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冯唐的错即时代的错（转载）

yasuko

《飞鸟集》的“神翻译”引起了热烈的讨论。有说“最佳”的，也有坚决要求“下架”的。这都似乎有些极端。事实上，这与其说是一个需要在翻译学意义上加以辨析的问题，不如说它折射了某种时代症候。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张辉认为，对比郑振铎与冯唐的译文，对比他们对待诗人泰戈尔的态度，不仅可以看出译者与作者之间关系的极大变化；而且，更重要的是，也可以看出汉语语言生态内在蜕变与颓败的端倪----虽然只是端倪。

无论是“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还是“有了绿草/大地变得很骚”……要说这些文字是对泰戈尔诗歌的翻译，恐怕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没有任何一个有基本英语水平的人，会认为“mask”与“裤裆”有什么对应关系，而“hospitable”居然会是“骚”的同义词。聪明如冯唐，大概更不至于有这种“笔误”。

我们要问的是，为什么泰戈尔清新、隽永而“纯情”的诗句，在郑振铎那里，还是“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了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而在冯译中就变成了“现世里孤孤单单的小混混啊/混到我的文字里留下你们的痕迹吧”。为什么冯译中充满调侃意味的“白日将尽/夜晚呢喃/”“我是死啊/我是你妈/我会给你新生哒”，在郑振铎那里却是“也与逝去的日子接吻/轻轻地在他耳旁说道：我是死，是你的母亲。/我就要给你新的生命”？而细心的读者甚至会看到更微妙的不同，“Dream is a wife who must talk/Sleep is a husband who silently suffers”， 郑译为：“梦是一个一定要谈话的妻子/睡眠是一个默默忍受的丈夫”；冯译则为：“梦幻是一个不得不唠叨的老婆/睡眠是一个默默忍受着的老公”。

如果说，老婆、老公是更日常、更接近网络表达的市井语言的话，那么，比较而言，妻子和丈夫则是更书面、更文人化、因而更力求雅驯的表达。谈话与唠叨，前者是中性的乃至是包含着某种对话愿望的，后者则毫无疑问传达的是某种厌倦，或者说得哲学一点，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烦(Sorge)”。至于梦变成了梦幻，这个“幻”字的失落与虚无感，也是显而易见的。

至少，我们不能期望甚或强求，一个在内心已然消解了梦想的人，不去把梦仅仅理解为梦幻。至少，小混混这个词，是对我们身边多数人乃至我们自己生存状况的更准确描述，而不是那多少富于诗意的另一个词：漂泊者。漂泊者，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却也是清醒的批判者，而孤孤单单的小混混和志得意满的大混混，则只能是与世推移的随大溜者或食利者。

yasuko

至于裤裆和骚，这两个词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登大雅之堂的。我们不是甚至已经毫无忌讳地直接点出男性生殖器，来称呼某个弱势群体为“×丝”吗？看过《十日谈》或《金瓶梅》，甚至“更高级别”性爱文学与电影的人，又有什么必要为这两个词所可能引起的少儿不宜而惊异呢。我们需要真正引起注意的依然还是，为什么郑振铎会忠实地翻译泰戈尔？为什么在西谛先生那里，泰戈尔依然还可以保留他的优雅、深邃乃至高贵，而在冯唐这里，这一切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蜕变？这仅仅只是冯唐个人的错吗？还是，有什么社会的和文化的原因，使我们已经将那个泰戈尔式的诗意的存在远远地抛弃？我们已经看不到母爱与童心，不再祈求拥有对于未来的梦想与期冀？在我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可怜的“裤裆”、“骚”、“小混混”、“唠叨”与“烦”甚至“梦幻”吗？

冯唐的翻译，难道在某种意义上，不仅暴露了他自己精神世界的幽微秘密，而且暴露了我们精神文化中不容回避的严峻现实？

如果真是如此，我们或许倒要感谢冯唐的“坦诚”与商业化的“聪明”，因为他说出了----也许是下意识地说出了----我们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的真实。

乔治·斯坦纳在《语言与沉默》一书中曾经用数百页的文字证明一个重要的结论：语言的滥用与颓败，事实上乃是某种文明与文化颓败的表征。但愿我们不要认为他是危言耸听。

tingnishuo

语言的滥用与颓败，事实上乃是某种文明与文化颓败的表征。---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有时看到这论坛里的遣词用字，都困惑他们的子孙如何能学好中文？

白小纯

    现在只有李银河在撑冯唐了。

   

白小纯

如果冯唐是二十多岁的小留 ，我可以理解，但四十多的中年人，整天荷兰蒙过多的样子，不能理解了。

白小纯

     时代永远是对的，错的是时代变了，而人还活在旧时代。

     冯唐 托福考的不错，去了美国，在麦肯锡当咨询师，回国碰上了医改，医学背景加英语背景，不幸的他，成为中国医改咨询业的顾问，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协和医院博士 ，麦肯锡咨询师，香港华润集团的老总，于是他成了作家。

      一切的起点，就是因为他托福考的好。

       薄熙来倒 了，周永康抓了，最欣赏冯唐的华润老总现在还在牢里，于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托福考的好。

       如果宋林现在还在位，这本诗集将大火，摆在香港机场书店的首场，可是，起点终归是起点，光环散尽，托福考的好，只是托福考的好，连翻译都不成功。

yasuko

blue_maomao 发表于 2015-12-31 17:55
现在只有李银河在撑冯唐了。

做这样的翻译处理，是颠覆？还是回归本色？

明明穿着衣服，却硬要扯去爬回树上？

白小纯

yasuko 发表于 2015-12-31 18:19
做这样的翻译处理，是颠覆？还是回归本色？

明明穿着衣服，却硬要扯去爬回树上？ ...

    是伴名人的另一种表现，如同我的朋友克林顿类似。

    民国以来，中国的文学泰斗，并不是写的好，而是翻的好，翻的世界大名家，于是他也成功了。

白小纯

    郑振铎的翻译已经不能超越了，这个时代，也不可能象民国那样出现一批批，站在大师肩膀上的大师，郑振铎，吴晗，鲁迅 ，矛盾。

     旧时代，新时代，早已经物是人非，中国的发展其实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 ，一个十年就可以跨过一个时代，变得太快。

yasuko

blue_maomao 发表于 2015-12-31 18:43
郑振铎的翻译已经不能超越了，这个时代，也不可能象民国那样出现一批批，站在大师肩膀上的大师，郑振铎 ...

超越不了，另辟蹊径？

郑版的翻译，时刻令人感受到泰戈尔诗的灵动美感与哲理。
冯版的，满篇只剩下“鸟”，读出来，生怕脏了嘴。
泰戈尔若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网络词汇，无异于流氓术语，难道我们要的就是这等草根，美其名曰“接地气”？

sky20000

这个很难说，三十年以后看看

yasuko

sky20000 发表于 2015-12-31 20:25
这个很难说，三十年以后看看

可以想象，三十年后，中文的语言文字不会越来越美，
而是越来越丑，越来越脏，更多的人便会越来越无感而习以为常。

cooper-1

他怎么翻，是他的事。你不喜欢，不看便罢。怎么都是些年纪不大，思想却古的人？

tingnishuo

yasuko 发表于 2015-12-31 17:32
可以想象，三十年后，中文的语言文字不会越来越美，
而是越来越丑，越来越脏，更多的人便会越来越无感而 ...

十分赞同！

yasuko

cooper-1 发表于 2015-12-31 20:35
他怎么翻，是他的事。你不喜欢，不看便罢。怎么都是些年纪不大，思想却古的人？ ...

你让我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吗？

cooper-1

yasuko 发表于 2015-12-31 20:39
你让我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吗？

如果大家都认为他的作品很丑，自然没有市场，而有市场的自然会冒出来。

市场懂吗？亏你还在澳洲，还是阶级斗争的那一套。

白小纯

cooper-1 发表于 2015-12-31 20:44
如果大家都认为他的作品很丑，自然没有市场，而有市场的自然会冒出来。

市场懂吗？亏你还在澳洲，还是阶 ...

   你的意思 ，他的作品很丑，但读者不能说他丑，否则就是阶级斗争 ？

yasuko

cooper-1 发表于 2015-12-31 20:44
如果大家都认为他的作品很丑，自然没有市场，而有市场的自然会冒出来。

市场懂吗？亏你还在澳洲，还是阶 ...

说实在的，“阶级斗争”这一词，因为体会不了，所以从来不会引用。这点，您一定不吝赐教。

cooper-1

yasuko 发表于 2015-12-31 20:54
说实在的，“阶级斗争”这一词，因为体会不了，所以从来不会引用。这点，您一定不吝赐教。

...

就是围攻，并且不给被围攻者自我辩护的机会。
其实，诗歌现在根本没有读者，不知此次围攻的目的究竟为何，而且围攻的内容大多与作品内容无关。
即使他的作品真的无聊，也比那些反智的东西好很多，但你见过对此类内容的围攻吗？

cooper-1

北大教授?孔教授?他说朝鲜人民最幸福，显然比冯高尚多了。:)

yasuko

cooper-1 发表于 2015-12-31 22:30
就是围攻，并且不给被围攻者自我辩护的机会。
其实，诗歌现在根本没有读者，不知此次围攻的目的究竟为何 ...

其实与真正的刻意的选边站队“围攻”还离得很远。
诗歌如今确实每况愈下，不是人们不爱诗歌，而是缺乏好的作品。
此次冯的译作上市，读者更是倒了胃口。在这儿，我不想再贴上更多的《飞鸟集》的翻译。
看过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对泰戈尔诗的凌辱与强暴。

cooper-1

yasuko 发表于 2015-12-31 22:51
其实与真正的刻意的选边站队“围攻”还离得很远。
诗歌如今确实每况愈下，不是人们不爱诗歌，而是缺乏好 ...

其实冯就是想搏出位一下，人之常情。
最讨厌大是大非时，一边倒的奉承。鸡毛蒜皮时，一边倒的围攻。

春来草自青

冯唐一贯就是这个风格，他这个诗集译了最少两年，其实他还是走心了的，只不过他的心跟下半身太靠近....

他这个译作尝试得不成功，在我看来，跟翻译的整体水平的沦落也有关系。现在的文学翻译，要么粗制滥造，要么追求出奇的效果，网上被热捧的翻译——把一段西文译得花样百出，变成律诗、楚辞、诗经各种体裁的译文的，被赞为好译文，实际上发挥过多，太主观，与原意相差很远。但读者不care 原文如何，译文貌似华丽丽的就合胃口。

冯唐的译文也是一样，发挥过多，太多个人色彩。他喜欢当主角，可翻译本身是配角的工作。

春来草自青

不过官媒批他的译文，肯定跟他的背景靠山倒了有关....

前几年他还在大谈文学的金线，我以为他要进文化部了呢....

世事不要太无常...

虞宅与美丽

从来不喜欢冯唐，也不能欣赏他的翻译——至少被众人批判的几句，我确实不赞同——冯唐大可以再出几本“冯唐诗歌全集”，极尽其文人骚客气质，但是，作为一个翻译者，应该保持对原作的基本尊重。

但是冯唐的译作被下架一事，我也不以为然。这种行为带来的隐忧，超过几个不雅的文字。

yasuko

虞宅与美丽 发表于 2016-1-1 22:19
从来不喜欢冯唐，也不能欣赏他的翻译——至少被众人批判的几句，我确实不赞同——冯唐大可以再出几本“冯唐 ...

索性书名为《冯唐飞鸟集》或者《冯唐小鸟集》呀，离人家泰戈尔远点，可能还不至于下架。

yasuko

春来草自青 发表于 2016-1-1 21:47
不过官媒批他的译文，肯定跟他的背景靠山倒了有关....

前几年他还在大谈文学的金线，我以为他要进文化部了 ...

有人说，那根金线的一头拽在冯唐手里，另一头拽在李银河手里，俩人之间拉起条线，再用这根线去比划作品。
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的无底线。

春来草自青

yasuko 发表于 2016-1-2 01:39
有人说，那根金线的一头拽在冯唐手里，另一头拽在李银河手里，俩人之间拉起条线，再用这根线去比划作品 ...

李银河对于只要是性开放的东西就支持，冯唐满纸荷尔蒙，两人还真是合拍。

小金豆子

感谢楼上各位分享!

后太史生

就事论事，不管作者的私德以及其他周边新闻。

冯唐自己原创写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风格，然而研究了两年用自己的风格去盖住了原著的味道却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这就好像用琼瑶体来重写金庸的小说，故事仿佛讲得完，然而原作者的文笔和味道全然失去了。