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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信报 对邓紫棋一夜爆红的几点思考
1月26日,周日。有「小巨肺」之称的港产唱作人邓紫棋(GEM)在热爆两岸的歌唱真人骚《我是歌手》第二季势如破竹,于上周五播出的第四期再下一城,「冧庄」得第一,朝总冠军迈出一大步。
歌唱选秀节目近年非但牢牢抓住了海峡两岸和以手机板脑「睇电视」的香港新一代之心,更成为企业一掷千金争夺冠名权的激烈战场,跟炙手可热的歌唱骚沾得上边的股票,在中港两地亦大炒特炒。
商机、投资概念以外,《我是歌手》一类令观众废寝忘餐的节目,还引来两岸政界舆论之争。一个借娱乐大众为电视台「吸金」的歌唱骚,彷彿闯进统独禁区大大「升呢」。执笔之际仍是周日,《我是歌手》话题正热,今天老毕且转转口味,谈谈对邓紫棋一夜爆红的几点思考。
一、初次认识GEM,是在YouTube上看到她自弹自唱Falling。听不出原唱者Alicia Keys夹杂着骚灵味的蓝调气息,却有几分像离世三十馀年的Janis Joplin。一个九十后香港女生,如何跟滥药早逝的胡士托年代人物扯上关係,我也说不上口,反正音乐就是一种感觉。
让成功找你
老毕当时在想,一个那么有heart有实力的唱作人,怎会甘心呆在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香港?邓紫棋从刚在《我是歌手》第二季登场的「零知名度」,一夜间变作热爆大江南北的超级唱将,看似不可思议。却其实,中国这个大舞台早在等着她,毋须踏破铁鞋寻找机会,机会也会自动摸上门,哪个歌唱骚无关宏旨。GEM的个桉,是Never chase success, let success chase you的典型例子。
二、湖南卫视製作的《我是歌手》已播至第二季,去年这个时候推出的第一季,台湾有线电视的新闻频道纷纷向这个歌唱骚让路,在4月12日决赛当天直播比赛过程。翌日,多份报章以banner形式大字标题报道赛果,受重视程度不下于本港近日发生的虐待印佣事件。重温当时的「旧闻」,老毕发现民进党主席苏贞昌和台湾文化部长龙应台相继就《我是歌手》热爆宝岛发声,舆论之争沸沸扬扬。
入岛入户入脑
苏贞昌眼见民众、媒体被《我是歌手》牵着鼻子走,扬言大陆借具有宝岛元素(第一季七位参赛者有四位来自台湾)的歌唱骚「入岛、入户、入脑」,《我是歌手》一类节目实乃北京统战台湾的手段,宝岛媒体给予高度重视,正中彼岸下怀。苏主席「苦口婆心」,奉劝台湾官民提高警惕,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苏贞昌此语一出,非但内地官媒批评他政治挂帅,极尽渲染之能事,就连宝岛评论界也大派苏主席的不是。在老毕看过的一个时事清谈节目中,三位嘉宾异口同声,对苏贞昌的言论冷嘲热讽,其中一人反问,按照苏主席的逻辑,以邓丽君当年在大陆之脍炙人口,北京不也可以说台湾利用小邓甜美的歌声反攻大陆?苏贞昌把内地製作的娱乐节目看得如此严重,是高估了北京的统战能力,还是低估了宝岛百姓不被统战的「抗体」?
以苏主席的绿营背景,借题发挥不足为怪。在老毕看来,龙应台的一番见解更值得细味。龙女士说,台湾的优势源自创意(《我是歌手》参赛者选唱的作品,不少出自宝岛创作人手笔),惟再过三十年,这种优势还会存在吗?
中国大陆从一穷二白到成为经济大国,不也就是三十年的事?宝岛创意优势若能历三十载而不衰,阿弥陀佛也来不及,何忧之有?作为文化部长,龙应台为台湾软实力居安思危大有需要。然而,今天便围绕三十年后优势消失睡不安吃不下,说龙女士杞人忧天,恐怕也是一种understatement。
三、内地诸事皆可调控,针对去年歌唱选秀节目充斥视频,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于7月下达通知,对形式相近节目实施总量控制、分期播出的监管措施。
在有形之手介入后,内地歌唱骚是否有所收敛,老毕并未认真跟进。然而,重温广电总局发言人去夏的声明,有如下内容:「所有电视媒体都要自觉把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体现到节目製作中,要力戒铺张奢华,力戒炫目包装,力戒煽情作秀……各电视台应在节目的思想内容、价值导向、审美品位和自主创新上下工夫,努力为广大电视观众奉献形态多样、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
有形之手难敌市场
在以上引述的声明中,「力戒」一词用了三次,而节目的思想内容、价值导向以至审美品位是否「达标」,取决于电视媒体能否把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体现到节目製作中。歌唱骚假如没有炫目包装、煽情作秀等元素,吸引力肯定大打折扣。在当局眼中,电视台要提升节目的思想内容、价值导向,当然不宜一窝蜂推出这类节目。反过来看,歌唱骚充斥视频,媒体自然亦无法把「八项规定」体现到节目製作之中。
话虽如此,内地洗衣液市场两大品牌立白和蓝月亮,前者以2.35亿元人民币拿下《我是歌手》第二季独家冠名权;后者不敢怠慢,高价竞得央视同类节目《中国好歌曲》特约赞助商头衔。在自由竞争的世界,需求高行情俏的商品,必会引来渴望分一杯羹的新来者加入,供应一旦大增,投入的资源不一定能带来实益。电视台争相製作歌唱骚,不一定有助催谷收视提振广告,在市场这隻无形之手牵引下汰弱留强,真正的赢家不会很多。企业讲求效益,冠名权之争只会集中于最受欢迎的少数同类节目。
从蓝月亮竞得特约赞助商头衔的《中国好歌曲》由最「政治正确」的央视製作,足证有形之手「规范」节目内容能力再强,也敌不过市场力量。广电总局出手调控,或许可令歌唱骚的数量减少,但这只能加速竞争力较弱的同类节目给「叮」走,无法阻止广大观众对快将播出的第三季《中国好声音》(浙江卫视製作)和正在上演的《我是歌手》如醉如痴,直至观众对他们生厌,最终走上美国商业才俊、超模新星等真人骚盛极而衰之路。
四、最后一点是第一点的延续。今天香港的艺能/歌唱界人士总爱缅怀过去,对曾经有过的光辉岁月恋恋不捨,既埋怨盗版猖獗,又自伤怀才不遇。却其实,科技发展不等人,你再不喜欢,事情也会循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前进。
真正有才何愁不遇
在2008年美国选战中一夜成名的「统计达人」Nate Silver,2012年预测大选同样势如破竹。共和党智囊无计可施,出下策拿Silver的性取向大做文章,结果当然连品都输掉。
在一再证明成功非侥幸后,Silver毋须依附「带挈」他成名的《纽约时报》,事业亦能更上层楼。邓紫棋唱好琴精兼能作曲,乃才华全面的港产音乐人。可是,以年龄而论,她不过是「小朋友」,对出生地香港的媒体机构并未给予应有重视心头有气。
GEM应以Nate Silver为鑑,用心消化老毕文首Never chase success, let success chase you那句话的意思。真正有才何愁不遇,懂音乐的人会以妳为荣,其他事吗,who ca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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