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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之于我,意味着身在他处感受别样人生,因此旅途中读书,注定也是另一种心境。总有一本书会在恰当的时机出现,不经意间击中我心。
川上弘美的书 -- 老师的提包,若果换作平素的我,是碰也不会碰的类型。自认对于感情问题一向快刀斩乱麻,懒得谈这种细水长流的琐碎恋爱。
然而某次出门在外,旅途中百无聊赖的时候,竟也被这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爱情所吸引。
总在下班时间的居酒屋遇到,比邻而坐,口味相仿,一问之下竟是当年的高中老师。
老师真的是老师,年界花甲,学生也非少艾,已步入中年。
老师不过是普通的老人家,慢条斯理,做事古板,收集些不起眼的物件:火车陶壶,电池,每一件旧物都是一段回忆。曾有一位放荡不羁的前妻,吃笑菇扮狗叫,任意妄为。离家出走又客死异乡,所谓婚姻不过漏锅配烂盖。
学生月子自尊心极强,对感情一向宁缺勿滥,内心孤独却不愿低头,以致奔四年纪还是形单影只。从她和母亲相处时尴尬的沉默,可见其别扭的性格,无法坦率面对自己的心。
都是不再轻易冒险的成年人,把真心妥善收藏,以免受伤,这样的组合似乎注定无法轰轰烈烈爱一场。月子喜欢和老师相处,是因为老师稳重,懂得与人交往的分寸。反之老师却喜欢月子豪爽,不拘小节的一面,比如不忌言辞吃相。
小心的保持着距离,若有似无的暗示,老师和月子,都困在过去失败感情的泥沼里举步为艰。与人结交也是互探底线的过程,不经意就会犯了忌,某次老师酒醉后调侃月子讨厌的巨人队,被反复刺到的月子大为光火,赌气不愿相见。然而越憋着不见,就越想念对方,再会时也不再争那一口气。
老师和月子,内心都非常清楚死亡对老年人来说如影相随,即便两人终于互诉衷肠,甜蜜之余却随处可见淡淡的忧伤:坐在夜晚的摩天轮上看尽万家灯火,不禁相拥默默流泪,感慨时过境迁。
师生之恋如此美好,却无法久驻,和老师相知相爱的五年日子转瞬即逝,淡然却鲜明。其间不过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采蘑菇,赏花,逛市集,打小钢珠。称得上旅游的,仅有结伴去过老师前妻死去的小小离岛。从拥有到失去,太过仓促以致让人无从应对,老师离世后,直到在葬礼上听见老师儿子唤他的名字,月子才终于哭了出来。
老师把生前每日随身携带的提包留给了月子,在某个静谧的月夜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却盛满了如梦般的回忆。
萍水相逢,他生之缘,灵魂伴侣,不过如此。虽不曾经历,却真切体验到这样一段如溪水般缓缓流淌的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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