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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博社:美国经得起关税冲击,但这并不代表关税是明智之举
1777年大陆军在萨拉托加战役取得决定性胜利后,约翰·辛克莱告诉亚当·斯密:“大英帝国必将毁灭。”
据辛克莱回忆,《国富论》作者(该书出版于前一年)劝他冷静:“请放心,我的年轻朋友,一个国家要真正‘毁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虽然斯密坚定支持自由贸易,但他现在若看到世界走向重商主义,可能也会做出类似回应。
这是一种打击,但不是世界末日。这一点值得记住:当下流行的灾难论言论并无太大帮助。而特朗普总统的贸易支持者则往往犯相反的错误,认为只要天没塌,政策就是成功的。如果这种政策导致经济增长放缓、持续表现不佳,那虽然不算“毁灭”,但也绝非“胜利”。
那么,特朗普的新关税体系一旦稳定下来(如果能稳定的话),可能会造成多大代价?“不至于毁灭”的后果又意味着什么?
多数研究显示,直接的经济损失是可以承受的,尤其对美国这种庞大而相对封闭的经济体而言。
一项最新研究用“完全自由贸易”与“完全封闭经济”作对比,估算了上限代价:如果美国完全与外部断绝贸易,损失将相当于GDP的2%到8%。
而减少贸易(而非彻底中断)带来的成本自然会更低。本月早些时候,美联储发布了一份研究简报,分析了特定关税的影响。其模型模拟了对中国进口产品加征60个百分点关税的情景,同时对其他贸易伙伴维持10%的基准关税,分别假设贸易逆差保持不变或缩小。
在这些模型下,如果贸易逆差缩小,加征60%中国关税、其他伙伴10%关税的组合将令美国GDP下降不到3%。(中国的损失大致相同;由于贸易格局的调整,世界其它地区总体影响不大。)
这些研究揭示了贸易壁垒所引发的复杂变数。例如,加征关税理应减少进口、缩小贸易逆差,但为何部分美联储模型假设贸易逆差不变?实际上,逆差是否会缩小远非显而易见。理论上,贸易逆差缩小将推高美元汇率,进而增加进口、减少出口,抵消最初的效果。无论如何,外部收支平衡主要取决于储蓄与投资之差,而关税只能间接影响这一点。
再比如,关于封闭经济估算的2%-8%损失,前提之一是当前贸易数据可用于推算“替代弹性”(即用国产品替代进口的难易程度)。但当经济趋近于“自给自足”(autarky)时,这一弹性可能会急剧下降,因为某些关键进口品根本无法替代。那样的话,进口中断的代价会远大于预期。(当然,一个理性的重商主义者不会走到完全闭关的地步。)
而类似的复杂因素还有很多。贸易对竞争与创新有何影响?要视情况而定。在一定程度上,贸易竞争可刺激创新,但若外部竞争强到让本国产业崩溃,那产业自然也谈不上创新。贸易的“动态影响”——即对增长的长期作用——比静态模型中估算的短期成本更难量化。
在诸多不确定性中,有两点尤为值得强调。
第一,尽管复杂多变,经济学界普遍认为贸易确实带来净收益,在这一点上,亚当·斯密是对的。如果压制贸易会带来损失,那究竟损失多少反倒不是最关键问题。正确做法就是别这么做。诚然,美国拥有庞大的国内市场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因此从贸易中获得的边际收益相较其它国家可能更小。但“收益虽小,聊胜于无”。
第二,新时代的重商主义带来的损失,并不仅仅是从“自由贸易”体制转向“管理贸易”体制导致GDP下降那么简单。更大的代价在于由此带来的经济与地缘政治的巨大重构,而这种重构本身就代价高昂。
经济重构意味着资源重新配置,也意味着就业的创造与破坏。“中国冲击”曾带来深远扰动,但如今若试图逆转这一进程,同样也会再次造成扰动。不同的是,前一次变革带来了总体收益,而这一次只会造成总体损失。
地缘政治上的代价可能更高。新重商主义正在严重削弱美国主导的联盟体系和多边机构。
虽然美国在这些体制下确实遭遇过搭便车现象,但总体而言,美国的全球领导力体现了“开明的自利”。
如果只是为了些微经济利益就拆毁全球贸易秩序,并将其描绘为对“自私盟友”的迟到报复,这就是自毁国力。若换来的仅是些微甚至负面的经济回报,那简直是疯了。


来源:
https://www.bloomberg.com/opinio ... sn-t-make-then-good
July 23, 2025 at 7:00 PM GMT+10
By Clive Croo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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