館消費，常常看到父親是麵扒了沒幾口便逕自走過去跟外省伯伯聊天；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91年左右，當天晚上應該是九點之後，周圍的店家差不多都關了，除了幾個來買外帶的，麵館生意很清淡，沒幾個客人，八點檔連續劇剛播完不久沒東西看，因此周圍安靜到連吸食麵條之外的聲音都顯得多餘。如同往常，父親吸了兩口麵，又走過去跟老闆之一的榮民老伯伯聊天，我還記得當時他們聊到回大陸探親的事，老伯伯的大陸老家在哪兒我忘了，但他依稀提到他拿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錢回去，父親問他會不會回老家定居，他說不會了，因為父母兄弟姐妹都過世了，在老家的都是未曾謀面的晚輩，而他業已在台灣落地生根，語畢，他指著在一旁幫手年紀約莫25歲上下的女生，那是他的大女兒。

    時間又過了幾年，我再度回到麵館吃麵，麵館陳舊的樣子以及擺設沒變，但老闆換人了，招呼我的不再是熟悉的外省腔國語而是地道的台語。後來，我聽人家說老闆之中的一位老伯伯幾年前仙逝了，另一位老伯伯身體狀況也不好，他將生意出讓，回兒子家養老了。老家的外省人第一代正在凋零，而他們的第二、第三代早已融入茫茫人群之中，不僅講話不帶外省口音，有甚者如台南市議員王定宇還能說上一口道地的台語，推倒大陸來的外省人張銘清，與本省籍人士一起大喊台灣萬歲！

    而外省仔麵館雖然還在，麵條的質感依舊、湯頭的配方也沒變，但說不上來，吃起來的味道就是不對味，也許我再也吃不到那種味道了吧！也許是我被記憶中的視覺以及聽覺出賣了，外省仔麵館果然只有外省腔的招待以及外省老伯伯親手做的麵才叫地道。

鹣鲽

看到微信，然后找到这个帖子，果然好看。

中农

许多年前在台湾，去往一处景点的路上，中午时分我们进了一家小馆子， 里面有一位讲北方国语的老人在做事， 同行的人询问他祖籍何处， 老人不答。  出了馆子的门， 同行长者说那老人应是老兵。 老兵的确是不笑的， 且敏感。老人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老兵年轻， 身体硬朗，所以当大家猜测是老兵时， 我很诧异， 想必他是不到二十岁就到台湾了。

bcfc489

兔宝和猪宝 发表于 2013-11-2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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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找的照片
表情抓得真好

hugoyung

中农 发表于 2013-11-22 23:52
许多年前在台湾，去往一处景点的路上，中午时分我们进了一家小馆子， 里面有一位讲北方国语的老人在做事，  ...

我倒覺得他很可能是當年加入中國人民志願軍，被美國俘虜之後送到台灣的老兵，由於當年身份敏感的問題，他們在台灣的生活其實不是過得很好。

Robbie2018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3 21:14
我倒覺得他很可能是當年加入中國人民志願軍，被美國俘虜之後送到台灣的老兵，由於當年身份敏感的問題，他 ...

这一部分人里，大概算一半一半吧，无论在大陆还是台湾，境遇基本差不多，只是一小部分被放回大陆的被调查了半天。

bcfc489

还有一部分在韩国

中农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3 21:14
我倒覺得他很可能是當年加入中國人民志願軍，被美國俘虜之後送到台灣的老兵，由於當年身份敏感的問題，他 ...

突然想起还有金门一战， 那时大陆解放军有相当数量被俘。

bcfc489

提到金门之战，自然也会想到58年的炮战，再之后虽有二十年不间停的炮击，但已不再伤及两岸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曾在非常靠近金门的大陆彼岸，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亲眼目睹过解放军的熘弹炮向对面海上炮击。那么多年过去了，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与我同去福建的兄长，在去台湾几次后，终于奈不住好奇，几年前只身去趟金门，将那儿的废弃的海岸前沿阵地，看了个遍。

明河素月

bcfc489 发表于 2013-11-23 13:07
哪找的照片
表情抓得真好

网上找的。
还有那个背影道尽了一切，很是让人感慨，众多照片里这一张最触动我。

bcfc489

兔宝和猪宝 发表于 2013-11-24 18:58
网上找的。
还有那个背影道尽了一切，很是让人感慨，众多照片里这一张最触动我。
...

是啊，一个军人的标准站姿，看着那男孩的年龄，想像不出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Robbie2018

在此激动人心的时刻，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心情，再次应景上传一首周华健《寡妇村》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月升东山
月眉弯弯
情泪两行也湾湾
我盼伊人
望眼欲穿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日升窗台
晨雾淡淡
情影俩行也单单
我盼伊人
万般心酸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情泪也斑斑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情泪俩行也斑斑
我盼伊人
万般心酸

(music)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情泪也斑斑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两鬓霜白
发丝斑斑
情泪两行也斑斑
我唯一人
转眼半百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到月升东山
月眉弯弯
情泪两行也湾湾
我盼伊人
望眼欲穿

你说天黑以后要来
我等待等待
伊人何在
与你的妻
你的小孩
我盼一人
转眼半百

故事背景：1950年5月的一天深夜，福建东山岛的一个小渔村里，一队国民党士兵以­查户口为名敲开了黄亚嵩的家门，对其说跟我们走一趟。开门声，哭喊声，不绝于耳。30­00名被抓走的青壮男人，100对夫妻一夜之间生离死别，亲子陈巧云，丈夫王亚松分离­的背后有着哪些心酸往事？

卡卡妈

关注

aclv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0 14:37
您发言的调调让我想到我的外甥5岁的时候，没什么意思，就觉得就很有亲切感啊！呵呵....   

嗯....不 ...

你这是想说党是5岁小孩吧；

在看看那些留在大陆的老兵的情况，你也会觉得很没意思吧。

hugoyung

aclv 发表于 2013-11-25 17:30
你这是想说党是5岁小孩吧；

在看看那些留在大陆的老兵的情况，你也会觉得很没意思吧。 ...

您好！我完全不知道您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只看到您的恶言相向，我的看法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同理心。时代的大转变，大陆老兵也好台湾老兵也好，我们一般人被时代牵引，无权对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这些老兵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我的祖先当初到台湾也是无奈之中做出的抉择，不到台湾就饿死在福建老家，何况是没得选择，被强迫与家人分离到台湾异地的老兵呢？我不敢说我完全理解老兵的心情，但生活在国外，与家人相隔两地的心情总是可以体会的，这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而是同情心的问题，请您就此打住别再做出一些奇怪的评论吧！谢谢您的谅解！

Robbie2018

小规模的寻亲应该从上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了，只是零星小碎的人回到大陆来找人，那个时候很不容易，两岸隔阂严重，大陆的经济还处于复苏阶段，而台湾正处于四小龙腾飞的阶段，老兵大部分是有些积蓄的生意人，这些人是既寻亲又寻花两不耽误。直至后来汪辜会谈，基本实现三通，这才慢慢人多了起来。
到如今开放自由行，中国的老百姓毕竟还是有钱了，可以去想去的地方，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以前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还有专门给台湾人的几个镜头，后来再找视频发现已经都删去了，记得某年是潘安邦安抚几个台湾“变节”人士，承诺到台湾帮助他们为先人扫墓，后来再找视频发现根本这段都被阉割了。

aclv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5 19:50
您好！我完全不知道您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只看到您的恶言相向，我的看法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同理心。 ...

您好！咱没有恶言相向，您看不明白，咱再说表述一次：与党对抗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将来必定也这样。

为了不再动用拖拉机大开杀戒，就不要跨过罗湖桥，还看不明白，就好好看看党三度拒绝 吾尔开希 投案自首，估计这次也一样，用心够良苦；

这些老兵手上沾满革命先烈的鲜血，同情他们，谁同情革命先烈；

今天革命先烈的后辈素质还赶不上阿 三，而这些老兵在湾湾，素质赶上阿 三了，一人一嫖了，真的那么爱中国，还不赶快嫖给党，却把票给阿扁阿9；

爱中国，想实现老姜反攻目的是真吧，还想让党同情，痴心妄想吧。

hugoyung

sunnykelly 发表于 2013-11-25 21:33
小规模的寻亲应该从上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了，只是零星小碎的人回到大陆来找人，那个时候很不容易，两岸隔阂 ...

謝謝您的分享，但您的瞭解有些許錯誤，老兵探親是在1987年蔣經國的同意之下實施通過的，其他部份的錯誤在底下提出：

第一、87年之前的小規模尋親是少之又少，小規模的尋親其實很困難，當時的台灣還是戒嚴時期，老兵之中的資產都是在台灣，而回大陸的話等同叛國（中華民國），隨時有被剝奪生命以及財產的可能，而且還會連累台灣的家人（部份在台灣已婚），因此87年開放探親之前，過去的是少之又少，大部份待在香港拿到香港身份的老兵，他們出入大陸是沒問題的。

第二、台灣老兵之中大部份不是商人，商人是極端少的部份，其實很多人回到大陸拿的錢都是畢生的積蓄，完全是爲了回饋失散多年的家人，是彌補的心態，然而不少人回去之後，家人都不在了。

第三、辜汪會談（汪辜會談）並沒有達成什麽結果，唯一的成果應該是大陸說的92共識，也就是一個中國原則，但台灣方面在李登輝以及陳水扁執政時期都不承認，接下來反而導致兩岸齟齬，三通是在馬英九執政時期才達成的。

我還有幾個真實故事會提及這些部份，還請您持續關注！謝謝！

hugoyung

兔宝和猪宝 发表于 2013-11-24 18:58
网上找的。
还有那个背影道尽了一切，很是让人感慨，众多照片里这一张最触动我。
...

很經典的照片哦！謝謝！

hugoyung

（三）老醫師的願望

    1985年的某一天，地點在香港，一個來自台灣的旅行團；正當多數團友們興高采烈地到各個景點拍照、購物，一名團員的行為卻顯得特別地不合群甚至格格不入。他，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家，他的臉上泛著淡淡的憂愁，操著河北正定口音的普通話，每到一個景點便試著攔下過往的路人。起初，導遊並不引以為意，只是在遠處靜靜地觀望著，但次數多了，加上導遊聽見了某句不該出現的話，逼得他不得不緊張地立即上前制止老者的行為。那麼，這位老先生究竟是說了什麽令導遊如此慌張的話呢？

    一個平凡的工作日早晨，父親接到一通朋友的來電，他是父親在一次聚會中認識的朋友，相識有幾個年了，他是一位退休的外科醫師，年約七十五歲上下。電話中，老醫師的心情很差，只說希望能與父親相約見個面。當天下午，老醫師準時到父親的工作室赴約，父親不急不緩地遞上了一杯熱茶，老醫師雙手顫抖著遲緩地勉強接下了杯子，那是一雙動過無數次手術的手，歲月不饒人，眼看著老醫師就快無法自理生活了。“我去了香港了，把我一生積蓄的幾百萬元台幣都換成了外幣，但他們不讓我進大陸！”，老醫師急迫又無奈地說著。幾百萬台幣在1985年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老醫師嘆了一口氣接著說了下去：“我問了幾個路人如何進大陸，但他們多數都不搭理我，要不然就是說不知道，後來導遊還阻止我，唉......。”導遊的行為當然是可以理解的，當時是戒嚴時期，敵我分明的年代，投敵到大陸的下場等同叛國，若是被逮捕是可以殺頭的，而協助投敵當然也是很大的罪名。“看來我們得另外想辦法才行！”父親緩緩地說著，頓時之間大家沉默了下來，但沒持續多久，“對了！”父親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方法，那就是走第三地，首選便是日本，至於為何選擇日本呢？一方面是台灣與日本往來頻繁，比較不會於被懷疑，另一方面父親在日本有一位好兄弟，是在台灣的日本商社同事過的叔叔。霎時，父親一副胸有成竹地說：“好！先這麼敲定，你先回家，我聯絡我的朋友看看！”

    當晚晚餐之後父親趕忙聯繫日本的叔叔，經過父親簡單地的解說，把老醫師在台灣孤苦無依，妻兒全在大陸相隔多年的情況徹頭徹尾地說了一次，不過是短暫的幾分鐘談話，與老醫師素未謀面的叔叔也被感動得在電話的另一邊唉聲歎氣起來，結果當然是毫無懸念，馬上同意幫忙，就這樣，這件在當時是會背著叛國通敵之大不諱罪名的計劃就這麼定下來了。

    計劃的細節是這樣的，老醫師先在台灣辦妥並且買好往日本名古屋旅遊的簽證以及來回機票，名義則是探視日本友人，叔叔先聯繫好老醫師在大陸的家人以及中國領事館，到機場接老醫師至家裡居住直至大陸方面的證件辦妥為止，等證件批下來，再親自送老醫師登上前往北京的班機，最後由老醫師的家人至北京接他回河北正定縣的老家。一開始，過程還算流暢，老醫師順利抵達叔叔家，大陸方面的家人以及中國領事館都聯繫上了，但問題來了，是卡在進入大陸證件的申請上，由於沒有先例，大陸的外交人員自然也很謹慎，不敢亂來，得先請示中央政府才可以，這一來一往之間就耗上兩個禮拜，眼看簽證及機票也快到期了。

    這段度日如年的時光大概是老醫師生命中最緊張期待的日子吧！而期間也發生了一些文化上的不同所產生的趣聞，是叔叔在事後致電告知父親的；當時是寒冷的冬天，日本人的習慣是，即使天寒地凍，還是得天天洗澡，日本人的待客之道是無微不至的，嬸嬸每每告知老醫生洗澡他都不去，她不好意思催他，最後叔叔只得上場催促，但卻說不動他，叔叔及嬸嬸不知道，在舊時大陸北方的寒冬天，天氣冷是不洗澡的原因之一，但燒熱水的炭火以及水源取之不易才是更大的因素，因此老醫師冬天不洗澡的習慣是在年輕時養成的，很難更改，為此他們還一度以為是老醫師骯髒、個人衛生習慣不好，當叔叔一本正經地敘述這件事時，父親只是淡淡地笑著說一方土養一方人。十五年後的冬天，我也過去叔叔家住了一宿，雖說我沒有舊時北方人的習慣，但當晚也是嬸嬸前來通知我洗澡的，不知叔叔及嬸嬸會不會因此而想起老醫生呢？

     話說，就在大家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之際，事情突然有了轉機，領事館方面有驚無險地及時發出了通行證，叔叔一家以及老醫師都鬆了一口氣（父親不知，因為擔心被竊聽，因此到事後才與叔叔聯繫），老醫師在闊別家鄉三十六年之後終於可以回家了。據父親所言，老醫師的侄子過去機場接他，老醫師的兒子及女兒當時都還健在，但他的父母親以及老伴相繼都先走了，由於台灣方面的嚴苛政策，當時從台灣回去大陸的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老家還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會，老醫師在老家度過了晚年中最愉快的幾年，我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在1987年，也就是台灣開放大陸探親的那年，老人家走了。人生有時就是有這麼多的巧合，假使父親以及叔叔沒有幫老醫師做這檔犯法的事，那麼老醫師是不是就得抱憾終身，孤獨地在異地離去呢？我不知道，因為人生不是劇本，不是既定的，不能修改更不能倒轉，我只知道那幾年有個老人家愉快地在家人親情的簇擁陪伴之下，走完他人生中的最後一程。

nikita17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7 20:19
（三）老醫師的願望

    1985年的某一天，地點在香港，一個來自台灣的旅行團；正當多數團友們興高采烈地到 ...

这种情况叫台胞返乡定居，在1980年代大陆的媒体还不时有宣传返乡台胞的情况的。我记得大概1987年左右听过北京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期对台广播，就是台湾一对夫妇带着小孩回大陆的，好像还是医生之类的专业人士，所以统战价值比较高吧。节目最后是那两个小孩用字正腔圆的北京口音朗诵课文，因为正好是我当时的课文所以印象特别深。

说道使领馆人员的操作，其实和处理归国华侨是一样的(当然叫法必须不同)，所以工作人员可能不熟业务，但先例一定是有的。但当时的"敌情观念"还很强，所以我相信当时的等待时间大部分是花在查证老伯所说的话上，以当年大陆的通讯条件，两星期也就够公文往来一趟。

当年和现在的最大不同是，一旦进了大陆就没法再回台湾。相对而言这个例子是带钱回家养老，后续的事情很简单。当地办个欢迎会就算统战工夫做足了。如果是年轻点的，台办还有安排哪个城市落户，再安排工作…当年台办的主要业务就是这个。

hugoyung

nikita17 发表于 2013-11-28 10:28
这种情况叫台胞返乡定居，在1980年代大陆的媒体还不时有宣传返乡台胞的情况的。我记得大概1987年左右听过 ...

87年的時候爲了因應大批返鄉的老兵，已經開始有台胞證了，因此並沒有所謂進得去出不來的情況，若要說回不了台灣的情況是有的，那是在87年之前，所謂的戒嚴時期時私自過去大陸的台灣人，有些人因為身份問題至今還被通緝，如以軍人身份從金門游到廈門被說是叛逃的林毅夫。至於統戰宣傳，過去兩岸都有，我在台灣看到的也很多所謂的反共義士，反共義士是有大筆黃金拿的，還接受台灣領導人的召見，當年由台灣黨、政、軍操控的所謂老三台電視媒體當然也是大肆宣傳，因此也就不足為奇。身份核實也是正常，即使是台灣也會這麼做，但我比較好奇的倒是您是如何瞭解大陸外交單位內部工作處理的情況。

hugoyung

說到這，我倒是得附帶說明一點，那就是蔣經國在1987年開放台灣老兵到大陸探親之前，台灣人要過去大陸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容易的事，許多大陸同胞大概不大瞭解這個情況。

我曾經看過舊時的報導以及長輩說的故事，像是林毅夫在偷渡過去大陸之前，其實也有一些駐守金門的老兵禁不起思想的情懷，曾經試著從金門偷渡過去廈門，有幾個例子我所知道的是，被逮捕了，有時連軍法審判也免了，二話不說就是抓去槍斃，因此要從台灣本島到大陸只能試著走第三地。

90年之前，有能力出國的台灣人是少數，台灣的情報部門以及駐外單位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外面都有眼線的，出國申請也很困難，都得做足身家調查，老兵幾乎是連想都別想。我先前敘述的故事，其實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那一位老醫師如果被發現的話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險，如果他供出來的話，我父親當然也會遭殃。87年之前，過去大陸的台灣人，不是少數屈指可數如林毅夫的偷渡客，就是有外國綠卡或者雙重國籍的台灣人，他們從第三地，在大陸外交單位的協助下，秘密出發至中國大陸，如陳逸松。

nikita17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8 14:42
87年的時候爲了因應大批返鄉的老兵，已經開始有台胞證了，因此並沒有所謂進得去出不來的情況，若要說回不 ...

家人曾经做过侨务方面的事，在很多地方侨办和台办在一起办公的。

hugoyung

nikita17 发表于 2013-11-28 15:48
家人曾经做过侨务方面的事，在很多地方侨办和台办在一起办公的。

嗯....我知道台辦和僑辦的情形，不過您的家人在僑務單位工作過，這樣來說我的疑惑也得到合理的解答了，謝謝！

nikita17

hugoyung 发表于 2013-11-28 15:19
說到這，我倒是得附帶說明一點，那就是蔣經國在1987年開放台灣老兵到大陸探親之前，台灣人要過去大陸並不是 ...

90年之前，有能力出國的台灣人是少數

这点有点难以想象，1987-1988大陆那边已经是第一批出国潮了，虽然也不容易，也是少数。但是绝对数目已经不少，而且大部分不是官二代(对于八十年代的官二代，出国是得不偿失的)。对岸应该比我们的情况好呀。

hugoyung

回頭想想，我父親當年做事心思還是很縝密的，把老醫師放在日本人家裡，台灣方面比較不會起疑，另一方面假如真的懷疑了，他們也不敢動日本人，不想把這事發展成國際事件，這個決定可謂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