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空来回顾自己了,事实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回顾自己,常常想到年少时候的逃课和被老师的惩罚,常常想着小时侯老妈一个个眼冒金星的耳光和老爸的摇头叹息:这哪是女孩子的心思,没救透顶了...
童年,我就是在大人对我的绝望中怀着幸灾乐祸和报复的心情,拿隔壁的小狗下油锅,拖老鼠逛街,剃光公鸡的尾巴,然后,在父母愧疚的对别人的赔礼道歉中,体会一丝丝快感,那只是对外罢了,在家里,无论老妈买什么吃的回来,无论藏到哪里,我都有本事找出来,狂吃,吃不完的,扔了,糟蹋了,也不留半点,虽然我知道,每次折腾后的狂风暴雨,在所难免.越骂,我笑的越灿烂,越打,我脊背越坚硬,疼痛到流血,我还是学不会讨饶,学不会认错,我借着家庭的背景为虎作帐,我幼小但是同龄人都怕,我身为女孩但是霸气十足,我是80年代那个地区标准的不良少年,以致于最后,父母的眼神日渐忧郁,日渐放弃...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强干的处事作风就来自与那个时候,而且在我今后的人生轨迹中毫不动摇,让我受用一辈子,那时候,我眼中总是闪着仇恨的光芒,我和父母树敌,以破坏为乐,沉浸在自己的领地中,周围的人不敢结交我,越是这样,越磨砺我独立,勇气,坚韧,和斗志,所以后来,我不怕逆境,我能屈能伸...
第一个朋友从天出世横亘在我面前是初中,她是女孩子中的良好学生,成绩优秀并进了重点中学,具体想不起来不是一个级别的怎么会成为朋友,她后来说是原自一次校园帮派争斗中我一句对她公正的评判,而我,却没有印象了,我总是作公正的评判,别人也总是照做,但不是真的服从,而是惧怕;
暑假的时候她开始给我补课,我们常到一个山边的寺庙,非常幽静,练字,补课,写诗,非常的狭意,我那时迷上诗词,总是写些狗屁不通但浮躁华丽的句子读给她听,她就是悠悠的听,然后说好,然后评判,很简单的评判,就说有长进,或是比昨天退步了些,但这些话,却足够让我快乐一整天或更加的发奋图强,搜肠刮肚舞文弄墨;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我对自己的了解大多数来自她的描述:倔强,直肠子,不做作,脾气暴躁,心直口快...后来她去北京读公安大学了,而我则流串到上海读书,混迹我的江湖;
我们的友谊其实很平凡,就是通信,抒发着各自的快乐或悲哀,开心和郁闷,偶尔互寄一两件廉价的礼物,很大程度上我的人生观因为受她左右而改变,我觉得她是个优秀的人,全省只有一个公安大学的名额而她轻摘魁首,所以我也不能太差,何况离开父母我没有了树敌的对象,读的又是我擅长的专业,我开始发力,成绩在那时突飞猛进.
都说人要长大了才会懂事,我忽然觉得一夜之间我完成了从一只肮脏的蛹到毛毛虫再到蝶的过程;
一只蛹只因为无意中沾染的肮脏,人们在根本不知道它破茧是什么样子,就被放弃的蛹.在它破茧之后,懂得了尘世的残忍,因此更成熟,更坚强,更勇敢.
时光催着我们度过了鼎盛的青春期,我和那个朋友见面日益的少了,我们身在两地却经常通话,偶尔相聚欢呼雀跃,依然三八的说长到短,依然没心没肺的到处乱走,人生轨迹中的任何一个转折,好的坏的,我们也从来或开心或流涕的彼此分享,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种精神的相依;
我们分享了成长的青涩,成熟的睿智,爱情的秘密,婚姻的喜悦,离别的祝福,而现在,拥有的是遥远的念想.
这种友谊来源于自然,其中没有一丝一毫虚伪与做作的痕迹,期间他们家和我们家其实也发生了一些长辈纠葛的事,以致她不能上我们家的门而我也羞于面对她父母,但是却没有影响丝毫我们的友谊,尽管城市中我们的友谊只能转入地下,却没有改变它的纯洁,她依然是我一辈子相濡以沫的朋友,上世的姐妹,来生的兄弟;
今天突然有感而发,是因为今天打电话给她,她声音哑哑没有力气,但坚定的告诉我,她生了,一个男孩,七斤三两,我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的眼泪却汹涌了整个眼眶,手脚颤抖的不能自己,仿佛看到她虚弱的倚在床头,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苍白的脸上一抹桃红,而身边,是一个和她一样眼睛大大的孩子,是的,我该祝福她,虽然她不大上网络,她看不到这个,但是,她感应得到;
一切都是命,一切由天定,三十以后我知道自己从此不会挣扎,愤青着凡俗的一切,我象果实一样到了成熟的季节,只等待收获或者凋落,那只蛹早不是当初的蛹,而世界也不是当初的世界;
[ 本帖最后由 征途归来 于 2010-11-12 21:5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